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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令夕改,心存善念,對于旁人毫無掛礙,對于錦衣衛來說,這一瞬的猶豫,足以致命。 此時,胡同口,畔君頭戴笠帽,已默默等待多時。 他從老/鴇嘴里得知喬岳許是傾慕于他,思索幾日后,還是決定攀這一層關系。 既然黎霄不中用,他只能親自來一趟。 今日他早早洗漱裝扮,費了很多心思畫了時下最流行的淚痣,望去甚是楚楚可憐。 他猜想喬岳心動八成是看上了自己的身姿,還特意穿了當時送信的衣裳。 到了掐定的時辰,果然看到一人遙遙走來。 畔君鼓起勇氣迎上前,壯著膽子叫了聲:“喬千戶!” 喬岳停下腳步,冷漠的掃過眼前頭笠遮面的男子,他身形如山,吹不起絲毫波瀾:“何事?” “小人不是第一次來找千戶?!迸暇ǘㄉ?,輕柔的掀開如霧般朦朧的紗幔,露出一雙含情脈脈的雙眸和眼角的淚痣:“小人曾經來錦衣官校,向千戶遞過……信件?!?/br> 喬岳已然明了,冷道:“哦?” 畔君:“……” 他本以為喬岳聽聞,定然有所波瀾,結果對方卻連眼皮也未掀起,他只能艱澀的繼續往下說:“小人……仰慕千戶大人多時,若千戶有閑暇,畔君愿隨時侍奉在身側?!?/br> 原來是拉生意的。 喬岳眼眸深處閃過一抹冷笑:“那情信非你所寫,為何由你來送?” 畔君低眸:“是……是賀公子來春波樓找到我們?!?/br> 喬岳哼道:“你和賀之漾可認得?” “不認得?!迸暇ζ睬宓溃骸靶∪藦氖贾两K都不曉得賀家公子是何目的,于畔君而言,這只是一次接近千戶的好機會,小人傾慕千戶多時……” “不曉得目的就敢幫人做事?!眴淘览淅浯驍嗨骸罢f你蠢不算冤枉吧?” 畔君面容一僵,道:“……小人傾慕千戶,只是不愿丟掉這千載難逢的機會?!?/br> 他看了眼不置可否的喬岳,鼓起勇氣道:“畔君別無所求,真心傾慕千戶……千戶得閑,可來春波樓處聽畔君清唱一曲,或者……小人跟隨千戶去別處亦可?!?/br> “春波樓?!眴淘滥盍艘宦?,抬眸道:“你京話說得甚好,想必從小在京城長大,受身世波及才被沒入賤籍?” 畔君怔?。骸啊?/br> 他……他還沒開始走劇情,就被人識破了??? “你傷不到我?!眴淘啦[起眼眸,走過他身畔時冷道:“我不知你是何人,賞罰罷黜皆是朝廷法度,我不愿法外殺人,在京城老實些,命給你留著!” 他說話聲音不輕不重,卻含著令人畏懼的寒芒。 畔君薄唇緊抿,硬撐著未讓眼淚墜下。 為何…… 為何他茍且十幾年,好不容易近了喬家的身,卻被一眼識破…… 為何會如此…… 其實倒也沒多高深,十幾年來,主動接觸喬岳的無外乎兩種人,一種想求他,一種想殺他,畔君對他無所求,那只能是第二種。 喬岳面龐毫無異色,回府邸照常用罷晚膳,倒頭便睡得酣沉。 與他而言,此種人殺不光,也滅不掉,只要他喬家還還執掌錦衣衛,這些人便如同原上青草,年年復生。 第34章 前去赴約 能救你弟弟的人就在眼前,你…… 畔君恍恍惚惚的走回春波樓, 邁過門檻時腳步虛浮,差點跌倒在地。 黎霄剛出了蹴鞠賽受的一口惡氣,正滿臉喜色的坐在花廳里等佳人, 看畔君這模樣, 忙走上前攙了一把:“你怎么了?臉色這般難看?!?/br> “無事?!迸暇幕乙饫? 強自鎮定的笑笑:“今日出門被冷風吹到了,身上有些不舒坦?!?/br> 黎霄擁住他, 二人并肩進了樓上的客房。 “我找你來是有事打聽?!崩柘鲎€后, 陰惻惻的開口道:“我手里有個人, 他那模樣倒是天生做小倌的胚子, 你曉不曉得哪里有隱蔽些的男風樓子, 我給他們送棵搖錢樹過去?!?/br> 他黎家八代祖宗都是地痞出身,因成了開國皇帝的貼身護衛,才有了從龍之功, 他向來不好好念書,骨子里一股痞氣, 賀之漾當面折辱他,這口氣不可能咽下去! “京西的倌子多, 那里天高皇帝遠,密密匝匝的一片?!迸暇銖娦πΓ骸鞍讶艘徊? 誰也瞧不見?!?/br> “挑個開葷的樓子?!崩柘龉雌鸫浇?,雙眸露出毫不遮掩的欲/望:“他長得勾人, 脾氣又帶勁兒,要物盡其用才好?!?/br> 喬岳的麻煩, 他不敢找,用些許手段收拾賀之漾,倒是綽綽有余。 賀之漾不是總愛眼角微挑斜睨他么?不是號稱東城最傲么? 若是他被人強摁在床上羞辱, 看他以后還怎么傲! 到那時,想必他的性子定是要羞憤欲死,用盡全力拼個魚死網破。 青/樓的手段亦不是吃素的。到時就算伯府找到了人,也不過是一具尸/首或廢人罷了。 這主意對賀之漾來說堪稱毒辣,但對錦衣衛來說,甚至算不上缺德事兒。 頂多……算是個小小的教訓罷了。 再說黎霄和賀之漾無甚交情,自然也犯不著心慈手軟。 畔君自然曉得他的意思,溫婉的笑了笑:“我知道一處倌子,皆是愛喝酒的大爺,斟酒的男倌皆在花廳坦胸露背的坐成一排,任由人又摸又親,待有了情意,直接被拖回房里好干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