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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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幕,前世可不曾有過。 墜入黑暗之前,謝宛云的嘴角微彎。 盡管,只是一些小事而已,但是,她仍然樂見這些與過去不同的事情,這些,讓她知道,所有的事,不會是完全一樣的。她的命運,也能有所改變。 昏昏沉沉中,那些往事又浮現在她的腦海。 也是得到春歌傳來的消息之后,那個時候,那個被嬌養在家中,因為是這一代唯一的女兒,享受著家中的父母長輩,族里的兄弟們的無盡寵愛,以至于什么也看不清的任性的自己是怎么做的呢? 對了,自己當時說。 “我不嫁!” 想起來,當時還真是傻得可愛啊。 婚姻這種事,如何能由得女兒家自己作主呢?不是說她想嫁就能嫁,也不是她不想嫁,就能不嫁的。 這些規矩,對女人實在不公。 但是,無論你怎么反抗,卻也是不會有任何結果的。 因為,規矩就是規矩,如果能被一個人、兩個人打破,那就不叫規矩了。想要打破規矩除非你有強大的靠山,比如說那個與自己同為平妻的那個女人,她有疼愛她的姨母,有宮中深受寵愛,當貴妃的jiejie,她們愿意,也有這個能力為了她的愿望破了規矩。 可是,自己有什么呢? 自己什么也沒有,除了那一身不合時宜的倔強。 那時的自己,被保護得太好,太天真。 還不知道這些。 不知道活在這個世上,需要低頭的時候很多。 那時,她哭了一天一夜,眼哭得腫了,想來想去,她也只有這一個答案。她也是好端端人家的女兒,做別人的正妻綽綽有余,為什么要受這種羞辱? 平妻這種荒唐的事情,大元朝建朝百余來年,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不僅如此,前朝歷代也不曾有過。除了那些不曉得禮數的蠻荒之族,有哪一個規規矩矩的人家鬧出這種荒唐之事? 她不愿,無論如何也是不愿的。 母親當時又哭了吧,哭她的苦命,哭自己的命苦。 對了。當時,她是怎么勸自己的? “傻孩子,別說傻話了,你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聽母親的話,認命吧。以你的容貌,你的性情,你的才華,永平侯世子他一定會喜歡上你的。聽話,???” 母親苦口婆心地勸著自己。 當時,自己呢? 嗯,自己拿出了一把剪子,一下子就絞了自己的一半頭發,說道。 “我就是一輩子不嫁,做姑子,我也不要嫁?!?/br> 那個天真任性倔強的自己??! 謝宛云忍不住微微地笑了。 雖然她不想再做那個自己。 但有時,她又是羨慕著那樣單純的自己的,能夠盡情地去愛、去恨、去相信,不像現在的自己,心如死海,再也不會輕易地去相信些什么、期待些什么了。 她知道,最終能幫自己的,除了自己,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只有自己,才能夠救自己。 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能! 不論他們有多親,不論他們有多愛自己。 那時的自己是那么地相信,作為家中唯一的姑娘,祖父、父親都是極寵愛自己的. 謝宛云當時天真地以為,只要自己擺出這樣絕決的姿態,他們就一定會屈服的。然而,她卻忘了。再寵她、再疼她,能跟皇上的圣旨相比嗎?能跟一家人的性命相比嗎? 對了,祖父是怎么說的? 被母親哭煩了,被自己鬧煩了,最終,祖父失去了所有的耐性,臉色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冷漠,語氣也是前所未有的重。 祖父厲聲道。 “她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不要說是姑子,就是她一條繩子抹了脖子,這尸體也得抬到永平侯府上去。把我這話原原本本、一五一十地告訴她!” 那個時候,她說。 “我恨你們!” 從此之后,驕傲的她再也沒有同家里聯系過,就算她以后經歷了世事的艱辛,漸漸地體會到了祖父、母親他們難處,她的驕傲,也讓她放不下這個面子。 雖然,她早就已經不恨了。 并且,很想很想他們。 但終那一生,至死,她也再未曾見過任何的親人。 這個遺憾,這個錯,她今生絕對不會再犯。 “云兒,云兒,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傻呢?怎么能這么想不開?如果你真走了,我,我也活不了。云兒……” 母親的悲凄在她的耳邊縈繞。 旁邊,又有母親的陪房方嬤嬤在那里教訓著春歌。 “你這個丫頭,怎么這么不曉得輕重?這種事情,怎么能這么冒冒失失地跟姑娘說呢?還不在太太面前認錯?” 嚶嚶傳來的哭聲和斥責聲將謝宛云從過去的夢中拉回了現實,忍不住微微皺眉。 又哭了,母親這種性子真的很難得到父親的喜歡。 她馬上就要離開這個家了,她不在,沒有人陪她,陳姨娘又不是個省油的燈,母親的日子應該會不太好過吧! 以前,她忙于沉浸于自己的憤怒、喜悅、傷心、痛苦之中,完全忘記了母親。 母親經常派人捎信來,雖然顧及侯府,不能讓人常來,可每次帶來的都是厚厚的一疊。 她還嫌母親,說天天都沒事做嗎? 而且,都寫的什么廢話,有必要每封信都問她吃了些什么,長胖了沒有? 當時的她,還完全不能理解當母親的心,直到自己有了,她才略略地懂那么一點。不論兒女走到哪里,過得好和壞,只要不在自己的身邊,這當母親的,總是放不下心的。而自己,對母親的關心太少太少了。 謝宛云就再也無法繼續保持沉默了,她張開了眼,映入眼中的燭火帶來的光亮讓她的眼微瞇,有些不太適應,嘴邊卻已對著于氏露出了安慰的笑容,柔聲道。 “母親,我沒事?!?/br> “只是一不小心滑下去的,沒有做傻事?!?/br> “讓你擔心了吧?對不起?!?/br> 謝宛云用手撐著床有些費力地坐了起來,額頭上還隱隱作痛,前世,她原本是極怕痛的,但痛得多了,似乎就麻木了?,F在,這點兒小痛,對她來說,同蚊子叮咬也差不多,不再有任何特別的感情。 謝宛云想,她現在,也是一塊金石,而不是血rou了。 但望及于氏,眼光卻柔和了起來。 她掏出了繡著精致紅梅的帕子,輕輕地替于氏拭著臉上的淚,動作輕柔,似乎深怕弄痛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