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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皇后升職記在線閱讀 - 第71節

第71節

    當初程奉儀說過的話終于是印證了,自己也有見不得崔繹喜歡別的女人的一天,雖說不能一根繩子吊死,但日后想必也開心不起來了。

    “持盈?你今日怎么了?”崔繹再遲鈍也不會聽不出她話里有氣,卻是一頭莫名,搞不明白她在氣什么。

    持盈隨手拂開妝臺上的發簪耳環等物,埋頭趴了下去:“沒怎么,王爺累了就先睡吧,我還不困?!?/br>
    崔繹沒有應,而是走到了她身后,撫著她的肩彎下腰去問:“你不舒服?要不要讓人請大夫來看看?”

    持盈悶著搖了搖頭,心里生出一陣自暴自棄之感,自古男兒三妻四妾,帝王更是有過之無不及,崔繹尚且不計較她發脾氣,還關心她身體,自己卻提前吃起醋來,實在是太不應該了。

    見她不說話,崔繹倒是真擔心了,不顧她掙扎,硬是將人抱了起來,掰轉身一看,持盈竟是連眼睛都紅了,眼眶潮濕,好像隨時會哭出來一般。

    崔繹嚇一大跳,忙摟著她一疊氣地問:“怎么了?怎么眼圈都紅了,誰給你氣受了?還是身上不舒服?怎么了到底,說話啊,持盈?”

    持盈眨了眨眼,睫毛上沾了水珠沉甸甸的難受,忙用手去擦,崔繹在她面前蹲下來,滿臉憂慮地看著她:“你倒是說句話,究竟是怎么了?”

    “沒、沒怎么,”持盈匆匆抹去眼淚,強顏歡笑,“王爺是對的,謝玉嬋死了也有快一年了,王爺也是該重新娶個王妃了,王府里大大小小的事也有個正主去打理,我畢竟是個妾室,長期越俎代庖,外人也會說閑話?!?/br>
    崔繹完全莫名其妙:“你在胡說些什么,我不是很早就說過只有你一個王妃,當初娶那潑婦是迫不得已,并非我所愿,你怎么又想起提這一茬了?”

    持盈的手被他握著,這時又抽出來反握住他:“鐘meimei溫婉大方,又頗有才華,與王爺更是表親,她的父親也能對王爺大有裨益,她比我更適合做王妃?!?/br>
    崔繹聽了她的話簡直是大驚失色,猛地就起身退了幾步:“你說什么?”

    持盈揉了揉鼻下,竭力忍著眼中的淚意。

    “你——你竟然說得出這樣的話!”崔繹呆了片刻,摹地就火冒三丈,“長孫持盈!你捫心自問,自你過門以來本王可曾虧待過你?你雖然是側妃,但在王府里誰不尊你為主?本王寵著你疼著你,事事聽你的,娶了你就再沒對別的女子假以好顏色,唯恐對你不夠好寒了你的心,可到頭來你竟然說出這種沒良心的話來!”

    持盈的眼淚一下子就決堤而出:“到底是誰沒良心!你不就是想娶鐘姑娘嗎,我都依著你了你還說我沒良心,到底是誰沒良心!”

    崔繹的表情劇烈變化,嘴唇哆嗦了半天,簡直又是怒又是想笑:“我幾時說要娶她了?!”

    持盈一邊掉淚一邊說:“若不是喜歡她,你做什么要問她有沒有許人家,又是夸她的畫畫得好,又是夸她胸中有溝壑,又夸她生得漂亮,還說誰娶了她誰有福氣……”

    崔繹徹底哭笑不得了,幾番想要說話,都不知道該從哪里說起,只能按著額頭嘆氣不斷。持盈哭了一陣就慢慢止住了,用帕子擦干了臉上的淚,抽噎著道:“我看張氏也是巴巴地要把女兒獻給你,你若是喜歡就娶,我定不會攔你?!?/br>
    “我不是想要娶她!”崔繹幾乎就是咆哮起來了,“我是想著公琪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想給他說門親事!”

    持盈擦淚的手立刻僵住了,傻了一樣看著他。

    崔繹有點氣急敗壞,原地來回走了幾步后,退到床邊坐了下去:“綠娉是二舅的女兒,論家世論才學論相貌論性子都不錯,難得她還沒有人家,我怎能不忙著給自己人留著!”

    持盈:“……”

    117、不應有疑

    崔繹說完,瞪著眼睛看著她,持盈攥著帕子,囁嚅著道:“這么說……是我誤會了?”

    崔繹木著臉反問:“你覺得呢?”

    持盈心中大窘,一張臉羞得通紅,一想到自己問也沒問清楚緣由,捕風捉影地就誤以為崔繹對別的女人動了心,胡攪蠻纏了半天,就恨不得打個地洞鉆進去:“我……”

    崔繹面無表情地招了招手,持盈赧然起身走過去,被他一把抱進懷里。

    “真不知道你平時這么聰明,怎么遇上這種事就糊涂成這樣,本王一諾千金,答應過你的事,就絕不會反悔,你根本不需要擔這份心?!贝蘩[白白遭了這無妄之災,大為感嘆地說道。

    持盈低著頭小聲說:“是我太多心了,以后不會這樣了?!?/br>
    崔繹嘴角勾起一抹溫暖的笑意,手指在她額頭上戳了戳:“原以為你聰明是件好事,現在看來你還是笨點好,笨一點就不會胡思亂想了?!?/br>
    持盈心中一時酸甜交加,將頭靠在他肩上,喃喃道:“剛進王府那會兒還不覺得,日子越往后過,人倒是越小氣了,你才只是夸了鐘meimei幾句,我居然就沉不住氣了,將來你要是做了皇帝……”

    崔繹一手摟著她,側過頭吻她的秀發,低聲說:“你為我吃醋為我哭,我很高興,真的很高興,但是這種事我希望以后還是不要再有了,古時候不是有句話,叫做夫妻恩愛兩不疑嗎?”

    “是‘結發為夫妻,恩愛兩不疑’?!背钟铺闉樾?。

    “隨便什么,我讀的詩不多,也記不全,你明白就好,”崔繹撫著她的肩道,“我不疑你心中有他人,也希望你相信我說過的話?!?/br>
    持盈鼻腔內又是一陣泛酸,點點頭。

    崔繹忽地又道:“都說女人懷孕了會變得多疑,你莫不是……”

    持盈瞬間又鬧了個大紅臉,分辯道:“沒有!上個月的月事不是剛來過,就算真有,也被皇上那碗紅花給藥沒了!”

    崔繹哼哼幾聲,不太滿意:“那碗紅花的賬,我遲早要向他討回來?!?/br>
    持盈莞爾,問:“聆芳已經不能生育了,你要怎么討?”

    崔繹一臉壞笑地道:“那就只好皇兄自己品嘗了,常言道滴水之恩當涌泉以報,到時候叫人燒一鍋紅花,全給他灌下去?!?/br>
    持盈嘴角抽搐,無言以對。

    崔繹卻是來了興趣,想到她粗通醫術,便問:“懷孕的女人喝了紅花會小產,那男人喝了會怎樣?那物就廢了么?”

    “這怎么可能!”持盈哀嚎一聲,哭笑不得地解釋道,“紅花是活血散瘀的藥,女子偶有痛經,淤血不下,還能靠紅花疏導,只是放到懷孕的女子身上,化瘀化瘀,孩子也是一團血rou,就被化沒了。倒是男人吃了會怎樣不太清楚,程jiejie也沒教過我這個?!?/br>
    看崔繹兩眼放光,似乎已經在幻想著給崔頡灌紅花的美好光景了,持盈真是不知道該說他什么,伸手推了他一把:“好了好了,別想些有的沒的了,不是累了嗎,趴下我給你捶捶背?!?/br>
    崔繹“噯”地一聲,反而來推她:“你不是也累了嗎?還是我替你揉揉肩吧,來來來趴下?!?/br>
    崔繹力氣不小,又恰好捏到酸筋上,持盈登時吃不住,尖叫著滾到床上去,一邊笑一邊求饒,二人在床上撲過來滾過去,鬧騰了好一休才歇下。

    第二天崔繹就把想給楊瓊說媒的事對鐘遠山說了,鐘遠山聽了,既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只道自己只有綠娉一個女兒,向來是全家放在心尖上疼的,爺爺奶奶更是十分喜歡這個乖巧懂事的孫女,寵得不行,她的親事不能草率,還要問過她本人的意思。

    對于這樣的答復崔繹自然是有點心悻悻然,倒是持盈覺得鐘遠山的反應再正常不過了,他連楊瓊是棵蔥是棵蒜都不知道,怎么會輕易答應把女兒嫁給人家,尤其是楊瓊家徒四壁親眷全無,打仗的本事倒有一身,萬一不懂得疼妻子呢?女兒嫁過去,豈不是要受盡委屈。

    “這一點絕對可以放心,公琪愿冒死去救程夫人,將來娶了妻也一定是個不亞于本王的好丈夫,絕不會虧待了綠娉?!贝蘩[滿口打包票。

    持盈好笑地道:“王爺可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你也說了公琪冒死去救程jiejie,情深意重,既是心里有了人,又怎么好硬拉他娶別的女子,更何況綠娉還是你meimei,你既覺得她好,怎么忍心她嫁給一個不愛她的男人?”

    崔繹峻顏道:“縱然他心里屬意程夫人,程夫人畢竟是已為人妻,斷不可能和公琪在一起,難道公琪這輩子就不娶妻不生子了?”

    持盈一想覺得也是,楊瓊這么拖著也不是個事兒,武將的性命從來都是朝不保夕,南征北戰的指不定哪天流箭無眼人就沒了,如果不早早地娶妻生子,楊家槍就要在他手里失傳了,那楊家祖宗十八代非到自己夢里來索命不可。

    于是隔了兩天持盈又委婉地提了一次這個事情,沒有直說想把鐘綠娉嫁給楊瓊,只說既然要尊重綠娉自己的意見,最好是讓她親眼見見楊瓊,如果她不喜歡,自己和崔繹絕不勉強。

    鐘遠山還是一臉不樂意,不過眼下雙方正是在合作中,也不好拒絕得太干脆,就答應回去和爹娘妻子商量一下。

    而就在這時候,崔祥也終于被找到了。

    打小就沒吃過什么苦頭的靜王爺先是迷路,去吃個飯又碰上了黑店,銀子被偷了不說,還欠了飯錢沒法付,不得不留在里頭當雜役??赏鯛數降资峭鯛?,從來沒做過粗活,半個多月下來摔碎的杯盤碗盞,總價值都遠遠超過那一頓飯了,錢反倒是越欠越多,要不是手拿畫像的官差找到他,只怕要一輩子給人當牛做馬了。

    崔祥被送回到江州府的時候,整個人都瘦得不成樣子了,發髻梳得歪三倒四,胡須也沒剃干凈,眼窩深陷,手上盡是凍瘡,想必是天天泡在冷水里洗刷盤子所致。

    看到弟弟這凄慘樣,崔繹忍不住吸了口涼氣,嘆息道:“懷祐啊,你說你這是何苦,就因為信不過我和你二嫂,就把自己搞得這么人不人鬼不鬼的,母妃若泉下有知,怎能安息?”

    崔祥本是沒精打采地被攙下馬車,一聽他這話頓時就跳了起來:“你說什么?母妃她、她——死了?”

    崔繹默默點了點頭,持盈和聲勸慰道:“我們離開的當晚皇上趕去了醉蝶山行宮,第二天就傳出太妃過世的消息,想來是沒能熬住,等不到我們回去接她便……懷祐,你也別太傷心了,太妃最后的心愿就是你能脫離苦?!?/br>
    她話還沒說完,崔祥就掙脫了那些攙扶他的小廝,朝她嘶吼起來:“我怎么可能不傷心?怎么可能不傷心!母妃為了我、為了你們,就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你讓我別太傷心,可能嗎?!換做是你你會不傷心嗎?!”

    “懷祐!”崔繹馬上攔在了他們之間,將弟弟推開些許,“你二嫂是好意,怕你傷心難過對身子不好,母妃慘死行宮,這個仇我們是一定會報的,你要相信二哥?!?/br>
    崔祥眼眥欲裂,涕淚齊下:“相信你?你拋下母妃一人在行宮之中受罪,自己逃之夭夭,你還要我相信你?我怎么相信你?”

    他的情緒過分激動,聲嘶力竭地吼叫著,唾沫星子濺了崔繹一臉,持盈忙掏出帕子替他擦:“我們不是要丟下太妃逃走,當日不就對你解釋過了嗎,只有把你送離險境,太妃知道你安然無事才會愿意跟我們走,太妃仙逝我們都很難過,尤其是王爺,一直自責不已,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太妃,你們都是太妃的孩子,王爺心中的痛也不比你少!”

    崔祥被小廝們半是攙扶半是鉗制,身形搖搖晃晃,冷笑著說:“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們要是真有心救母妃,就不會讓她一個人在行宮受那么多罪,最后還孤零零的一個人慘死!”說著身子一沉,跪在了地上,仰頭痛哭,“母妃!孩兒不孝,竟然沒能見您最后一面,沒能陪伴您到最后,孩兒不孝??!”又是哭又是嚎,四五個小廝都架不住他。

    持盈也是嘆氣,盡管早就知道想要說服他不是一件容易事,卻也沒想到他會這么固執,打從心底里就不相信崔繹和自己。

    崔祥嚎啕大哭得一陣,崔繹在他面前袖手而立,直到他哭夠了,歇下來,才蹲下身去,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哭也哭了,鬧也鬧了,路還是要接著走下去,母妃一定不希望看到你就此頹廢,一蹶不振,記住,你的敵人不是我,與其耍小孩子脾氣跟我哭鬧,不如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等待時機,為母妃報仇雪恨?!?/br>
    崔祥一臉凄苦,嗚咽道:“孩兒……不孝……”接著頭一歪竟是昏了過去,持盈連忙叫人把他抬進屋去,該梳洗的梳洗,又吩咐廚房做些補身子的東西送過去。

    但崔祥并不領情,丫鬟回來報說,靜王爺聲稱母妃慘死不到半月,自己怎能大魚大rou地吃,叫人把飯菜都撤了,午飯什么也沒吃。

    崔繹聽了眉頭緊鎖,發愁道:“懷祐是父皇的幼子,沒經過什么大風大浪,乍逢母妃過世,傷心是在所難免的,只是不吃不喝可不行?!?/br>
    持盈道:“或者我再去勸勸他,懷祐這半個多月來也吃了不少苦頭,恐怕就沒吃過一頓飽飯,再繼續不吃不喝,身子可受不了?!?/br>
    “不成,當日的計劃是你提出的,你去勸只會雪上加霜,我去?!贝蘩[放下湯碗,帕子隨便抹抹嘴就要起身去看崔祥。

    持盈拉住他的袖子:“王爺去也是一樣吃力不討好,看懷祐的意思,覺得自己不孝,更覺得王爺不孝,王爺去說不定比我去更糟?!?/br>
    崔繹于是收住了腳步,愁悶地嘆息:“那該怎么辦是好?”

    持盈拉他坐下,又給他盛了一碗湯,建議道:“或者,讓他自己靜兩日,現在他正是傷心難過的時候,誰去勸都沒用,倒不如等他心情平復一些了再去陳說利弊,也說不定過上幾日他就自己想開了,誰不是這樣過來的呢?”

    崔繹低頭想想,覺得她的話也不無道理,就點點頭,坐下繼續吃飯。

    118、靜女其姝

    崔祥兩眼紅腫得就像金魚,小臉慘白慘白的,血色全無,坐在桌邊就像個剛被人販子賣了的苦命丫頭。

    鐘綠娉坐在他對面,用湯勺給他盛了一碗人參燉老公雞湯,放在他跟前,耐心地勸導:“都說養恩大于親生,武王是太妃親手養大的,這二十年的感情,比王爺您的還要長,王爺尚且不能忍心丟下太妃獨自逃脫,武王就更不用說了?!?/br>
    “可他還是這么做了?!贝尴榭嘈σ宦?,看著那姜黃色的湯碗里,自己的倒影,越發覺得凄苦無限。

    “武王未必是有心的,他不也跟王爺解釋過了嗎,過后會回去接太妃,王爺怎就不信武王呢?”

    崔祥垮著肩膀耷拉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鐘綠娉用干凈筷子給他夾菜:“我知道王爺心里難過,皇上遠在京城,王爺怨不到他也不敢怨他,心里的不滿和悲痛,就都照著武王和王妃宣泄過去了,自家兄弟,原本也沒什么不可以的,只是萬事皆有度,把握好了分寸,武王自會體諒王爺的苦楚,不和王爺計較,若是王爺一味哭鬧,把太妃去世的責任全都推到武王頭上,只怕武王終有一日耐心耗盡,到那時候王爺再來后悔,可就遲了?!?/br>
    崔祥一頭撲在桌上,一手緊握成拳用力捶向桌面:“都是我太無用了,不能保護母妃,也不能給母妃報仇,我真沒出息!我真沒用!”

    “王爺,別再傷心自責了,眼下最要緊的,是養好自己的身子,和武王一道為太妃報仇才是,”鐘綠娉將手輕輕放在他胳膊上,好聲安慰道,“太妃在天之靈,必是希望看到王爺和武王兄弟敦睦,攜手并進,若是王爺因為武王沒能及時接走太妃的事,而與武王生了罅隙,太妃一定會不安的?!?/br>
    崔祥流著淚抬起頭來,鐘綠娉把帕子遞給他:“別再哭了,趕快吃點東西,要不我叫廚房把飯菜重新熱一下?”

    崔祥搖搖頭,甕聲甕氣地說:“不必了,就這樣吃吧?!闭f著終于拿起了筷子,夾了一塊魚脯喂進嘴里。

    看到他終于愿意吃飯了,鐘綠娉也就放下心來,親自伺候他吃過了晚飯,這才帶著丫鬟們離開。

    隔天的接風宴上,不僅崔祥強打精神出席了,鐘綠娉竟是也露面了,持盈本就很在意他們倆,一頓飯的工夫就見崔祥偷瞟了鐘綠娉不下二十次,心中暗暗驚訝,崔祥昨日才來,與鐘綠娉素未謀面,難道是一見鐘情、看上人家了?

    崔祥雖然落魄,但也是個王爺,和楊瓊比起來鐘家一定更樂意選擇他——哦不過崔祥已經娶了榮家的姑娘為王妃,鐘綠娉即使嫁過去也只能像自己一樣做個妾,那倒還不如跟著楊瓊好呢。

    千里之外,燕州府城墻上巡邏的楊瓊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崔祥一直在偷看鐘綠娉,可鐘綠娉卻像是絲毫也未察覺到,持盈有意試試她的心意,便在飯后邀她一同游園,鐘綠娉性子溫順又懂禮節,自然沒有不陪的道理,二人便一同到鐘府的花園里去散步。

    四月的江州已是繁花盛開,鐘府花園內姹紫嫣紅的花爭奇斗艷,三步一景,美得人應接不暇,鐘綠娉挽著持盈的胳膊,一路走一路指點:“我們現在走的這條小路,名叫如夢棧,現下只開了梅花杏花和桃花,等再過半個月海棠、紫荊、仙客來都開了,那才叫一個如夢似幻、美不勝收呢,人在這花蔭棧道上走著,會有一種置身仙界的感覺?!?/br>
    “真的?”持盈攀過一枝紅梅,輕嗅幽香。

    “當然是真的啦,如果夫人和王爺能再留半個月,到了四月中旬,親眼見了這如夢棧的美景,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了?!辩娋G娉摘了一朵梅花,插在她鬢邊,持盈笑著摸了摸,說:“這鮮花還是戴在像meimei這樣年輕的姑娘發間好看,我已經不合時宜了?!?/br>
    鐘綠娉也跟著笑起來:“夫人也只比我大三歲而已,怎么說得好像自己已經老了似的,這紅梅襯得夫人的膚色猶勝白雪,是最適宜的了,夫人若不信,待會兒回去可以問問王爺?!?/br>
    持盈也摘了一朵白梅別在她耳后:“meimei簪白梅好看,再配上這身白衣,真像是天上的仙子下凡來了,meimei既聰慧又巧手,以后不知誰有那好福氣,能娶到meimei為妻?!?/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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