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5277
巴頓公館。 “叮!”的一聲電梯聲響。 周尚已經等在電梯口,微微欠身,恭敬地問了一聲:“靳總!下午好!” 對于靳寒,周尚表現的及其恭敬,仿佛這兩個人才是貨真價實的主仆。 視線一轉,他剛要問及慕凝安,話還未出口,慕凝安斥了一句:“誰是這里的住客?誰是你的主人?沒看到我是么?你要先問候這個人渣?” 周尚抿了抿唇,垂著頭,任她訓斥。 他和慕凝安接觸了一段日子,雖然她性子冷了些,可是對他一直都很客氣。 眼前她一副吃了槍藥的模樣,周尚看得出來,這些脾氣估計也不是沖著他,而是…… 周尚小心的用余光瞥向了靳寒。 靳寒攥著慕凝安的手臂,大步向前走去。 “騙子!你這個騙子!”慕凝安被他扯著,掙脫不開,口中卻憤懣不停。 用維生素片替換掉避孕藥!這樣的事情簡直讓她汗毛直立。 “一開始就算計我?算計我喂下迷藥?算計我上床?最后再算計我為你生下一個孩子?禽獸!靳寒!你禽獸不如!” …… “在你眼里,錢能買來一切?因為你有錢,所以項偉強為了向你示好,不惜出賣我!因為你有錢,你為了要我肚子里的孩子,所以三千萬你也不在乎!因為你有錢,所以覺得兩百萬買下一個孩子并不算什么?因為你有錢,所以你連我的管家也一同收買了!這一切就因為你有錢!對么!對么!” 長長的回廊里,慕凝安的怒吼聲,盤旋不息。 她已經氣急,所有的怒火,就在剛剛,因為周尚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徹底被引燃了。 靳寒忍無可忍,一轉身,將她壓在墻上。 壁咚。 男人的重拳敲在墻壁上的歐式畫框上。 一陣顫動之后,“砰”的一聲,畫框摔落。 玻璃碎了一地,昂貴的畫框驟然裂開。 周尚遠遠站著,不敢上前。 劇烈的聲響,讓慕凝安一怔,身子跟著一顫。 隨之,她也安靜了,只是一對粉唇,因為激動,微微顫著。 慕凝安只覺得眼前一黑,靳寒貼的很近,如狼的目光直直的盯著她,男人粗重的鼻息伴著隱隱檀香,盡數被她吸了肺腑。 那種氣息,她避不開。 隱隱約約,她聽到了一陣磨牙聲,不禁覺得毛骨悚然。 “瘋女人!”靳寒幾乎從牙縫里抿出了這三個字。 慕凝安抬眸凝著他,目光里,絲絲怒韻。 “周尚!”靳寒大聲叫了一句。 周尚快步跟了上來,停在近前,忙應了一聲:“是!先生!” 慕凝安聽得一怔,眉間不禁擰起了一道淡印。 先生?周尚為什么會叫他先生? 靳寒雙眸凝著慕凝安,一字字的說:“告訴她!這房子是誰的?一直以來她是住在誰的家里?” 周尚垂首,恭敬地應著:“是!先生!” 應完,周尚抬眸看向慕凝安,繼續說:“慕小姐!巴頓公館60層以上,都是先生的物業!慕小姐居住的這套房子,之前……是先生居住的地方!” 慕凝安哼了一聲,當時她和中介簽約的時候,中介經理神神秘秘的,就是不愿意告訴她這里的主人是誰。 戶主?匿名?還是那個中介經理,根本就不想讓她知道,這里的主人,其實就是靳寒? 又或者,這一切都是靳寒的意思? 一定是這樣的! 慕凝安跟著質問他:“中介也是你花錢收買的是么?讓我住在這里,是你的安排是么?否則,天下怎么會有這么巧合的事情?” 靳寒冷笑了一聲:“對??!天下怎么就有這么巧合的事情?你進了哪個中介公司,找了哪個中介我怎么會知道?我為了讓你租我的房子,還要買通全金陵的中介?你以為我有???還是真的錢多到沒地方花了?” 一口氣說了一通,靳寒越發的覺得可笑:“我確實是有??!我要是從一開始就不管你,也不會無緣無故的被人指著鼻子罵那么多難聽的話!” 慕凝安被他的氣勢喝到,余下的話竟被生生憋回到口中。 是??!租房的事情是她臨時決定的,中介是她隨便推門進去找的,當真一切都是巧合? 天意作弄!可為什么每一次都要作弄到她的頭上? “還有!”靳寒頓了頓,繼續說:“去警局接你前,我并不知道你懷孕的事情!三千萬我是不在乎,可我也不會無緣無故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掏錢打水漂!” 慕凝安撇過頭去:“片面之詞!隨你怎么說!” 靳寒氣急,握著她的下巴,將她的頭正了過來,厲聲說:“你暈了之后,是我送你去的醫院!醫生告訴了我,我才知道你肚子里是不是多了什么東西!” “東西?”慕凝安厲色凝著他,“生命在你眼里,也只不過是東西!偏偏,你連東西都不是!” “為什么我做什么,說什么,到了你那里,好像都成了別有目的?我圖你什么?我能圖你什么?” 慕凝安冷笑了一聲:“是??!你圖我什么?一個丟了男人,失了愛情,敗了事業,馬上就要進監獄的女人,你圖我……唔……” 靳寒沒有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低下頭去,吻上了她的唇。 慕凝安只覺得眼前一黑,接著雙腮被人捏開,男人的舌尖幾乎是不由阻擋的橫沖直撞。 沒有絲毫吻技,沒有絲毫情欲,沒有絲毫憐惜。 單單,只是為了吻而吻,又好像,只是為了封上她口不擇言的唇。 周尚被這一幕驚詫的不行,忙垂下頭去,微微欠了一個身,轉身離開。 他跟在靳寒身邊也快三年的時間了,他從未見靳寒帶過哪個女人回過這巴頓公館,更不要說,和哪個女人有過這么親密的舉動了。 靳寒不是不知分寸的人,當著外人他一向克制,何時像這般熱血沖動過? 周尚背過身去,微微勾了勾唇,一個極端理智的男人絕不會輕易失了風度。 除非…… 他是遇上了愛情! 慕凝安瞪著眼睛看著他,掙扎著,推搡著,可靳寒的力氣大的狠,三兩下,他便將她鎖著懷里,勒得動彈不得。 靳寒睜眸凝著她,一時怒火涌上,原本他只是想封上她的唇,下意識的便吻了上去。 可吻著吻著,便吻出了情愫。 他一只手臂探在慕凝安的背上,牢牢掌著她的手臂,不讓她動。另一只手松開了她的下顎,輕柔的拂過女人的發絲,墊在了她的后腦。 混著檀香的龍舌,隨之變得溫柔起來,輕輕地滑過她的齒尖,薄唇貼在她的唇上,微微啄弄。 寂靜的長廊,粗重的喘息,香津搖曳的水聲。 “嗯!” 靳寒粗重的悶聲呼了一口氣,慕凝安的齒尖咬上他的舌rou。 靳寒低沉哼了一聲,沒有松口,反倒是攻城掠進,一路闖進她死守的唇地。 懲戒!懲戒!這個女人,必須要狠狠懲戒! 靳寒攬著她的腰身,一路轉著圈,跌跌撞撞的來到了密碼門前。 他并未看密碼鎖,全憑手感,快速的輸入了十二位的數字密碼。 “滋!”的一聲,密碼門啟動。 男人一把推開了門,將慕凝安推了進去。 “砰!”的一聲,房門合上。 喧鬧過后,走廊內,終于歸于寧靜。 “禽獸……”慕凝安好不容易掙脫出一絲喘息的空隙,卻不足一秒,便被更深的吻埋沒其中。 男人修長的指節揉捏著她精致的小臉,再沒有給她合牙咬他的機會。 這一吻,猛烈而霸道,不給她絲毫掙扎的機會,手臂牢牢的圈著她,仿佛要將她連人帶吻的全部揉進他的身體里。 雖然她在清醒時也和他做過一次,也感受過霸道的甚至沒什么技巧的吻技,可是這一次,他濃烈的攻勢,卻仿佛是要溶了她一般。 那種窒息的感覺,擾的她痛苦灼熱。 幾番跌跌撞撞,慕凝安只覺得身子一倒,一陣天旋地轉之后,目光所及是客廳的天花板。 等她反應過來,人已經倒在了沙發上。 唇舌繼續糾纏,熾烈綿吻。 良久…… 靳寒微微退開了身子,松了吻,鼻尖卻依舊抵在她的鼻頭。 男人深沉的眸色,凝著女人褐色的水眸,濃眉述著柔情。 慕凝安就這般和他對視著,他這般的眼神,若是換成了其他女子,怕是早就該淪陷了吧? 偏偏,她不是那些“其他女子”…… 本以為他會這樣放過她,可是卻也只是安靜了幾秒,她只覺得衣襟松落,掙扎間本就已經松垮不堪的裙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徹底解了開來。 男人溫熱的掌心直接觸上了她柔滑的背肌,手掌的溫度一路攀升,指尖勾在后背的肩帶上,一勾一挑。 慕凝安心思亂了:“靳……” 才說了一個字,薄唇再一次壓下,濃烈的氣息再一次壓了上來。 吻!吻!吻! 女人抵死的掙扎,男人拼命地護擁。 終于慕凝安失了力氣,睜著眼,麻木的看著壓在他身上的男人。 靳寒閉著眼,一路索吻,見慕凝安不再掙扎,他越發的溫柔撩撥,修長的指節深入發絲,體貼的揉捏。 這樣綿柔的吻,令慕凝安漸漸陷入恍惚。 恨呢?倦呢?竟通通都淪陷了。 她覺得身子越來越熱,仿佛,竟開始享受? 男人的喘息聲越來越重,慕凝安已經不是未經世事的女人,男人身上的變化,她怎能感覺不到…… 他明明就是起了反應。 本以為,會是一番逃不過的驚濤駭浪。 卻不想,一切驟然停了。 靳寒伏起身來,睜開一雙鷹眸,目色因為濃欲,泛著絲絲紅暈。 “我如果真的圖你什么,那就是圖你這個人!僅此而已!”男人的聲音伴著一絲沙啞。 終究是大病初愈,聲音里透著倦乏疲累。 他語氣誠懇,說這句話時,眼神中不要說沒有絲毫情欲,便是柔情,也沒有半分,清透的眸色,竟全是難得一見的認真。 慕凝安避開了他的眼神,伸手下意識的揉著被他吻的生疼的下顎。 男人幾日未刮的胡須已經長的粗硬,刺在她嬌嫩的肌膚上,已經印上了一圈紅印,竟然還帶著幾處明顯的劃痕。 疼,看著就讓人心疼。 靳寒用手指觸著她的唇角,低聲一句:“對不起!” 道歉?他為什么要和她道歉?可話卻已經不由自主的溜了出去。 男人的唇息涌入慕凝安的鼻腔,突然又是一陣翻涌襲來,伴著一陣干嘔,她連忙掙脫開她,起身就像浴室踉蹌跑去。 靳寒站在浴室的門口,門關著,里面傳來慕凝安痛苦的干嘔聲。 好像還帶著一絲嗚咽的哭音。 良久…… 干嘔聲停了,傳來流水的聲音。 接著,一聲尖叫。 靳寒壓了壓門把手,門反鎖著,他一急,一腳揣上房門。 門被踢開,他順著慣性沖了進去。 側眸一看,只見慕凝安驚恐的抵在墻上,雙手死死地抓摳著身旁的墻磚,目光猙獰的看著她對面的鏡墻。 靳寒順著她的目光望去,只見巨大的鏡面上,正中央印著一枚腥紅的唇印。 女人的唇??! 這房間里,只住著她一個女人,空置了兩天的房子,突然出現了這樣的一枚來歷不明的唇印,難怪她會嚇成這個樣子。 靳寒不由分說的,攔腰抱起了她,一把將她抱出了浴室,徑自回到臥室,將她放在了床上。 慕凝安蜷縮在床上,身子劇烈的抖著,還未從剛剛的驚恐中平息過來。 靳寒將她擁在懷里,一陣安撫:“沒事了!沒事了!” 慕凝安咬唇,雖然心中極其的厭煩著這個男人,可是,她又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環擁,確實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 安靜,久久的安靜。 兩個人焦灼的呼吸,漸漸平復了。 靳寒起身離開了床榻,掀起一旁的被單,為她蓋了上去。 慕凝安雙眸閉著,佯裝睡去。 腳步聲漸行漸遠,接著,浴室里響起了一陣水聲。 十幾分鐘后,浴室里的水聲停了。 靳寒圍著一條浴巾從浴室里走了出來,洗去了在病房里帶出來的一身病氣,身子仿佛也跟著輕松了許多。 剛毅的臉上呼著一層厚厚的剃須膏,胡須太長了,剃須器已經不能將它清理干凈,只能先行泡軟,再用剃刀刮去。 浴室里的鏡子沾著霧氣,他本想借用一下慕凝安的化妝鏡,可他剛來到化妝鏡前,一看鏡中,慕凝安并沒有躺在床上。 他一驚,側眸一掃,目中所及,更是令他一驚。 只見慕凝安正坐在陽臺外的花架上,雙腿搭在欄桿外,身下就是六十層的高樓大廈。 如果她要是想不開…… 靳寒一驚,快步跑了過去,他立在陽臺門口,輕聲叫她:“凝兒!快下來!” 慕凝安呆滯的雙眸微微一動,除了母親,還沒有人這樣喚過她。 凝兒?多親切! 她側眸看著他:“你怕我死?” “別瞎說!”靳寒輕聲斥著,一步步靠近。 慕凝安微微蹬著腿,看著遠處:“你別過來!我不想死!可是你要是再過來,我一定跳下去!” 靳寒聞聲定在原地,仿佛松了一口氣:“不想死,坐在上面嚇人?” 慕凝安哼笑了一聲:“你不是怕我死,只是擔心他的安危吧?” 說著,慕凝安揉了揉自己依舊平滑的小腹。 靳寒被她的話氣到不行。 慕凝安跟著又撇了一句:“我會打掉他!” 說著,她目色決然的看向了他。 靳寒勾了勾唇,問她:“你真的覺得,你可以殺人么?” “為什么我不能?” 靳寒大步走了過去,一把將她從花架上抱了下來,回到室內,將她放到了床上。 沒等她反應,靳寒翻身躺了下來,身子一仰,躺在了她的腿上。 他抬眸望著她的眼,攥起她的手,將一把剃刀放入了她的手中,薄唇微挑:“試試看!你到底能不能殺人?” 說著,靳寒握著慕凝安的手,放到了他的頸部,刀刃正對著他的頸動脈。 靳寒隨之松了手。 慕凝安被他的舉動弄得一怔,不禁黛眉微蹙,他當真不怕她會殺了他? 慕凝安劃著刀片,在他的脖頸間刮了刮,刀口又滑過沾滿剃須膏的胡須。 心跳莫名的加快。 只是靳寒,躺在她的腿上,很是淡定,全無一點懼意。 良久。 靳寒睜眼看向她,微微一笑:“下不去手?送到面前都不敢下手,還敢說自己能殺人?” 慕凝安不禁咬牙。 靳寒再一次攥起她的手,在他的胡須處輕輕刮過:“幫忙!刮干凈!” 說罷,便又松了手,沉沉閉上了眼。 慕凝安薄唇顫著,還好意思說她是瘋子?說到底,他才真是一個不怕死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