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別裝睡了
靳御沉聲一句:“那我自己吃!” 慕柒柒咬了咬唇,忍!她就算是和靳御有氣,和美食又無冤無仇! 接著,她乖巧的坐下,拿起筷子,一樣樣的先嘗了一遍,緊接著端起飯碗大口吃了起來。 靳御走到她對面坐下,看她吃的香香的,唇角還掛著星星點點的油水。 他抽了一張紙巾,給她擦了擦:“慢點!我又不和你搶!” 慕柒柒瞥了他一眼,先吃,吃完了,有了力氣再審你! 靳御隨后端起了碗筷,輕聲聲:“吃了一個月的西餐,怕你吃膩了,給你換換口味!我很少做中餐,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就多做了幾樣!” 慕柒柒點了點頭,這個理由……倒也算是說得過去! 西餐……不是煎,就是烤,再不就是拌一拌,哪有中華美食這么精湛,煎烤烹炸,燒燜鹵煮…… 吃完了! 慕柒柒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嘴。 再看靳御,還在那里慢條斯理的吃著,還是他吃西餐時的模樣,一點點細細的品著,吃一塊糖醋排骨,都能吃出一種咀嚼上等牛排的氣質。 慕柒柒喝了一口水,雙臂撐在餐桌上,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直直的盯著對面的男人。 “咳咳咳!”她咳了幾聲,吸引著靳御的注意。 靳御挑眉,抬眸看向她。 “下午那個女人,那個什么婉?她找你干嘛?”慕柒柒問。 找人都找到婚紗店去了!尤其是她直勾勾,笑瞇瞇的盯著靳御的那個眼神…… 她現在想想,都頭皮發麻。 靳御見小丫頭表情嚴肅,一副審視的口吻,覺得好笑,薄唇微微勾了勾。 “認真點!”慕柒柒嗆了他一句。 “她看到我的車停在門口,就進來看看!”靳御隨口一句。 慕柒柒氣急:“你那輛車可是新車!剛買沒幾天的!那個女人怎么知道那是你的車!她是不是坐過?是不是?你竟然敢讓別的女人坐你的車!” 那輛suv確實剛買沒多久。 靳御沒有回復,放下碗筷,舉起杯子壓下了一口水。 “好??!你承認了!那個狐貍精是不是對你有意思?我一看那個眼神就看出來了!狐媚的貨色!” “吃醋了?”靳御幽幽的一句。 慕柒柒唇角微微抽了抽:“哪有?!” 靳御起身收拾碗筷。 慕柒柒屁顛屁顛的跟在他身后:“那個狐貍精是我爸的學生?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沒告訴過我?還是你心里有鬼?” 靳御也不應聲。 “你說話??!”慕柒柒追問。 “師父門生多得是,你還能都認識?” 慕柒柒嘟嘟嘴,好像也是,爸爸的學生,她除了靳御,其他人,她也不親近,就算是曾經提過,她也沒往心里去。 慕柒柒挺著胸脯說:“那個狐貍精不一樣!他是你師妹!你沒看小說??!師妹都和里面的師哥有一腿!” 看小丫頭吃醋的模樣,靳御勾了勾唇:“那這么說,師父的女學生,可不止一個!” “你承認了!還不止一個!” 靳御將餐盤放進洗碗池,轉身看向她:“就是同事!別瞎猜了!” 慕柒柒雙眸一轉,女人的直覺,尤其是分辨狐貍精的直覺,絕對是靈驗的很。 “同事?那不是天天都要見面?” “幾年前她就去了北美的大使館工作,最近才調回來,我已經好久沒見過她了?!?/br> “那你上一次見她是什么時候?”慕柒柒追問。 靳御雙手攬著她的腰身,淡淡的一句:“下午!” 他倒是聰明,慕柒柒一臉陰線:“上上一次!” 靳御眸底里失了戲謔,收起了笑意,正色說:“師父的葬禮!” 慕柒柒唇角微微抽了抽,父親的去世,雖然過去了許久,每次提及,心里還是會隱隱的痛。 小腦袋馬上就垂了下去,鼻子酸酸的。 靳御將她擁到身邊,哄她說:“我回國后,去看過師父一次,等你考完試,我們兩個再一起去看看他老人家!” 頓了良久,靳御又補了一句:“還有師母!” ** 金陵西城,某私立醫院。 高級獨立病房內,靳寒臥在床上。 大部分時間,他昏昏沉沉的睡著,偶爾醒來,也只是目色空洞的望著天花板,須臾清醒,便又睡去。 病床邊,又搭了一張床,慕凝安這兩天就住在病房里,看著他,寸步未離。 門口兩個保鏢警覺地守著,別說是她,就算是半只蒼蠅,都別想從這間房間飛出去。 古岳婉轉的提醒她,很是客氣,但表達的意思卻很強硬,靳總醒來前,她絕不能離開這里。 靳寒昏迷之前曾經交代過古岳,在沒有查清陷害她的幕后真兇前,她只有待在他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的道理,慕凝安自然是懂的,至少在金陵,靳寒到底是一個足夠震人的保護障。 古岳大多時間待在公司為靳寒處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務,每天早晚他都會來醫院,時間拿捏的很準,猶如上班打卡。 即便靳寒處于昏迷之中,甚至可能不知道他曾經來過,古岳也會立在他床頭,一番宛如自言自語的陳述匯報,一如他還清醒著。 慕凝安都看在眼里,這樣的忠心實屬難見,靳寒用人的本事可見一斑。 一直以來,在她眼里,靳寒都是一副無賴的模樣,可在這一點上,她還是要承認,靳寒,還是有那么一些優點的。 醫生說,靳寒吃了精神抑制類的藥物,接著,又服用了一些亢奮神經的藥劑,短時間內同時服用這兩種藥物,以至于引發了副作用,造成了急性的心力衰竭。 他需要靜養,至于什么時候會醒來,沒有一個明確答案。 慕凝安不知道,靳寒為什么會同時服下這兩種藥物,她問了古岳,古岳顧左右而言他,也沒能告訴她一個真相。 她知道,古岳不想告訴她,她是聰明人,便沒有繼續追問。 從古岳那里,她聽說了當天昏迷之后發生的事情,靳寒為她擔保墊付了三千萬的保釋金。 她也知道了有記者跟蹤的事情,古岳的分析是對的,游天澤巨額保金救她出警局,一旦被那些周刊添油加醋的報道,難免就會有一些不中聽的話。 她不想再欠游天澤的人情,要是被霍靈兒知道了,以她那潑辣性子,知道自己的老公,為了她這個前任赴湯蹈火,還花了巨額保費,必定又是一番無理取鬧。 這么說來,這件事情上,靳寒倒是為她做了一件好事。 只是…… 這三千萬的保釋金,這個人情…… 人情?慕凝安想著,連聲呸了幾聲,他對她做過的那些齷蹉事,即便是讓他做盡好事,也難償萬一。 也不知怎么,自從她從昏迷中醒來之后,腸胃便脆弱的厲害,嘔吐不止,連喝口水都要翻起一陣胃涌。 是孕吐?可是這才一個月的身孕,總不會這么快就有了反應? 靳寒的人在外面守著,她想去看醫生,可她知道,那兩個人必定會跟著她,如果被他們知道了她懷孕的事,靳寒必然也就知道了。 這樣的結果,她不想。 她是虔誠的基督徒,墮胎的事情,她從未想過,終究是神護予的生命。 孩子,她會生下來,可她并不想再和靳寒有任何關系,即便這個孩子也有他一半的基因。 但!“父親”兩個字,他不配! 等他醒來,等身上的案子了結,等她回到她熟悉的美國,她便和他,再無瓜葛。 ** 午后,秋色暖陽。 慕凝安倚靠在她的小床上,目色投向窗外,一行秋燕飛過。 手機響了,是邵玥蕓。 “媽!”慕凝安應了一聲。 “今天我們一家子回國,你當真是忙到連去機場接機的時間都沒有了?” 電話里,邵玥蕓的聲音有些訓斥的意味。 慕凝安輕輕拍了拍額尖,這兩日發生了這么多事,她竟然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媽!對不起!我……” 邵玥蕓接話說:“算了!沒人怪你,我們幾個老家伙也沒有傻到要在機場等你這個大忙人!” 慕凝安微微笑笑,聽出來,邵玥蕓并沒有真的生氣。 上一次,她被靳寒帶去靳府吃飯,結果鬧出了那樣的事情,到底是不愉快。 為了讓自己少一些解釋,少一些麻煩,恰逢時機,她便將他們老兩口還有爺爺,一同送往新西蘭度假。 新西蘭,這個時間,那里正是春暖花開的季節。 事實證明,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如果他們留在國內,知道了她被捕關入警局的事情,不擔驚受怕才怪。 電話里,邵玥蕓柔柔的問:“今天,你猜誰來機場接我們了?” “誰?” “說是叫古岳,靳寒派來的人!” 慕凝安唇角抽搐,不禁看向了躺在一旁的男人,他這兩天一直病倒在這里,是什么時候做了這樣的安排的? 難道是在他昏迷前?慕凝安驚愕的看著他,這個男人,竟然算計到他家人的身上了。 邵玥蕓繼續說:“凝兒!你和靳寒……” 沒等她說下去,慕凝安搶話說:“媽!我和他!什么事情都沒有!我倒霉碰上了一貼狗皮膏藥!你別理他!” 電話那頭,邵玥蕓不禁皺眉,微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靳寒我不了解,只是看那個古岳處事挺周到的,下面的人能這樣盡心盡力,想著,靳寒應該也是一個有心的人?!?/br> 慕凝安輕哼了一聲,聲音很淡:“媽!靳寒是什么樣的人,我比你清楚!他就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鬼!要不是被他算計……” 眼見自己說的有些過多,她忙收了口,免得家里又要替她擔心。 邵玥蕓問她:“凝兒!什么算計?” 慕凝安強抿出一絲笑容:“沒什么,媽,坐了一天飛機你也累了,好好休息,過兩天,我放下手頭事,就回去看你?!?/br> 掛斷電話,她回眸看向躺在病床上的靳寒。 男人躺在那里,失了往日的桀驁,棱角分明的輪廓上,幾日未經打理的胡須,凌亂潦草,遠遠看著,顯得有幾分憔悴和狼狽。 目光一掃,床頭柜上,擺著古岳給她買來的水果籃,旁邊,放著一把鋒利的水果刀。 慕凝安苦笑著勾了勾唇,如果是前幾天,在她最恨他的那個時候,他若是這般睡著,旁邊也有這么一把刀…… 她會不會手持刀落,一刀插進他的心口,看看他的血到底是紅的,還是黑的? 正這么想著,靳寒突然睜了眼睛,慕凝安一怔,嚇得一哆嗦,驚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果然,她不能做什么狠絕的事情,即便是想想,都能膽顫成這個樣子。 靳寒唇角動了動,微微一抿。 慕凝安翻身起床,站了起來,立在他的床邊,俯視著他:“想喝水?” 冷言一句。 靳寒雙眸瞇了瞇,渙散的目光,一副無法聚焦的模樣。 慕凝安拿起了一旁的水杯,用勺子,沾了一點水,點到了靳寒的唇上。 一勺一勺,她喂得嫻熟,兩天來做著同樣的事,早就熟練了。 正喂著,慕凝安突然覺得,胃里又是一陣翻涌,放下水杯,便匆匆跑進了一旁的洗手間。 一陣干嘔,慕凝安怕外面聽到聲響,故意把水龍頭擰的好大,還不停的按著抽水馬桶,試圖用水聲遮擋她嘔吐的聲響。 良久,足足有半個小時,慕凝安才從洗手間內走了出來,一張臉白的毫無血色。 她本以為過了這么久,靳寒應該又睡下了,這兩天他每次清醒的時間并不長,每次也就只有幾分鐘而已。 可偏偏,他卻醒著,一雙眸子盯著她,幽深凝望。 慕凝安擦了擦唇邊的水跡,走到近前:“醒了?我給你叫醫生!” 話音剛落,靳寒就閉上了眼睛。 慕凝安走上前,推了推他:“裝什么裝?醒了就別睡了!” 語氣有些不耐煩。 靳寒不動,竟真像是睡著的模樣。 慕凝安掐起他胳膊內側的一塊rou,用力一擰。 靳寒一皺眉,“嘶”的一聲,倒吸了一口氣。 慕凝安冷哼了一聲,輕聲一撇:“讓你再裝!” 靳寒睜眼瞥了她一眼,嘶啞的聲音,幾乎用氣聲吐了一句:“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