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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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婆婆正滿臉喜色又焦急地站在門口,看見做主的人來了,忙上來將她們迎了進去。 姚韶然躺在床上,臉頰上原本可愛的兩團嬰兒肥淡了許多,眼窩也跟著深深陷進去,一向紅潤的面色如今已變成了透著蠟黃的蒼白。陶晴看到她的形容,真真是吃了一驚,這絕不是昨夜才病出來的,至少有三四天了,難道剛住進來就倒下了?她扭頭問大夫怎么說。 齊婆婆看到正夫人臉上的擔憂不像是假的,心里頓時有些發虛,囁嚅了半天,才說一直未請大夫來看過。 人病了竟然沒有請大夫?陶晴皺眉看著語秋,明明讓她吩咐過,要好好照顧姚韶然的啊,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語秋一看,自家主子那小眼神就是在怪自己辦事不力啊,趕緊出口洗清嫌疑:“奴婢真的依照郡主的話交代過了!” 事實上,陶晴的指示確實傳達到了佛堂里,只是人老心不老的齊婆婆自作聰明,在理解“照顧”這個詞時,腦筋多轉了幾個彎,并且滿懷著即將成為夫人得力助手的憧憬,異常虔誠地將好不容易才想明白的“理解”貫徹到底,然后,然后,就造成了姚韶然如今的模樣…… 語秋趕緊吩咐人去請大夫,陶晴見了,又在旁邊加了句,要他們另請個醫術高明的大夫來,畢竟原來的那個吳醫生是給蔣姻調理身子的,還是小心些好。 約一刻鐘后,管家親自引了位姓梅的大夫進來。這梅大夫只穿了件淺灰的袍子,身上并無裝飾,看起來十分樸素,話也不多,跟著丫鬟進來就先去給床上的人號了脈。又確認了一遍,才起身道:“恭喜,這位夫人有喜了!” 簡單的幾個字,卻把在場所有人砸個正著。病得糊里糊涂的姚韶然也歡喜起來,懷了孩子算是有了保命符;齊婆婆一張紋理分明的老臉僵在那里,還沒從“怠慢”三夫人的驚恐里恢復過來,又擔上了因自己虐待寧家的后人的罪名;而語秋則是十分的失望夾雜著十二分的懊惱,府里一共三位夫人,兩位偏房都有了喜,偏偏自家這個…… 要說所有人中被砸得最狠的,那還是陶晴。她來之前看的本子里,并沒提到姚韶然有無身孕!一般來說,沒有交代,便是不存在的;二般來說,也有可能受限于筆墨,或者是工作人員的精神力氣,他們對配角的交代便有諸多語焉不詳之處。 關鍵是現在的她不知道怎么辨別自己面臨的情況屬于一般還是二般,也就不曉得該采取什么樣的行動??上氲絼偵龅暮⒆佣加熊涇浀氖职逍?,陶晴立馬霸氣地決定,一定要保住這胎!。 梅大夫是個仔細的人,開了方子,又絮絮叨叨留下不少吩咐才離開。陶晴讓語秋統統記下來,又讓她從悠遠居調一個踏實的丫鬟過來,好好伺候三夫人。 人逢喜事精神爽,姚韶然臉上竟已經回復了些人氣,還張口道了謝。 陶晴客氣了幾句,又見外面天色不好,便要起身離開,一只腳邁出了門檻,又想起什么,轉身回來對齊婆婆道:“三夫人只是來念佛抄經,到底還持著寧府如夫人的身份,如今又有了將軍的孩子,豈是你敢怠慢得?!念著你到底是將軍府里的老人了,這次的事情我姑且記著,若再出什么事情,我定不留情!以后記住了,三夫人吃的喝的穿的該有的,哪樣都不能短了去,若少什么盡管去領就是?!?/br> 齊婆婆一直戰戰兢兢,本以為少不了要挨幾棍的,可聽到這話,無異于劫后余生,忙不迭地點頭全部答應了下來。 天色比先前過來時更暗了,天上那面烏云也好似重的得隨時會砸下來的樣子。 陶晴忙帶著語秋急急往回走,等回到悠遠居身上已出了一層汗,因為生病,她本來就有三四日沒有沐浴了,如今被這么一折騰,身上更是黏膩得難受,又見寧闊不在,硬是命令語秋讓人抬了熱水放在屋里。她剛跳進水里,雨滴就從天上噼里啪啦砸了來, “啪嗒啪嗒”地敲打著房頂上的紅磚瓦。 陶晴心滿意足地泡在木桶里,語秋在一邊接連加了三次熱水,她才出來換上干凈衣物,等丫鬟把床上被子床單換了個遍,語秋已經拿帕子將她頭發上的水擦干了。 外面,雨已下了些時候,先前的悶熱也被一掃而光,陶晴徑自打開窗子,在旁邊的榻上坐下來,看那斜斜刺進院中的粗壯雨線,又看天上那白蒙蒙的雨幕,腦子里裝的便一會是院里地上的雨點,一會又是遠處的煙雨。 這就是人放松時的最佳狀態了,眼里看什么就是什么,不用去想,也無需去猜。 她看得用心,放松得徹底,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猛然見有人影穿過十多丈厚的水幕,邁著不緩不急的步子朝這邊走來,雨點砸在他撐著的那把油紙傘上,濺起一朵一朵小小的水花,最后連成一片,就好像覆在上面的一層白紗。 那人到了廊前才輕舉右手,傘面抬高,露出含著淺笑的嘴角,再是漆黑淡然的眼睛,最后是濃密齊整的眉毛,是寧闊。 陶晴仗著自己如今病號的身份,理直氣壯地坐著不起身,只揮手讓語秋去將人迎了進來,問:“下這么大的雨,怎么過來了?” 寧闊見她披著的頭發上還潤著水,就知道是才沐浴過不久,道:“剛辦事情回府,同管家去了一趟佛堂,看那邊也無礙了,便過來看看。"說完走過來,很高調地瞟了一眼大開的窗子。 從佛堂出來的,那自然是了解了事情,如今出現在悠遠居,這家伙是為了姚韶然的事情來跟自己算賬的么? 看那架勢,陶晴以為他要將窗子關了,狠狠說道自己一番,便轉過身來準備聆聽教誨,不想他也轉身離開,徑自去架子上拿了件外衣,披在她身上,“想看就看吧,只是記得仔細自己的身子?!?/br> 寧闊在旁邊站了一會才離開,去了書案那邊,語秋眉開眼笑地給他上了茶。陶晴無事可做,又扭過頭對著外面放空大腦。發呆的時候總沒有時間的概念,也不知是一炷香后,還是一個時辰后,外面的雨沒有絲毫疲累的苗頭,好似就要這樣一直持續下去,在密密的雨聲中,她仿佛聽到有人說“過來看看罷” 回頭,寧闊正唇角帶笑地望著她,剛才那句果然不是幻聽,陶晴起身走過去,低頭去看書案,只見鋪展的宣紙上附著一大抹的水墨,是畫。 畫幅的大半都被一扇窗子給占了,透過那方方正正的窗子,能看見外面氤氳的水霧,隱約的花樹,還有遠處模糊的山嵐,那蒙蒙的煙雨好似要脫離宣紙,漂浮在屋里。 整幅畫的右下角是窗邊觀雨人的背影,那人斜斜坐在窗前,沒有綰起的長發垂在榻上,鋪成薄薄的一團。只是這么聊聊幾筆勾勒的一個背影,竟壓過了窗外漫天的煙雨、起伏的山巒,生生去了畫中的迷蒙清冷,反倒讓整個意境隨性恬淡起來,仿佛那先前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裝幀這襲背影罷了…… 陶晴有點歡欣,可想到真正入畫的是符悠容,就覺得沒什么意思了,倒是沒想到寧闊這個將軍竟還有如此妙筆,于是在旁邊賞玩了半天,道:“不錯。甚好!可為什么不畫正面呢?如此便只有一個背影了?!?/br> 一直看著她等待點評的寧闊聽到這話,卻將目光從她臉上移開,重新鎖在畫上,聲音低的有些落寞:“怕畫出面貌便不是你了,如此就好?!?/br> 難道他他不擅繪人容貌?一定是這樣!陶晴在心里不住點頭,又覺得自己剛才那句話有些傷人自尊,趕緊附和了一句:“其實這樣更好,意境悠遠,留給人無限遐想……” 他點點頭,又抬頭望著她,“總覺得這樣有些空落,不如題幾個字罷,你想題什么?” 陶晴看著畫中的遠山近景,只覺情韻悠遠,奈何胸中點墨有限,思了良久才吐出一句,“‘萬丈煙雨’罷?!?/br> 寧闊略一沉思,拿筆在硯臺里蘸了蘸,然后才把腕懸在畫的左下方,只是他寫完那四個字后卻沒住手,在后面另起一行,接了幾個字。 萬丈煙雨,一記風情。 陶晴忽然很想霸占這幅畫,因為憑著如此出色的筆墨功夫,這畫若拿到現代,肯定值不少錢!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世上總有一類人, 在你對花流淚時,他跳出來舀著有機肥澆花; 在你對月感慨時,他開著灑水車淋你一身濕; 在你三省吾身時,他抽搐著高歌最炫民族風…… 不煞風景,他不能活?。。。?! 今天的第二更哦,阿岡很勤快的~??! 嘿嘿嘿嘿~!所以,收藏、留爪什么的超有愛啊~! 正文 第14章 阿諾出事了! 下雨的天氣適合做兩件事:睡覺和看書。 寧闊在這里杵著,陶晴只好選擇看書,只是每翻幾頁就會往書案上瞟兩眼。直到傍晚時分,雨才停下來,天色也跟著亮了起來,院子里的花花草草經過一整日的沖洗,綠得格外分明,彩得異常嬌艷。 如今蔣姻和姚韶然都在床上修養身體,沒有人去前廳吃飯,寧闊索性留在悠遠居陪著阿諾一起用晚飯。用飯倒還沒什么,陶晴怕就怕他一個突然興起,要留宿下來,是以整個晚上都提心吊膽。 寧闊見她整晚都時不時地看著自己,心下也猜到了幾分,卻也不點破,直到夜深,才笑著起身離開。 陶晴頓覺壓在心上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也就安心撲到床上去睡了。 第二天上午,陶晴就讓語秋從庫房搬了些當用的補品出來,然后朝綠茵苑走去。憑著蔣姻的手段怕是已經知道了三夫人懷孕的事情,既是知道了,恐怕她更加不會放過姚韶然了。 所以,這個時候去探探敵情還是很有必要的! 蔣姻正披了薄被躺在美人靠上閉目養神,聽到苑里的丫鬟婆子行禮才睜開眼,看清來人后便起身要下來行禮。 陶晴見了,忙快走幾步上前阻了她,“說過多少次了,一家人無需客氣,何況你身子還不好?!狈鲋匦伦?,又道:“說起身體不好,因前兩日染了風寒下不得床,拖到如今才來看你?!?/br> 蔣姻正往身上攏那床薄被,聽到這話忙抬頭看著她,“是呢。我聽苑里的下人說,郡主臥病在床好幾日,可當時我那個情形自己都顧不來……郡主如今可好全了么?” 陶晴客氣了一番,又東拉西扯了幾句關于安胎的話。蔣姻臉上始終淡然得很,無波無瀾無委屈無不安,更沒有要轉移話題的趨向,這幅模樣傳達出的信號就是“你想嗑什么,我就陪你嗑什么”。 可她越不提查找兇手的事情,陶晴越覺得有鬼,一個被害的妾室遭了這么大的罪才保住姓名保住孩子,怎么可能說算留就算了,再也不追究? 蔣姻當初算盤撥的啪啦啪啦響,計劃著能就此鏟除姚韶然自是好的;若被人看出是個陷阱,然后還能禍水東流,符悠容為了自保定會將過錯全部推給姚韶然,如此借刀殺人也不錯。這本是一步進可攻退可守的妙棋,而符悠容也確實如她所愿地把嫌疑都推給了姚韶然,可同時卻竭力保下了姚韶然的命。 所以,蔣姻心中應十分不甘心才對。 陶晴琢磨了一下,最后還是把最重要的事情說了出來, “姻姻,前些日子的事,無論如何都應給你一個交代的,奈何將軍他……如今姚韶然又有了將軍的骨rou,就是我想去問些什么,也要顧忌著她的身子……所以,要先委屈你了,待來日……” “韶然meimei竟是有喜了?這樣的喜事是什么時候發現的?”蔣姻抬手輕撫在自己肚子,笑得十分滿足,“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如今只盼著他能夠平安,那也是莫大的福分了,其他,姻姻真的再沒什么想法了?!?/br> 這話很俗套,可配著她那十分到位的動作表情,竟硬是生出了感人肺腑的效果。一般來講,歷過生死的人確實更容易看開些,可若是一個人為陷害他人,寧肯將自己甚至是肚中孩子的命拿來做餌,她心里入了執念,又怎會如此輕易放下呢? 所以,蔣姻的話,陶晴一個字都不信,她最后借口病后精神不濟,又囑咐了幾句“好生休養”之類,就出了綠茵苑。 不得不說,蔣姻表現得很好,可就是太好了些,才讓人看穿,所以,此番刺探軍情倒是頗為成功。 但陶晴哪里知道,她刺探別人,別人何嘗沒有刺探她。 寧闊正在悠遠居里看書,見她進來,便招了招手,待人坐到了旁邊,他才問:“既是大病初愈,就該好好休養,一大早轉出去做什么?” 聽他話里頗有些不滿,陶晴趕緊把蔣姻身體大好的事情說出來,想逗他樂一樂,說完還在旁邊擺出一副等待褒獎的神情。 寧闊終于把目光從書上抬起來,看了她一眼,伸手從桌上的茶壺里倒了杯熱茶,放在她跟前,復又埋頭看書。 本以為他會很高興,至少也應該露出招牌式的淺笑才對,但如今這反應算是怎么回事?她在旁邊怔了怔,又出聲提醒了一遍。 “由你去照看著就好,畢竟你對府里的事情向來上心?!?/br> 只這一句話,語氣平淡得連死情緒都沒有,頓時將她滿腔的興奮給滅了個干凈??商涨缈傆X得話里有些不對味,但她又著實找不出是哪里不對,只好抬起跟前的杯子,一口一口抿著。 如今寧闊在這里,那不如當著他的面把事情交代下去,若真出了什么事,日后也賴不到符悠容身上,陶晴便喊語秋進來,吩咐道:“再派個機靈踏實靠得住的丫鬟,過去伺候三夫人。三夫人如今有了身孕,自是不比以前,有什么要求,都盡量依著她,但還是要知會我一聲?!彼糁紡难劢敲榱怂谎?,終于將話題轉到正道上,“傳將軍的意思,三夫人如今在佛堂祈福,閑雜人等不得攪擾?!?/br> 寧闊有些想笑,明明是她的意思,自己卻被扯進來做了擋箭牌,不過男人于女人來說,確實具有這樣的作用,不要說這種無傷大雅的小心機,就算是真有明槍暗箭一起來,他也會二話不說站在她前面。但他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借了我的名號也就罷了,只是何必如此草木皆兵呢?” “哪里是草木皆兵,不過是防患于未然罷了,”她抬眼睨著他,接了句酸溜溜的話,“不然若是再出了蔣姻那樣的事情,我豈不是萬死不能贖罪……” 他低頭的臉色倏地凝住了,手上的書也緩緩垂了下去,氣氛一下子僵住不動了。 其實話剛一出口,她便后悔了,先前兩人的關系因了那件事冷得有些徹底,她昏倒醒來后只當一切過去,再沒有開口提起,免得兩人尷尬不利行事,所以剛剛那句實在不合時得厲害。 陶晴緊緊握著手里的杯子,生怕一個不小心松手便打碎了,囁嚅道:“我向來不是個寬宏大量的人,又有些愛記仇,你知道……” “我知道,”他將她手里的杯子抽出來,重新續了茶,又放在她手上,“但你對其他人倒并不如此計較?!?/br> 這話真真是曖昧極了,最直接的翻譯就是“你只在乎我”,雖然是他對符悠容說的,可陶晴就是覺得難為情得很。 就好像一個月朗星疏的晚上,她本打算去偷窺公子佳人花前月下,順帶著聽一下墻角,卻不想那私會的男子撇了滿面嬌羞的小姐,奔到墻角一把將她拖出,接著轟炸出一番“吾對卿一見鐘情此情不渝,今生惟愿攜卿之手看遍世間三千繁華……” 陶晴愣了一愣,不覺想笑,看來最近的志怪本子看多了些,寧闊那話到底是對著符悠容說的,她有甚難為情的?想通了,她也起身去桌邊拿本,卻見昨日那畫已經被人裱好了懸在墻上,此時看上去竟真的有了“萬丈煙水,不及一記風情”的感覺,若是有人能為自己做這樣一幅畫,哪怕是拿電腦鼠繪出來的線稿,她也知足了。 又過了幾日,語秋搞來稟告,說三夫人想從韶光閣里取幾盆花到佛堂照看。姚韶然向來喜歡擺弄些花草,如今提出這要求,怕是呆在佛堂也無聊得厲害了。 念著佛堂清幽,多些花草也沒什么,陶晴便允了,只是要語秋親自去盯著,莫要出什么差錯。 姚韶然的身體已好了許多,蔣姻也時常到花園坐坐。陶晴依舊翻著那些志怪本子,然后照顧阿諾應付寧闊,想起來了,就請大夫來府里幫兩位如夫人號脈,開些安胎的藥或是養身的補品。其實她不贊成用藥,畢竟是藥三分毒,可古人卻不這樣想,她也不好再說什么,免得害符悠容平白落人話柄。 正是怕給符悠容惹來非議,陶晴本人也不大走動,既不去綠茵苑也不去佛堂,只對外說大病尚未痊愈,怕度了病氣給兩位懷胎的如夫人。如此的刻意安排下,將軍府里一片和順,正妻側室都在忙著休養身體,各不相干??蛇@的風平浪靜只是假象罷了,下面早已是暗流洶涌了。 所以,陶晴一大早就讓人請了梅大夫來看姚韶然,而實際上,她請梅大夫主要是為了讓他幫忙看看佛堂里有無其他不干凈的東西。這樣的事情,她不便跟著,只好打發語秋去守著,那丫頭回來說三夫人除了夜里稍有些失眠外,其他一切安好,佛堂也沒什么可疑的。 聽到這話陶晴稍稍安心了些,自姚韶然進入佛堂,她便有意無意地將佛堂隔離開來,后來甚至還傳了寧闊的令,不許閑雜人靠近,理應不會出什么差池。 想到這里,她才松了口氣,又問了一下時辰,就讓丫鬟去叫阿諾起床過來用早飯,可這邊的人還沒出門,那邊就有照看阿諾的小廝急急奔來。 說是少爺病倒了,情形很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下面的情節會比較緊湊~! 蔣姻也%¥#*……—— ~》《、?了。 某岡已經劇透完了,嗯嗯~! 請大家繼續支持哦~!謝謝~! 正文 第15章 殺人要趁雷雨夜 陶晴聽了,腦仁一下子就緊了,起身朝阿諾房里趕去,這些天來,先是在忙蔣姻中毒的事情,然后臥病在床,接著又把心思放在了姚韶然那里,她確實是忽視了阿諾,給人鉆了空子! 阿諾此時正蜷縮著跪在床上,側面漏出半張濕漉漉的小臉,面色卡白卡白的。陶晴心里著實是慌了,幾步沖過去將孩子抱在懷里,又讓人趕快去請梅大夫過來,厲聲問房里的丫鬟到底出了什么事。 那小丫頭也嚇壞了,只顧著跪在地上不住磕頭,話都說不通順,斷斷續續道早上進來看到少爺,就這般模樣了。 眼看孩子被折磨成這般模樣,陶晴心里急怒交加,可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拿帕子幫忙擦他頭上的汗水,皺著眉柔聲安慰:“阿諾莫怕,娘親在這里……阿諾勇敢,會沒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