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第42章 “嗯,瞧瞧呀?!泵窢枴彀剡肿煨χ?,一只手插在越來越稀疏的頭發里。 朗·塞利托走進客廳,慢慢移動腳步,朝在場的眾人點點頭。當萊姆這個刑事鑒定專家還在紐約市警察局工作的時候,兩人搭檔了好多年。最近,塞利托給萊姆做顧問,幫重案調查組做刑事鑒定和其他調查工作。 “朗!”普拉斯基站起身,用力握著警探的手。 “好啦,好啦,對老人悠著點兒?!笔聦嵣?,塞利托還舒舒服服地在中年期晃蕩著。 把警探讓進屋的湯姆說:“朗,要吃點喝點什么嗎?” “好極了,如果你烤了面包的話,我就太喜歡了?!?/br> 看護微微一笑?!捌渌四??” 其他人都謝絕了。 由于受到一名罪犯的毒害,塞利托成了自己的“精華薈萃”版,處在邊緣狀態很久了。他差點死掉,接受了大量的治療和調理。過去這一年,萊姆猜他瘦了四十磅。他的頭發漸稀漸白。他這柔韌的新體格,使得他比平常更顯邋遢。衣服不合身,新近癟下去的皮膚也松松垮垮。 塞利托往客廳里面走了走,盯著朱麗葉·阿切爾?!斑@是什么……”他的聲音低了下去。 萊姆和阿切爾笑起來?!氨M管說?!?/br> “我……” 阿切爾昂起頭?!拜喴侮惲惺??” 塞利托臉紅了,萊姆看見他臉紅的次數很少,這是其中一次。他說:“我打算說會議的,不過你的說法更有意思?!?/br> 萊姆給他們做了介紹。 她說:“我是實習生?!?/br> 塞利托朝萊姆瞥了一眼?!澳??是導師?天哪,朱麗葉,祝你好運吧?!?/br> 薩克斯擁抱了塞利托。她和萊姆時不時見到這位警探和他的女朋友雷切爾,但由于萊姆不再從事刑事工作,塞利托又在休病假,他們很長時間沒在一起工作了。 “啊?!睖钒岩槐P丹麥面包端進客廳,塞利托兩眼放光。他一陣狼吞虎咽。湯姆遞給他一杯咖啡。 “謝謝?!?/br> “你不要糖?對吧?” “要,我要。兩包?!比械臏p肥方式是喝黑咖啡,搭配甜甜圈?,F在他瘦了,就放縱起來。 這位重案組警探用挑剔的目光掃視客廳,半數設備蓋著塑料布。十幾塊白板被翻轉過去,對著遠處的墻?!疤炷?,我才休息一下,一切都變成了這副鬼樣子?!比缓笏⑽⒁恍?,“還有你,阿米莉亞,我聽說了你的狩獵大行動,布魯克林商場里的電動扶梯啊?!?/br> “你到底聽說什么了?我按時把事故報告提交給射擊小組了?!?/br> “一切都很好?!本嚼^續說,“他們推舉你為‘機靈女士’。好上加好的是,馬迪諾名聲很好,他剛剛被委派到警察局廣場的職位上——所以你有個‘力量型擊球手’支持你?!?/br> 萊姆酸溜溜地說:“朗,應該是粉絲支持擊球手,而不是反過來?!?/br> “天哪,學校里的孩子經常把你打得屁滾尿流嗎,‘最先舉手說出正確答案’先生?” “咱們稍后再追究不相干的問題,好嗎?朗,你是說‘全貌’?” “我看了你發過來的資料?!?/br> 塞利托就是那個專家,萊姆把不明嫌疑人四十案件的資料上傳給了他。他想到這人簡潔的回復,暗自發笑。 嘖,嘖,明天…… “首先,這是一個變態的渾蛋?!?/br> 準確,但無關緊要。萊姆強忍著不耐煩說:“朗?” “好,我們知道什么?他喜歡我們帶進家里、對我們發起攻擊的產品和消費品。唉,我的看法?他從兩方面實施計劃?!?/br> “你說什么?”萊姆條件反射式地發問。 “我跟你開玩笑呢,林肯,就是忍不住。都好幾個月了,你沒拿語法課把我折磨得蛋疼。原諒我說臟話了?!彼麤_著阿切爾說。 她面露微笑。 塞利托繼續說:“好吧,他有兩個計劃。他利用控制器這東西來發布宣言或針對富人,他們買奢侈的狗屎還是什么玩意兒。這是他的首選武器。真糟糕,但就這么回事。計劃二:自衛。他需要阻止追蹤他的人,也就是說,我們。呃,是你們。他一直在現場輸入代碼,cao控控制器,對吧?” “對?!卑⑶袪栒f,“他可以從世界上任何一個地方侵入云服務器,但他似乎想待在近處。我們認為他可能有某種道德感——確保不會傷害孩子,或者還有不大肆揮霍錢財購買奢侈品的窮人?!?/br> “或者,”薩克斯說,“通過觀看現場,他能獲得興奮感?!?/br> “呃,那就意味著他可能會留下來看看誰在追蹤他。證物搜集小組,你們——阿米莉亞和羅恩?!?/br> “我也在現場待過,”萊姆說,“當時他毀掉了教他破解控制器的那個人的辦公室?!彼隽藗€鬼臉,“他還看見埃弗斯·惠特莫爾在那里?!?/br> “他是警隊的?”塞利托問。 “不是,是律師。我跟他一起合作,辦理那起民事案件,那起電動扶梯事故。那時我們還不知道這是謀殺案?!?/br> 塞利托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又加了一包糖?!皩δ銈兊牟幻飨右扇藖碚f,要查出他的身份并不難。還有你,你太出名了,林肯。查到你和你所有的小妞,很容易。我會弄清楚針對每個人的保護性細節,我可以搞定這事?!?/br> 萊姆向電腦下達指令,打印出惠特莫爾的地址和電話號碼。塞利托提醒他,說他已經有庫柏和薩克斯的個人信息,他會了解關于他們住所的詳細情況。阿切爾說她不太可能有危險,但萊姆語氣堅決?!安还茉鯓?,我希望有人待在你哥哥家。不太可能并不意味著不可能。從現在開始,我們都必須假定我們就在他的視線范圍之內?!?/br> 在今天的日程表上:人民衛士策劃了更多的惡作劇。 這也是一個搞惡作劇的美好日子。 我花了一些時間陪阿莉西亞,安慰她。她走了,去工作了(她是個簿記員,有點像會計,不過我不能告訴你她在哪里工作或確切做些什么。事實是,她對這工作沒有激情,因此我也沒有。我們不是一對典型的情人,我們的生活當然也并不是完全重疊的)。我在切爾西的公寓窗戶邊吃了第一份早餐三明治,然后是第二份。味道可口,充滿鹽分。我的血壓這么低,醫生做檢查時開玩笑地問我是否還活著。我笑了,雖然這話從醫生口中說出來并不真的好笑。我想把他的腦袋敲碎,但我沒有。 我狼吞虎咽地吃著第二份三明治,準備好出門。 不過,我還沒完全準備好發動猛烈的攻擊;我有個任務要先完成。 今天換新裝束了——沒戴帽子,換換風格,這下全世界都可以看到我的金發平頭了。一身深藍色的運動裝,褲腿上有豎條紋。鞋子,沒什么可做處理的。我要穿特殊的尺碼。我的腳很長,就跟我的手指一樣,就跟我瘦巴巴的身子那么高一樣。這種狀況叫馬凡氏綜合征。 嘿,弗農,骨頭架…… 嘿,豆角小子…… 不能跟人理論,不能說:這不是我的選擇。不能說,上帝眨了眨眼睛,或者開了個玩笑。指出亞伯拉罕·林肯也是我們這種人,沒用;說這沒什么大不了的,沒用。 所以你就隨它去,嘲笑啊、拳頭啊、溜進你儲物柜的圖片啊。 直到你選擇不放過它。紅的伴侶,這個林肯·萊姆,他的身體背叛了他,他應付過來了。一個卓有成就的社會成員,真有他的。我采用的是不同的方法。 在這個明媚的春日,我把背包往肩上一背,來到街上,整個人都容光煥發。有意思,你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全世界都綻放著美麗的花朵。 好了,我向西朝河邊走去,越接近灰色的哈德遜河,時光就越往前回溯。離我不遠的切爾西東區和中央區,布滿公寓樓、精品店和《紐約時報》點評過的雅致餐廳。往遠處去的西邊,是工業化區域——我覺得這里就像十九世紀一樣。我看到我要找的大樓了。我停下腳步,戴上棉手套,用預付費電話打了個電話。 “珠穆朗瑪圖形公司?!币粋€聲音回應道。 “好的,請找愛德溫·博伊爾聽電話。有要緊事?!?/br> “哦,等等?!?/br> 三分鐘,我等了整整三分鐘。如果不是要緊事,會等多久?——事情其實不要緊,但沒關系。 “喂,我是愛德溫·博伊爾。你是誰?” “彼得·??司?,紐約市警察局的?!蔽也惶矚g看電視,不喜歡,但愛看《神探科倫坡》。 “哦。怎么了?” “很抱歉通知你,有人闖進了你的公寓?!?/br> “不會吧!出什么事了?是吸毒者?那些在街上晃蕩的孩子?” “我們不知道,先生。我們想讓你來看一下,說說丟了什么。你過多久可以來這里?” “十分鐘。我離得不遠……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工作?” 我準備好了的?!拔以谀慵业牡匕迳习l現四張名片。這里被洗劫一空?!?/br> 多么好的一個詞。 “好的,我馬上過去,現在就出門?!?/br> 我掛斷電話,仔細看看人行道。還有其他公司和商業機構占據在這里。有家不景氣的廣告公司,努力在撐下去。人行道上空空蕩蕩。我走進一個廢棄倉庫的裝卸區。不到三分鐘,一個身影閃過去,六十歲左右的愛德溫·博伊爾眼睛盯著前方,滿臉憂慮。 我趕緊走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拽到裝卸區的陰影里。 “哦,天哪……”他轉頭看著我,瞪大雙眼,“你!走廊那一頭的!搞什么鬼?” 我們是鄰居,相隔兩套公寓,或者三套,不過我們彼此不怎么說話,只是偶爾點點頭打招呼。 這時我什么都沒說。有什么意義呢?沒有俏皮話,沒有吐露臨終遺言的機會。人在這種時候會變得陰險狡猾。我只是將圓頭錘圓圓的一端敲進愛德溫的太陽xue。就像對托德·威廉姆斯那樣,當時我們正要去喝一杯,慶祝我們的聯合冒險活動,這項活動要讓世界遠離過于聰明、對我們不利的智能產品。 敲,敲。 骨頭裂開,鮮血涌現。 他在地上扭來扭去,眼神渙散。我把錘子拽出來——這可不容易——重復一遍同樣的事。再重復一遍。 他終于不扭了。 我朝街上看看。沒有行人,只有幾輛車,但我們處在模糊的陰影深處。 我把可憐的愛德溫拖向這個廢棄倉庫的廢棄裝卸區的供應柜,打開膠合板柜門,將他用力塞進去。然后,我蹲下身,拿起他的手機。手機有密碼保護,但沒關系,我昨晚把密碼識別出來了。我和阿莉西亞在魚缸旁的沙發上zuoai,我抬眼看安全監視器,看到了愛德溫。就像大多數晚上一樣,他喝得醉醺醺回家,正在門外錄我們zuoai的聲音。我沒告訴她,什么都沒說。這會讓她不安——她是個神經衰弱的女人。 但我知道,愛德溫干了這事,我就必須敲斷他的骨頭。我就知道這一點。不是因為有什么證據可以讓人利用,從而追查到我。只是因為那么干——錄我們zuoai的聲音,這很殘暴,是購物者的行徑。 讓這個男人去死,這理由足夠了。真希望這過程中有更多傷害性疼痛,但你不能事事如意。 我把他的手機也敲壞了,這些機型的電池真難取出來。我稍后要扔掉它。 我注意到近旁有幾只好奇的老鼠。小心翼翼卻又不屑一顧的樣子。我突然就想到了,這是消除證據的好方法,饑餓的嚙齒動物會把尸體上的微物證據消化掉。 我走上人行道,深吸一口氣。這片城區的空氣有點難聞,但讓人精神振奮。 一個美好的日子…… 而且馬上會更美好。干大事的時候到了。 “站起來?!眴潭鳌づ辶_內說,撫平烏黑發亮的頭發。用了一整瓶發膠嗎?可能吧。 尼克清楚套路。他把襯衣拉起來,慢慢轉個圈。然后把褲子也褪下,還有內褲。佩羅內往下瞟一眼。吃驚,沮喪?很多男人是這般反應。 尼克扣好扣子,拉好拉鏈,塞好襯衣。 “關掉手機,取出電池?!?/br> 尼克也照做了,把東西放在佩羅內的桌上。 他看了一眼門,有個穿吊帶褲的男人在那里。尼克納悶兒他在那里有多久了。 “沒事,拉爾夫,他沒帶武器?!?/br> 尼克盯著拉爾夫的眼睛,直到這人轉身離開辦公室。他把目光轉向佩羅內?!皢潭?,我只是要拼湊線索,弄清實情。我的一個朋友查到了你的一個朋友——諾曼·林恩,眼下在蹲監獄,要在希爾賽德服刑五年到八年。他之所以有這么長的牢獄時間,是因為他同意保守秘密,不出賣你。不過我知道得夠多了,能把你們倆聯系起來?!?/br> “天哪,嘿,媽的?!蹦峥瞬聹y,佩羅內紅潤的臉色源于周末打高爾夫和度假,這下臉在染過色的頭發的映襯下顯得更紅了。 “這些全都寫在信里寄給我的律師了,萬一我有事,信會被打開。你知道接下來會怎樣,對吧?所以咱們就別在這里生氣,或者大動干戈,或者舞槍弄棒的。咱們就談談正事吧。你難道沒想過你偷的貨物是從哪里來的?” “阿爾岡昆運輸公司?”佩羅內現在冷靜多了,“我一直在等什么人從哪里突然冒出來,但沒人出現。我該怎么辦,打個廣告?招領:價值兩百萬美元的奧施康定、氯乙烯和異丙酚。請撥打如下號碼?!?/br> “沒關系。但是時候要回我的錢了?!?/br> “你沒必要弄得像個該死的教父一樣?!?/br> 尼克眉頭一皺?!八∥颐懊?,喬恩,我把那些狗屎玩意兒存在貨倉里,貨倉主怎樣了?斯坦·雷德曼?” 佩羅內遲疑不定?!俺隽它c意外。在建筑工地?!?/br> “我聽說他試圖自己轉移貨物,然后你把他活埋了?!?/br> “我不記得發生過這種事?!?/br> 尼克拋給他一個諷刺的眼神?!艾F在說錢的事。我賺的,我要?!?/br> “我給六十萬美元?!?/br> “喬恩,我們不是在協商。你就算去找城里最不好說話的銷贓者,去掉五十五個百分點,那也不止一百萬美元。我敢打賭你沒有,你絕對不是那種會打折的人。你拿到街面上去賣,你可能輕輕松松就賺了三百萬美元。純利潤?!?/br> 佩羅內聳聳肩,等于是說:對啊,差不多。 “所以這樣吧,我想要一百萬美元。我想要文件上體現的是貸款——別人沒法通過借貸的公司追查到你或任何有犯罪記錄的人。只是我們要簽一個補充協議,書面的,規定債務被免除。如果涉及這事,我會擔心國稅局的?!?/br> 佩羅內做了個鬼臉,更像是不情愿的贊賞?!斑€有別的想要的嗎,尼克?” “其實,對,還有。阿爾岡昆劫持案,格瓦納斯河?我想要你放話出去,就說不是我干的,就說是我的弟弟,唐尼?!?/br> “你的弟弟?你把他打暈了?” “他死了,他不會在乎的?!?/br> “不管人們在街面上聽到什么,沒人能推翻定罪?!?/br> “這我知道。我就是想讓一些圈內人聽到這消息?!?/br> 佩羅內說:“我就知道那貨物的事會回來糾纏我。我們兩清了嗎?” “還差一點點?!?/br> “哦,天哪?!?/br> “好了,有個叫維托里奧·基拉的家伙,在布魯克林開了一家餐館。餐館名就是他的名字,維托里奧?!?/br> “怎么了?” “我要你派人去找他,讓他把那地方賣給我。給他一半的要價?!?/br> “如果他不肯呢?” “你就讓那人威脅他的老婆和女兒,我想他還有外孫。只要在公園里拍點他們的照片,再把照片寄給他。那應該管用。如果不行,就讓人去找他最小的女兒,漢娜,她看起來像個婊子。帶她在街區周圍兜兜風就可以了?!?/br> “你真有一套,尼克?!?/br> “佩羅內,你搶了我的東西。我沒要求多余的?!?/br> “好了,我會把文件整理好?!迸辶_內隨即皺起眉,“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尼克?不可能那么容易。我真的把痕跡掩蓋得很好。痕跡總是有。你這個朋友是誰?” “名叫弗雷迪·卡拉瑟斯?!?/br> “這么說,他可以把我跟阿爾岡昆劫持案中的貨物聯系起來?把你跟我聯系起來?” 尼克說:“說到這里,我要提最后一個請求了?!?/br> 佩羅內緩緩點頭,眼睛一直看著尼克身后的什么東西,看著衣帽架上的帽子,或者墻上的油斑,或者他在梅多布魯克打高爾夫的照片。 抑或根本沒看什么。 “他今天開車送我到半路。我跟他說我擔心有警察跟蹤我,我們躲到了大中央商城的車庫。余下的路,我是坐出租車走的?!?/br> “警察?” “沒有,沒有,我瞎編的。我只想把弗雷迪晾在一邊?!蹦峥讼牒昧?,事情就這么收尾。 佩羅內輕聲說:“這事我們可以解決?!彼蛄藗€電話。一會兒后,胸脯結實、眼神冰冷、穿著惹眼吊帶褲的拉爾夫回來了。 “這是尼克·卡瑞里,這是拉爾夫·塞維爾?!?/br> 一番眼神對眼神的較量,然后是握手。 “有個活兒要派給你?!迸辶_內說。 “好的,頭兒?!?/br> 尼克拿起手機,裝好電池,重新開機。他發消息給弗雷迪;他不想聽到這人的聲音。 我回來了??吹娇柫藛?? 肯定沒看到。 沒有。 尼克輸入消息,發送: 你在哪兒? 回復是: “永遠二十一歲”大門附近的紫色樓層。 尼克的下一條消息是: 十五分鐘后見。 弗雷迪回復: 一切都好? 尼克遲疑一下,然后輸入信息。 好極了。 尼克把弗雷迪的地址信息給了拉爾夫?!八_一輛黑色的凱雷德?!比缓笏沉艘谎叟辶_內,“不要活埋的把戲。要快,沒有痛苦?!?/br> “好的。我用不著發消息了,這只是枝節問題?!?/br> “我不想讓他知道是我?!?/br> 拉爾夫做了個鬼臉?!拔冶M力而為,但是……” “盡量吧。他手機里有我發的消息,車里有我的指紋?!?/br> “一切都會處理好的?!崩瓲柗螯c點頭,離開了辦公室。尼克看到他的腰帶上有把鍍鎳的大型號半自動手槍。他想,半小時后,其中一顆子彈就會射進他朋友的腦袋。 尼克站起身,跟佩羅內握握手?!拔易鲎廛嚮爻??!?/br> “尼克?” 這人停頓一下。 “你有興趣跟我合作嗎?” “我只想創業做生意,安定下來,結婚。但當然啦,我會考慮的?!蹦峥俗叱鲛k公室,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