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劍拔弩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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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泫走過一座座石碑,因為姜家世修《禮》,也正好看到一塊刻著《中庸》的石碑,便停下來欣賞觀摩,不自覺間,手指隨著石碑上的筆畫劃動。蔡邕于書法之上的造詣極深,是數百年一出的書法大家。石經字體嚴整勻稱、寬嚴得體,法度森嚴、中規入矩,又體法百變、窮靈盡炒,堪稱獨步古今,乃是歷代隸屬之典范。 正沉浸在銀鉤鐵畫間,突然聽到后邊人群中傳出一聲叫罵“豎子尋死!”緊接著,就是一聲慘叫。 姜泫循聲望去,看到一個年輕的太學生不知因為什么被一王公子弟推倒在地,周圍的人看到同窗被人欺負,紛紛上前,扯住那王公子弟,揚言要討一句公道,讓其賠禮道歉。 那王公子弟想必是驕橫慣了,見一群士子圍住自己,立即招呼自己手下的壯奴過來解圍,壯奴們二話不說就大打出手,讀圣賢書的士子們,哪里是那些個壯奴的對手,頃刻間被一個個打倒在地。 剛開始,姜泫本不想橫生枝節,但此時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便招呼道“子泰、易之,且去相助!” 姜泫一直在看石經,荊韋在一旁無所事事,等得昏昏欲睡??吹胶筮叞l生了沖突,好打抱不平的他早就按捺不住,這時一聽姜泫吩咐要動手,立馬來了精神,說道“好嘞!”幾個箭步上前,一手抓住一個壯奴的衣領,往后一拽,兩個壯奴便被擲飛了出去。 見荊韋力突然出手,還如此大力。幾個壯奴便生了退卻之心,剛要往后退,卻被那王公子弟厲聲喝住。幾個壯奴你瞅瞅我,我看看你,只得硬著頭皮再來圍攻荊韋。荊韋拳腳相加、大顯身手,打得好生過癮。史阿在一旁掠陣,只要見到有人要從背后偷襲荊韋,就竄上前掄起未出鞘的佩劍沖著腦袋砸一下,每出一次劍便砸倒一個壯奴。 三下五除二,滿地哀嚎,還站著的就只剩那王公子弟一個人了。幾個被揍的太學生紛紛向荊韋和史阿致謝,史阿連忙推辭說道“舉手之勞而已,若要謝,還需謝我家姜君?!闭f著,指了指姜泫。 一群士子見姜泫才是正主,正要去向姜泫言謝,倒是那王公子弟兩步走了過來,上前指著姜泫的鼻子,喝問道“你是何人,也來多管閑事?” 姜泫向來看不起這等紈绔子弟,斜眼打量了他一下,說道“你又是何人?堂堂太學,圣賢之地,也容你仗勢欺人?” “呵呵……”那王公子弟擼起袖子,說道“你且聽好了,我乃潁川張徹,我從父便是當今天子近侍張常侍!” “張家的人!”所謂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聽張徹自報家門,荊韋立時想起慘死的父親,頓時怒從心頭起,大吼了一聲,眼看著就要撲上來。 光天化日之下,還是在天子腳下,若真讓荊韋一時沖動當眾把張徹打死,那后果不堪設想,到時候就連姜泫也護不了荊韋。史阿一想到這,連忙按住荊韋,低聲喝道“且勿魯莽,若真打死了張徹,我四人恐都逃不出這雒陽!” 荊韋不管不顧,還使著勁要往張徹身上撲,史阿懷抱著荊韋,雙手死死扣住他兩個手腕的關節,但即使這樣,因為荊韋力氣比他大許多,還是幾次險些被他掙脫。只得一邊勉力制住,一邊勸道“易之!易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有姜君在,定饒不得張家,若真動了手,只殺張徹一人而已,于張家無礙!” 荊蓁就在姜泫身后,聽是張家的人,也是眼中噴火、心中憤恨,無意間手上使勁,死死抓住了姜泫的胳膊。姜泫拍了拍荊州的手背,低聲說道“蓁兒,來日我定族張家滿門!不過今日不是報仇之時?!卑参肯铝饲G蓁,又見荊韋也被史阿勸下了。 見姜泫四人那狀態,張徹還以為是被自家的名頭嚇怕了,洋洋自得地說道“張家的名聲,相比你也聽說過,如何?” 姜泫冷笑一聲,問道“哼,那張綸可是你父?” “正是……”張徹剛答應,突然反應了過來,呵斥道“你怎敢直呼我父名諱……” 還沒等張徹說完,姜泫撩起衣襟,身子后仰,右腿一提,一腳正踹中張徹前胸,張徹沒學過武,本就抵擋不住姜泫這一腳,更何況是毫無防備,被這姜泫一腳連滾帶摔踹出兩丈多遠。 張徹捂著胸口,疼得滿地打滾,一張嘴就帶出一陣咳嗽,說不出來話。 見張徹被姜泫一腳踹翻在地,四周的學生、士子都齊聲叫好,士人與宦官的矛盾,不是一天兩天了,而是幾十年了,并且相互直接結下的血海深仇根本化解不開。這些學生、士子中有的族中長輩為宦官所害,有的家中被視為黨人禁錮,更有的直接將宦官視為天敵??扇缃窕鹿賱荽?,其中為首的張讓、趙忠更是權勢滔天,不論是三公九卿,還是將帥長吏,皆一言而決生死,宦官及宦官黨羽的親友更是無惡不作。天下有德之士皆敵視宦官,但很多卻是敢怒而不能言,甚至是不敢言??扇缃駨堊審淖?、張家少君卻被姜泫一腳踹翻,在場的人如何能不興奮? 歡呼聲、鼓掌聲響成一片,紛紛為姜泫叫好。一些太學生沒見過姜泫,還在問左右同學姜泫是誰。一片見義勇為引來的歡聲笑語,卻被接連的呵斥聲打斷“何故喧嘩?何人在此鬧事?” 人群被辟開一條通道,來的是一隊士兵,為首的一人四旬上下,頭戴武弁,身著官服,佩戴黃綬,是個武武官。黃綬是千石以下、六百石以上官吏佩戴的。也不知是掌管此處治安的長官還是路過的某個軍官。 那人看了看癱倒在地上、縮成一團的張徹和私下里癱倒成一片的壯奴們,又見姜泫站在人群前,便向姜泫問道“是你所為?”聽起來,語氣頗為不善。 引來了軍官,姜泫心中暗道一聲麻煩,但沒事還去惹事的姜泫,害怕來事?姜泫向那軍官不卑不亢行了一揖,說道“正是?” 那軍官仔細打量了姜泫,看氣質和衣著,想來也是非富即貴。久在雒陽為官,他也知道萬事小心,便稍稍放下架子,說道“我乃開陽門候,換防經此,遇見斗毆,不得不管。你為何毆人?” 原來是個六百石的城門門候,這算是在他轄區左近出的事,路過了,看到了,過來詢問也算理所應當。 姜泫指了指張徹,回答道“此人于太學門前指使家奴行兇,毆傷多人,我只不過小施懲戒罷了,此事此間的諸位學子皆可作證?!?/br> “對!”“沒錯!”“就是這浪蕩子先欺辱我等!” 一眾學生、士子紛紛聲援,那開陽門候也知曉了事情原委,大概就是哪個貴公子仗勢欺人卻觸了霉頭。想著這群學生天不怕、地不怕,不少人家里長輩都是朝中顯赫,他一個小小的城門門候可惹不起,此地出事也算不到自己頭上,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摻和為妙。念及此,便不再追究姜泫,而是讓手底下的士兵先把張徹和他的一幫子家奴攙走,省得群情激奮再真打出了人命。 張徹剛被兩個士兵攙起來,終于緩過來了那口氣,便喊道“呀……呀……我乃張常侍從子!此人……此人……”說著,擺脫了兩個士兵的攙扶,指著姜泫“此人無故挑釁、毆傷我等,還出言不遜、辱我從父,簡直大逆不道!還不快給我拿下!” “親娘嘞!”那門候大驚失色,尋思張常侍肯定就是張讓啊,怎么就碰上了張讓的從子?自己倒來湊什么熱鬧?門候也是沒辦法,指了指姜泫,吩咐了一聲“拿下?!?/br> “喏!”一眾士兵領命,就要上前來逮捕姜泫。 “不許拿人!”“光天下日、朗朗乾坤你們還有王法嗎?”“你這門候敢做宦官走狗,那我清正士子?”…… 如果姜泫踢的是平常的王公子弟,那學生士子們還不至于如此激動??山叩氖菑堊尩膹淖影?,這已經從私人恩怨上升到士人與宦官的矛盾了。見那門候下令拿人,一群學生士子圍了上來,一伙人將姜泫護在里面,一伙人圍住這隊士兵,同時罵聲、呼喊聲不絕。 “反了,反了!”張徹也是被學生士子們嚇到了,驚怒之間,沖著那門候喊道“這群士子是要造反!你快給我拿下!拿下!拿下??!” “這……這……誰敢沖撞……退下!退下!”門候也被嚇到了,若是事情鬧大了,他可擔待不起。 “諸位不必如此,我姜泫一人做事一人當!”姜泫怕事情鬧大,再連累許多學生士子,也在勸阻,可是群情激奮,如何能勸得??? “且慢,且慢!諸位且先住手!且聽我袁紹一言!”人群中走出一人,不是別人,正是袁紹。袁紹、曹cao等人本來也在看石經,被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過來,緊接著就是開陽門門候要那人,太學生們奮起相救,眼見場面無法控制,袁紹感到人心可用,便趕忙出面干涉。 在場的學生士子一聽是袁紹,都知道袁家四世三公,袁紹折節下士、名聲在外,還專與宦官及其黨羽作對,邊都暫時停了手,讓袁紹出來主持公道。姜泫心中暗道“果然是樹的影、人的名,群情激奮之下,后果難料,然袁紹一報姓名,便鎮住了場面。四世三公袁本初,果然名不虛傳?!?/br> 見學生士子們都冷靜了下來,袁紹走到姜泫身邊,行禮問道“足下如何稱呼?” 姜泫還禮,回答道“漢陽姜伯霈?!闭f話的時候姜泫打量了一番袁紹,自己本就是英武俊秀挺拔之姿,只論相貌,還要勝過袁紹。但袁紹舉手投足之間,卻使人如沐春風,又讓人心生追慕之情。 袁紹轉過身,又對學生士子們說道“諸位且聽我一言,有我袁紹在,定不讓人拿走伯霈。諸位若是信我,就請稍安勿躁?!?/br> 一旁的曹cao也怕事情鬧大,引來其他人,再把這群學生士子們都治個罪,那他們的前程恐怕就都耽誤了。曹cao見袁紹想要強硬趕住那門候,便上前走到他面前,路過袁紹身邊的時候還輕輕拍了拍袁紹,袁紹自然會意,沒有發作。 曹cao面帶微笑,仿佛看到老朋友一般,說道“鄭門候啊,可曾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