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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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可以一直被公子照顧,他不可以。 聞言,荀宴目光從卷中移來,平淡從容,其中并不含壓力,但那份敏銳和清明,幾乎要將林瑯看透。 從林瑯的身上,他看到自己曾經的重影,也看到了新的東西。 “嗯?!表汈?,荀宴點頭肯定,“我一直在等著?!?/br> 林瑯克制著高興的情緒,好一會兒,才同樣輕輕嗯了聲。 輕輕碰拳,這是二人的諾言。 “阿宴?!笔覂葌鱽礴娛显捳Z,不無疑惑,“圓圓怎么了?” 荀宴腳步一頓,往里走去。 床榻上,靜楠正窩在里面不肯挪動,只露出一個小腦袋與人說話,將被褥鼓起了一個包。 見到鐘氏她很高興,奶聲奶氣的叫得極為親熱,但若讓她出來,便怎么也不肯。 鐘氏納悶,用盡方法哄人,也不得成效。 若說是病了,這也不大像。 “圓圓她……”荀宴思索用詞,“正在孵蛋?!?/br> 什么……?話出,鐘氏和林瑯齊齊呆住,難得露出迷茫模樣。 已開了口,剩下的便不難解釋,荀宴道:“前日她與人出去玩兒,帶了個鴨蛋回來,便一直在被褥中抱著,除用飯洗漱外,都不肯離開?!?/br> 他面上的表情一言難盡,可見這幾日被小孩折騰得不輕。 實在是有靜楠便夠了,偏大理寺中還有個趙熹。 無事時,趙熹便帶著小姑娘到處玩兒,時常不知跑去什么地方,回來時,總會帶了一堆小玩意。 前日更是直接多了一只蛋。 趙熹還頗為愧疚對他道:“圓圓問了我好些事,我只當她好奇,沒想到她是想自己孵。路上我便勸了,可她無論如何都不肯放……” 趙熹目中與其說是同情,荀宴更愿意將其解讀為幸災樂禍,“恐怕她要孵上幾日才肯放棄了?!?/br> 聽了緣由,鐘氏沉默好一陣,而后背過身去。 荀宴輕聲道:“母親,想笑就笑吧,不用忍著?!?/br> 鐘氏忍笑,背部聳動,但無論如何都沒有發出聲音。 笑的不是靜楠,而是荀宴這難得的模樣。 他素來淡然,幾時有過這無奈又頭疼的經歷? 偏偏人是自己帶回來得,也是他無聲無息縱容的,想做什么也無法。 好半晌,鐘氏恢復鎮靜,輕聲道:“你和圓圓說過,孵不出的嗎?” “……沒有?!?/br> 看著小孩興致勃勃的模樣,荀宴幾度要說的話都咽了回去,他不大想看到那雙明亮的眼染上失落。 鐘氏笑著搖搖頭,往日還說林瑯太順著圓圓,換了他自己,又如何呢? “確實也不必告訴她?!辩娛弦嗖稽c出他那寵溺小孩的心思,溫聲道,“等過了幾日,她自然而然就放棄了,何必這時候叫她哭一場?!?/br> 小孩興趣來得快,去得也快,總會有新事物轉移她的注意力。 何況,孩子可比他們想象得要聰明,自己總會意識到什么的。 “這幾日,你就要委屈些了?!?/br> 鐘氏如何看不出荀宴面上無奈,實則對于小孩的存在一點也不會煩,心底喜愛得很。 荀宴矜淡頷首,“只能如此了?!?/br> 再敘話一陣,鐘氏本就要離開了,這時外間卻突然響起不小的動靜。 聽著,竟有刀劍相擊之聲。 荀宴今日得了允許可以出屋,聞聲幾人對視一眼,對靜楠交待一聲后相繼出院查看。 肅靜有序的大理寺涌入一群府兵,齊刷刷立在大門之后,正中幾人身影被遮擋,隱約瞥見衣角。 遠遠望去,只可見權勢逼人。 大理寺正卿未歸,仍只有兩位少卿做主,但尋常人也萬萬不敢冒犯。 是以,被人如此遣府兵包圍,周正清和趙熹神色都很難看。 趙熹年長,素日事務以他為先,他道:“大公主殿下,不知我大理寺犯了何事,竟勞煩您出動這些府兵?!?/br> 原是大公主。 鐘氏神色微動,思及聽到的風聲,本想避讓,但荀宴的身份又與大公主很有關系……她斂了眸,終究沒有制止。 大公主未言,女官先道:“少卿誤會,殿下此舉是為確保安危,且防止賊人逃脫所為?!?/br> 她指著大公主臂上傷口,一步上前,“今日殿下遇刺,大理寺是否該受理?” 趙熹與周正清對視一眼,內心俱是冷嗤。 他們又不是傻子,大公主神色冷淡,完全不像遇到刺殺的模樣。一同來的還有滿眼忿忿的駙馬,兩方明顯對立,如何不知這是家事。 縱然論身份,駙馬不及公主尊貴,可這等事大理寺是不好沾手的。 趙熹打了個官腔,“哦?京中竟有刺客,那殿下應報予京畿司。大理寺掌刑獄審案,卻不擅緝拿刺客?!?/br> “便是讓你們斷案?!迸俚?,“駙馬膽敢刺殺殿下,此罪該如何判?” “我何曾刺殺過公主?”駙馬陰惻惻地打斷她,“早說過,我要殺的,乃是那個膽敢冒犯公主的小人?!?/br> 他厲厲眼風,直指大公主身畔青年。 青年面容極是俊美,風姿特秀,身姿亦是英挺,肅肅如松下風,高而徐引1。 單論容貌氣質,誰也不會忽略他,宛若一塊上好美玉,即便無言靜默,亦能散發出溫潤的光芒。 駙馬乃建平侯次子,容貌氣勢同樣出眾,可比起青年,到底不及。 “我早說過,這是友人,亦是上賓?!贝蠊鹘K于開口,卻看也不看一眼駙馬,聲音冷冷,“你明知此事,卻仍舉劍相往,可見就是沖著我來的?!?/br> “友人,上賓?”駙馬氣極,竟口不擇言,“讓殿下在榻上散發相待的友人嗎?” 咳……在場之人,無不被一口憑空而出的氣給嗆住了。 趙熹與周正清默默移開目光,心道還好大理寺在場之人不多,以他們二人的身份,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滅口。 女官大聲呵斥,“駙馬慎言!何人允你如此敗壞公主聲譽!” 自知失言,駙馬瞬間閉口,但充紅的雙眼證明他仍心緒激蕩。 何人不知建平侯手握軍權?身為建平侯次子,即便尚了公主,駙馬也不曾在其面前放下過傲氣,何況被戴了如此明晃晃的一頂帽子。 “事情就是如此?!贝蠊鬓D向趙熹,“駙馬無故闖入公主府,持劍傷我,該如何判,你們自行定奪?!?/br> 若是能表現出來,想必趙熹臉色不會比駙馬好多少。 公主和駙馬鬧了紛爭,再不濟也是到御前,由圣上裁決,他們哪來的權力? 公主給他們丟的不是燙手山芋,而是guntang的烙鐵。 趙熹飛快思索要如何回話,大門外又是一陣sao亂。 身披甲胄腰間佩劍的男子大步走來,神色兇悍,掃視了眾人一圈,在看見人群后方的荀宴時頓了頓。 是得知消息后,剛從校場趕回的大皇子。 “怎么回事?”大皇子很不耐煩,看了meimei一眼,又看駙馬,竟是對駙馬道,“你來說吧?!?/br> 大公主雙目泛紅,一點淚水終于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和大皇子雖非同胞兄妹,但自幼一起長大,為何他一來,向著的卻是駙馬? 縱然駙馬家中手握兵權,皇兄此時急于招攬勢力,也不必當著如此多人的面,拿她這個meimei來向建平侯求好罷! 世間男子都是如此,重利永遠大過重情嗎? 憶起她和駙馬此次紛爭的緣由,大公主更覺心灰意冷。 她和駙馬的矛盾,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乃是子嗣一事。 因幼時親眼目睹母妃難產而亡,大公主對女子生育之事留有陰影,根本不敢觸碰。 與駙馬大婚之前,她便私下同他說了此事。當時二人亦算情濃,駙馬滿不在乎,道她何時放下了,二人再何時孕育便是。 駙馬乃家中次子,繁衍留嗣的擔子根本不在他這處,不然不會令他尚主。 大公主便放心了。 但時日一長,建平侯夫人起了疑心,便向駙馬詢問。駙馬不曾掩飾,將原因道出,惹來建平侯夫人大怒。 哪有女子敢提這樣的要求,便是公主也不該如此。 駙馬帶著建平侯夫人話回公主府,道若是公主一年內未有孕,她便要做主為駙馬納妾。 大公主可非軟弱之輩,脾氣起了,亦道除非和離,否則絕不允駙馬納妾! 起初,駙馬兩不相幫,沒過多久,就從他母親那兒帶回了兩位美婢。 那意思,大公主明白。如果她再不同意,兩位美婢就是他的妾。 世道如此,女子為夫君繁衍子嗣就是本分,大公主深知說出去自己確實理虧,也不好鬧到圣人面前。 于是從那日起,她就不再見駙馬,可也不準他明著納妾。 知道駙馬真正要了兩位美婢之后,大公主心道:大不了今后便如此過,他們不想和離,那就永遠別想讓駙馬的子嗣光明正大。 她的舉動,駙馬一點也不理解,說到底當初那句話不過是隨口答應罷了,他哪兒想到公主會這么久都放不下心結呢? 哪個女人不生孩子?哪個女人生產不是過鬼門關?她是公主,便要特殊些? 氣急之下,駙馬某夜闖入公主府,不顧公主的不情愿,強求了她。 從那夜之后,公主才真正心死。 所以她放任自己,救下這位青年后,見他俊美多才,便留人在府中陪伴自己。 駙馬可以尋歡作樂,她身為公主,又有何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