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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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今天,宿舍的人都去上課了,金招娣又一個人癡癡傻傻地坐在電話機邊上,窗外起風了,是秋天的風,吹得樓下的老槐樹沙沙作響。 有人推門進來,金招娣無意識地抬眼去看,竟然是楊妮兒,楊妮兒搬走之后,她們再沒見過,本來以為天大地大,這輩子不會再重逢。 楊妮兒似乎是沖著她而來,她拖了凳子坐到她身邊,問她怎么了,金招娣搖搖頭,卻在一瞬間崩潰痛苦,她捂著臉,一邊哭一邊抽噎,“他不要我了?!?/br> “誰不要你了?” “我男朋友?” “你男朋友?他是不是叫陳建詞?” 金招娣還是捂著臉,“對,就是他,他有別的女人了。妮兒,你知不知道,我好愛他,好喜歡他,我把什么都給了他,誰知道他卻這樣對我,有時候,我真是覺得,老天爺為什么對我這么不公平,還不如死了算了呢?!?/br> 楊妮兒云淡風輕地笑,窗外秋風急驟,敲打窗棱,哐哐作響。 楊妮兒伸出手,摟住金招娣的肩膊,那肩膊,瘦削,不盈一握,同她自己,一般無二。 “招娣,這個世界,對我們女人,本來就不公平,沒出息的男人都在外面偷腥,更別說是那有些分量的,你跟了誰,自然就得承受那個選擇的后果?!?/br> 金招娣不懂,抬著一雙白眼球瞧著她,楊妮兒嘆口氣,拉了拉她的手,“去我那兒住兩天吧,就當散散心,或許就能忘了呢,一個人呆著,容易鉆牛角尖?!?/br> 金招娣簡單收拾了幾件換洗衣物,跟在楊妮兒身后出了校門,門口有輛車,隱在樹蔭的后面。 楊妮兒停在馬路邊,兩邊瞧了瞧車輛,這才拉著金招娣過馬路,她熟門熟路地拉開后車門,做了個手勢請金招娣坐進去。 楊妮兒緊跟著坐進來,駕駛位上還有一個人,是個男人,沒有回頭,正在抽煙。 楊妮兒坐穩,拍了拍副駕駛的座位,“開車吧?!?/br> 那男人卻充耳不聞,極其散漫地繼續抽煙,半天才將煙頭按滅在扶手邊的簡易煙灰缸里。 他回過頭,金招娣幾乎愣住,那是一張同陳建詞有三分相像的面孔,眉眼間英挺,卻總好似籠了一股輕愁,可嘴角邊卻又總掛著一絲桀驁不馴。 矛盾的綜合體,總能引得女人像飛蛾撲火,金招娣又想起陳建詞,情緒便重新掉下去。 陳拓回頭,帶著點漫不經心卻又步步緊逼的笑,“什么時候,楊小姐都指揮上我了?” 楊妮兒吃癟,其實她說完,已經覺出些不對來,正暗自在提心吊膽,陳拓果然沒有放過她,他向來對她不留余地,今兒個也是一樣。 楊妮兒淡淡臉紅,作聲不得,她坐回位置,嚴嚴實實靠在椅背上,不敢抬眼睛,心里明白,陳拓雖然轉回了頭,卻在后視鏡里盯著她,一分都不肯相饒。 車子啟動,西寧市到底小,一會兒功夫就到了公寓,還是楊寶蓮生前那個公寓。 金招娣提著行李,楊妮兒讓她住在楊寶蓮那個房間里,她跟著她進去,把衣柜拉開來,里面楊寶蓮的衣服已經清理干凈。 “衣服放這兒,床單什么的都放在上面的格子里,你自己鋪一下,我看你沒吃中飯,我去廚房給你下點面條?!?/br> 金招娣低著頭,像是沒聽見,楊妮兒也不去管她,虛掩了房門往外走。 廚房的冰箱里塞得滿滿當當,她挑了兩只西紅柿,一只雞蛋,又理了些小青菜。 一回頭,看見陳拓依在廚房門邊上,抱著胸,嘴上斜叼著根煙,沒點燃,眼神灼灼,盯著她不放。 楊妮兒皺皺眉,心下暗自權衡,該怎么才能得體又不讓他生氣地請他離開,話在嘴邊上繞了又繞,卻總也說不出口。 鍋里添了水,煤氣灶點燃,一個個小氣泡冒上來,楊妮兒背對著陳拓,站著不動。 身后纏上來一雙手臂,耳垂被人含進嘴里,楊妮兒輕顫了顫,下意識地往后仰了仰臉。 嘴唇立即被吻住,一尾游蛇滑進嘴里,楊妮兒伸手想反抗,卻怎敵得過男人力氣大,手腕被捉住,反剪到身后,陳拓只用一只手,便將楊妮兒固定得動彈不得。 近乎侵略性的索吻,氧氣被全部耗盡,楊妮兒嗚嗚咽咽地掙扎。 楊妮兒上半身幾乎后傾在琉璃臺上,唇和身體,被陳拓牢牢掌控,她用盡力氣脫困,向陳拓的一邊奮力掙扎,總算從他的唇舌里脫困,只是兩個人的距離,還是密不可分,沒有一處不緊緊貼在一塊兒,鼻尖呼吸相聞,只要微微一動,雙唇就能重新貼合在一起。 楊妮兒:“陳總,你饒了我吧?!?/br> 陳拓笑,“你晚上跟我回家我就饒了你?!?/br> 楊妮兒驚住,她從來不知道男人可以這樣道貌岸然,在外頭總是一副清貴公子哥的模樣,說什么做什么都是表情淡淡,舉止從容,可到了男女相纏的時候,卻像是換了一張面孔,眼里盛著滿滿的欲。望,那欲望如火如荼,恨不得立時將她燒滅。 “咣當”一聲,有什么掉在地上,驚開一對癡纏的男女,楊妮兒從陳拓懷中滑出,看到得是金招娣一張驚慌失措的臉。 她使勁推拒陳拓,“陳總,算我求你了,你快回去吧?!?/br> 陳拓理了理衣領,往玄關處走,狀若無意,“明兒個就周一了,記得按時來上班,總經理辦公室現在只有你們兩個人,你請了幾天假,鄭秘書一個人忙不過來?!?/br> 楊妮兒替他開門,低著頭,態度端正,“知道了,陳總?!?/br> 陳拓深深睇了她一眼,“走了?!?/br> 楊妮兒關上門,回過神,金招娣還驚魂未定地站在原處,她走過去安慰她,“水開了,我去下面條給你吃?!?/br> 金招娣跟了兩步,在她身后怯怯地問她,“那個人,是你男朋友嗎?” 楊妮兒笑著回頭,搖搖頭,“這種男人,在他們心里,女人分兩種,老婆和玩物,你要是能明白自己有沒有資格站在他們身邊當老婆,就能擺正自己的位置了?!?/br> 金招娣呆住,看著楊妮兒沒事人一樣往開水鍋里扔進去一大把面條,氣泡兒小了一會兒,很快又冒上來,楊妮兒動作麻利地按順序放入青菜,番茄和雞蛋,香味兒很快溢出廚房,楊妮兒回眸一笑,“去找個位置坐著,馬上就能吃了?!?/br> 第40章 掙不脫的命運(七)…… 第二天早晨, 楊妮兒再不情愿也只得背了包上班去了,她給金招娣留了早飯和一張紙條,上面寫了家里的重要物件擺放位置, 關門的時候, 她在玄關處穿鞋, 幾次三番去看原來楊寶蓮那個臥室的房門,房門緊閉著, 一絲動靜也沒有, 她心里便像是棒槌打鼓似得,一聲聲地沒完沒了。 到了“拓展實業”,進門就看見鄭紅萍在那兒唉聲嘆氣, 楊寶蓮人走了, 活兒扔下一大堆,陳拓沒有絲毫重新招人的意思,大部分的活兒都被壓在了鄭紅萍的肩膀上。 鄭紅萍一只眼是斜眼, 平常時候看人已經讓人瘆得慌, 更別說她心情不好的時候,黑眼球整個擠在眼角處,乍一看,整個眼睛里都是眼白。 說話也是不饒人,“楊寶蓮跟我多少年的同事情分,跟你才幾個月?我都沒說心情不好請個假什么的,你倒好, 一請就是一個禮拜, 什么活兒都扔在我身上?!?/br> 楊妮兒把包收拾進抽屜里,沒說話,沒來幾天, 桌上的文件堆得像座小山似得,各種報銷單據,藍色的,綠色的,等著簽字的合同,簽呈,她低著頭,楊寶蓮離開這么些天,她頭一回清楚地意識到,人是真的走了,死了,灰飛煙滅了。 她說不出來心里的感覺,她不傻,也不笨,相處那么久,也看得出來楊寶蓮在陳拓那兒扮演得是個什么角色兒,她為她感到不值,可轉眼想到自己,又覺得自己犯傻,什么值不值的,她們這種從底層爬上來的,哪有什么選擇的權利,不過是雨打浮萍,隨風飄蕩罷了。 可心里的痛苦卻是一點一滴蔓延開得,她記得她們第一次相見,記得楊寶蓮那張糊滿了風塵的笑臉,她覺得很奇怪,她幾乎可以一眼就看穿楊寶蓮心中的痛苦和不甘,后來她遇到她,就這樣不受控制地上去打招呼,拿出絲巾,替她遮擋丑陋的淤青,她心里有股吶喊,她不想這樣,她也不想讓楊寶蓮這樣。 可那聲吶喊,終歸還是敗落了,她們身世伶仃,不過是男人手上的一個玩物罷了。 楊寶蓮擦了擦眼角,鄭紅萍還在那兒對著電腦敲字,總經理辦公室只有一臺電腦,也只有楊寶蓮一個人會用,楊寶蓮走了,鄭紅萍只能硬著頭皮上,她不會拼音也不會打字,拿了本五筆簡易教程,對著一個一個地找,再一個一個地敲進去。 忍不住就一邊打字一邊罵罵咧咧的,楊妮兒沒心情也沒力氣搭理她,管自己整理好了文件,幾份要緊的等著簽字的合同,她找了個藍色文件夾塞進去,理了理頭發和衣服,給陳拓送過去。 楊妮兒敲了敲門,正等著陳拓喊她進去,門忽然就開了,楊妮兒整個人愣住,開門的是個老太太,頭發花白,六十多歲的樣子,面容是沉靜慈祥的樣子,穿一件十分普通的藍色搭扣外套,一條卡其色的絨布褲子。 楊妮兒瞠目結舌,不知該如何稱呼,倒是老太太挺隨和,人往一邊側了側,讓楊妮兒進去,“是不是來找陳拓的?” 楊妮兒點點頭,老太太實在是一副歲月靜好的樣子,讓人忍不住地生出親近之意,她下意識咽了口口水,“是的?!?/br> 老太太抬了抬下巴,“拓兒,這是不是你秘書???” 楊妮兒這才注意到陳拓沒坐在辦公桌后面,而是坐在一側的沙發里,茶幾上隔著一只保溫桶,面前是碗熬得濃稠的米粥和兩只荷包蛋。 陳拓滿臉地不情不愿,粥看上去喝了一半,荷包蛋也缺了個角兒,楊妮兒淡淡掃過一眼,便不動聲色地將文件放在陳拓的辦公桌上。 “陳總,這幾份文件挺著急的,上周我沒來,放在我辦公桌上,紅萍姐沒看著,估計是耽擱了,您一會兒忙完了看一眼,簽完了我再過來拿,麻煩您了?!?/br> 陳拓喉結滾了滾,眼神從楊妮兒身上滑走,他拿著勺子,舀了口粥,舉在嘴邊上半天沒動靜,楊妮兒走到門邊,他眼神縮了縮,粥到底還是沒喝,勺給扔回了碗里。 邊上的老太太眼神從兩個人身上來回穿梭,眼瞧著楊妮兒要開門出去,她急忙拉住她的胳膊,“你叫什么?早飯吃了沒?” “我姓楊,雙名妮兒,阿姨您叫我小楊就好,早飯我吃過了,我上禮拜沒來上班,桌上一堆活兒,阿姨我先走了?!?/br> 老太太笑著沒松手,“別急著走啊,我難得來一趟,早飯做得有點多了,拓兒從小不愛喝牛奶,我熱了兩杯,他一杯也不肯喝,你坐那兒去,喝完一杯才能走?!?/br> 楊妮兒簡直哭笑不得,被老太太生拖著按在沙發上,除了牛奶,那只保溫桶里還有幾只白煮蛋,十來只竹筍燒麥,兩只紅糖饅頭,老太太一樣一樣端出來,擺在楊妮兒面前。 “快吃,吃完才能走?!?/br> 楊妮兒塞了兩只竹筍燒麥在嘴里,腮幫子鼓鼓囊囊的,老太太開心極了,點著楊妮兒,沖著陳拓嘮叨。 “你看看人家小楊,多聽話,讓吃啥吃啥,你再看看你,一碗白米粥,跟吃毒藥似得,一早上盡看你在這兒做苦臉了?!?/br> 老太太嘮叨完,才發現兒子眼神全沒在自己身上,估計連她說什么都沒聽見,楊妮兒塞了兩只燒麥,正吃得滿臉通紅,他一副饒有興趣地模樣,托著下巴,想了會兒,兩根手指又捻住一只燒麥,給楊妮兒嘴里塞了進去。 楊妮兒好不容易咽進去,眼瞧著又塞進來一個,只得認命繼續吃,就這樣,一個塞,一個拼命吃,保溫桶里一會兒就見了底,陳拓好笑看著她,“跟豬似得,真能吃?!?/br> 楊妮兒不理他,起身想走,被他拖了一把手腕,重重摔回沙發上,陳拓用下巴點點那杯牛奶,“這還沒喝呢?!?/br> 老太太悄沒聲地起身離開,臨走前還不忘幫他們把門關上,楊妮兒拿起牛奶杯,“咕咚咕咚”仰頭一股氣灌完,她從沒喝過牛奶,不知道牛奶喝完上嘴唇會糊一層奶白,她沖著他道:“這總行了吧,陳總?” 陳拓哈哈大笑,眼角兒全都打開,是放松的姿態,他湊近她,將她上嘴唇的奶白一圈兒都舔走,“跟花貓似兒的?!?/br> 楊妮兒漲紅了臉,看著陳拓的臉一點點靠近,“剛才那個,是我媽,下回見了,別失了禮數,知道沒?” 楊妮兒被動點頭,唇上被蜻蜓點水地親了下,便被放開,陳拓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回到自己辦公桌前,翻了翻那些文件,“行了,一會兒簽完了我喊你?!?/br> 第41章 掙不脫的命運(八)…… 天氣漸涼, 楊妮兒報了個補習班,自學了電腦辦公,鄭紅萍日日抱怨, 不肯多做一點活兒, 楊妮兒覺得她實在膚淺, 只肯看眼前的一畝三分地,她不動聲色, 日日在辦公室加班, 忙得天昏地暗,總算是將楊寶蓮手上的活兒全盤接下來。 等到鄭紅萍發現,楊妮兒被提上之前楊寶蓮的首席秘書位置時, 已然來不及, 她十分不服氣,日日在辦公室指桑罵槐,倒也不說楊妮兒的是非, 只是一件件細數當年楊寶蓮上位之后的所作所為, 楊妮兒起初當作評書來聽,后來越聽越不是滋味兒,那些血淚一樣的斑駁過去,一點點勾勒出一個痛苦掙扎卻深陷愛情中的女孩兒形象。 終有一天,楊妮兒決定出手收拾鄭紅萍。 那是十一月的月初,“拓展實業”在準備公司成立十周年的紀念日,這個任務, 毫無意外地落在總經理辦公室的身上, 楊妮兒準備了幾種方案,自己權衡了幾遍,篩選了個最佳, 想著去郊外租用個農家別院,把公司人全部用班車拉過去,開個聯歡晚會,第二天組織個爬山活動,晚上再拉回市區,包個酒店吃頓晚餐。 “中山大廈倒塌事件”對公司的影響著實不小,施工地段到現在還拿鐵鏈子和封條封著,楊寶蓮死在陳家老宅里的事兒,更是在公司里鬧得沸沸揚揚,私下里說什么的都有,楊妮兒嘴上不說,心里都明白,之前在工程部招投標辦公室的年盼盼偶爾和她一起在大食堂吃午飯,有同她感嘆過。 “都說楊寶蓮是畏罪自殺,可單位里沒一個人信,都說是楊寶蓮替集團里牽扯不清的裙帶關系做了替罪羔羊?!?/br> 楊妮兒那晚也在老宅里,從頭到尾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可那晚在那宅子里的,除了她一個外人,其他都是深深陷在利益糾葛里的陳家內部人,這個事,若是有一天露出去任何一點風聲,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她楊妮兒,楊妮兒心里明明白白,所以她只是低頭聽著年盼盼嚼舌頭,自己打定了主意咬死了不吭聲。 里里外外的事情這么多,所以楊妮兒想著趁著這次周年成立日的機會,好好搞一場活動給大家熱鬧熱鬧,消除員工心里的疑慮,她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做的,活動計劃做得差不多的時候,被鄭紅萍偷偷拿走了她忘在打印機上的計劃書。 鄭紅萍拿著現成的文件去陳拓那兒邀功,陳拓諸事纏身,這種雜事兒,向來都是放手給秘書去辦,他只是象征性地抬了抬頭,便揮揮手表示,“你看著辦就行?!?/br> 鄭紅萍心中竊喜,又追問了句,“那您到時候過去參加嗎?” 陳拓想了想,“周日的晚宴我參加,對了,你準備點抽獎,每個獎項對應的獎品,這兩天去買好?!?/br> 鄭紅萍答應下來,想了想有些事兒不敢自個兒作主,又問:“那特等獎,獎品標準是什么?!?/br> 陳拓瞇眼想了會兒,唇角含了絲不易察覺地笑,揮揮手趕她出去,“特等獎你別管,我來準備?!?/br> 鄭紅萍捂著胸口出去,跟老板打交道,沒有一句話會是廢話,她打聽特等獎的檔次,其實是作為參照物,才好往下面安排一二三等獎獎品的檔次,誰知陳拓一句話把她打發了,這下把她給難為壞了。 等鄭紅萍回了自己辦公室,很快又改了面孔,楊妮兒還在忙自己的工作,鄭紅萍輕飄飄在她身邊扔下一句。 “我剛剛去陳總辦公室了,他把公司周年慶的事兒安排給我了,前些個日子,我看你一直在忙這個,我好心跟你說一聲哈,這個事兒,你后面別管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