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那什么,我還有點事兒,隊長你慢慢抽?!笔⒅夼呐难澴由系牟?,笑意他偏討好,“你要是不夠,我這一包都給你?!?/br> 季云淮:“……” 得,算是這小子溜得快。 萬維均觀看了他們特勤中隊全程的反恐防爆訓練,單獨將季云淮叫到跟前。 他目光炯炯,嗓音沉穩有力,雷厲風行地命令道:“我們這回搞野外突擊訓練,就是為了下周的比武比賽,你帶隊去一趟?!?/br> 季云淮壓下心頭的思念,在軍令面前選擇妥妥地服從,英挺地敬了個軍禮:“是?!?/br> …… 周五,普仁醫院內仍燈火通明,一片寂靜中,只能聽到值班室內吹拂的空調冷風聲。 薄幸月整理完資料后,活動了下脖頸。 百葉窗外,黃昏只剩一半。 江城正值盛夏,暑熱炎炎,天黑得也愈發晚了。 門外,葉茜通知說:“薄醫生,有一臺緊急手術?!?/br> “好,我馬上來?!北⌒以抡砗冒状蠊雍笃鹕?,步履匆匆。 從手術室出來后,她脫掉了藍色手術服,略感疲憊。 通往值班室的路需要穿過一條漫長的走廊,在看到走廊的盡頭的人時,薄幸月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 她已經整整一周沒見過季云淮了。 兩人偶爾通過微信聊天,一來一往的,就是季云淮那邊回信息會很慢,說不定什么時候人就消失了。 最后一條消息就是說他去參加軍區的比武對抗賽了,可能過幾天回來。 本來就漫長的走廊眼下居然是比以往還要更漫長,滿腔的情動全然抑制不住,如滔天巨浪撲打而來。 季云淮一身橄欖綠的軍常服,布料挺括,見到她后,凌厲淡漠的眉眼一下子柔和起來,噙著點笑意。 她背過手,一步步走過去,后面直接一路小跑,迫不及待駐足在男人面前。 由于身高差距,薄幸月望著他清雋的臉龐,眼眸水亮:“你們比賽比完了?” 季云淮拿手背蹭了下她鼻尖兒,俯身過來,姿態親昵:“比完了?!?/br> “那你肯定是第一名?!北⌒以碌恼Z氣夾雜著點兒驕傲,都快把尾巴翹到天上去了。 少年時期的季云淮,大大小小的考試永遠位居第一,進入部隊后,應該也不會例外。 季云淮從軍褲里拿出一枚勛章。 那是一枚承載著忠誠與榮譽的獎章,此刻正穩穩落在他的掌心。 走廊的光線明明滅滅,只有那一枚勛章永遠都在熠熠閃光。 季云淮倚在窗邊,居高臨下地看過來,眼神認真而執拗:“第一名的獎勵,現在可以歸你了?!?/br> 在比武大賽中,季云淮在多個科目中取得個人第一的好成績。 薄幸月驚訝了幾秒,愣了愣,問:“讓我保管嗎?” “就當你為你加冕的?!?/br> 季云淮摟了她一把,將人逼退到墻根,硬朗的下頜線抵上她的鬢角。 傍晚,走廊上沒什么人,薄幸月享受著這個持久的擁抱,綿長要把所有的思念頃刻間消彌。 望著那張柔嫩白凈的臉,季云淮伸手捏了捏,尾音揚著笑意:“那我在外面等你一會兒,下班了你就過來?!?/br> 正巧,小護士走過來,八卦兮兮地朝這邊望了一眼。 他才長臂一收,變為單手抄兜的姿勢。 薄幸月應下后回到科室,眼睛盯的是電腦屏幕,唇角卻不自覺地在上揚。 跟同事一起從醫院出來時,已經接近七點了。 天色昏暗,薄暮冥冥,昏黃的太陽很快就要墜到地平線以下。 薄幸月眼神一掃,發覺那輛熟悉的車身就停在醫院門口,相當招搖。 距離不遠不近,季云淮靠在車窗邊,整個人被暮色籠罩著,活生生增添幾分溫柔的氣質。 戚嘉禾挎著包,不自覺露出姨母笑,挑眉示意道:“去吧月亮,別讓季隊長等久了?!?/br> 醫院門口的人群熙熙攘攘,唯有一件事可以確定—— 他的目之所及只有她。 季云淮順勢邁步過來,指尖摩挲過她的手背。 隨后,溫度貼過來,男人寬大的手掌攥緊了她右邊的手,輕微的繭意磨得她心頭掀起一陣顫栗。 都不是第一次牽手了,更何況,兩人之間比這更親密的事情都做過了。 但在大庭廣眾之下,季云淮依舊牢牢牽著,一點兒不吝嗇,堅定不移地與她十指相扣。 薄幸月揚起左手,回過頭打招呼:“嘉禾姐,我們就先走了?!?/br> 上了車后,季云淮俯身過來,替她系好安全帶。 薄幸月眨著眼睫,音調緩緩:“今晚過去你家里吧?!?/br> 比武比賽日程趕,要是來回跑,他肯定也疲憊。 附近的街道被重新規劃了數次,正值下班高峰期,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伴隨著依次亮起的燈盞匯入萬千銀河中。 暖色的光影投射下來,他的側顏像是鍍了層金粉。 眼下的路堵得水泄不通,季云淮干脆收回視線,指節搭在方向盤上,語氣閑散:“你當時一個人在國外生活得習慣嗎?” “其他倒還好,就是飯不太好吃?!北⌒以缕财沧?,給出個答案,“也可能是我吃不慣,骨子里還是個愛吃中餐的?!?/br> 季云淮偏頭笑了下,應聲說:“好,那今晚還是我下廚?!?/br> 兩人去了他家旁邊的菜市場,由于這附近的小區大院都有些年頭了,沿途泥濘,鬧市區籠著濃重的煙火氣。 眼見著飛馳而過的摩托車掠過,季云淮眼疾手快地將人拉回來。 薄幸月跌到一個結實的懷抱里,耳旁拂過他潮濕溫熱的氣息:“小心點?!?/br> 薄幸月的視線都快黏到他身上了,怎么打量都很是滿意。 “隊長?!北⌒以吕^而開口,盈盈一笑,“你穿軍裝最好看?!?/br> 季云淮覷過去一眼,撓撓她的掌心:“有沒有什么想吃的” “去看看吧?!北⌒以侣冻龀蠲伎嗄樀纳裆?,坦誠道,“我不經常逛,也不知道眼下的時蔬買什么好?!?/br> 江城長江沿途,河鮮豐富,要數什么最經典最符合時令,自然是魚蝦類。 不過薄幸月對蝦蟹類過敏,頂多吃吃魚rou。 他駐足在一家攤販的鋪子前,口吻熟稔:“老板,這魚怎么賣?” 老板說了個價錢,給他們從池子里撈出來,現殺后裝到袋子里。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魚腥氣,季云淮拎過來,又陪著薄幸月去到蔬菜區。 想著是兩人的晚餐,最終她也沒有買太多,光是這些菜裝在塑料袋里就沉甸甸的了。 廚房內,偏暖的光調攏著他的身影。 水流聲潺潺,季云淮洗完菜,垂著脖頸,露出峻拔的后頸線。 薄幸月看得胸腔微動,拎過去一條圍裙,話語軟得像在撒嬌:“隊長,幫我系一下?!?/br> 高大的陰影籠罩下來,季云淮離她不過一個身位的距離。 男人弓著腰身,修長的指節勾著那條圍裙。 纖腰一束,圍裙的帶子就此系好。 就是沒想到她的腰際會那么細,像是什么奪命的彎刀,劃開人心波的漣漪。 薄幸月耳側垂著幾縷碎發,站定在料理臺前,幫他切著蔥姜蒜等配料。 不久,一鍋鯽魚湯沸騰,豆腐被煮得白軟,食物的清香撲鼻。 季云淮拿湯匙從鍋里挖了一勺,以免太燙,所以他特意吹了吹,遞到她唇邊, 夜色沉沉,氣氛安靜又久遠,地老天荒,不過一瞬,仿佛要將這么多年歲月的虧欠全然彌補回來。 吃完后,他迅速去沖了個戰斗澡,將臟衣服脫下來,設置好參數后,扔到洗衣機里。 洗衣機轟鳴的片刻,電視打開了,調的是cctv5,不知道在播哪場足球賽。 薄幸月也洗完澡出來,穿的還是他的短袖,雙頰粉嫩如云。 季云淮的短袖本來就是寬松款,此刻套她的骨架上,更顯得松松垮垮,勾勒出渾圓的曲線。 她用季云淮的毛巾隨意擦了下脖頸處的水珠,吐納著氣息。 陽臺上,洗衣機的轟鳴聲不再,徒留滿室寂靜。 薄幸月趿著拖鞋,踱步過去,想著先幫他把衣服晾了。 她從里面拿起一件軍襯,抖落襯衫上的水漬。 可惜季云淮家里的衣架比她想象中要高,她又沒找到頂衣叉,怎么踮腳都無濟于事。 身后,季云淮瞇了瞇眼,漆沉的眼眸里閃爍一絲促狹的光。 他慢條斯理地扯了下領口,平直的鎖骨上有一顆小小的痣,引人去探究。 由于她抬高了手臂,衣袖的空隙被拉大,露出一截白軟的腰際。 薄幸月特意將他的運動長褲被卷到膝蓋處,小腿線條軟腴纖細。 哪一處都足以勾得他小腹發熱。 季云淮難以自持地靠過去,一把將人抱起。 薄幸月心臟一沉,重心不穩,差點以為自己要栽下去,結果卻穩穩坐在他肩膀上。 男人青筋浮凹的手臂圈住她的腿窩,清涼的薄荷氣息令人沒來由地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