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節
兩人去到的是附近的一家連鎖超市。 季云淮給她推著推車,薄幸月就負責大包小包往里扔。 她停留在貨架前,眉心不展,抿了抿唇問:“你覺得是買這個口味還是另外一個口味的?” 季云淮從她身后貼過來,利落地將兩包都扔進去。 他咬字微沉:“我說了,你得多吃點,都買了吧?!?/br> 就分開這么點時間,她就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養的那點兒rou全沒了。 “隊長,買多了也是浪費?!北⌒以旅銖娝剂苛讼?,“再說了,雖然我現在還算是不缺錢,但金山銀山也虧空不起啊?!?/br> 季云淮略微詫異地挑眉,仿佛聽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兒,伸手捏了下她的臉,“薄大小姐,還是你會過日子?!?/br> 薄幸月又不是沒聽出他這話背后的含義,完全是反話。 她衣食無憂的,從小到大還沒感受到金錢上的困窘。 但季云淮不一樣,但是聽到了母親動手術所需的錢后,少年如同身陷囹吾。 逛完超市,出來時,薄幸月才發現附近的商場辦活動,圍了不少人。 老板誠心發出邀請:“帥哥美女,過來看一看瞧一瞧啊,本店推出滿減活動,只要是將墻上的氣球擊中十個,你買下的所有商品將會全部半價?!?/br> 薄幸月雙眼放光,慫恿道:“隊長,你要不要去試試?” 畢竟是女朋友的請求,他不得不從。 季云淮活動了下肩頸,拿起一旁的玩具槍,肩臂平直,瞄準開槍。 薄幸月拎著沉甸甸的購物袋,秒變吃瓜群眾的狀態。 不到三十秒,整面墻上的氣球全部被擊中,應聲破裂。 老板心疼了自己的錢包一秒,而后滿溢著笑容恭喜說:“你男朋友很厲害啊,不會是部隊里出來的吧?” 薄幸月哼笑一聲,神秘兮兮地眨了眨眼,留人去猜測。 季云淮將玩偶遞到她手里,嗓音不輕不重:“抱著?!?/br> 一路上,她負責抱著玩偶,季云淮則是跟她并肩走在一起,那些沉甸甸的購物袋在他手里像是沒有重量 江邊人潮洶涌,徐徐的風呼嘯而來。 燈光閃耀下,大屏幕上還在顯示著即將來到的夏日焰火晚會的倒計時。 眼前的光景不斷輪轉,煙花升空,轟鳴聲伴隨著人潮的呼喚聲,震耳欲聾。 季云淮怕人擠到她,高大的身影隔絕掉擁擠的人群,給她一個可以依偎的空間。 到了焰火燃放的時間了,煙花釋放,立刻將夜空映照得五彩斑斕。 薄幸月伸出手臂,呼喊道:“我的愿望是我愛的人都平平安安的?!?/br> 滿聲歡呼中,唯有季云淮保持了靜默。 薄幸月戳了戳他的腹肌,眼睛笑起來,彎成了月牙:“隊長,你也許個愿吧?!?/br> 季云淮抵著她額頭,故意賣關子:“說出來就不靈了?!?/br> 行,不說就不說吧。 她撇了撇嘴,笑起來時唇紅齒白的,落進他眼底,竟是天邊的煙花還要多上幾分顏色。 晚上八點多,季云淮站在料理臺前做飯,不一會兒就跟變魔術一樣做了幾道她愛吃的菜。 糖醋排骨、清炒時蔬,還有正煮到沸騰的火鍋,令人溫馨且踏實。 過程中,她就負責打打下手,吃飽肚子就好。 飯后,薄幸月說什么也沒讓季云淮動手,乖乖洗了所有碗筷。 之后,她從冰箱里撈出紅絲絨蛋糕,這就是出去一趟斬獲的最大“戰利品”。 打開的電視還在放那部經典的電影《泰坦尼克號》,雖然看過了很多遍,但薄幸月仍舊一瞬不瞬地盯著看了會兒。 她吃著碟子里的蛋糕,一不小心,奶油蹭到了唇角。 季云淮的眼神逐漸變得幽微,他環過她的肩膀,薄唇貼合過來,將奶油吞入唇齒中。 薄幸月悄悄抬起眼皮打量了會兒,近在咫尺的就是那張俊顏。 男人膚色冷白,漆黑的眉眼正半闔著,不復以往的凌厲淡漠。 她長卷的發尾掃著季云淮的手臂,輕柔的,帶著點兒癢意。 “閉眼?!弊肿趾熘?,可她偏偏聽清楚了。 隨后,那一吻吻得愈發深入。 季云淮輕撫著她眼底青黛,猜測道:“你這幾天是不是都沒睡好?” 薄幸月點點頭,又跟他吐槽了一通醫院的安排,還有近期碰到了無理取鬧的病人家屬。 心力憔悴的同時,她又因這個職業而熱血沸騰。 季云淮打算放人去休息,關掉了電視,叮囑說,“那你先睡?!?/br> 留了點消化的時間后,她就躺進了被窩,應該是這兩天都沒好好補覺,腦子昏昏沉沉的,不一會兒就進入夢鄉。 季云淮知道她怕黑,想著萬一她晚上要是得起床,就特意留了一盞床頭燈, 薄幸月這一覺睡得不安分,眉頭都是皺著的。 季云淮撈了把椅子坐下,垂眼睨著她姣好的睡顏。 隨后,他伸手揉開薄幸月擰著的眉頭。 季云淮的手心輕輕地覆上她的手背,唇峰貼過去,落下虔誠的一吻。 薄幸月五指明晰,他就小心翼翼圈過她的無名指,大概比對了下尺寸。 百葉窗外,深藍的空中只有幾顆不甚明朗的星星閃爍著。 季云淮回味了下當時許下的愿望,他剛剛差點脫口而出,想要說的是—— 跟她結婚。 第50章 50“伺候你?!薄疽桓俊?/br> 50念你入骨 —— 薄幸月睡覺不太老實, 翻了個身,被子就脫落了。 怕人著涼,季云淮又將被子給她卷好才放心。 良久, 季云淮看著她睡熟后才起身離開, 拎起行李箱,輕輕帶上房門。 翌日, 他一大早回了趟軍區, 按指令參與到上級組織的野外反恐訓練中。 除了日常的訓練項目,此次反恐訓練的重心在排爆防爆上。 夏日的早晨光線明媚,林蔭蔥蘢,野外的鳥鳴聲不絕于耳。 季云淮穿好迷彩作戰服,以筆挺的軍姿立在隊伍中, 整裝待發。 指揮員位于監視器前, 等著檢查并評價所有戰士的cao作。 拆彈是個技術活兒,從種類來說就有數種, 更不用說線上連接的變化, 一個優秀防爆手不僅需要數次的經驗,還得必備過硬的心態。 一旦出了意外,是沒有回頭路走的。 畢竟是日常訓練, 部隊里采用的是仿真模式, 連接的是平衡器,計時的時間正在一分一流地流失。 季云淮判斷好拆彈方式, 單膝跪地,姿態利落。 他屏住呼吸,精神全然集中在手上的動作上。 還有最后三十秒。 指揮員看了眼計時器,播報道:“五、四、三、二、一?!?/br> 剎那間,他將裝置剝離, 計時器停止了,炸|彈沒有被引爆。 孟亞松被拆彈訓練整得夠嗆,恭維說:“拆彈能手,季隊是當之無愧啊?!?/br> 之后的訓練就是速降、越野跑、擒拿等,為時一天的野外反恐訓練結束時,眾人大汗淋漓,直愣愣坐在草叢休息。 季云淮脫了迷彩短袖,擰干上面的水漬,水珠簌簌落下。 他赤著上半身,腹肌碼得整整齊齊,肌rou線條清勁。 盛啟洲半屈著膝,將手頭的煙遞過去:“來一根嗎?” “謝了?!?/br> 季云淮咬過煙蒂,眉骨微抬,攏著火,絲絲縷縷的白霧縈繞在視線前。 兩指間的煙灰積蓄,撲簌而下,他全然不覺。 見季云淮沉默半晌,不知在思索什么,盛啟洲當即來了興致,慫恿道:“隊長,你是不是想嫂子了?” 怎么可能不想?! 有時候他看著手機里的信息,心臟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拿捏著。 躺在軍營的床上時,窗外烏云皎月,月色從窗戶蔓延到室內。 他長吁一口氣,終于明白那是一種怎樣的感覺—— 多了根軟肋。 盛啟洲平時就管不住自己這張嘴,眼下更是見縫插針,立刻展開一通喋喋不休。 “不過薄醫生的工作也挺忙的,不是在動手術,就是在查資料寫論文,天天忙得不可開交,你們兩這職業,就像是七夕的牛郎織女似的,見上幾面都都要格外珍惜……” 季云淮掀起如刃的眼皮,散漫地笑了聲,對他的話不置可否。 就那一聲哼笑,如同蝴蝶效應,當即讓盛啟洲察覺到這是某位隊長火山爆發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