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她瞬間重心后移,整個人往后仰去。 譚思齊伸手護住她的頭,將人壓進懷里,一下一下在她后背拍,邊拍邊輕聲安慰:“別怕?!?/br> 一片漆黑中,他溫柔而啞的聲音帶著蠱惑的魔力,李清閱心里頓時便安定了下來。 小小一團縮在懷里,臉頰貼著他胸膛,纖弱的小腿搭在他腰側,動都不動,比任何時候都乖。 他攏了攏手臂,將人又抱緊了些,還沒再安撫安撫她便見她微微抬起腦袋,糯糯道:“你去點蠟燭?!?/br> “……” “不去?!?/br> 李清閱有些急,捶了捶他胸口,“快去呀!” 譚思齊擁著她,俯下來埋首在她頸窩里,忍不住輕輕蹭了蹭。 一陣酥酥麻麻的癢,李清閱瞬間便安靜下來,一句話也不敢說了。 “那你親親我,”他附在她耳邊,說話時氣流若有似無地在她耳廓掃,“親親我就去給你點?!?/br> 親,親,親親他…… 這話聽到李清閱耳朵里,她心跳頓時便亂成一團,急急往后退,可他手臂有力,牢牢箍著她。 動作間腿不可避免地在他腰間亂蹭,譚思齊身體微僵了僵,眸光暗得幾乎要和夜色融為一體。 “那我親你了?!?/br> 說著便低頭壓了下去,如愿觸到那兩瓣柔軟時,譚思齊整顆心都在下墜,直直被砸到無底深淵,卻再也不愿出來。 在那唇上輕輕吮了兩下,還未待撬開齒關進一步動作,懷里的小姑娘便開始嗚咽,劇烈掙扎了起來。 緊接著唇上猛然一痛,譚思齊才退開,嗓音啞得不像話,摩挲在人心上。 “真咬???”他捏了捏她小臉,觸到一片冰涼,這才開始有些慌了起來。 李清閱雙腿還夾在他腰上,因著方才只顧著掙扎退開他的吻,這會兒還沒意識到雙腿的力度有些緊。 譚思齊身體緊繃,卻也不敢再鬧她,順勢將她托著抱起,低聲哄道:“別哭了,是我不好,不該這么急?!?/br> 他單手托著她,另一只手給她擦了擦臉上的淚,“我們去點蠟燭了好不好?” 說著便拉了床帳抱著她穩穩往外走。 李清閱抽噎著,斷斷續續說不出一句完整話。 “說什么呢你?”譚思齊點了蠟燭,有些哭笑不得。 什么完蛋還是什么的,他實在是聽不清。 燭光亮起,譚思齊才看見,小姑娘臉粉撲撲的,眼角也泛著瀲滟至極的紅,眼淚接連不斷啪嗒嗒地直往下掉,嘴里還嘟嘟囔囔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許是在罵他吧。 譚思齊只覺心都被人揪住了,他果然是個混蛋。 輕輕拍了拍她的后背,哄道:“你打我吧行不行?” 說著真牽起她的手要朝自己臉上打,李清閱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忙抽回了手。 若是今日打了他的臉,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被報復回來呢。 她吸了吸鼻子,看見他嘴上已經干涸并不算太明顯的血漬,一股熱流頓時涌上心頭,伴著莫名的心虛和躁亂,她推了推他肩膀,“放我下來?!?/br> 因著哭了一場,她軟乎乎的聲音帶了點澀,譚思齊心也軟得不行,“地上涼,我把你抱到床上去?!?/br> 說完兩人皆是一愣,譚思齊低笑出聲,安撫她道:“沒別的意思,就是怕你著涼?!?/br> 李清閱再也不會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句話了,雙手撐著他的肩膀,企圖不讓自己整個人都貼著他。 這回是真的玩完了。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抱也抱了親也親了,腳都被看了摸了,李清閱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嫁給旁人了。 她的設想謀劃,與夫君相敬如賓做一輩子的當家主母,全被他毀了。 譚思齊渾然不覺自己已被她又放在心里罵了千萬遍,抱著她走到床邊,將人輕手輕腳放了上去。 剛一松手她便扯了被子將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一丁點兒縫隙都不露。 譚思齊唇角往上勾起,忍不住笑意,“你生氣歸生氣,別捂著自己啊?!?/br> 沒得到回應。 他伸手扯了扯她被子,里邊的人似乎及其暴躁,背對著他猛地蹬了下被子,也不理他。 “好好好,”譚思齊輕笑出聲,連忙道,“你捂著,我不碰?!?/br> “那我走了?” 沒人理他。 “真走了?” 李清閱急了:“快走??!” 譚思齊笑了笑,想著她哭了一場,嗓子可能會干,又到桌子旁幫她倒了盞茶,柔聲道:“你若覺著渴,便過來喝點兒水,我幫你倒好了?!?/br> 說完看了會裹在被子里背對著他一動不動的小身影,才推開門走了。 李清閱躺在床上,待聽到門輕微的響動才將腦袋從被子里露了出來。 滿腦子里都是方才譚思齊在黑暗中緊緊擁著她,而后冰冰涼涼的唇便附了上來,她頓時整個人都僵掉,腦中炸開一朵大大的火花,并逐漸蔓延,直至燒灼了全身。 即便是到現在,她心跳也砰砰砰砰一刻也沒消停過。 別人先不說,謝知恒她是絕對不能再招惹了。 譚思齊是他表哥,光是想想就覺著道德倫理全都過不去。 至于父親那邊,她也沒法子了。 李清閱現在腦子里一鍋雜粥亂燉,完全沒有思考的能力。 日后該怎么辦,如何嫁人,難道真要去給譚思齊做妾,她想想便覺著腦袋都要疼死了。 還好自己的圖冊話本子在南音坊里反響不錯,目前為止也賺了不少銀子。 就算今日之事被旁人知曉,她被逐出家門,那應該也是餓不死的。 只是沒有閑錢買精致釵環和漂亮衣服了。 想到這兒,李清閱有點傷春悲秋了起來。 買不了喜歡的東西,那人生還有什么意思…… 許是方才折騰得太累,耗費了體力,沒過一會兒想著想著她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起來,便安排家丁加固了窗子,恐怕哪天他又偷偷溜了進來。 這回是她醒著,若下回她沒醒,李清閱打了個寒噤,他那般孟浪又厚顏無恥的人,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兒來呢。 雖說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對譚思齊這種人,謹慎著些總是再好不過的。 -- 這廂譚思齊回到家,一直熬到了天亮,都完全沒有睡意。 顧鏘一大早便來找他。 此時譚思齊正在書案前坐著,面前的文書半晌都沒翻過一頁。 “喲,”顧鏘見了他大吃一驚,“你這嘴怎么了?” 怎么還破了呢。 昨晚的一幕幕又自然而然地重現,譚思齊挑了挑眉,只笑,也不說話。 顧鏘眼睛抽了抽,他那什么情況?嘴不知道在哪磕破了還笑?莫名其妙的,這人得沒用成什么樣才能把嘴這種地方弄破。 難不成是掉床了?還是看書的時候打瞌睡一下磕在了桌子上?亦或是舞劍的時候自己戳到了自己? 想了想那畫面發生在譚思齊這假正經身上,顧鏘忍不住便噗呲笑了出來。 譚思齊還以為他悟了,便跟他對視了一眼,倆人都笑得開懷。 顧鏘眼神狡黠,抖了抖外袍在他對面坐下,不客氣地拿起他手邊喝了只剩半盞的茶便要朝嘴里送。 譚思齊心里一跳,抬手便從他手里將茶盞奪了回來。 顧鏘一臉懵,還有些不知所措,呆呆地看著他,心想至于么?不就是一盞茶么,還被你喝得只剩半盞,我都不嫌棄你還一副小氣吧啦的樣兒。 將盞中茶水一飲而盡,譚思齊一臉不善地看著顧鏘。 若是平日里喝便喝了,這可是他剛親過請閱的嘴碰過的東西,怎能叫他人沾染。 “不至于吧我兄,這點兒茶都不給兄弟喝?”顧鏘囊了囊鼻子,頗有些不可置信。 譚思齊挑了挑眉,指指自己唇上那個小小破口,淡淡道:“你倒新的,其余的茶具隨你用?!?/br> 顧鏘悟了,一臉了然地看著他點了點頭,不愧是他的好兄弟。 原來就是那個茶盞磕了他的嘴,那般晦氣的東西,怎么能讓兄弟接著用? 想到他方才為了防止他誤用那晦氣茶盞,竟將里頭的茶水一飲而盡,顧鏘心下不禁十分感動,覺著他對自己果真是肝膽相照。 譚思齊覺著他那眼神有幾分奇怪,許是在羨慕他進展神速? “你一大早來找我何事?” 顧鏘一拍桌子,這才想起正事。 其實也不算什么大事兒,也就是心中憂愁難以排解,需要人聊聊。 “今安今年便要及笄了,按我倆的娃娃親,估摸著明年便能成親,雙方家里也都在張羅著婚禮上的事兒了……” 說起這事兒的時候,顧鏘臉上有種既興奮又不安的詭異矛盾感。 “所以?”譚思齊挑了挑眉稍,他是來跟自個兒炫耀的么? 若不是請閱還得等上將近一年,他早把人抬家里了,還用得著想得難以入眠之時還得等她睡著之后才能偷偷跑到她家里去看么? 顧鏘嘆了口氣,看起來又有點落寞,“你說,以今安的個性,她會不會大婚當日將我一個人丟下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