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
“不會?!弊T思齊神情冷淡,像在看一個傻瓜,“她若不想嫁你,大可大鬧一場死活不嫁,誰也奈何不了她,總不能將人捆給你,又何必非要等到成親當日棄你而逃?” 顧鏘心中一喜,面上霎時便如守得云開見月明般清朗。 “說得對??!這么說,我們安安對我還是有情的嘛,女人果然就愛口是心非!” 對他有情倒不至于,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不現實。 見他這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譚思齊不忍戳破他的好夢。 只是, “女人都愛口是心非?” 顧鏘看著他,堅定地重重點頭,再次強調,“就是愛口是心非,她說不喜歡你,那便是喜歡,她若表現得對你極為排斥,那可想而知,是對你愛得深沉!” 譚思齊眼神猶疑,在思索他這話的可信度。 不喜歡他,李清閱雖沒明說,但有時候表現得好像也挺明顯。排斥他,這個就更不必說了。每回都是他上趕著主動去親近,還無一不遭到嫌棄。 稍微抱一抱便在懷里掙扎個不停,牽牽小手也生氣,昨夜親了她,眼淚啪嗒嗒流不停。 照顧鏘這么說,她現在都已經到了非他不可的程度? 譚思齊冷哼了聲,顧鏘這家伙哪一回靠譜?自己的事兒都沒掰扯請,追了謝今安十余年都沒讓人動心一絲一毫,他若是懂這感情上的事兒,那老鼠都能逮貓吃了。 見他這樣,顧鏘有些不滿,“你別不信,你以后就明白了。不信你就晾著她,你看她會不會想你想得發瘋?!?/br> “她會不會瘋我不知道,”譚思齊自嘲一笑,“可我會瘋卻是必然?!?/br> “嘖,”顧鏘笑開,“這么卑微?” 心里莫名便有幾分平衡,譚思齊在喜歡的姑娘面前都這個樣兒,他那算什么啊。 不過是沒有回應罷了。這么多年,她或許還不喜歡他,可一定習慣了他。 習慣很可怕,對顧鏘來說是個好東西。 他可以不要謝今安的喜歡,但他要陪在她身邊。 譚思齊像想起了什么溫暖的事情,笑得格外溫柔,眸中像鍍了一層光。 道:“我卑微沒事兒,她不卑微就行了?!?/br> 就想讓她沒心沒肺,什么都不用顧慮。 累了找他撒嬌,煩了拿他撒氣。 都可以。 她開開心心,能看著他笑便行了。 若是能喜歡喜歡他,那是再好不過。若是不能,他也沒法子放開她了。 “對了,”顧鏘突然想起來,“明日太師府設宴,你還去不去了?之前咱們接了帖子的?!?/br> “去?!?/br> “去?”顧鏘有些沒想到,“你不避避嫌?前段時間大街小巷里傳的都是你和曹安沐,這才風平浪靜了多久?” 想到之前李清閱跟他鬧,說既然同曹安沐定親了,便不要再來招惹她。 譚思齊忍不住笑,她好像確實是有些口是心非的,若對他沒半分在意,還問這作甚? 他抬眼看了看顧鏘,道:“清閱也去?!?/br> 顧鏘心下了然,原來如此。 頓了會兒,他突然覺著不對,“你就不怕清閱姑娘誤會?我可告訴你啊,姑娘若是醋起來那可是沒完沒了,你怎么哄都哄不好的,別冒險啊?!?/br> 譚思齊輕笑一聲,他倒是希望請閱能真醋上一回,也好給他個機會去哄她,證明她心里真的有他。 “順便澄清一下?!?/br> 他言簡意賅,顧鏘有點沒太聽懂,“澄清?你跑到人家府里設的宴上拆臺澄清高喊你同他女兒沒關系?” 譚思齊眼睛微瞇了瞇,有幾分無言。 他是以為自己同他一樣蠢? 勾唇道:“你是沒有腦子?” 顧鏘一本正經,虛心求教:“此話怎講?” “那日我若去,必有人問,我只消否認,一傳十十傳百,用不了多久便會同之前那傳言一樣,人盡皆知?!?/br> “你怎么知道就提那么一嘴便能傳遍大街小巷?” 譚思齊深深看了他一眼,不是很想傷害他,但還是說了。 “我有這個影響力?!?/br> “……” -- 李清閱雖一早便讓人加固了窗子,心中卻還是不太.安穩。 總覺著譚思齊神通廣大的,給她一種將屋子封死了也攔不住他的感覺。 跑到窗邊看了好幾回,使勁拉了拉窗子,確保是真的進不來,才折回去上床。 她還在原本的床帳外頭加了一層透光度好的鏤空床帳,在上面系了個小鈴鐺,夜里便拉好這一層,若是有人進來,便得拉開帳子。一拉帳子鈴鐺便會響,那她一下就醒過來了。 李清閱覺著,她就是個曠世奇才。 這會兒關好了窗子,又拉好了床帳,才稍稍放下心來,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來便被阿舟拉著收拾起了妝容。 她是前幾日接到的帖子,是曹安沐邀請她去太師府中赴宴。 自打從學堂里出來,李清閱其實已經很久都沒見過曹安沐了,二人一次也沒有聯系過。 曹安沐也沒做什么,可李清閱莫名便不太想同她深交。 而且一想起之前她同自己說要同譚思齊定親,心里便涌起一股不適來。 仔細想來,曹安沐應該,確實是喜歡譚思齊。 只是她從前沒在意過,所以不曾發現。 但只要稍一深究,便能發現有很大問題,就連她第一次同她搭話,好像都是帶著目的性的。 因著當時譚思齊總來找李清閱的茬,曹安沐便借著同她交好得以和譚思齊搭上幾句話。 李清閱不想將她一開始以為的善意想成這樣,可愈往深處想便愈覺著確實如此。 不由心中便有些不快。 也不能不去,她帖子上明明白白寫了的,叫她一定要去。 若無緣無故不去,倒顯著她不識趣兒。 到了太師府,李清閱被安置在了曹安沐旁邊的位置,倆人互相道了聲好,東西閑扯了些番便無話。 直到譚思齊和顧鏘進來入了座,他們同謝知恒一起,坐在對面。 周遭議論聲紛起,李清閱覺著刺耳。 “安沐,譚公子也來了呀?”旁邊一個粉衣女子問道。 曹安沐聽罷狀似無意地往對面一瞟,很快便移開了眼神,含羞帶怯道地“嗯”了一聲。 粉衣女子笑道:“前幾日不知哪里來的消息,說你們二人之事是無稽之談,我還信了,今日一看,怕是好事將近了罷?!?/br> “我也不太清楚呢,女兒家的婚事,全憑家中長輩做主的?!?/br> 她這話說得含糊,那粉衣女子聽了這話便在心中默認二人之事為真了,往對面看去,正好看見譚思齊眼神緊落在這邊,便更加確定了心中所想。 只是心中難免有些吃味,沒想到這譚公子竟被曹安沐這表里不一長得還不如她的給撈著了。 心中如何想面上卻絲毫不顯,反而滿臉喜色,“你看,譚公子在看你呢,真真叫人好生羨慕?!?/br> 曹安沐一愣,抬眼一瞧,哪是看她啊,分明是在看她身旁這位。 只嬌羞笑了笑,沒承認也沒否認。 李清閱在一旁坐著,也不說話,只顧著吃自己碟中小食,時不時瞥譚思齊一眼,眼神及其不善。 譚思齊心中覺著好笑,莫不是還在為昨晚那事兒生氣? “別看了,”謝知恒懶散地戳了戳他,“你一直盯著,人家理你了么?” “還有,”謝知恒舔了舔唇,樣子極為妖孽,“你這嘴……” 譚思齊聽罷低笑一聲,抿了口茶,沒說話。 “挺激烈啊,沒想到啊沒想到,你竟也學壞了?!敝x知恒搖了搖頭,一臉的調笑。 顧鏘聽得一頭霧水,“磕個嘴就學壞了,你會不會用詞?這頂多是……” 他一本正經地思索了一番,含蓄道:“能力不足,嗯,能力不足?!?/br> ? 謝知恒看他的眼神有點詭異,他膽兒是愈來愈肥了,竟敢說譚思齊這事兒能力不足?! 顧鏘:“你這么看著我作甚?他就是讀書的時候沒注意,不知怎么把嘴給磕破了?!?/br> 憋住唇角笑意,謝知恒道:“沒事,你很好,真的?!?/br> 也不知道說什么了,便夸上一夸,不要弄污了他純潔的小腦袋。 譚思齊定定地看著他倆,而后扯起一邊唇角,再次看向對面臉頰鼓鼓的小姑娘,笑得頗有幾分……放蕩。 緩緩道:“是她學壞了?!?/br> 她? 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謝知恒的表情有點凝固了。 本以為譚思齊是去什么不可說的地方找了樂子,還找了個兇猛的,卻沒想到竟是李清閱。 這二人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了么? 謝知恒看著對面那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眉毛細細彎彎,一雙杏眸低低垂著,臉型流暢,帶著點粉粉的rou感,安安靜靜坐在那里,不亂動也不亂看,極為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