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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門前早就沒人了,紀圓嚇跑了,許鏡清覺得自己是做了好事,心滿意足回去睡大覺了。 門派內各處都有法陣,晏洲安起初還有些不相信呢,調出留影來看,果然是許鏡清,千仞劍舞得多威風呢,人飛上飛下的,把種田大王嚇得屁滾尿流。 云靜燃揉了揉眼睛,還有些不敢相信,“這真是他干的?為什么???” 自己的徒弟,自己肯定再清楚不過了,晏洲安搖搖頭揮袖收了留影,轉身安撫草木精靈。 頭發到了冬天也會掉的嘛,明年春天還會再長出來的,別著急,說著在墟鼎里摸了幾顆高階靈石,揉碎了灑在樹下。 兩個老頭慢慢悠悠往回走,云靜燃直搖頭:“你這個徒弟,根骨、天資,劍招,自不必說,樣樣都是頂好。唯獨這腦子不大靈光,你該管管了,不能總是一味沉迷于劍,這以后若是接任了掌門之位該如何是好,為人處世方面怎么辦?就這一根筋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闭f著說著又止不住嘆氣,因為仙門后繼無人而感到擔憂。 許鏡清和葉靈予都是正兒八經的劍修,唯獨兩個能打的腦子都不大好,剩下的兩個,一個白照南小氣吧啦,一個謝靈硯年紀還小修為也低,都不能委以重任。 十二界每界都有封魔印,封印那頭連接著另外一個野蠻荒蕪的世界,被稱為異界。千萬年了,原本蠻荒的異界竟也誕生了智慧生命,他們削尖了腦袋想從封印那頭擠進來,舌尖舔舐獠牙,想吃他們的rou,喝他們的血,霸占他們的家園,妄圖肆意掠奪。 守護封印,是所有修道之人的義務,平常界仙門之首的太初門更是責任重大。五年前那場大戰,已經損失了很多根骨優秀的弟子,如今封魔印又頻頻傳來異動,要是哪天真的沒法子以身獻祭,這些年輕的弟子們能不能擔起治理仙門的重擔,守護好封印呢? 云靜燃憂心忡忡,晏洲安拍拍他的肩,云靜燃建議:“要不你抽空再用窺靈術看看,有什么事也能早做打算?!?/br> 晏洲安答應了,窺靈術可探未來之事,卻是個損命的法子,輕易不用的。 云靜燃還在后面絮絮叨叨,說這次要好好看看,幾個長老都分點壽命出來,大家一起,要看個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晏洲安擔憂的卻不是這個,養了這么多年的徒弟他是最了解不過的。許鏡清的性子根本是無法治理整個門派的,他天生就不是這塊料,充其量就是個保鏢打手。 可現在上哪里去找合適的弟子培養啊,找不到了,養徒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掌門心里愁啊,說怎么就沒有一個像自己這樣又能打又聰明,年輕時候還很帥氣的小弟子呢? 云靜燃附和,是啊,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不過唯一能讓人感到欣慰的是,幾個長老弟子之間的關系都還不錯,將來若是能互相扶持,治理偌大的門派興許并不是難事。 晏洲安沒了下棋的心思,先去太竹峰后冰雪覆蓋的寒松林看了一眼,這是許鏡清常練劍的地方。 結界石上堅冰未融,證明這個小境界的主人已經很久沒有來過了。 出關的這些天,他都沒有練過劍嗎。晏洲安心中奇怪,隨即又像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 難得沒有練劍,那給徒弟提高下智商和閱歷這件事,也該提上日程了。 第五章 你什么意思 紀圓一溜跑回院子把大門關起來,半天不敢出來,卻也沒人上門興師問罪。 她轉念一想,對啊,闖禍的是許鏡清,跟她有啥關系。再說了,凡事不都是無理攪三分,得理不饒人的,怕個錘子。 過了晌午還沒人來,許鏡清也沒找來,她大著膽子出了門。 昨天答應給白照南送信,紀圓順手在院里摘了些小水果,拿了一包花生糖,揣著信往內門去了。 再從那石階上走過,她心里多少有點發怵,周圍樹葉都沒了,風吹過連個響都聽不見。她一邊走一邊思考白照南昨晚的話,他是不是早就有預料了? 還是說許鏡清以前也干過類似的事兒嗎?他今天干的這事兒又是什么意思呢?人看著端端正正,長得也標志,說話吐字挺清楚的,不像傻子啊。 想不通想不通,紀圓甩甩腦袋,沒有樹蔭遮蔽,日頭曬得很,她一溜小跑進了內門。 葉靈予正在自個兒小院里練劍,一柄軟劍給她舞得風聲呼呼作響,跟耍大刀似的,院子里十來個木人樁被砍得傷痕累累。 紀圓站在院子外看她,她往外瞟了一眼,隨性不練了,軟劍貼腰放好。 葉靈予的劍名喚折腰,劍身柔軟如絹,乃師尊云靜燃所賜。她十二歲拜入太初仙門,此前只是山下平安城里的一個小叫花子,整日跟一幫野孩子混在一起,偷雞摸狗罵娘的,打小脾氣就不好。 二長老給她選擇軟劍作為本命劍的目的,首先是因為性別,女孩練軟劍跟跳舞似的,好看。其次是希望她能通過修煉如水如絹的軟劍,領悟以柔克剛的道理,從而收斂一下自己的壞脾氣。但顯然效果甚微。 劍修以許鏡清那樣的天生劍骨為最佳,其次是分別有銅、銀、金、玉和靈。葉靈予資質很好,幾十年來也靠本事從無到有練就了一副玉骨,若是沒有許鏡清,她必然是太初仙門弟子排名第一的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