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老夫人請您過去
門一關,顧念塵便睜開輕闔的眼瞼。 手中握著的手機還停留在新聞頁面。 舞臺正中,相視而立的男女萬分契合。 他自嘲地笑笑,很多年前,他也曾站在萬人矚目的舞臺上,跪在她面前,高高揚起的笑純凈美好,他鼓足勇氣說,“黎昕,你好,我叫顧念塵。我喜歡你,你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時光太久,煙云過眼。 很多事都記不清了,也或許是不想記起。 來來去去只記得,二十來歲的她,笑起來真好看,唇角一提,便好像包含了萬象時光。 一眼萬年,大抵如此。 *** 黎昕掛了電話,看工人將他們的貼身物件送到衣帽間,便起身過去整理。 她的東西一向都是自己整理,不喜歡別人動。 搬家實在是很麻煩的事,雞零狗碎一大堆,整理起來沒完沒了。 做了這么多年空中飛人,她習慣了拎包就走的生活,工作時又多有贊助,這些衣服首飾其實用的少之又少。 可女人天性就愛買買買,明知自己用不上,閑了逛街時,見到合眼緣的還是忍不住下手,一次一次,積累成山,堆在衣帽間里終年不見天日。 現在一收拾,才覺得自己真是太過敗家。 多少還貼著標簽的衣服鞋子,因為年深日久,已經有了舊的痕跡,留著無用棄了可惜。 *** 時間過得很快,一上午過去,她也只收拾了極小一部分,有如冰山一角。 吃過午飯,她回房繼續整理,蹲了會兒太累,干脆直接坐在地上。 太陽斜著曬到長絨地毯上,腳踩在上面,酥酥熱熱的暖意。 瞬間便有些困了,她干脆不管了,東西推到一邊,起身到床上躺著小憩。 賦閑的日子,想睡就睡,想吃就吃。 簡直不要太爽。 她真不知道以前的自己都是怎么想的,全年無休圖的個什么? 不知道睡了多久,阿姨將門推開條小縫兒,探頭進來,小聲叫她,“昕昕,昕昕?!?/br> “嗯?!?/br> 黎昕淺淺應了聲,嗓音還有些未清醒的喑啞。 她伸手撫了下額,睡眼惺忪地瞇眼看她,“什么事?” “老太太那邊兒的周管家來了,在大廳等著呢?!?/br> 阿姨將門推開,在門口站著,“說是要帶你出去,具體去哪兒我問他也不說?!?/br> 周管家? 黎昕霎時清醒起來,坐起身看著窗外。 太陽西斜,熱力已經消退無余,看起來睡了不少時間。 她想起溫世堯早上的話,說是晚上都要去奶奶家吃飯,所以這是怕自己不去,特意叫了周管家過來? 嘆了口氣,她點點頭下床,找了件針織外套套在肩上,伸手刀了刀有些打結的長發,隨著阿姨向大廳走去。 周管家正在廳的沙發上端坐著喝茶,見黎昕出來,站起身對她微微頷首。 黎昕也點頭,“周叔過來是有什么事?” “老夫人讓我接上您,陪她去個地方?!?/br> “去哪兒?” “您去了就知道?!?/br> 她問一句他答一句,說得雖滴水不漏,卻隱隱有一種高高在上之姿。 黎昕看他那不卑不亢的眼神,和五年前到劇組接她去老宅時一樣,仍舊是恭敬中夾著些輕視。 他在溫家工作幾十年,嚴令姜除了自己的子女外,最親近的恐怕就是這位老管家了,他不可能不知道今天的目的地。 不說,只是不把她放在眼里而已。 她低笑了聲,笑聲夾雜了些許意味,慢條斯理地在另一側的沙發上坐下,攏了攏衣襟,翹著條腿,不疾不徐地說道,“既然不說,那我就不過去了?!?/br> 見此,周管家眸色一凜,再次強調,“是老夫人請您過去?!?/br> “是請,又不是綁,我為何不能拒絕?” 黎昕挑眉,說得輕巧。 “你……” 周管家語塞。 老夫人要見誰,一向都是打個電話通知一聲就行。這次他親自過來請,已是經給足了面子,她竟拒絕的這么干脆? 這全家上下還沒見過這么不識抬舉的。 真是活久了什么人都能見著。 可他又實在無話可說。 來之前,老太太曾一再叮囑過,少奶奶懷了孕,事關溫家子嗣,有什么事還是順著她,不要惹她的好。 “每年白家老夫人都會與中協拍聯合舉辦慈善拍賣會,在白公館?!?/br> 記著老夫人的話,僵持不過,周管家和盤托出,“下午三點開始,夫人知道您在家,讓我接您一起過去?!?/br> “既然這樣,我去換衣服,還請周叔在這里等一下?!?/br> 見他松口,黎昕順勢而下,也算是給雙方個臺階下。 起身回臥室,先打電話知會溫世堯一聲。 知道是去拍賣會,溫世堯朗笑了聲,“看上哪件直接拍,別管價格,等我過去付錢?!?/br> “你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黎昕“嘶”了口氣,有些為難,“這和娛樂圈的那些拍賣會一樣嗎?我該穿什么去?” “沒你們那么浮夸,白老太一向居敬行簡,你穿的大方得體就行?!?/br> 溫世堯淡聲叮囑,“我現在去見沈修風,結束去接你,你要有事盡管支使吳飛?!?/br> “好吧?!?/br> 黎昕掛斷電話,隨后換了身黑色闊腿褲套裝,又找了件裸色羊絨大衣,收拾好后和周管家一起,上了等在院子里的黑色私家車。 車子發動,出了大門。并沒有平直地向著目的地東行,反而背道而馳,一頭扎進市區。 黎昕回頭看了眼,果然看見輛黑色飛馳跟在后面,距離不遠不近。 車子七拐八拐,在一家咖啡廳前停下,周管家下車將后門打開。 一早等候在咖啡廳外的溫月,苦著張小臉,微微彎腰從打開的車門處看了黎昕一眼,不情不愿地在她旁邊坐下。 她剛剛正準備跟辛蔚姐打聽修風哥近幾年的感情狀況,不好意思直說,只能旁敲側擊,好不容易迂回著說到重點處,卻被周管家一個電話叫出來,真夠喪! 再一看和自己同車的是黎昕,更是覺得堵得慌。 “真新鮮吶,你今年也出來蹦達?過氣了的小明星都這樣?要親自出來找存在感?” 一坐好,溫月就撫了撫頭頂的碎發,看也不看黎昕,陰陽怪氣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