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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不做賢良婦在線閱讀 - 第99節

第99節

    “可是出了什么事?”顧夫人心慌地問道。

    顧昭搖了搖頭,因寒風被擋在屋子外,嗓子忍不住癢了起來,隨即,再也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不一時,只覺得熱血從遮著嘴的手指間流出。

    顧夫人一驚,忙起身扶了顧昭躺下,心疼地道:“這是怎地了?”

    “傷到肺了?!鳖櫿押Φ?。

    顧夫人聞言愣住,想起那年顧昭要依著顧老太爺的話送她去廟里時的情景,遲疑道:“那年,凍傷的?”

    顧昭點了點頭,隨即打量了這屋子一眼,笑道:“他們都以為母親過世了,再沒有人會疑心母親躲在這里?!?/br>
    顧夫人點了點頭,忙道:“你聽了我的話,隨著我留在這邊吧。你祖父糊涂了,你莫聽他胡言亂語。那家主之位原不是咱們家的?!?/br>
    顧昭笑道:“我陪著母親留在這邊?!闭f著,握著顧夫人的手,嘴角浮出一抹得意的笑,敏郡王、安陽王府、柳家,誰也別想找到他,找不到他,那些人,誰都別想安寧;在那群人眼中,他是健壯的、野心勃勃的,他們誰都不會認為他就要死了。如此,他們就要擔驚受怕一輩子,且不論是誰,都想不到,敏王還有一封信,在莫家手上,莫家富可敵國,再有這樣東西,焉能不生出些別的心思?若莫家有了別的心思,誰又能擋得???這事,不管是柳家,還是安陽王府、??ね醺?、敏郡王府,誰也別想這么快就了結了它。

    顧夫人不由地一笑,卻落下眼淚,隨即便忙到了熱水給顧昭喝。

    顧昭喝了口熱水,緩過氣來,又問顧夫人:“母親這可有紙張?我要寫信?!?/br>
    顧夫人忙道:“這會子天冷的很,這油燈光又小的很,不如明日再寫?!闭f著,幾年不見,就有些迫不及待要問顧昭這幾年過得如何,細細看顧昭身上衣裳,就見上頭竟是半濕的,越發心酸起來,待要尋了衣裳給他換上,這邊又沒有能夠叫顧昭穿上的衣裳。再看顧昭一張羸弱的臉,越發泣不成聲。

    顧昭笑道:“母親,兒子有些信要急著寫完才好?!辈蝗?,興許明日便沒有力氣再寫了。

    顧夫人撒謊道:“只有紙張,并沒有墨了?!?/br>
    顧昭笑道:“不要墨,只要有紙張就好?!?/br>
    顧夫人見顧昭這樣急,便忙拿了紙張給他。

    顧昭瞧了瞧自己手上尚未洗去的血跡,就拿了手指上的血寫信。

    顧夫人在一旁看著,見顧昭是要給厲子期寫信,便遲疑道:“厲大人跟你祖父、父親有些過節……”

    “厲大人不是心胸狹窄之人,已經跟兒子盡棄前嫌了?!鳖櫿颜f著,又忍不住咳嗽兩聲。

    顧夫人忙給顧昭撫著后背,又去看他寫信,卻見信上寫的是柳家跟敏郡王勾結,一路追殺于他??戳诉@信,不由地一驚,忙道:“柳家竟要趕盡殺絕?你姑父、姑姑也不幫著你?”

    顧昭見顧夫人在這與世隔絕之處,對京里的事一無所知,便笑道:“母親,人心隔肚皮,姑父當初為了個姓呂的女人來逼迫祖父,這會子怎會幫著我這孤兒?”

    顧夫人聞言愣住,暗道可不是么,柳仲寒本就是這等薄情之人,又細細看顧昭所寫被追殺過程,心驚rou跳之余,又不免恨由心生。

    顧昭強忍著咳嗽,將信寫完,隨即將信折好,對顧夫人道:“過些日子,母親叫人將信送到厲大人門上?!闭f完,不由地又咳嗽起來,隨即,又拿出一張紙,然后又將手指沾了沾水,借著血跡寫字。

    顧夫人見上頭寫著的是柳姑娘,便道:“是哪個柳姑娘?可是……柳大老爺房里的姑娘?”

    顧昭愣了愣,想起那日隔著窗子跟柳檀云下盲棋,心想幸虧那日自己不曾進了水榭,不然蒸著熱氣咳嗽個沒完,勢必會叫柳檀云猜到他命不久矣;隨即,卻又忍不住想,為何他不過是給柳素晨去了幾封信,柳素晨便仰慕他的才華、欽佩他的意志,偏柳檀云,竟是那樣無懈可擊,饒他能傾倒其他女子,卻得不了她的正眼;轉而,想起柳檀云看似步步穩妥,卻又步步試探的棋路,不由地想柳檀云心里應當是知道他的厲害的,不然她不會那般小心謹慎,想來,他因身體倉促而設下這個局,在柳檀云眼中也是有意為之的,她定然不會往他就要死了上頭想。繼而,他又不明白,她比其他人都知道他的能耐,為何卻不為他動心?女人該喜歡厲害的男人的。

    “不是,是姑父房里的大姑娘,她叫素晨……她十分仰慕兒子?!闭f著這話,就好似他每常跟柳素晨相見一般。

    顧夫人哦了一聲,想了想,便笑道:“我見過素晨那姑娘,很是個好姑娘,只可惜……”本要說是姨娘生的,卻又覺如今輪不到他們挑三揀四,去看顧昭那信,卻見顧昭不過是換種措辭,將方才跟厲子期所寫之事,又寫了一通。

    顧夫人不由地心生疑惑,看出顧昭并不喜歡柳素晨,待要問,見顧昭一張臉煞白,又不敢問。

    “你有藥嗎?”顧夫人看顧昭難受的很,便忍不住開口問道。

    顧昭笑道:“原本有,進了京便沒再吃?!闭f完,見顧夫人不解,便笑道:“母親,若是他們知道我是個將死之人,便會知道許多事都是假的,便不會怕了兒子?!币粋€將死之人要功名利祿,誰會信?倘若沒人信,就失了畏懼,沒了畏懼,他要挾不了任何人,那么到最后,他想報仇都不行。

    顧夫人聽顧昭親口說出“將死”,心里不地一顫,忙道:“若是當初你聽我的……”才說了幾個字,見顧昭不樂意聽,便住了口。

    顧昭問顧夫人:“母親,顧家人不當說這樣的話,便是如今,兒子也不后悔,母親也別后悔?!闭f完,不由地笑了,心想待厲子期收到這血書,勢必不信柳老太爺,也便息了叫柳老太爺揭發敏王的念頭,到時候,隨柳老太爺如何不忍,那厲子期也要被敏郡王、安陽老王爺處置了;至于柳國公府,沒有他的消息,定然要追著安陽王府問話,如此,哪一家都別想和睦相處。想著,不由地得意地笑了。

    顧夫人見顧昭如顧老太爺一般固執,便不再勸說他,有心要跟他多說兩句話,就哄著他脫了衣裳去歇息。見顧昭躺在炕上依舊咳嗽個沒完,便將屋子里的被子全給他蓋上,又催著下人去燒炕。

    顧夫人坐在炕沿上看著顧昭,覺察到他因強忍住咳嗽而震動被褥,不由地又落下淚來,有意引著他說話,就問:“柳大姑娘現在長得什么模樣?”

    顧昭笑道:“母親定然喜歡,她瓊鼻丹口,看著就像是朵冰肌玉骨的玉玲瓏。要是對上她的眼睛,她又像是只驕傲的鳳凰,什么花草也比擬不了她?!?/br>
    顧夫人笑道:“你姑太太原被人說成是春中牡丹、中空明月一樣的出色人物,如今竟有個不能拿了花草比擬的??梢?,還是咱們顧家血脈好,是從顧家傳過去的?!?/br>
    顧昭笑了笑,有心寬慰顧夫人道:“她跟我情投意合,都愛下盲棋,又持家有道,有她,顧家定然會重振威風?!?/br>
    “還有旁的嗎?”顧夫人擦著眼淚問道,唯恐顧昭不說話,便死了。

    顧昭笑道:“她認識我,從她第一眼看我的時候,我就知道,她早就認識我。母親可還記得你拿了我跟她的八字請先生測算的事?測字的先生說什么了?”說完,隱約記得那時顧老太爺提這親事,顧夫人從小顧氏那邊得了柳檀云的八字,隨后就勸著顧老太爺忘了這親事。想著,又忍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

    顧夫人愣住,明白顧昭說的那人不是柳素晨,喃喃地說道:“先生說,你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br>
    顧昭嘴里唔了一聲,隨即竟似睡著了一般合上眼睛。

    顧夫人不敢再說話。

    到了下半夜,忽地聽顧昭虛弱地說道:“母親,咱們來下盲棋吧,兒子許久不曾跟人下過?!闭f著這話,竟是將在柳家跟柳檀云下棋的事忘了。

    顧夫人笑道:“好啊,那你得讓為娘四個子?!?/br>
    “……好?!?/br>
    顧夫人待要問誰先落子,心猛地跳起來,秉著呼吸細細去聽,半日里只聽到門板之外的風聲,床上竟是一點動靜也沒了,摸了摸被褥,被褥也沒再因顧昭強忍住咳嗽再震動一下。

    “昭兒——”顧夫人顫著聲音問了一聲,不見顧昭回她,便又伸手去摸他的額頭,見顧昭的額頭依舊帶著暖氣,卻沒了鼻息,一時間,忍不住哭號起來。

    在外間廚房里燒炕的下人猛地聽到顧夫人的哭號聲,嚇得一哆嗦,也不敢進了屋子里去看,又因外頭便是付家墳地,便念了聲阿彌陀佛,縮在火爐邊。

    大雪又接連下了兩日,顧夫人舍不得將顧昭埋掉,就由著下人幫忙,暫時將他埋在門外的積雪中。

    過了些日子,雪停下了,卻也快要過年了,顧夫人拿了顧昭留下的兩封信,想著厲子期的倒是好送去,柳素晨的,卻是送不得。于是,就叫下人將信送到厲子期門上,想到厲子期乃是朝廷命官,便對下人說道:“你送了信,就隨著厲大人吧,再也不用回來了?!?/br>
    那下人聞言,卻有些不忍丟下顧夫人一人留在這荒山野林,被顧夫人勸說了幾句,才肯收拾行李向京里去。

    待那人進了京,到了厲子期門上,因厲子期素來嚴厲,不許門子仗勢欺人,于是也沒人難為那下人,不一時,顧昭的血書便送到厲子期手上。

    顧昭回京之后,厲子期與顧昭也并未多在一處說過話,大多是書信來往,這兩日因怕顧昭輕舉妄動,厲子期掛心顧昭的很,偏又尋不到他,此時聽說顧昭叫人送信來,忙叫人呈上來,瞧見信是用血寫成,不由地心中一涼,隨即便要見那送信人。

    誰知,那送信之人卻是對顧家忠心不二的,料到顧夫人不叫他回去,是怕他泄露了行蹤,待見了厲子期,聽他問顧昭下落,又口口聲聲說要領著他跟柳老太爺對質,便說道:“還請老爺饒小的一命,小的是死也不敢進國公府?!闭f著,便一頭撞向厲子期的書案。

    厲子期忙叫人救下那下人,見那下人的撞得頭破血流,自是不敢勉強他,心里后悔不該將顧昭給他的信函拿給柳老太爺,卻又有些不信柳老太爺會是這般出爾反爾之人,暗道只要求了柳老太爺領著他去面圣,自是能夠叫這事水落石出,想著,便拿了顧昭的血書上了柳家。

    到了柳家門上,沒一會子,有人領著他進去,依舊是去的花園里賞花樓里。

    厲子期過去,見著柳老太爺、柳仲寒、柳清風祖孫三代在屋子里坐著吃茶,一副悠哉模樣,心里一涼,暗道柳老太爺哪里似是為了敏王一事為陛下憂心的模樣。

    柳老太爺對柳仲寒說道:“你且領著清風去說說話吧?!?/br>
    因要過年,柳仲寒領著戚氏、小顧氏、柳素晨回來了,雖柳老太爺沒有按先前所說,叫柳孟炎填補了府里賬上虧空,但私底下拿了不少銀子給他花銷,柳仲寒便也沒了怨言。此時便順著柳老太爺的意思,領著柳清風出去了。

    柳老太爺抬頭望了眼厲子期一張方正的臉,見他苦大仇深地皺著眉頭,便笑道:“快過年了,不知你忙著些什么?”

    厲子期沉聲道:“不知老師忙了些什么?不知老師何時領著學生去面圣?若是老師反悔了,可否叫信函還給學生,學生自己去?!?/br>
    柳老太爺聽出厲子期的話里的試探惱怒,暗道難不成是顧昭察覺到什么,就告訴了厲子期?又想安陽王府、敏郡王府答應處置了顧昭,卻又推搪說尋不到顧昭的蹤跡,必是顧昭又耍了什么花樣。

    “子期,實不相瞞,我是不會領著你去揭發敏王的?!绷咸珷攪@息道。

    厲子期一怔,隨即冷笑道:“果然如此,那老師追殺顧昭,也是確有其事了?”

    柳老太爺搖了搖頭,說道:“子期,那封信是偽造的,為了此事,我特意問了駱家侯爺,駱家人精通梅花篆,他們是行家。駱侯爺看了那信,便將他家原本收藏著的敏王真跡拿了出來對照,駱侯爺說,那字雖足以亂真,但敏王的字跡外圓內方,不是尋常人能臨摹得到的。若是你不信,便去問駱侯爺,何老尚書也聽到的,你問他,也成?!?/br>
    厲子期對何老尚書也是尊敬的很,見柳老太爺不怕他去問,心里又有些遲疑,隨即忽地道:“那老師將信給我,既然老師早先也疑心過敏王、安陽老王爺,不若叫學生拼死一搏,但看陛下如何斷案?!?/br>
    柳老太爺愣住,似是不信厲子期一般,冷笑道:“你竟是這種人,憑著‘莫須有’三字,就要陷害安陽王府、敏郡王府?虧得我原先那般信你,不想……”說著,嘆息一聲,扭過頭去,竟是不肯再看厲子期。

    厲子期見柳老太爺怒斥于他,傻在當地,忽地想到柳老太爺將信拿給駱侯爺、何老尚書看,未必不是這兩人將這事泄露出去,于是說道:“老師言之有理,但不知老師是拿了只言片語給駱侯爺、何老尚書看,還是將整封書信都拿出去了?”

    柳老太爺說道:“此事關系重大,半點都不能假了,自然是全拿過去了?!?/br>
    厲子期又問:“那信呢?”

    柳老太爺冷笑道:“你竟是這般不信我,你要,我拿給你就是?!闭f著,便蹣跚起身去案幾之上拿信。

    見柳老太爺佝僂著身子背對著他,厲子期也拿不準柳老太爺這話是真是假,但見柳老太爺當真將信丟給他,忙道:“不是學生不信老師,乃是,昭兒送了血書給學生,聽送信人說,昭兒此時已然命喪黃泉?!?/br>
    柳老太爺猛地轉身,見厲子期打量著他,啐道:“你做什么這樣看著我?昭兒在又妨礙不到我什么,難不成,無緣無故,我就要害了他?”

    厲子期說道:“學生并不疑心老師,但老師仔細想一想,可是駱侯爺背地里跟敏郡王、安陽老王爺說了這事?以至于,叫昭兒誤會了老師?”

    柳老太爺聽出厲子期是收到顧昭的信,以至于以為他跟敏郡王、安陽老王爺出手害了顧昭,暗道顧昭這又是來離間厲子期跟他呢,暗道如此也好,正好叫厲子期知道官場邪惡,叫他自己上書告老還鄉,于是說道:“既然你信了這話,那就無須再跟我理論了。只是,你任上之事多有缺憾,年后陛下上朝,就會有人彈劾于你,想來,你也不用離京赴外任了。師徒一場,我勸你,自己告老吧?!?/br>
    厲子期聞言一愣,見柳老太爺這般快就翻了臉,心里一跳,不自覺地去翻看那信,卻見只有一張封信而已,心里不由地一涼,顫聲道:“老師……”

    柳老太爺揮了揮手,說道:“你且去吧,日后門上之人再不會放了你進來?!?/br>
    厲子期冷笑道:“不想老師竟是與人同流合污之人,學生此時才發現此事,想來,昭兒之死,也是拜老師所賜?!?/br>
    柳老太爺淡淡地看著厲子期,見厲子期有些癲狂模樣,便說道:“顧昭不是等閑之人,他若被人害死,哪里有功夫給你寫信?若是我抑或者敏郡王、安陽老王爺,豈有不看了顧昭首級的道理?”說完,見厲子期聽不進他的話,也不耐煩再說,暗道自己保著厲子期不遭了安陽老王爺、敏郡王的毒手,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厲子期還要再說,外頭楊從容、柳思明便進來了,這兩人見柳老太爺點了頭,便將厲子期拉了出去。

    厲子期先是仰天大笑,隨即又唾罵不止,后頭楊從容見實在不雅,就叫人堵了他的嘴,隨即叫人駕了馬車,送了厲子期回去。

    厲子期回去后,先是見送信之人早已走了,后頭摸到身上顧昭的血書沒了,想到生不見人,死不見尸,自己替顧昭申不了冤,又不能揭發敏王、安陽老王爺謀反一事,不由地悲從中來,意志消沉起來。

    卻說厲子期身上的血書,乃是被楊從容拿去了,楊從容拿了信給柳老太爺看。

    柳老太爺見除了顧昭用血寫的字,上頭還有些血沫子,不由地問楊從容:“你說,顧昭可是當真死了?”

    厲子期說道:“不管死還是沒死,看上面的血跡,顧少爺當是受了重傷?!?/br>
    柳老太爺瞇了瞇眼,心里猜測著是不是敏郡王下的手,半日叫楊從容收了信,用手遮住眼睛想了半日,猶豫著要不要將顧昭興許死了的事告訴給敏郡王府、安陽王府,最后放下手,心想且叫安陽王府、敏郡王府忙碌一通,比之柳家,那兩家尋不到顧昭,才更要擔驚受。

    “姑娘忙什么呢?”

    楊從容說道:“姑娘說今年雪下個沒完,明年指不定是災年,叫人回鄉下跟莊頭說明年上半年的租子減半,免得村子里掛心著,過不了好年?!?/br>
    柳老太爺笑道:“她怎有心思做活菩薩了?”

    楊從容笑道:“姑娘素來對那些一輩子沒有關系的人好得很。原先姑娘也疼著茜姑娘,叫大夫給茜姑娘看病。后頭茜姑娘有意討好姑娘,姑娘反倒遠著她?!?/br>
    柳老太爺笑笑,隨即道:“將顧昭這信給姑娘瞧瞧,也叫她心里有個底?!?/br>
    柳檀云看了顧昭那信,也不知顧昭是否有意炸死,因柳老太爺沒跟其他人說,自然也沒多事地跟柳素晨說。

    柳素晨回來后,倒是來找過柳檀云兩回,因不知安陽老王爺認了顧昭做義子的事,自然也知道安陽老王爺壽宴上,根本沒提顧昭的事。

    此時外頭依舊下著雪,柳素晨進了屋子里來,就帶進來一股子涼氣,見柳緋月坐在炕上跟柳檀云一起做針線,細細看,仿佛是給柳老太爺做的春裝。

    柳素晨在一旁坐下,想著柳緋月不走,自己如何開口提顧昭的事,先笑著說些廟里如何,隨即有意說道:“聽說月meimei年后要出門了,不知嫁妝可做好了沒?若是手上功夫不好,日后定要被婆婆們笑話?!?/br>
    柳緋月這么些日子最怕人提這事,此時聽了,待要氣惱,又見柳檀云似有若無地推了下針線筐,便笑道:“那就請大jiejie替我做幾十個荷包,也要送了見面禮給人家,jiejie也知道,駱家人實在太多了?!?/br>
    柳素晨見柳緋月并不氣惱地離去,也不敢再拿了旁的話撩撥她,答應了一句,又在一旁坐著,挨了許久,旁的她并不知曉,但顧昭隨著厲子期上門的事,她卻是知道,因此便一心想問柳檀云柳老太爺到底是個什么意思。

    到了天黑之后,瞧見閑云拿了香球進到里間去,忽地明白柳緋月如今歇在這邊,只得無功而返地出去。

    柳緋月只覺得柳素晨今日怪怪的,便問:“姐,大jiejie這是怎么了?”

    柳檀云笑道:“許是年紀大了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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