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了，我來找師父?！?/br>
    剛說完，漆凡塵注意到師母的目光落在了跟在漆凡塵身后的滄鸞身上，只見她微微傾身，朝她笑道：“王子?！?/br>
    漆凡塵轉身看向滄鸞。

    “你果然認識我?！睖纣[并不意外，“是我父親跟你聯系過嗎？”

    “沒錯。他跟我說你要上岸，務必派人保護你?！睅熌笌麄兺白?，“先回家吧，你師父在家呢?！?/br>
    漆凡塵問了些家長里短，進了家門這才把院長交代的東西拿了出來。

    師父從書房里出來，見了他手里的東西，問：“這是什么？”

    “陽普醫院的秦院長給我的?！逼岱矇m解釋說，“讓我交給您保管?！?/br>
    師父接了過來，看向滄鸞，問：“你們在醫院怎么樣？”

    漆凡塵和滄鸞對視一眼，隨即一五一十地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詳細地說明。

    “失蹤？”師父擰起眉毛，“是被帶走還是自己走的？”

    “看樣子是主動離開?！逼岱矇m說，“隔離病房的門只能從外邊開，從里邊是開不了的，如果不是院長放他們出去，他們出不來?！?/br>
    師父盯著小小的密封盒子，久久不語。

    “師父，您認識秦院長嗎？”漆凡塵問。

    師父緩緩地點了點頭。

    這一反應出乎兩人意外，漆凡塵和滄鸞對視一眼，均在對方眼里看出震驚。

    師父卻沒有多說，只道：“既然來了，留下來吃晚飯吧?！?/br>
    漆凡塵點頭應了，又問道：“師父，您還記得您是在哪個孤兒院把我接回來的嗎？”

    “你知道這個孤兒院?！睅煾刚f道，“秦方林在他的日記里寫了?！?/br>
    “紅太陽?！睖纣[低聲說。

    “不錯?！睅煾竼?，“怎么了？你想回去？”

    “只是今天路過的時候看到過?！逼岱矇m回答。

    “那孤兒院早就停辦了?！睅煾富貞浀?，“當年把你接出來沒多久，就被關停了?！?/br>
    漆凡塵低頭沉思，又聽師父說道：“你既然是來找東西的，那東西找到沒有？”

    抬起頭，漆凡塵才發覺這話不是對他說的。

    滄鸞點點頭：“算是找到了?！?/br>
    “找到了就回去吧?！睅煾竾@了口氣，說，“畢竟你們鮫人身份特殊，跟這孩子一塊兒對你不利?！?/br>
    滄鸞卻笑了：“跟他在一起挺安全的，他會保護我?！?/br>
    “在醫院里，你的身份有沒有暴露？”一直沒說話的師母這時候忽然出聲了。

    滄鸞一愣，想起之前漆凡塵推測的話，沉聲道：“除了院長之外，醫院里應該還有其他人知道我的身份?！?/br>
    “所以那些人，”師父的表情嚴肅了起來，“是來抓你的？”

    “只是推測?！逼岱矇m接話道，“但院長和那些人不是一路人，應該不是院長泄露出去?！?/br>
    “難說?！睅煾妇o鎖眉頭。

    “師父?！睖纣[喊他，“院長的日記，是不是想告訴我們什么？”

    師父一時間沒注意到這個稱呼有哪里不對，他目光微動：“你們應該能猜到，秦方林曾經接觸過鮫人?！?/br>
    “他的實驗室里邊有個很小的房間，用來關押鮫人?！逼岱矇m立刻說道，“那是十二年前的事情？”

    “沒錯?！彼聪驕纣[，繼續說道，“十二年前，鮫人爆發了一種傳染病?！?/br>
    “和人類的‘惡果’相似?！睖纣[說道，“內陸很多鮫人都染上了?！?/br>
    “十二年前，你師母發現了這種病，當時這病集中在兩個地方，一個是在城西的紅太陽孤兒院，一個就是在陽普醫院?！睅煾刚f道，“我去了孤兒院，發現竟然有很多鮫人都被秘密地關押地下一層的房間里，那些鮫人已經染上了病，沒多久地下室就死了一大片?！?/br>
    漆凡塵聽著都覺得悚然，他偏頭看向滄鸞，卻發現他還算鎮定。

    “鮫人的病傳不到人類身上，我當時偷偷地下到了地下室，那些鮫人告訴我，是一群商人把他們關在這里?！睅煾秆劾锪髀冻鐾纯?，“我沒辦法救他們的命，只能先把他們從地下室帶出來，為了不讓人發現，我費了很大的力氣，但路上有些鮫人還是沒撐住?！?/br>
    “所以……”漆凡塵怔怔地說，“我也是您那時候帶出來的嗎？”

    “是?！睅煾搁]了閉眼。

    “他不是鮫人?！睖纣[偏頭看他。

    “你的情況是所有孩子里最好的?！睅熌附又f道，“回來的時候只是身上起了紅疹，還沒擴散?！?/br>
    “你是鮫人和人的孩子?！睅煾缚粗f，“所以你能在水下自由活動?！?/br>
    漆凡塵有些迷茫：“那為什么我的病會好？”

    “我們也奇怪?！睅熌刚f，“你身上的紅疹沒過多久就自己消失了，我們猜測是因為你只有一半鮫人的血?！?/br>
    漆凡塵似乎還沒反應過來自己的身份，他皺著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您說了孤兒院?！睖纣[繼續問道，“那醫院那邊呢？”

    話音一落，師父低著頭沉默了。

    師母嘆了口氣，看向滄鸞：“族里的人應該都知道，我有個孩子?！?/br>
    “是?！睖纣[點點頭，“他……”

    “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師父神色落寞地說道，“是我讓他一個人去了醫院?！?/br>
    “我不知道他日記里寫的是什么意思，但我只知道，當時的秦方林已經接觸到了感染的鮫人，并且將他們作為實驗對象?！睅煾改畛隽艘粋€陌生的名字，“霄昇身體里流著一半鮫人的血，從他進了醫院之后，就再也沒有了消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