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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撐過來了。 可是她還是很難過。 即使她知道,他一定不愿她見到那些他不堅強不強大的過去,更不愿意她為他過去的傷口流淚。 她還是忍不住失控的淚水。 岑念靠了過去,最后的空隙消失無蹤。 她將頭埋在他的胸膛,只想被他抱抱,他已經不需要安慰了,她正需要。 岑溪無可奈何地笑了,他輕輕抱著她,右手拍著她的后背,就像在安慰一個做了噩夢的孩子,輕聲細語地說:“別怕,我在呢?!?/br> 她沒有說話,那雙璀璨的淚眼里卻在說著千言萬語。 岑溪看著她濕潤的眼眸和睫毛上的淚水,用指腹輕柔擦拭,淚水的溫度不知為何就灼傷了他的身,他的心。 他的心被一股奇異的感情充滿,暖的,脹的,將他一顆心裝得滿滿的。 是愛,也是憐。 他說不出是什么原因,但他覺得他們之間有什么奇妙的聯系。 她就好像是上天給的饋贈,是為了彌補他十幾年的孤寂而來,他無法想象有朝一日上天要收回這份禮物轉贈他人怎么辦。 他無法想象,要是他守護著成長的這只小鳥,有一天要飛出他的懷抱要怎么辦。 他看著這張沾滿淚痕、惹人愛憐的小臉,想要說些什么,可是他知道—— 他真正想說的,一句都不能說。 第153章 那天的失控哭泣,最終被岑念甩鍋“牙疼”。 這是個糟糕的理由, 但是岑溪沒有追問, 他是個聰明人, 和她一樣,從來不會試圖打探對方想要隱藏起來的那一面。 看穿,也絕不說穿。 一眨眼,就到了她要參加化學競賽國決賽的日子。 因為國決賽耗時好幾天的緣故, 岑念在周三那天的鋼琴課后當面向文辭雪請假。 “你還在參加競賽?” 文辭雪聽了她的請假理由,臉色很難看,和她一組學琴的男生見了,識趣地走出教室,將私密的空間留給師生兩人。 “海伯特國際青少年鋼琴比賽下個月舉行, 能留給你準備的時間不多了, 你是一個有鋼琴天賦的孩子,但是天賦不能代替努力的汗水,我希望你能一門心思放到鋼琴上來?!?/br> 文辭雪嚴厲的表情最后多了一絲痛惜: “不要像你jiejie一樣……平白消磨了自己的天分?!?/br> 對于文辭雪的責備,岑念只說了一句: “我會認真想想?!?/br> 就像湯老所說一樣,她面前的路, 太多了,多到反而讓她迷失了方向。 想起未來, 就連向來果決的岑念也不由迷茫。 之后她又向彩虹中心告了假,和文辭雪不同, 徐虹很爽快就答應了她的請求。 兩天后的早上, 天剛蒙蒙亮, 岑念就登上了省隊的大巴車。 國決賽地點在南市的東省大學,全國各地進入省隊的化競生都要聚集到東省去,他們也不例外。 岑念握著手機,給岑溪發了一條信息:“我上車了?!?/br> 很快,他的回信就到了手機。 “好,到賓館了再告訴我?!?/br> 大巴車在上京市走走停停,一路接著住在不同地方的選手,岑念從寸土寸金的東城別墅區上車時,一車人看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同。 當然,也有認出她是岑念的緣故。 不論是家世、容貌,還是自身優異成績,她都有太多值得注目的地方。 岑念念舊,坐得還是她坐校車時喜歡坐的前排靠窗位置。 雖然一直有人上車,落到她身上的目光不斷,但卻始終沒有人在她身邊落座。 想坐是想坐,但無人敢坐。 直到成言上車。 他對岑念點了點頭,接著在她身邊坐下了。 等到大巴車接完所有隊員,開上了繞城高速,岑念才發現車上沒有那個和成言屢次同框出現的女生。 看來她無緣國決賽。 省隊的教練扶著座椅站在駕駛席旁,先自我介紹了一遍后,接著開始給眾人講解這次參賽的注意事項。 “這次決賽為期六天,我們落腳的賓館里除了我們上京隊還有其他幾個省隊的選手入住,作為上京的代表,你們一定要時刻記得謹言慎行?!?/br> “這六天里,賓館里的會議廳在除考試時間以外的每天早7點到晚11點的時間,向各省隊的參賽選手開放,你們可以在會議廳里自主學習或是向我請教問題?!?/br> 岑念聽得昏昏欲睡。 她似乎有些暈車,岑念后悔沒有準備暈車藥出來。 這是她搬進岑家后,第一次獨自出遠門。 昨天晚上,她和岑溪一起收拾行李,一開始是岑溪看著她收拾,后來不知不覺就變成了她看著岑溪收拾。 ……這也不能怪她,活這么大,她就沒有單獨出過遠門。 最后要封行李箱的時候,岑溪問她:“要不要帶一瓶暈車藥?” 那時候她是怎么說的? “呵呵?!彼杂胁恍迹骸拔也粫炣??!?/br> 臉有點疼。 還好,除了她沒人知道。 教練說完后,重新坐回座位,大巴里又安靜下來。 岑念的目光投向窗外。 在少女心無旁騖望著后退的綠化帶時,成言趁機默默地看著她。 上次七校聯賽的時候,他在cao場上等了很久也沒等到她,原本想當天就說的恭喜,到了今天,再說好像也沒了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