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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至今日,他也沒有她的聯系方式,就連一句恭喜也無法及時傳遞。 他有些黯然。 她似乎有些困了,后腦勺靠上頭枕,望著窗外的眼睛越眨越慢。 現在的時間還不到七點,窗外只有一片縹緲的寒霧。 大巴車里吹著溫度適宜的暖氣,車里沒什么說話聲,隊員們不是像她這樣看著窗外,就是在悄悄看書。 此時,正適合補覺。 成言想和她搭話,卻又因為她的視若無睹而退怯,她似乎對所有人都是這樣,就連七校聯賽上領獎的時候,她也是這副平靜漠然的樣子。 成言不由想,難道世上就沒有能動搖她平靜的人嗎? 他就像是一顆微塵,而她不在乎身旁坐得是哪粒微塵,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這樣悄悄地看著她而不被發現。 他看著那雙越眨越慢的眼睛,忍不住笑了。 這樣,也挺好。 車輛微微顛簸,成言看著她的頭靠玻璃窗越來越近,他皺眉想了想,從包中拿出mama昨晚塞進他行李里的灰色圍巾。 他把圍巾折疊成整齊的方形,在她的頭撞上窗玻璃之前,眼疾手快地把圍巾墊在了中間。 看著少女的頭安穩靠上圍巾后,成言不由自主松了口氣。 岑念這一覺睡得有些長。 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個多小時后,大巴都開進了落腳的賓館,車上的隊員們都有些蠢蠢欲動。 岑念抬起頭,一塊灰色的圍巾從玻璃窗上落下。 她剛下意識抓住這塊圍巾,身旁的成言就開口了:“是我的……你剛剛睡著了,我怕你撞到玻璃窗上,就墊了圍巾?!?/br> 他剛說完,想起什么,連忙又補了一句:“剛洗過,干凈的?!?/br> 怪不得她這一覺睡得這么安穩。 岑念把圍巾遞給他,說:“謝謝?!?/br> 成言接了過去,把圍巾握在手里。 大巴停穩了,車門打開,教練下車后,其他人也陸續下車。 為了讓每個選手都休息好,上京省隊給每個選手準備的都是單人間,教練分發房卡后,囑咐他們十二點的時候來餐廳用餐。 安頓好之后,岑念把賓館的位置給岑溪發了一個,又看了會書,然后就踩著十二點的時間前往餐廳吃午餐了。 餐廳里除了她已經見過的本隊隊員外,又多了不少同齡的生面孔,想必是另外幾個省隊來參賽的學生。 岑念在自助餐臺打了飯菜,無心和他人接觸,選了個沒人的桌子獨自用餐。 她拔牙的地方早就好了,擺脫牙疼的困擾后,她才發現當初的遲疑完全多余,多挨的那些牙疼,純屬自己嚇自己的自找。 “成言,你在看什么?” 成言被同伴的疑問喚回神,發現自己夾著一筷豇豆已經夾了很久。 “……沒什么?!?/br> 他收回落在少女孤單背影上的視線,一如尋常地吃下豇豆,仿佛剛剛只是單純走了個神。 南大附中和京大附中一樣,都是競賽強校,這次進入國決賽的同校校友也多,不像岑念,整個六中也只有她一個人參賽。 同桌的校友都議論著競賽的事,說吃過飯就去會議廳刷題學習,他心不在焉地聽著,目光時不時地掃向少女方向。 在她端著飯盤起身后不久,成言也起身了。 “我吃過了,你們慢吃?!?/br> 他放了餐盤,追出餐廳后,發現她正獨自朝著賓館大門走去。 成言心中預想成真,連忙朝她跑去:“岑念!” 岑念停下腳步,他加快腳步,小跑到她面前。 少女面露疑惑地看著他。 “你是要出門嗎?”成言問。 岑念不明所以,出于禮貌還是點了點頭。 “你要去哪兒?” “參觀南市?!贬钫f。 她沒興趣像其他考生一樣,整日困在會議廳里刷題。 岑念來之前就想好了,除了考試的目的外,她是來這里旅游的。 “你一個人?”成言問。 他問得太多了,岑念挑起眉毛:“不行?” “教練說過,外出前要短信向他報備,并且兩人一組行動?!?/br> 岑念沒聽過這話,要不是對成言人品有點信任,她就要當他是在瞎編亂造了。 “什么時候說的?”她問。 “你在車上睡著的時候?!背裳越忉尩溃骸拔也履銢]有聽到……所以剛剛餐廳里看見你往外走,就想你是不是要出門?!?/br> “……好吧?!?/br> 岑念點了點頭,似乎明白了。 成言剛松了一口氣,就見她轉身往門口走去。 走了幾步,她又停下來,轉身看著他,蹙著眉頭:“走呀?” 成言愣住了:“……我?” “你不是為了和我組隊外出才過來的?” 成言覺得自己猶豫了一下,但實際上,腦子里念頭轉了幾圈兩秒都沒有用到,也算不上真正的猶豫。 他開口說:“……我要回去拿點東西,你能等我一下嗎?” 岑念點點頭:“快點?!?/br> 成言上樓一趟,很快背著一個藏藍色的運動挎包走了下來。 他過來的時候,岑念正好在和岑溪發信息。 “我要出門散步了?!盄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城 岑溪很快回復:“你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