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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轉移憤怒,蘇陶從桌面上的煙盒里又抽出一支煙,她在手心里敲了敲煙頭放在了唇間,這樣的小習慣使得她仿佛是個老煙槍。蘇陶摸過桌上的打火機點燃了煙,她抽了口煙隔著煙霧停頓了兩三秒,然后她把煙取下來夾在指縫間,笑調侃說道:你對我們班這么熟悉的啊,金先生?;旧夏猩枷矚g過我,那你呢?你不會也喜歡過我吧,金先生? 金宏宇被蘇陶把話題帶回自己身上,他感到意外又覺有趣,同時,心也不由跳了跳,他望著蘇陶,余光也看到向遠忽然盯住了他。 簡行喜歡過你嗎?他也是個男生。金宏宇沒有回答蘇陶的話,饒有趣味和她玩游戲,笑說道。 我倒希望有。蘇陶抖了抖煙灰笑道,她看到金宏宇的眼神仿佛能望到她心里,他微微抬著眉,依舊是學生時期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蘇陶不自覺頓了頓夾煙的手,很快她又把煙送到嘴巴抽了一口,還不忘對金宏宇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肖貴對于話題被帶偏有些不滿,但他好像也聽出了什么,他問向遠道:向遠,陳黎云什么時候到?顯得有些被掃興后的不耐。 向遠聽得問,回了神,他把逡巡的目光從金宏宇臉上收回來,他感覺金宏宇看蘇陶的神態不太對,而蘇陶對金宏宇的態度也很微妙。向遠想起蘇陶二十二歲那年在加拿大,那時候她說自己有男朋友,但她沒有告訴過他,那人是誰。此刻想起這件事情,向遠感到有些心驚,同時他還想起了那天他醉后說想強取蘇陶時,金宏宇的憤怒。 她說快了。向遠回答肖貴,語氣忽而低落。 金宏宇收回看蘇陶的目光,轉而看了眼向遠,只見向遠充滿探究望著他。 蘇陶也看到了兩兄弟微妙的氣氛,她做不經意接著剛才的話,抬手輕輕拍了拍向遠,說道:哎,我和你說,向遠,你以前不是讓你哥照顧我嗎? 向遠聽這話沒有錯也有點懵,他有些發怔側過頭看著蘇陶。 我現在想想高二那年挺后悔的,你哥那時候說要帶我去見一個導演,但我沒去,因為不敢去酒吧。我想如果那時候去了,可能我現在也不是這個樣子。真的很遺憾。蘇陶笑說這件事情,在看到向遠露出驚愕的表情之后,她又轉過頭去,問金宏宇,對了,金先生,一直很好奇想問你,你當初想帶我去見的是哪個導演?拍了哪些電影呀? 桌子上的氣氛又變了,肖貴皺眉看金宏宇,向遠也是,而當金宏宇說出那年那個導演的名字的時候,他們都明確感到金宏宇對蘇陶很不一樣。 張方。就是現在咱們劇組里的導演。金宏宇說這句話的時候,面帶微笑,緊緊注視著蘇陶,不放過她臉上細微的情緒變化。 張方這個臨時導演被請來拍攝,有一半是金宏宇的功勞,當時黃導演走了,向遠讓人去找新導演。金宏宇極力推薦張方,他說張方是他大哥徐均的朋友,可以信賴。對接張方,談妥合作細節也都是金宏宇去談的。張方之前拍攝過一兩部不錯的電影,名氣不錯,金宏宇的做法看上去很像為劇組出力,但被蘇陶一說巧合的前塵往事,不免讓肖貴和向遠覺得金宏宇似乎更想幫蘇陶彌補遺憾。 蘇陶聽到張方這個名字也很驚訝,但不同于肖貴和向遠的想法,蘇陶是又感到一陣反感,她心里慶幸還好當年沒有和金宏宇去酒吧,也厭惡金宏宇和張方物以類聚。 蘇陶那么一個瞬間的厭惡被金宏宇捕捉到,他笑了笑舉起酒杯,對蘇陶說道:人生沒什么好遺憾的,是你的機會一輩子都是你的機會。來,我們喝一杯,蘇陶。 蘇陶見狀,干脆地把抽到一半的煙滅在煙灰缸里,笑端起酒杯遙遙和金宏宇干了杯。 喝完這杯酒,蘇陶站起來說要去洗手間,她說這話的時候笑望著肖貴等他同意。肖貴沒什么好臉色,他莫名感到酒桌的氣氛被蘇陶弄得讓他很不喜歡,可他挑不出蘇陶有什么錯。于是,肖貴不耐煩點了點頭,他原本帶人堵蘇陶又拿她手機不過是怕她假清高要死要活,不想這個蘇陶在這樣的酒宴里如魚得水,顯然也是在等這種機會的人,他對她失去了逼良為娼的興致。 蘇陶出去后,她沒有馬上去洗手間,而是走到酒店大堂去看看曉瑾,她看到曉瑾還坐在大堂沙發上,依舊有個大男人坐在一邊看著她。 蘇陶笑走過去,自若坐在曉瑾身邊問她:時間不早了,你累不累?要不讓他們先送你回去。 我回去了,你怎么辦?曉瑾驚詫于蘇陶的提議,她看著蘇陶,覺得她的狀態和平時很不一樣。 我遲點。蘇陶笑了笑,她微微側臉目光略帶詢問望著曉瑾。 曉瑾好一會會意蘇陶的真實問題,她忙不迭重重點頭。蘇陶得到肯定的回答,心里稍安,站起身去了洗手間。 蘇陶進洗手間的第一件事情是把里面的位置都檢查了一遍,她希望能有人在里面,好借個手機給簡行打電話。蘇陶想曉瑾能通知到李希露他們,但聯系不上簡行,她怕簡行擔心。 慢吞吞上完廁所,蘇陶洗手照鏡子,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想到還要回去包廂就深呼吸一口氣。而走出洗手間,蘇陶就遇到了金宏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