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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懷風搖搖頭:當然不相信,可現在也沒有別的方法。我成天在府里不出門,別人想罵我,我也聽不到。 蕭四郎默不作聲,任懷風笑道:男的跟男的又不是什么新鮮事,自古以來就有,不過是遭人嫌棄罷了。難不成蕭四公子還要對我感到愧疚? 蕭四郎一聽這話,就覺著任懷風當真是死性不改,半點同情也沒有了,只冷冷道:看來任三公子經驗頗豐啊,依剛才的情形來看,別人是養個男寵玩玩罷了,任三公子卻甘愿做那男寵的角色! 這其實在挖苦任懷風,任懷風想到剛才的姿勢,貌似自己的確是處于承受的一方,他不解釋,只笑了笑:若是心愛之人,不論男女,不分上下,我都甘愿。 怕只怕愛不能,求不得。 蕭四郎冷哼一聲,懶得與這人廢話。 宮里發生了大事,是那些當權者應該cao心的,而身為老百姓,茶余飯后的談資便是王孫貴族那些見不得人的私密事。 任懷風再一次成為了京城中人人議論的焦點。 前一次還是戒女色終身不婚娶,這會子就爆出了與男人廝混,有人便笑道,這任三哪里是為父悔過,想來是女人玩膩了,便玩起男人來了,女色倒是戒了,男色么 往往這時候眾人都哄笑一片。 任懷風在京城之中,就是一個笑話。連著故去的任老伯爺都蒙羞。 這幾日任懷風一直在府里窩著,每天去柳姨娘那里看看孩子,老管家屢次盯著他的背影嘆氣,有一次任懷風實在忍不住了,便叫住了老管家。 父親走了,您便是我最尊敬的長輩了,在我心里,從來沒有把你當下人。有些話,我想我應該與你說清楚。 任懷風的態度很認真,老管家愣了一下,道:小伯爺,你就說罷。 任懷風點點頭:想來你也猜到了我的心思,我現在的確不喜歡女人,確切地說,我現在喜歡上一個人,而這個人是個男的。 老管家略有些渾濁的眼睛盯著任懷風,任懷風苦笑道:我知道以他的身份,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得償所愿了,可是我沒有辦法,有些事往往不是我自己能控制的,所以在這里還請您能理解我,成全我。 老管家沉默半晌,嘆息道:奴才也管不住小伯爺,小伯爺想怎么著就怎么著吧。 任懷風拱手彎腰,道了一聲多謝。 老管家側身避過,不肯受禮。 奴才就想問一句,那人是蕭家人么? 任懷風心里忽然涌出一絲情緒,那是蕭延禮的名字。 他緩緩點了點頭,是。 第12章 第12章 任懷風大概沒有想到,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心心念念的那個人就在身后不遠處,剛好聽完了整段談話。 蕭延禮是來帶那個孩子走的,大約等老管家走了許久,他才現出身形。 任懷風看到他出現,是有一絲驚訝的。 蕭延禮道:那個孩子,不能一直放在你這里。 任懷風道:你就這樣明目張膽地帶回去? 蕭延禮搖了搖頭,任懷風問:蕭四郎呢? 蕭延禮也沒有回答,任懷風心下覺得奇怪,便想起剛才與老管家的肺腑之言。 他盯著蕭延禮的臉看,蕭延禮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但任懷風知道他一定是聽見了。 任懷風不免苦笑道:我沒想到會這樣被你知道。 蕭延禮沒有說話。 任懷風領著蕭延禮往柳姨娘的院子里走,兩人的氣氛很沉默也很奇怪。 站在院子的門口,任懷風停住了腳步,他說:你可能不會相信,但我已經毫無退路。 蕭延禮那雙深沉猶如大海般的雙眸,落在任懷風的身上。 任懷風默默地看著他,聽到男人的聲音緩緩開口:任三公子,切莫再開這樣的玩笑了。 任懷風啞然,隨后無奈地笑道:既然蕭二公子,要當做是一個玩笑,那就是一個玩笑吧。 兩人沒了話說,任懷風踏進院子,柳姨娘抱著孩子來迎,一聲嬌滴滴的三爺傳進所有人的耳朵里,任懷風笑著與柳姨娘說話。 別那么多禮數,前幾天給你帶的孩子呢? 柳姨娘道:在屋里呢。 任懷風領著蕭延禮進屋,柳姨娘柔若無骨的身體往任懷風身上靠,任懷風扶了扶她,不著聲色地拒絕。 沒聽到外頭的傳言啊,爺最近喜歡男人 柳姨娘嬌滴滴地笑:三爺說笑呢,奴婢跟院子的姐妹們跟了你這么多年,要是你喜歡男人,還要奴婢們做什么? 任懷風笑而不答,只說:你這幾日可別苛待我那私生子??! 柳姨娘道:哪敢啊,您天天往我這兒跑,就是不知道那孩子是哪位姐妹誕下的,長得可真水靈,三爺趕緊把人接進府讓奴婢瞧瞧唄。 任懷風笑道:不敢讓你們瞧見,怕你們嫉妒心發作,將人給撕了。 哎呦喂柳姨娘掩嘴而笑,這么寶貝啊,看來三爺是動真情了。 任懷風不搭話,親手將搖籃里的孩子抱出來。 柳姨娘問:這是要抱哪兒去??? 任懷風答:抱出去轉轉,指不定給別人養去,你可別心疼。 柳姨娘表示:奴婢兩個兒子都帶不過來,哪還想多受那份罪呢。 任懷風與蕭延禮出了門,柳姨娘跟著出來,最后不忘問一句:三爺跟奴婢說實話,日后是不是真要接幾個小倌兒進府??? 任懷風道:可不是,爺明兒就接個人回來,你可別吃醋。 柳姨娘笑嘻嘻道:奴婢高興還來不及呢。 出了柳姨娘的院子,任懷風就把孩子遞給了蕭延禮,蕭延禮看了看孩子露出的臉頰,不禁露出一絲溫柔的笑意,看得出來他是很喜歡孩子的。 多謝任三公子。 任懷風道:不必言謝,都是我愿意做的。 蕭延禮依舊客氣道:不管怎樣,這都是蕭家的事,能讓任三公子舍身相助,我代舍弟也謝謝你。 任懷風勉強露出一絲笑容,他感受到了蕭延禮的疏離,這份疏離讓他感到很難過,卻也無可奈何。 對于蕭延禮這樣的男人來說,這輩子的生活都是中規中矩的,一切符合世家公子的禮儀規范,絕不可能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他身上承擔著一個家族的榮譽與使命,所以這個男人必然是謹守禮節不動如山的,一言一行都不會有任何可指摘的地方。更容不下像他這樣成天被當做茶余飯后的談資甚至是笑柄。 他跟他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一個被鄙視,一個被瞻仰,倘若有人將他們的名字相提并論,對蕭延禮而言都是一種侮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