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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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逼了,”飛白默默的捋著長鞭,不知想到什么,“逼不逼從來不是你說什么,細節勝過一切?!?/br> 傅承昀沉聲道:“是嗎?” 飛白不敢直說,就拐彎抹角道:“我爹是個掌控欲很強的人,他總是要我娘按照他的意念去活,在我爹的認知里面女子就應該乖巧順從。后來我爹接了任務,我娘不讓去,我爹罵了她一頓然后哄著叫她乖…” 小時候沒什么記憶,但飛白卻清晰的記得每一次被罵完,他娘總是瑟瑟發抖,然后被爹不容拒絕的拉到懷里,“柳娘乖,這是正事?!?/br> “我那個時候覺得我爹脾氣雖壞,但哄人挺溫柔的,后來我知道不是?!憋w白攥緊馬鞭,冷雨落在呆板的眉眼,“一顆已經發抖的心,你誘哄著靠近它,只會增加它的恐懼。如果對人好,一開始就不應該讓她害怕?!?/br> “歸根結底,他愛我娘,但更愛男人的面子?!?/br> 傅承昀沉默著,他想起每一次林愉耍性子他也是這樣,先嚇一嚇然后哄一哄,林愉最終總是按照他的意愿走。 “你娘最后呢?” 傅承昀問出來,手緊張的攢在一起。 “死了??!” 傅承昀抬眸,就見飛白坐在雨里,說起死亡也能笑著。 然后想到飛白來到他面前時確實是個孤兒,好似明白了什么,一個眼刀過去,“合著這么半天是指桑罵槐呢?本相何時有你這么老的兒子了?!?/br> 飛白搖頭道:“是真的,孤兒也曾有過家,后來走著走著也就散了?!?/br> 飛白一直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這么容易接受林愉這個主母,直到有一天看見林愉在傅承昀懷里笑著發抖,他忽然就明白了。 有些人穿越時間,身份、地位、相貌、性情皆不同,但她們總是走向相似的路,這是身為女子的情路,而飛白親眼看過這條路的盡頭…是滅亡。 “我爹是探子,那次是去鄰國皇城。相爺知道兩國交戰總是許多有去無回,他們都覺得我娘是個什么都不知道依附男人的女人,其實我娘什么都知道。她拽著我爹的袖子,說他要是敢走她就死給他看,她想用自己的命換我爹的安穩?!?/br> 這樣的情節就和林愉拽著他袖子一樣,傅承昀只覺眼前重重疊疊,哪以死相逼的女子成了林愉,而一步步遠去的是他,“…別說了?!?/br> “我爹走了,我娘就真的死了,”飛白看著雨中慘白著一張臉的林愉,痛苦一閃而過,“那天半夜她就跳井了,等我爹奄奄一息回來,看見的就是我娘墳頭長草,一尸兩命?!?/br> 傅承昀手里的杯子猛的一碎。 “再后來他就在墳頭跪死了,但人死之后的深情是不值得同情的,負了就是負了沒用挽回的機會?!憋w白扭頭。 “相爺,您回想回想,夫人是真的做到了極致。有些人愛你可以付出全部,等她不愛了非走即離,這樣的姑娘遇見了可千萬別傷她,因為你傷不起。相爺覺得不可能,可你看看夫人和離,在以前看來不也是不可能嗎?” “行了,閉嘴吧!” 傅承昀刷的一下掀開車簾,直接跳下馬車,他似乎很害怕。 他墨發紅衣走在這大雨中,劈里啪啦的玉珠落在地上的每一處,在他逐漸靠近那抹身影的時候,眼前忽然出現一抹白色的身影。 透著雨霧,那白衣白傘猶如神抵,遮擋了林愉滿身冰雨,傅承昀看不清他的臉心臟猛的一抽。 有人給林愉撐起了傘,這人不是他。 大雨天那人白衣落地,伸手擋住林愉臉上寒風,“阿愉,不能睡了,快些醒來?!?/br> 林愉想不起來要去什么地方,坐著坐著睡了過去,誰知夢里聽見有人叫她,只好睜開眼睛,然后她就看見大雨之中眼前一個修長如玉的手,他的聲音那樣熟悉,叫她阿愉。 是誰呢? 林愉扒拉開他的手,一眼望進他溫暖如玉的眼眸,雨水浸濕了他的肩頭,他卻笑著把傘全部給她。 “是你?!?/br> 林愉松開他坐起來,許是躺的太久寒意入骨,身子支撐不住又酸又疼,好在又被他及時抓著拉起來。 “謝謝?!绷钟淇粗氖?,“我坐好了?!?/br> “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相爺呢?” 他沒有松,林愉的手太冰,掙扎著被他塞了一個暖手爐,林愉不要。兩人拉扯著不知誰用的力,林愉就錯手把他推到在地,傘柄在他手里順勢往下勾住林愉,林愉被連累彎身在傘下。兩個人罩在一柄傘下,外頭看不清里面。 這樣的意外來的太快,林愉慌忙掙扎出去。 大雨澆的她一個模糊,然后她就看見傅承昀站在前面不遠處,整個人站在一片白茫茫當中望著他們。 林愉就僵了,仰頭看著不知作何反應。 魏瑾瑜從地上站起來,身上的白衣成了一片土色,尊貴的王爺也沒有生氣,只溫柔的問:“你可有摔著,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他朝林愉伸手,卻被人從旁推掉,轉頭就見傅承昀在側好笑的看著他,“寧王似乎對我夫人格外關心??!” 他咬重夫人二字,聽的林愉蹙眉瞪他:誰是你夫人,不要亂叫。 傅承昀挑眉,把火氣對向魏瑾瑜,“本相已經來了,內子不勞寧王費心?!?/br> 傅承昀也朝林愉伸手,可同魏瑾瑜不同的是林愉不開口,魏瑾瑜只能等著,傅承昀直接把人抱起來,“回家?!?/br> 林愉由呆愣到清晰只用了不到兩刻,然后醒神發現自己又回到了傅承昀的懷里,她掙扎著,顧及后頭魏瑾瑜不敢大叫。 “放開我?!?/br> 傅承昀環著她瑟瑟發抖的身子,不久前嬌艷欲滴的紅唇也變的絲毫沒有血色,他登時一陣火大,“胡鬧什么,凍死了才好嗎?” 林愉被吼的一懵,轉而不顧一切吼回去,“凍死也不要你一個外人管,我要你放下?!?/br> “外人…” 傅承昀腳步一頓,低眸和她對視。 奇怪的是以前溫柔小意的姑娘已經不見了蹤影,在他懷里這個滿眼淡漠,好似留下那一紙和離,她就真的和他沒了關系。 他壓著聲音道:“你見過女子寫和離的嗎?說出去誰信,就你那張紙早已經成了我的手下亡魂,無憑無據你能走到哪里?” 這時兩人已經走過拐角,他們都沒有看到魏瑾瑜臉上的震驚。 林愉被他抱的生疼,忍耐不住閉上眼睛,深吸幾口氣口倏然睜眼,一巴掌甩在傅承昀臉上。 和著風雨,啪的一巴掌帶著回音,狠狠的落在男人無鑄的容顏。 傅承昀何曾被人這樣侮辱過,白晢的面龐迅速凝結出五個清晰的手掌印,本來黑白分明的眼眸登時血紅,箍著林愉的力道幾乎要掐斷她的纖腰。 他舔了舔麻疼的側臉,低頭凝視著這個一夕膽大的姑娘,咬牙一字一字道:“林愉,膽子大了?!?/br> “錯了,是我一開始就是這樣?!绷钟浜退麑σ?。 “你生氣不就是別人給我撐傘嗎?你這樣生氣抓住我,一會兒是威逼還是利誘。你就是這樣,一邊親密的哄我不要和別人走近,一邊粗魯的懲戒我的身體。以前是我愿意,我受著,現在你試試——” 林愉毫不留情揭穿他心里的陰暗,掙扎著摔落在地,然后爬起來,氣勢洶洶的一點也不像她。 “你敢欺負我,我就敢打你?!彼龘P著下巴,手在袖子里面發顫。 “林,愉?!?/br> 傅承昀臉色鐵青,可他也不能打回去,就那么睜大眼睛瞪著她叫她。 “傅承昀,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已經說盡了,我們好聚好散日后見面還能寒暄幾句,你如逼我就別怪我不客氣。當初如果不是我愿意,你以為一道圣旨能讓我出嫁?!绷钟涿蛑^發,這樣不經意的表情在傅承昀看來忍不住一驚。 他想起曾經蕭家那門婚事,據說林惜的自盡未遂傷痕累累進去的,林愉是林惜的meimei,一開始他也做好了大婚之夜雞飛狗跳的準備,后來林愉太過安分,他就忘記了。 林愉見他想起來,伸手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一時接受不了,你只是習慣了我是你夫人,但習慣…總會改的,你也不用擔心我再嫁讓你顏面掃地,這樣的機會不大。相爺不想要被我和離,那你把我和離也行?!?/br> 她看著他,就和安慰一個不懂事的孩子,“你是相爺,不能不講理的?!?/br> 傅承昀抵著頭,聲音被風吹的斷斷續續,“我是相爺,可你不要我了?!?/br> 林愉沒聽清,問他,“你說什么?” 傅承昀卻沒臉再說一次。 林愉也就不再理他,她轉身走出拐角,一路尋找,傅承昀就在后面跟著她,他也不說話就低著頭跟著她。 林愉找到不遠處一個租賃的地方,拉住一個急忙要走的老伯,“請問有馬車租嗎?” “這位姑娘…” 傅承昀聞言抬眸,鳳目rou眼可見的陰沉,瞪著毫不知情的老伯。 老伯被瞪的一個激靈,將渾身濕淋淋的兩人打量一番,馬上改口道:“這位夫人,馬車是有,但家中孫子生了病,實在是沒有心思做生意了?!?/br> 林愉又不是某人,她總不能去為難一個家中有事的人,聞言善解人意的走了,傅承昀急忙轉身跟上,林愉又不會等她。 只是沒走兩步就被老伯叫住,“郎君惹夫人生氣了吧!” 也不知怎的,傅承昀就盯著慢慢走的林愉停下了腳步,沉默著不開口。 老伯忙著回家,但也不忍心看兩人鬧別扭,就語重心長道:“郎君也不要太著急,你臉皮厚些,多順著她,女子大多心軟的?!?/br> “心軟?”傅承昀臉上微疼,“她以前心軟,現在不會了?!?/br> 老伯一臉過來人的通透,“她若不會就直接趕你了?!?/br> 這樣說著林愉忽然停下來,老伯見狀笑著走了,傅承昀朝她看了幾眼,復跟上去。 兩人并排站著,雨絲落在兩人的身上,他伸手擋住她頭頂一小片。 “你怎么不回家?”她問。 傅承昀別過頭,“你又不回?” “你怎么這么犟?” “沒你犟?!?/br> 她問一句,傅承昀就回一句,林愉沒辦法就繼續走。 傅承昀跟著她忽然問:“你方才停下是等我嗎?” “沒有,我在想我去哪里?!绷钟浠卮鸬暮敛煌夏鄮?,傅承昀收斂了身上所有的倒刺,頂著一張被她打過的臉“哦”了一聲。 終于不知道走了多久,林愉累了,一只大手及時攬上她的腰,細細感悟時好像有些小心翼翼的試探,林愉想要掰開,轉頭看見他臉上的巴掌印,隱隱有些心虛。 她朝不遠處的飛白招手,傅承昀見她有妥協之色,小小的身子乖巧的讓他摟著,忍不住嘴角上揚,總算不鬧了,要回家了吧! “夫人?!憋w白驅車過來,給林愉行禮。 “送我出城?!?/br> 傅承昀手一緊,“…” 飛白眼瞅不對,暗中示意傅承昀:別慌穩住,現在這個時辰城門落鎖了,夫人出不去。 傅承昀轉眼看看天色,松了口氣。 他今天反正是陪林愉耗著了,城門出不去,蕭家去不了,客棧人多嘴雜,最后沒有地方去她還是只能回家。 想著,傅承昀松了眉頭。 飛白見狀問道:“夫人去城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