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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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諺并不答話,只是眸光驟然銳利起來,一寸一寸把她從頭看到腳,似乎在審視著什么。 沈遲意被他看得有些不快,為了打破僵局,她取出隨身裝著的一枚金錁子:“身為長輩,我也沒什么好給你的,這是我的一點心意,世子收下吧?!?/br> 衛諺看著那枚明顯像哄小孩的金錁子:“…” 他輕輕吐了口氣,收斂情緒轉向瑞陽王:“我若是跟父王說,你斷不能納此人呢?” 衛諺平時也不會插手他納妾的事兒,瑞陽王被他的語氣弄的極不痛快,沉下臉道:“放肆!我這個做父王的納誰娶誰,難道還要向你稟報?” 他想要發作,但又不想在外人面前鬧笑話,看向李鈺和沈遲意:“來人,先帶沈姑娘去云影閣暫住?!?/br> 沈遲意見他們父子似要相爭,忙低著頭跟下人跑了,李鈺有些緊張地看了眼衛諺,也忙跟了出去。 沈遲意一路被引到了云影閣,她反身正要關門,李鈺已經搶先一步,躋身進來了。 他笑的有些陰沉:“阿稚,我當初怎么沒瞧出你有這般好本事,三言兩語就引得王爺對我動了怒?” 沈遲意冷漠地哦了聲,李鈺見她這幅油鹽不進的樣子,心中暗怒,低聲道:“你和衛諺有什么關系?”方才衛諺那個阻攔的態度,一看就有些不正常。 沈遲意面無表情地道:“母子關系?!?/br> 李鈺:“…” 他深覺再說下去自己就要氣血逆行了,于是抬手拍了拍,一個相貌兇橫的嬤嬤就走了進來,她見著沈遲意便微微抬起下巴,毫無恭敬地道:“沈姑娘?!?/br> 他扯著嘴角一笑:“瑞陽王府勢力盤根交錯,憑你一人之力怕是難做,我特地挑了一位得用的趙嬤嬤照料你,還望阿稚不要拒絕我的好意?!彼趾ρa了句:“若是阿稚拒絕,那我為表心意,只好派幾個人去牢里‘照料’你的長兄了?!?/br> 這嬤嬤必然是來監視她的,沈遲意聽他拿家人威脅自己,慢慢挑了挑眉,一語未發。 李鈺對她的印象就是一個天真到有點蠢的閨閣少女,見她這般絕佳定力,面上不免有些訝異,說話的氣勢也放低了兩分:“瑞陽王府有什么異動,你須得告知她,讓她給我傳信?!彼坪跸刖徍蜌夥?,又添了句:“我會幫你照料你長兄的?!?/br> 沈遲意有些奇怪地看著他,很快收斂神色,慢悠悠拋出了條件:“我現在身上一共就兩身衣服幾件首飾,你想讓我幫你辦事,總得給我些開路銀子吧?” 李鈺又驚訝地挑了下眉,似在詫異她何時有這等本事,不過他這回沒多猶豫,把身上所有現銀和銀票給了沈遲意。 沈遲意接過之后大略掃了眼:“不夠?!彼苯优陌澹骸耙院笪颐吭聠柲阋换劂y子,你記得及時給我?!彼郎蕚涮优艿奈镔Y就可以全從李鈺那里出了。 這話說的理直氣壯,跟她才逼人就范的那個似的。 李鈺差點給她氣笑:“你敢得寸進尺?!” 沈遲意不禁笑了下:“你放聰明點,一點銀子而已,你不缺這個吧?你最好老老實實地按數給我,要不然…”她把一疊銀票卷起來,拍了拍李鈺的臉,輕笑:“我就去瑞陽王那里告上一狀,看咱們誰先倒霉?!?/br> 李鈺原本還想威脅她幾句,沒想到被她威脅的不輕,強壓著狂怒點了點頭,鐵青著臉轉身走了。 沈遲意在原地慢慢收斂神色,如果李鈺只是貪圖獻美之功的話,把她送進王府的那一刻,獻美的目的就已經達到了。但如今李鈺又讓她留心瑞王府異動,這可有點意思了,這是想把她送進來當細作?這李鈺圖謀不淺啊…但他憑什么以為她會聽話?就憑一個趙嬤嬤?還是他有什么別的后手? 還沒等她思量出個所以然來,趙嬤嬤便動作粗魯地拉扯了她一把,語調不耐:“姑娘先跟我回屋去吧,老身年歲大了,受不了凍?!?/br> 沈遲意被拉扯的身子一歪,沉下臉正要開口,院門又被敲響了,趙嬤嬤愣了下,抬腿過去開門。 門口站著的正式衛諺,趙嬤嬤猶豫了下,還沒來得及行禮,衛諺哼一聲:“滾?!?/br> 趙嬤嬤身子一抖,低頭縮肩地跑了。 衛諺大步走到沈遲意面前,鳳眼微瞇,打量她半晌,目光直接刺在她臉上:“你好大的能耐?!?/br> 短短六個字,卻仿佛含了萬鈞之力。 沈遲意沉默片刻,才從他令人窒息的懾人氣勢中恢復過來,她保持住了微笑:“世子何出此言?” 衛諺看她客套疏淡的神色,略有訝異地挑了挑眉,又冷冷道:“這才沒多久的功夫,你就混進了王府,成了王爺的側妃,他方才還說,非納你不可。這不算你的能耐?難道你沒有別的居心?” 看他這神色,父子倆方才是吵過一架了。 “居心嗎,還真有一點…”沈遲意露出個特誠懇地笑:“王爺不王爺的無所謂,我主要是喜歡老的?!?/br> 衛諺:“……” 第3章 衛諺的表情相當的一言難盡,狐疑道:“你怎么…” 沈遲意之前可不是這樣的性子。 沈遲意能看出衛諺的驚詫和狐疑,前一陣還追著他滿地跑的人,轉頭給他當了小媽,這怎么看都不正常。 嚴格來說,現在的沈遲意其實和衛諺是陌生人,但她繼承了原身的部分記憶和情感,盡管沈家的事衛諺沒義務幫忙,想到那日因為求助衛諺所受到的羞辱,她心里就一陣不悅。 她也不打算跟衛諺解釋,就算跟衛諺說了,對她現在的處境也沒什么幫助,只怕還會自取其辱。她略略點頭:“世子既然問完了,便先回去吧?!?/br> 衛諺低頭,和她四目相對,只見她眼里澄澈一片,平靜的好似幽幽的深井,眼里既無熱切,也再無向往。 他唇瓣微動,沈遲意轉身就要回屋。 這事兒處處透著詭異,他勢必要問個清楚,下意識地伸手握住沈遲意的手臂,揚眉問道:“你下定決心要入王府為側妃了?” 沈遲意纖指撫平前襟的褶皺,瞟了眼他拉著自己的手:“世子,雖然我是你長輩,但到底男女有別,你該避嫌才是。放手,下不為例?!?/br> 當年沈遲意追著他滿世界跑的時候,巴不得他能多跟她親近一二,現在她這般嫌棄他的觸碰,讓衛諺多少有點不痛快。 衛諺長長哦了聲,就在沈遲意以為他要松手的時候,他話鋒一轉:“不放?!?/br> 他嗤笑:“你去告我啊?!?/br> 沈遲意:“…” 她臉色微沉,兩人就這么對視片刻,衛諺大概是覺著從她嘴里問不出什么了,這才松開手,挑起眼尾看她:“你雖算不得聰明人,但也該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明白了嗎?” 沈遲意聽他出言警告,也只是挑了挑眉:“這就是世子對待庶母的態度?” 衛諺不屑地嗤了聲,直接轉身走了。 沈遲意等他徹底走遠了,才重重掩上院門,就這短短幾個時辰,實在是出了太多事,她感到一陣頭昏腦漲,抬手摸了摸額頭,似乎又有些發燒,這時恰巧一陣冷風吹過來,她被凍的哆嗦了下,踉踉蹌蹌地回了屋子。 李鈺送的那趙嬤嬤早已進了暖閣,挑了個精巧手爐揣在懷里,一邊喝茶一邊嗑瓜子,見著沈遲意進來,喲了聲:“沈姑娘和衛世子敘完舊了?” 她說完又嘖嘖道:“姑娘這身子可不大爽利啊,可要老奴扶姑娘一把?”她嘴上雖然問了句,但依然穩穩當當坐在榻上,半點沒有搭把手的意思。 沈遲意淡淡地看她一眼:“滾下去,這是你該坐的位置嗎?”她現在才想起來,這個趙嬤嬤原身之前見過,她原本在沈家當差,不過開罪了原身,被她攆出了沈府,看來李鈺早就有所圖謀,這才招攬了一位從沈府被攆出來的嬤嬤。 而且她和沈遲意嫌隙頗深,派這么個人來,可以和她互相牽制,不得不說這份心思實在巧妙。 趙嬤嬤愣了下,她向前跨了一步,人已站在榻前:“要我請你?” 趙嬤嬤權衡了一下,暫時沒敢招惹她,只是看她的眼神不善了很多。 沈遲意這病猛然發作起來,只覺得頭重腳輕,看人都是重影,暫時沒心思收拾她:“去把青澗給我找來,讓她把膏藥拿給我?!?/br> 趙嬤嬤再忍不住,神色尖刻:“吩咐誰呢?真以為你是原來那個千金小姐呢?不過是靠著皮rou侍奉男人的…” 她話還沒說完,臉上已挨了重重一巴掌。 沈遲意活動了一下手腕:“李鈺應該還沒走遠,你既不想干了,那便換人吧,不過你可想清楚了,李鈺行事不留把柄,你若是被換下了,猜猜他會用什么法子讓你永遠保密?” 趙嬤嬤不由哆嗦了下,眼神怨憤地看了眼沈遲意,悶著頭出了門。 沒過多久,青澗就被帶了進來,她見著沈遲意燒的通紅的臉,有些緊張地撲過來:“小姐…” 沈遲意完全是提著一口氣硬撐,這時候神志已經不大清醒了,被青澗服侍著吃了藥,又擦了身子,最后昏昏沉沉地睡了下去。 這一睡居然睡了一天,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頭腦感覺清明了點,只是身上依舊發軟無力。 床邊傳來爭執的聲音,青澗哀求道:“人命大于天,我們小姐如今客居瑞陽王府,她都病的這般厲害了,你們連一副藥材都不能通融嗎?” 一個家仆打扮的男子一臉為難道:“青澗姑娘,不是我不想幫你,只是王府行事自有規矩,王府藥庫里的藥不能隨便動的,除非王爺或世子準許,怕的就是主子出了什么意外,藥材供給跟不上?!?/br> 青澗還想說話,那人已經欠身退了。 沈遲意低咳了聲,勉強撐起身:“怎么了?” 青澗面有憂慮:“早上請大夫來給您瞧病,說您的病情又加重了,大夫重新給您配了一副藥方,里面旁的藥材都還好找,就是一味叫紫菀藤的藥難尋,我方才討藥的時候,那邊的人死活不給,我想去求王爺,偏生主院的人說,王爺現在也病了,暫時見不了人?!?/br> 她不安地扭著手指:“是奴婢沒用,在王府里求了一圈,也沒問您討一副藥回來?!?/br> 沈遲意若有所思:“也就是說,這藥得世子同意,咱們才能拿到?”她下地踩上鞋:“扶我去找衛諺?!彪m然她半點不想見衛諺,但這點不痛快哪有命重要?而且她怎么著也算衛諺半個小媽,實在不行就抬出小媽身份強行討藥。 她被下人引著進了衛諺住的易空堂,衛諺正在院中練劍,旁邊也沒叫下人侍奉。 沈遲意頗有耐心地在一邊等著,抬頭看著旁邊的松柏。 衛諺挽了最后一道劍花,利落地把長劍入鞘,這才瞧見沈遲意站在院子角落里,也不像往常那樣咋咋乎乎地沖上來尋他說話,抬眸神色沉靜地看著身旁的一棵樹。 難道那棵樹比他舞劍好看?衛諺心里泛起這么一個疑問。 他輕嘖了聲:“你來我院子做什么,不是說要避嫌嗎?側妃娘娘…?” 他戲謔地拉長了尾音,好像對她的到來并不意外,畢竟之前沈遲意總是追著他跑的那個。 沈遲意沒想到他還挺記仇,頓了頓才回答道:“世子的藥庫里可有紫菀藤這味藥?” 之前沈遲意經常會用給他做好帕子香囊箭囊之類的無聊理由來尋他,不過被他一概拒了。今兒她的理由倒是出乎他衣料,他仔細瞧了瞧沈遲意,發現她確實面有病容。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紫菀藤啊…”他的聲音華麗疏懶,單單是嗓音就頗有貴氣:“這藥可難尋得緊,我這里只剩最后一幅了?!?/br> 這可難辦了,要是還剩幾幅倒還好些,這種只剩最后一副的藥多是準備來應急的,八成不會給她。沈遲意權衡片刻,不想多費口舌,便點頭道:“多謝世子了,那我再去別處尋一尋?!?/br> “慢著?!毙l諺沒想到她走的這么干脆,不由出聲叫住了她,上下打量她幾眼,饒有興致地問:“你怎么不問我要?” 沈遲意壓抑著咳嗽的沖動,有些煩躁地反問:“我問了,世子會給嗎?” 衛諺勾唇一笑:“說不準呢?!彼柫寺柤纾骸翱葱那榭??!?/br> 摳腳大漢賣尼瑪的萌…沈遲意腹誹了一句。 不過衛諺若是不打算給藥,倒也不必說這么多,這是有門?她試探著開口:“勞世子給藥?日后必當雙倍奉還?!?/br> 衛諺眼尾一挑:“既然你誠心誠意地求了,那就…” 他話才說一半,就見一個嬤嬤矮下.身子,急匆匆走進了易空堂。 沈遲意側頭瞧見這嬤嬤,瞳孔就猛然一縮——她就是衛諺表妹薛姑娘身邊的嬤嬤,也是雪夜里給原身最大羞辱的那人! 嬤嬤好似沒瞧見沈遲意一般,上前一步跪倒在地:“世子,我們姑娘心口疼的毛病又犯了,現在在床上疼的起不來,您知道的,我家姑娘這毛病犯起來最是兇險,偏她藥里還缺一味稀罕藥材,老奴只得厚顏來尋您了?!?/br> 衛諺一挑眉:“缺什么?”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沈遲意一眼,急促道:“紫菀藤?!彼刂剡殿^:“只有您能幫我們姑娘了?!?/br> 沈遲意冷笑,薛姑娘這毛病早不犯晚不犯,偏偏這時候犯病了,還偏偏差的就是對她至關重要的紫菀藤,多新鮮吶。 衛諺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