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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棺材裂了一條縫,再過一會兒,一個角被砸了下來,隨著木塊掉落,露出了綢緞的內里,緊接著,還有一股又悶又潮的惡臭。 四個侍衛首當其沖,差點沒被熏吐了,先皇這兩個字再高大,此時也和污穢畫上了等號,等整個棺材都砸的稀巴爛,里面的白骨立刻散落一地。 七年過去,老皇帝早就腐爛干凈了,踢開滾落在腳邊的頭骨,衛峋走過去,半蹲下身子,在一片狼藉中找尋可能有用的物件。 什么都沒有,他下葬之前,已經被江遂扒干凈了,除了有一套龍袍,其余的,什么都不剩下。 確認沒有遺漏,衛峋便站了起來,“走吧,出去以后,你們再把大門封上?!?/br> 侍衛不敢違背衛峋的命令,但是出去以前,他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先皇的頭骨被衛峋一腳踢到了掛著蜘蛛網的墻角里,他的其他骨頭則散落在地上,剛剛砸的太狠,好幾根骨頭都被他們砸斷了,尤其指骨,一錘子下去,直接砸扁了。 侍衛看著這些,心里不禁唏噓起來。 連自己兒子都這么恨他,這皇帝,可真是做的連畜生都不如了。 作者有話要說:對不起,我又要破壞氣氛了 —— 侍衛用錘子砸棺材時,他們的內心配音是這樣的 “八——十!八——十!八——十!” 第69章 煉丹 衛峋把老皇帝的陵寢洗劫一空, 他是暗中做的這些事,做完以后又把陵寢大門重新關上,從外表看,和以前一樣完好無損。 因此, 誰也不知道里面已經是一片狼藉, 就連老皇帝的尸骨,都狼狽的如同郊外垃圾。 堂堂先皇被人掀了棺材板, 放別人身上, 這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可放衛峋身上, 即使是知情者,也只能三緘其口, 頂多在心里樂一樂,萬萬不敢拿出去說。 秦望山為了替陛下討個好, 悄悄把這事透給了江遂,彼時江遂正在喝茶, 聽說以后, 嘴里的茶水差點噴到秦望山臉上。 嗆了兩聲, 江遂訕訕的放下茶杯。 這可真是……讓他說什么好, 衛峋膽子也太大了,都不跟他商量一聲, 就把自己的祖墳給刨了,況且,刨老皇帝的墳沒用啊, 當初下葬之前,江遂已經派人把那些陪葬品都篩查了一遍,根本沒有和思美人有關的東西。 就算覺得他是白費功夫, 但是想著衛峋這么做的理由,江遂不禁彎下眉眼,親爹又如何,在衛峋眼里,親爹比不過他江遂的一根頭發絲,哪怕老皇帝現在還活著,為了他,衛峋也能眼都不眨的殺了他。 心里甜甜的,江遂心情不錯,便問了一句,“那陛下回來了嗎,要是回來了,我去看看他?!?/br> 秦望山臉上的笑容不變,他說道:“回是回來了,不過陛下如今在落梅司,陛下親自查看那些陪葬品,還要花上一段時間,王爺要是有事,不如吩咐老奴?” 江遂翹起的唇角往下壓了幾分,連語氣也淡了下來,“就是說,衛峋他不想讓我過去?!?/br> 連大名都叫出來了,秦望山保持著狗腿的笑容,腦門頓時開始冒汗。 江遂舒適的坐著,修長的手指輕輕敲了敲扶手,最終,他還是沒為難秦望山,“罷了,不讓我去,我就不去了。只是勞煩秦公公,替我問一問陛下,他打算什么時候回來用膳?!?/br> 秦望山連忙答應,來到落梅司,衛峋一夜沒睡,現在還站在這里,監視著侍衛們檢查陪葬品,他的眼底出現了一層青黑,眼中血絲也比平時多了不少,秦望山把江遂的話轉告給衛峋,而衛峋沉默半晌,告訴他,“午膳朕在這里吃?!?/br> 秦望山眨眨眼,“那晚膳呢?” 又是一陣沉默,衛峋回答:“此間事了,朕還要去批閱奏折,告訴御膳房,不用做這么多菜,怎么方便怎么來,送到武英殿即可?!?/br> 秦望山看著宛如失憶的衛峋,一時之間不敢吭聲,然而過了一會兒,他還是小心翼翼的提醒道:“可是……陛下,您如今已經不在武英殿辦公了啊?!?/br> 衛峋:“……” 他撩起眼皮,面色不善的看向秦望山,“朕在哪里辦公,需要你來置喙?!” 秦望山連忙搖頭,求生欲極強的說道:“不是不是,自然不是!那、那老奴去回稟攝政王了?!?/br> 剛剛燒起來的怒火,在聽到攝政王三個字以后,立刻被滋滅了,他低低的嗯了一聲,然后收回目光,不再看秦望山。 又是一番馬不停蹄,回到承明宮,擦了擦汗,秦望山把衛峋所說的話轉述給江遂,后者本來在自娛自樂的對弈,聞言,他啪的一聲放下棋子,臉色rou眼可見的沉了下來。 秦望山:“…………” 我這是造了什么孽啊。 當了三十多年的太監,直到今天,秦望山才刻骨銘心的明白了,什么叫做夫妻吵架狗都嫌。 …… 衛峋不見自己,江遂知道原因是什么,雖然心里不爽,但他愿意給衛峋時間,讓他先緩一緩,然后再談他們之間的事。 在江遂的設想中,一天足夠了,就算不夠,兩天,絕對是富裕的,可他沒想到,衛峋這么堅定,一連躲了他三天。 他這個攝政王住在承明宮,而正牌皇帝衛峋,已經搬回了那個名不正言不順的武英殿,第三天上午,江遂忍無可忍,他把秦望山叫來,讓他去跟衛峋說,既然皇帝本人都不住承明宮了,那他霸占著承明宮實在是毫無道理,還不如回到宮外的王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