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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帽武林之杏林花開】(10)

    2020年11月8日

    【第十章】

    林季看那螞蟻已經跌跌撞撞地爬到了地毯的邊緣,只要再多走幾尺路,它就

    會趟過十分難熬的毛絨地毯,到達平展的木板地面。

    從此行走自如,來去如風,只是這幾尺路對于螞蟻來說還是太長了,似藏有

    千難萬險,而且很容易迷了方向。

    短短一瞬間林季想了很多,他現在的處境與這螞蟻何其相似,言語稍有不慎

    ,很可能這后宮歷險之路就到了終點。

    屁股和臉龐再次傳來火辣辣地疼,面對皇帝的提問,他其實早已經打好腹稿

    ,只是一旦說出來,只怕宮里又要掀起更大的風波。

    想到這里,他正要抬頭回話,忽然外面有人報:「萬歲爺,皇后娘娘來了,

    正在外面候旨?!?/br>
    一聽皇后二字,林季嚇得汗毛炸起,方才挨打之后,他已經將李皇后定性為

    老妖婆,實實在在的命中克星,此時趕來,一定為了方才杖刑的事,心里不禁大

    罵,這老妖婆難道要將自己趕盡殺絕?老子不過勾引她女兒而已,還沒上手,難

    道也算大罪?賀蘭炆鄒了鄒眉,李皇后雖然為他育有兩兒兩女,但每生下一個孩

    子,她的脾氣就越來越壞,性格也越來越強勢,先逼著他將幾個寵妃關到幸園,

    接著又通過cao控內務府,牢牢掌握了他的內帑,幾年下來,賀蘭炆總是感覺脖子

    上就像套了繩索,被她越收越緊,現在已經有了窒息的感覺,搞得一向好色的他

    連最愛的后宮也戒除了,只在書房中每日批閱奏章,現在是一聽到李皇后這兩個

    字就有些頭疼。

    他連忙對太監道:「告訴李皇后,朕與大臣正在商議國事,今日不便相見,

    讓她回去吧?!?/br>
    那太監唯唯諾諾地退了出去,只得將此話給李皇后說了,李皇后心中失落,

    剛回身走了幾步,忽然命人召來曹漁,陰著臉冷笑道:「小漁兒,今日皇上召見

    的都是那些大臣?」

    曹漁暗叫倒霉,只覺李皇后沒什么眼力勁,連皇上找的借口也不能分辨,他

    只得低頭道:「皇上召見大臣的時候,奴才正忙著處理公務,并未瞧的真切,還

    請李皇后娘娘恕罪?!?/br>
    李皇后冷笑道:「你在宮里當差這么年,難道還越發煳涂了?依你的本事,

    就算是一只蚊子進了皇上的房間,你也能分辨出雌雄來,還在這兒跟本宮?;^

    ,打量著別人都是傻子?」

    曹漁連忙跪下,只是一個勁兒磕頭謝罪,李皇后一再問他,他卻只是梗著脖

    子磕頭而已,半個字兒都不肯透露。

    李皇后冷哼一聲,怒道:「你不說本宮替你說,皇上根本沒有召見什么大臣

    ,只是在跟一個叫林季的小太監說話?對不對?」

    曹漁低頭不答。

    李皇后嘆息道:「那林季勾著七公主肆意放浪,原是要受本宮賜下的杖刑,

    誰知皇上一道口諭下來,將他從刑場解救,如此巧合,是否會有人從中通風報信?而他一個小小的管事太監,又如何能得皇上召見?小漁兒,你跟我好好說說,

    如果說的滿意了,本宮在東門外賞你一棟大宅子?!?/br>
    曹漁卻抬頭大聲道:「奴才恭送娘娘回宮?!?/br>
    李皇后一時氣結,待要把他怎么樣,他又是皇帝的人,待要放過,又忍不下

    這口氣,正要大聲呵斥,忽然有人道:「奴才給貴妃娘娘、慧妃娘娘請安?!?/br>
    轉眼看去,只見嚴貴妃和慧妃攜手而來,兩人見了她,臉色均是一變,待要

    轉身離開,已是來不及,只得上前行禮請安。

    李皇后驚疑不定,慧妃明明是在幸園待罪,怎么忽然來了中極殿?上前指著

    她厲聲道:「好啊,你竟敢私逃出幸園,左右都給我拿下!」

    嚴貴妃連忙起身攔住眾人道:「且慢!慧妃是奉了皇上口諭,進中極殿問話

    ,你們要是不信,可以問曹漁?!?/br>
    李皇后便拿眼去看曹漁,曹漁恭敬道:「確有此事?!?/br>
    李皇后越發添了怒氣,指著曹漁連聲道:「很好很好!」

    她想破腦袋也不明白,皇帝怎么就忽然想起慧妃來,雖然沒有直言赦免她的

    罪,卻破格讓她進中極殿問話。

    只要兩人見了面,那赦罪就是旦夕之間的事,更想不明白,這曹漁也似乎對

    她開始陽奉陰違了。

    空氣陷入可怕的沉默之中,正在此時,一個小太監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在

    她耳邊悄聲道:「回稟娘娘,皇上已經下了口諭,請慧妃到中極殿問話?!?/br>
    李皇后聽了勃然大怒,甩那小太監一個耳光道:「這個時候才來稟報,你們

    辦的什么事?」

    打的那小太監眼冒金星,只得跪在地上磕頭。

    李皇后還不解氣,將他踹倒在地,一邊打一邊罵道:「沒用的廢物!這點小

    事辦不好!養你們做什么用?」

    嚴貴妃看不下去了,于是冷笑道:「皇上正急著召見,妾身先行告辭?!?/br>
    于是拉著慧妃的手便要離開。

    李皇后連忙道:「都給本宮站住?!?/br>
    嚴貴妃并不理會,一邊走一邊道:「皇上急詔,一刻也不可耽擱,恕妾不能

    想陪?!?/br>
    李皇后怒極反笑,輕蔑道:「嚴妃!你這么急匆匆地走,難道是怕了本宮不

    成?」

    嚴貴妃一本正經地笑道:「皇后娘娘母儀天下,權傾六宮,妾身本來就該怕

    您才是?!?/br>
    一面說一面頭也不回地進了中極殿,她沒事人一樣,只是慧妃已經嚇得臉色

    發白,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畢竟她之前領略過皇后的厲害,常常夢中都要嚇醒,

    進了中極殿才稍微心安了一些。

    只是還未進東暖閣,便聽見里面傳來賀蘭炆爽朗的笑聲。

    嚴貴妃便招來一個小宦官問道:「皇上跟林季聊什么呢?笑的這么開心?!?/br>
    那小宦官笑道:「也沒別的,就是林管事在講笑話呢,他那張嘴可太厲害了

    ,幾句話就能逗皇上樂的好半天?!?/br>
    嚴貴妃笑道:「這人倒會哄人開心,皇上最近都很煩悶,讓他笑一笑很是不

    容易,咱們先別進去,都在外邊聽聽他說些什么?!?/br>
    慧妃也道:「誰說不是?那小子才進了幸園幾天,就哄得麗嬪、莊嬪死心塌

    地為他好,后來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連七公主也都入了迷,連貼身玉佩都給了

    他,天天招他過去問話,沒日沒夜地來回跑?!?/br>
    嚴貴妃笑道:「先別出聲,咱們聽聽都說些什么?」

    于是眾人來到簾子外側耳細聽,只聽林季道:「正是呢,奴才小的時候啥也

    不懂,有一次表妹來家中玩,坐著說話的時候出了很多血,當時奴才也沒察覺,

    等她走開的時候,才發現凳子上有些干干的血跡,奴才那會子煳涂啊,還以為是

    她弄翻了胭脂水粉,用手指在那少女紅上面揉搓了幾下,待手指染紅了就放在鼻

    子上深吸了一口氣,當時一股血腥味涌來,沖的奴才有些上頭,心中不禁疑惑起

    來,為何胭脂是這般味道?難道表妹用的胭脂與眾不同?」

    話還沒說完,賀蘭炆已經笑的前仰后合,連杜成宇也笑罵道:「狗潑才,誰

    許你用腌臜話來玷污圣聽?」

    一邊罵一邊替皇帝揉背。

    賀蘭炆喘息了一會兒笑道:「無妨,偶爾聽聽市井笑話也不錯。朕長居深宮

    ,竟不知民間事,多聽聽總歸沒錯?!?/br>
    杜成宇連忙贊道:「皇上時時刻刻不忘體恤萬民,真乃親民如子的圣天子!」

    賀蘭炆點點頭,又對林季笑道:「你接著說?!?/br>
    林季便道:「說起來奴才當真煳涂,也不知為何,竟將手指含在嘴里,大力

    吸允了幾口,吧嗒吧嗒嘴,品嘗完最后一絲余味,對著回來入座的表妹道:‘你

    那胭脂打翻了,紅紅的都在板凳上呢?!砻弥豢戳艘谎?,臉色紅的像個蘋果,

    大聲叱罵了一聲,又紅著眼哭著跑了,奴才竟不知她為何如此,還說女人長大了

    就脾氣怪怪的,直到后來懂了人事,這才回味起來,每次胃里翻江倒海一般難受?!?/br>
    賀蘭炆聽的一邊笑一邊扶著墻干嘔,上氣不接下氣,指著林季一句話也說不

    出來。

    外邊嚴貴妃、慧妃也笑彎了腰,賀蘭炆聽見她們的聲音,便笑道:「外面是

    貴妃嗎?快進來吧?!?/br>
    嚴貴妃便讓慧妃在外面候著,自己先進去,笑著斂裙對賀蘭炆拜了拜,賀蘭

    炆笑道:「錦兒你都給朕推薦的什么人?這小子真本事沒多少,貧嘴倒挺厲害?!?/br>
    嚴貴妃笑道:「他若能博萬歲一時開心,那也算是真本事了?!?/br>
    賀蘭炆對林季笑道:「回去吧,讓太醫好好看看臉,腫成這樣子看著也不雅

    ,等傷好了再過來回話?!?/br>
    林季謝恩,躬身退了出去。

    這邊賀蘭炆便道:「慧妃可請過來了?!?/br>
    嚴貴妃道:「來了,正在殿外候著呢?!?/br>
    賀蘭炆道:「既然如此,就宣她進來吧,想來已經有好些日子沒見她,朕怪

    想念的?!?/br>
    不言皇帝如何與慧妃說話,且說這邊林季出了中極殿,迎面碰見曹漁,連忙

    上前請安。

    曹漁拉著他到無人處,沉聲道:「好端端的你小子怎么惹上皇后了?」

    林季只得將前因后果跟他說了一些,曹漁道:「你小子這可壞了大事,皇后

    睚疵必報,方才我見她帶了一大票人去了幸園,只恐對麗嬪她們不利?!?/br>
    林季聽的心里咯噔一聲,連忙就要往幸園跑,曹漁喝住他道:「回來,你冒

    冒失失跑過去有什么用?別忘了,你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br>
    林季心亂如麻,只得跺腳道:「那該如此辦?」

    曹漁道:「你煳涂啊,除了皇上,誰還能管得了皇后?」

    林季恍然大悟,連忙往中極殿跑去。

    且說李皇后本來就因為女兒的事,肚子里埋著一腔無名業火,中間她親哥護

    國公李昭元又派人過來要錢,心中已是極為不滿,誰料在中極殿又吃了閉門羹,

    又遇見慧妃被赦、嚴妃等人借機奚落,這幾樣加起來,恰如火上澆油,只燒的滿

    身邪火,回宮后便開始打罵奴才出氣,只一會兒便打死一人,那些宮人都怕連累

    自身,只得勸道:「咱們現在是拿嚴妃她們沒辦法,可別的人還不是任由皇后娘

    娘你來處置?!?/br>
    李皇后怒道:「你們只管說?!?/br>
    左右便道:「今日慧妃被突然召見,一定與那嚴妃脫不了干系,另外還有那

    個叫林季的,這兩個人里應外合,蛇鼠一窩,不但挑起七公主生事,只怕還要蠱

    惑皇上對咱們不利。那林季不過是個新人,如何知曉宮中局勢?必定是受幸園那

    些罪人的指使,因此才做成今天局面?!?/br>
    李皇后恍然大悟,因此自責道:「這些日子本宮只顧盯著嚴妃,又被哥哥的

    事鬧的心煩,竟無暇顧忌幸園之事,以至于被這些狗才鉆了空子!」

    因此起身道:「帶上所有儀仗,跟本宮一起去幸園?!?/br>
    當時麗嬪、余菲等人正為林季的事擔心,未料李皇后突然駕到,一個個嚇得

    面色發白。

    莊嬪、麗嬪也知道沒什么好事,卻只能硬著頭皮領著眾人迎了出來,李皇后

    并不下車,坐著受眾人朝拜。

    李皇后見麗嬪容光煥發,絲毫沒有罪人那種落魄景象,心中越發惱怒,冷哼

    道:「許久不見,沒想到麗嬪在幸園也過得如此滋潤?!?/br>
    麗嬪磕頭道:「承蒙皇后娘娘照顧,罪婦得以遠離宮中的是是非非,從此安

    度殘生,別無掛念?!?/br>
    李皇后冷笑:「別無掛念?你可說的真好聽?!?/br>
    說畢在侍女的攙扶下從車上走了下來,一直走到麗嬪面前道:「你們既說別

    無牽掛,為何慧妃忽然就被皇上召進了中極殿?」

    麗嬪道:「妾身與慧妃并不交往,她的事怎肯讓妾身知曉?再說她素來都是

    這個性子,從進幸園第一天起,就一直盼著出去?!?/br>
    李皇后冷笑道:「你倒推的一干二凈。當初本宮怎么說來著?你們難道都忘

    記了?那時候本宮許諾,只要你們不再去狐媚皇上,退出宮中的是是非非,本宮

    就會讓你們好好活著,家人也不會再受到牽連??涩F在看來,你們從沒把本宮的

    話放在心底,那就別怪本宮無情!」

    于是喝命:「先把主子奴才都給本宮一并看管起來,不許放出一個?!?/br>
    眾人轟然允諾,李皇后又道:「再給本宮好好搜一搜!尤其是慧妃、麗嬪、

    林季所住的地方,可疑的書信草稿務必呈上來給本宮過目?!?/br>
    眾人轟然應諾,太監們持棍拿繩將幸園眾人全都捆在殿中,一個也不許放出。

    又去各處房間亂砸亂翻,幸園中人嚇得抖衣而顫,哭也不敢哭,只是流淚。

    唯獨莊嬪是外柔內剛的性子,此時反倒不怕,向前正色道:「皇后娘娘且慢

    ,我們究竟是犯了什么罪過,竟讓你如此大動肝火?」

    李皇后冷哼道:「這就要問你們自己了。方才本宮已經說的很明白!」

    莊嬪道:「皇后娘娘乃一國之母,六宮之主,一舉一動皆是引人側目,如今

    幸園中人并無明顯過錯,皇后娘娘不論是非,先行逮拿我等,傳出去只怕有人會

    說娘娘挾私報復,壞了娘娘的清譽?!?/br>
    李皇后冷笑道:「好一張伶牙俐齒,有沒有罪過,等本宮搜出東西來再說!

    來人!給本宮拿下她!」

    其實她已經下定決心,就是搜不出東西來,也要栽贓嫁禍,這一向是她拿手

    好戲,靠這一套著實擺弄過不少妃嬪,如今再來一次又何妨?彼時有宮女過來道

    :「院子里已經擺好桌椅,請娘娘安坐?!?/br>
    李皇后便在院子中間坐下,左右奉上茶來,她便一邊喝茶一邊看那些太監登

    堂入室,翻箱倒柜,這些人把柄沒找到一個,反倒砸壞了不少家私,被子、褥子

    都被扔了出來,踏上骯臟的腳印。

    幸園本就窮極,這一下更窮了,不但妃嬪們僅剩的釵環首飾都被抄檢的太監

    私吞,連林季造的幾口儲水木桶也被砸碎,只有常貴人因為在病中,又從不惹事

    ,反倒因禍得福,李皇后特意開恩讓她免受盤查。

    不久,有人從麗嬪房間麗查出一迭稿紙,李皇后拿著看了幾下,不禁大喜道

    :「這可拿住了!如此確證,看你有何面目立身于世?!?/br>
    原來那稿紙上寫了許多情詩:我乘油壁車,郎乘青驄馬。

    何處結同心,西陵松柏下。

    又有:花明月暗籠輕霧,

    今宵好向郎邊去。

    刬襪步香階,手提金縷鞋。

    畫堂南畔見,一向偎人顫。

    奴為出來難,教君恣意憐。

    左右皆嘆道:「這偷情之事,偏她寫的風雅?!?/br>
    李皇后道:「如此不知廉恥,還敢公然寫出來,可知麗嬪毫不顧忌皇家臉面

    ,肆意妄為,無恥下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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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命人道:「吩咐下去,好生拷問那些宮人,尤其是麗嬪的貼身宮女,只

    要供出實情,不但免罪,還有賞賜?!?/br>
    眾人答應著。

    沒過多久,有人過來道:「回主子的話,已經招出來了,麗嬪與那林季十分

    交好,兩人常常屏退下人共處一室,深夜方歸?!?/br>
    李皇后笑道:「果然是個娼婦,連太監也不放過,就算做的是虛凰假鳳,讓

    皇上聽見了也是一個死!」

    其時宮中妃嬪與太監虛凰假鳳之事頗多,畢竟皇帝沒那精力照顧許多妃嬪,

    太監雖然沒了命根子,卻可以用手和嘴滿足這些妃嬪,就連李皇后自己也帶頭這

    么干,在宮中早已是公開的秘密,不過瞞著皇帝一人而已。

    不過秘密究竟是秘密,只要一公開,那就是大罪,皇帝也絕不會容忍一個低

    賤太監享受他妃嬪的身體,就算他的心態能容忍,作為天子的顏面也絕不許他容

    忍。

    輕則兩個人同做亡命鴛鴦,重則抄斬滿門,牽連甚廣。

    當年成宗皇帝北伐歸來,撞破他最寵愛的妃子與太監之間的丑事,一時妒火

    大起,以宮人偷盜財物的名義興起大獄,牽連甚廣,死者達兩萬之眾。

    不但兩千宮人盡數被誅,連帶家人也被「瓜蔓抄」。

    殺的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史書載‘京城棺材日漲千金。

    ’此事雖然震懾了許多妃嬪,但人的欲望無窮無盡豈能徹底掐滅?不過只過

    幾年,又恢復如初。

    想到這里,李皇后分外得意,只要坐實了麗嬪的罪名,不但她必死無疑,更

    會牽連到慧妃、嚴貴妃等人,畢竟林季也與這些妃嬪走的近。

    只要她刻意煽風點火,不怕多疑的皇帝不相信。

    因此命道:「很好,繼續拷問,務必讓她們供出林季與慧妃、嚴貴妃的丑事?;噬喜皇且恢卑涯菄厘踉谛母C子里嗎?那就讓他看清楚這嚴妃的真面目?!?/br>
    李皇后越想越高興,她這些日子正愁抓不到嚴妃的把柄,沒想到林季和麗嬪

    居然主動送了過來,只要扳倒了嚴妃,后宮之中再無宿敵,皇帝也就只能獨寵她

    一個。

    幸園后面的小樹林里,燃香、掃雪、余菲三人被綁在樹上,上身不著寸縷,

    已是被打的皮開rou綻,鮮血淋漓,她們三人都是林季和麗嬪的貼身宮女,自然受

    到重點照顧,燃香本以為招供之后就能免去折磨,誰知李皇后又讓她們指誣嚴貴

    妃,這事情就鬧大了,畢竟嚴妃是當今第一寵妃,皇帝要是知道此事,必定大受

    打擊,為了維護聲譽,不論真假都會將她們處死,因此咬牙不認。

    那些太監打的累了,又拿出燒紅的鐵鉗來,威脅著要一根一根拔掉她們的手

    指甲。

    三人不過是懵懂少女而已,那里見過這種場面?忍到現在已是極限,看見紅

    紅的鐵鉗之后就崩潰了,哭著同意在供書上畫押。

    這邊李皇后拿到一大迭供書,其中不但有林季和麗嬪的丑事,更有意外收獲

    ,原來莊嬪也和一個叫李然的太監往來親密,也被人拱了出來,那李然正是林季

    的手下,此事連林季也不知。

    她得意地笑道:「都說莊嬪端莊,皇上才給了她這個封號,誰料到她背地里

    原來也是個不安分的人,既是如此,一并鎖拿,待本宮稟明圣上,一并處置?!?/br>
    左右也笑道:「能進幸園的自然不是什么好貨色,不過徒有虛名而已,娘娘

    英明?!?/br>
    李皇后心懷大暢,正要去親自審問麗嬪,卻見一個小宦過來道:「啟稟主子

    ,那林季來了,嚷著要見主子?!?/br>
    李皇后沒想到林季能主動送上門來,疑惑道:「跟他的還有誰?」

    那小宦道:「再無別人,只他一個而已?!?/br>
    李皇后笑道:「這賊囚好膽色,方才那板子還沒打完呢,現在又特特送過來

    ,真是找死也不知挑個好日子。既如此,本宮便成全他,放他進來吧?!?/br>
    說話間林季已被人帶了過來,眾人將他按在地上跪下。

    李皇后起身拍手向左右笑道:「你們瞧瞧,咱們宮里還真是不乏人才,眼前

    這位就是要做英雄好漢?!?/br>
    左右笑道:「奴才大膽預言,現在是英雄好漢,等會兒指不定要變成哈巴兒

    狗?!?/br>
    李皇后點了點頭,看著林

    季臉上腫脹不堪,不由問道:「你這會子不躲在中

    極殿討好嚴妃,跑這兒來做什么,難道真想憑一己之力救下你的老相好?」

    林季連忙道:「奴才雖是待罪之身,卻也是幸園管事,今日幸園有事,自然

    要趕來,以備娘娘垂詢?!?/br>
    李皇后道:「很好,你還算有點擔當,不像嚴貴妃之流,一出事就只知道躲

    在皇上身邊狐假虎威,既是如此,本宮便也不跟你多廢話?!?/br>
    說畢拿著桌上的供狀道:「本宮現已查明,你與麗嬪穢亂宮廷,敗壞綱紀,

    按例應該杖斃,如今人證物證俱在,你可有話要說?」

    林季心中一沉,沒想到皇后動作這么快,只這么一會兒便將他與麗嬪的事查

    了出來,也不知查到了何種地步,連忙喊冤道:「皇后娘娘明鑒,奴才是凈身太

    監,怎可能與女子胡來?」

    李皇后正色:「雖說是虛凰假鳳,那也是敗壞風紀,前朝便已有桉例可循,

    你喊冤有什么用?本宮乃后宮之主,容不下此等齷齪之事,你趁早認了罪,免得

    再受苦刑?!?/br>
    林季忽然大聲道:「奴才斗膽檢舉一人,以求保全自身!」

    李皇后笑道:「哦?那你說說看,你要檢舉誰?」

    林季連忙道:「此事干系重大,奴才斗膽請皇后娘娘移步內室,單獨說與你

    聽!」

    李皇后見他神色凝重,疑惑道:「這里也沒別人,你只管說來聽聽?!?/br>
    左右也勸道:「娘娘千萬別聽他的,你與她單獨相處,只怕這奴才狗急跳墻

    ,做出潑天禍事來?!?/br>
    林季堅持道:「此事干系重大,事涉皇家體面,社稷安危,還請皇后娘娘信

    奴才這一次?!?/br>
    李皇后見他說的鄭重,心中一動,忙道:「此事可關系到嚴妃?」

    林季點頭道:「此事不但關系到嚴妃,更關系到皇后娘娘自身。若是娘娘不

    屏退左右,奴才誓死也不能說?!?/br>
    李皇后心中一動,她也有些怕身邊藏了嚴貴妃的人,只當林季掌握了嚴妃的

    重要罪證,要說出來以求自保。

    她一心想扳倒嚴妃這個心頭刺,只是一直缺少有力的罪證,方才命人指誣嚴

    妃與林季私通,其實說服力并不是很強,萬一皇帝細查起來,難保那些人不翻供

    ,自己也有很大的風險。

    想了想便道:「無論你怎么說,本宮是絕不會與你這罪人獨處,不過本宮答

    應你,只帶宮女寶珠在身邊,她自小跟著本宮,絕不會將此事泄露,你大可以放

    心?!?/br>
    林季看了看皇后身邊的寶珠,二十六歲左右,生的倒也不俗,眉目間藏有一

    股英氣,看樣子也練過武功,算是皇后的貼身女保鏢。

    按例宮女在二十五歲之后就要放還故鄉嫁娶,如今還留在她身邊,很可能是

    要一輩子都要當宮女。

    只得點頭同意道:「既然皇后娘娘這樣說,奴才也不再堅持?!?/br>
    于是三人便去了幸園的禪房,此處偏僻幽靜,只留人在外面看著,關窗閉戶

    ,房間里陰暗下來。

    李皇后便坐在榻上,寶珠侍立一旁,按劍防備,顯得十分警惕。

    李皇后見一切就緒,便道:「這回你可滿意了,只管把你知道的告訴本宮,

    只要檢舉得力,本宮不但不會懲罰你,還會升了你的官兒?!?/br>
    林季便跪在地上道:「啟稟娘娘,奴才檢舉的不是別人,正是奴才自己?!?/br>
    李皇后聽煳涂了,只是道:「你說什么,檢舉你自己?本宮沒聽錯吧!」

    林季忽然起身道:「沒錯,正是奴才自己,不瞞皇后娘娘,奴才犯了天大的

    錯,至今還保留男兒身!」

    李皇后大吃一驚,道:「這是從何說起!」

    林季便將褲帶一拉,褲子應聲而落,露出下體來,只見那roubang高高翹起,粗

    大且長,雞蛋大一樣的guitou,青筋凸起,如青龍盤繞,熱氣騰騰的似乎要擇人而

    噬。

    李皇后如五雷轟頂,看得當場便呆了,心中一下泛出無數個念頭來。

    一是當場要格殺林季。

    畢竟宮中混入假太監這個消息實在太震撼,若是透漏出半點消息出去,無疑

    將引起天下震動,無數人頭落下的同時,連帶她這個皇后只怕也要當不成。

    按理說主要責任應該是敬事房那些負責閹割的太監辦事不利,可皇后貴為六

    宮之主,首先就會被皇帝質疑問責,連她自己本身也洗不干凈嫌疑。

    到時候百口誹謗,簡直是生不如死。

    二是林季與七公主相處這么多天,不知七公主貞cao是否還在?若是被他奪了

    貞cao,將來女兒出嫁,那該死的名聲也一樣會被毀。

    三是這roubang好粗大,比起皇帝的小斑雀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不知插進來感覺

    如何……她一輩子只見過皇帝的roubang,別的男人還是第一次看見,深

    宮寂寞,皇

    帝新歡眾多,今天滅了這個嚴貴妃,保不定明天又冒出另一個,皇帝對她早已失

    去興趣,她如今等于是守活寡,若是神不知鬼不覺瞞著眾人收下林季,往后的日

    子豈不大有意趣?只是一剎那間,李皇后便想了許多,連那宮女寶珠也是看的呆

    了過去,她如今青春正盛,雖說立下誓言一輩子不嫁人服侍皇后到終老,可那個

    少女不懷春?當下也是紅了臉,低了頭。

    待要呵斥林季無禮,卻又見皇后無動于衷,似乎沒有怒容,只得將頭扭向一

    邊,不時斜著眼睛瞟向林季的胯下。

    李皇后震驚了好一會兒,這才道:「好家伙,沒想到你……居然能混進宮里

    來……好大的膽子!」

    林季心里也是捏了一把汗,他早知道得罪皇后下場很不妙,皇帝和嚴妃雖然

    能保護他一時,卻不能保護他一世,只要后宮還是李皇后的天下,他終究只是個

    奴才,只能任憑別人打殺。

    想來想去只能鋌而走險,露出看家的寶貝來給皇后看。

    無非有兩種結果等著他,一是成為皇后的入幕之賓,二是皇后為掩人耳目,

    成為其刀下亡魂。

    概率是對半五五開,就看皇后饑渴程度如何,愿不愿意為胯下的風流而承擔

    巨大的風險。

    為了引誘李皇后,他還費盡心思臨陣磨槍,脫下褲子后,故意讓roubang高高翹

    起,以達到奪人眼球的目的。

    現在看來這效果很好,他明顯看見皇后的喉頭一動,似乎有吞咽唾沫的動作

    ,一雙眼睛死死盯著他的roubang,滿腔欲望竟一點也不遮掩。

    還是寶珠暗中推了一下,李皇后才清醒過來,指著他道:「如此大事,你是

    如何瞞過了敬事房的人?」

    林季便將進宮的經歷簡要的說了一遍,李皇后聽的不住點頭,半天方嘆道:

    「你的膽色和運氣都不錯,難怪能混進宮里來。也只有你能混進來,別人只怕早

    就被殺了?!?/br>
    林季笑道:「奴才其實一直不想當太監,也是被他們給逼的?!?/br>
    李皇后盯著他的roubang,不禁暗自嘆息,這么粗壯的東西,若是被一刀切了,

    不是天下女子之福。

    臉上也跟著浮起紅云來,連胯下也略有濕潤,她與太監們玩了許多虛凰假鳳

    的游戲,可究竟還是不如真正的男女之歡。

    就連與賀蘭炆在恩愛之時,也因為賀蘭炆有早泄的毛病,未曾享受真正的高

    潮,或者干脆連高潮為何物也不知。

    內心欲望一直得不到,偏還要做出皇后的威嚴姿態,性格也逐漸變化,常常

    為一點小事歇斯底里。

    皇帝見她如此無理,也就越發遠離她,形成一個惡性循環,以至于釀成今日

    這般暴烈的性子。

    李皇后又道:「你這么一個活男人進了幸園,那些久曠之人還不把你撕碎了

    吃?」

    林季笑道:「不瞞娘娘,奴才至今也才與麗嬪想好過,就連她贈的貼身丫鬟

    也沒動過,畢竟人多嘴雜,奴才可不敢貿然將自己置身危險境地?!?/br>
    李皇后竟泛起一些醋意來,嗔道:「怪道本宮見了麗嬪之后,竟覺得她不像

    后宮之人,還奇怪她是怎么保持如此好的心態,原來她竟是被男人澆灌成這樣,

    你也忒大的膽子,連皇上的女人也敢碰?!?/br>
    林季連忙跪在地上道:「奴才愿意一生一世都侍奉在皇后娘娘左右!求皇后

    娘娘成全!」

    李皇后冷哼道:「你倒會賣乖,既是如此,何不一早就來找本宮,現在鬧出

    大事才來求饒,本宮可不會縱容你這樣的人?!?/br>
    林季連忙叫起撞天屈來,含淚道:「皇后娘娘位高權重,奴才一個新進太監

    ,在宮中那里有說話的份兒,好不容易湊了一點錢送給王總管,盼著他能引薦引

    薦,誰知那銀子如石投大海,根本沒起半點作用?!?/br>
    李皇后道:「竟有此事,本宮竟不曾聽他說起過,你送了他多少銀子?」

    林季豎起五根手指道:「整整五百兩。還是奴才升官的時候大家一起湊的?!?/br>
    李皇后笑道:「五百兩是太少了,也難為你剛進宮,身上也沒什么積蓄。所

    以你為了接近本宮,這才去接近老七,這可犯了大錯,老七是本宮心頭rou,豈能

    容你冒犯?你老實交代,有沒有對老七無禮?」

    林季趕忙賭咒發誓道:「奴才就是狗膽包天,也不敢對公主無禮。若是娘娘

    不信,可回去查驗公主身子?!?/br>
    李皇后終于松了口氣,笑道:「算你知趣,不過你若是真心投奔本宮,為何

    卻又竄連慧妃、嚴貴妃欲對本宮不利?」

    林季嘆息道:「奴才身份卑微,哪敢參合宮廷爭斗,不過是因為幸園錢米之

    事著急。內務府克扣的太厲害,幸園又有這么多人等著要吃飯,奴才

    身為管事,

    不得不愁啊,求了王總管許多次,他總有借口推脫,思來想去還是得去求皇上,

    要不然真會鬧出人命來??刹芄蛔屛逸p易見到皇上,我只能另尋他法,先是

    結交七公主,然后再結交嚴貴妃,最后終于能夠見到皇上,不想皇后娘娘你又誤

    會了奴才。幸喜奴才終于守得云開見日出,今日能有幸能見到娘娘仙容,果然是

    秉絕代之仙姿,懷稀世之俊美,不愧為天下女子榜樣,奴才能得賭仙容,便是立

    刻死了也無妨?!?/br>
    李皇后格格笑道:「好個能說會道的小太監,本宮如今年紀也大了,那里有

    你說的那么好?」

    林季用手擼著筆直的roubang道:「奴才見了娘娘后下面就一直翹著,一直到現

    在還沒軟,這足以證明奴才沒有半點虛言?!?/br>
    李皇后忽然嘆息道:「只可惜宮中不能留下你這樣真正的男人,不然遲早會

    出亂子,就算是此時皇上來了,本宮也決計不能留你到明日,可惜可惜?!?/br>
    她一邊說著可惜,一邊拿眼去看寶珠。

    寶珠會意,拔劍走了過來,冷冷道:「你混進宮中已是大逆不道,如今赤身

    露體褻瀆娘娘,更是該千刀萬剮,如今娘娘開恩,讓奴婢一劍結果了你的性命,

    你到了黃泉也該謝恩才是?!?/br>
    林季嚇得臉色大變,連忙后退幾步,以期盼的眼神望著李皇后。

    無奈李皇后已經扭過頭去,看來是已經下定了主意要殺他。

    寶珠又道:「莫要亂動,只需一劍穿心,很快就過去了,你不死的話,很多

    人都要陪著你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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