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8M.cм 75.慢慢絞緊的斷發
書迷正在閱讀:luanlun之深宮賦(np)、有毒(1v1)、誤入男子體校后我被大佬們寵壞了(NPH)、極品異能學生、重生之最強棄少、人狼也想討老婆、誘惑愛情、重生八零小錦鯉、我讓你高攀不起[穿書]、重生九零美滋滋
陳蘿看著面前的純凈水。 聲音木木的,“你也坐飛機?” 這算什么問題? “……對,我也坐?!痹S一暗挺下身子,從褲兜摸東西遞過來,“給,別揉了?!?/br> 他手里的是紙巾和人造淚液。 陳蘿揩下額頭,嘴唇青白,臉冷成一塊冰。 連句哦都沒有。 “那次在補習班看到你滴眼藥水?!彼唤?,他就一直伸著手,“多運動慢慢會好?!?/br> 他有點固執。 她十分固執。 陳蘿只是盯著面前的純凈水,像是眼里只有純凈水。 男生眼睛暗了一下,把東西放到兩人中間的隔板,默默插上耳機聽歌。 旁邊的人不說話。 陳蘿慢慢放松下來,看眼隔板上的東西,默默拿過,扭開人造淚液扒拉眼皮。眼睛難受得厲害,她不能總折磨自己。 冰涼的液體一進來,干澀的眼睛重煥生機。她把東西還回去,縮進座位,像只認床的狗崽扭來扭去,終于扭到舒服的位置,這才閉上眼睛睡覺。 一睡就睡到目的地。 乘客三三兩兩起身,帶著各自的行李離開。許一暗看著又在揉眼睛的女孩,有些無奈,“我得等輪椅,你先走吧?!?/br> 陳蘿都站起來,喃喃重復道:“輪椅?!?/br> “對,待會兒空乘會幫我?!?/br> “輪椅?” “受了點傷?!?/br> 陳蘿刻意回避的目光瞬間凌厲,遲緩的身體從座位射出,疾步繞過來,啪一下蹲地上,擲地有聲,像根小炮仗。許一暗有點不適,他不習慣向人,特別是她展示傷口。但是看著陳蘿逆長的發旋和緊咬的唇,心一下就 ρΘ㈠8Θгɡ.)軟了。 女孩的目光從小腿一直掃到腳背。 看著露在外面的腳趾,冷不丁問,“不疼嗎?” 說實話有點。 但是忍一忍也就過了。 “不疼?!彼f。 陳蘿搖搖頭,“你又說謊,怎么可能不疼?!?/br> 女孩站起來,烏黑透亮的發垂在平薄的肩,明明穿著最普通的T恤和短褲,臉上還有久睡壓出紅印,卻美得驚心動魄。當那雙琥珀色的眼睛亮起來,他的世界好像也就亮了。 “你終于肯看我了?!彼f。 陳蘿不知道說什么,只能沉默。 她待在他身邊,直到空乘推來輪椅。那么壯的一個人,需要兩個人扶才能坐上去,腿直直伸著,也不知道父母離異這段時間,沒人照顧的他一個人怎么過。 她覺得自己停止跳動的心臟蹦了下。 緊接著兇猛的疼痛襲來,潮水般,將她淹沒。 陳蘿急忙打住思緒,推他來到取行李的地方。 “我沒有行李?!蹦猩?,有些局促,“這樣被你推著是不是不太好?”兩人體格差異巨大,一路上都有人在看。 陳蘿點點頭,“白旭山會來接我,要不讓他推你?!?/br> 他不說話。 左手按住輪子,于是兩人不得不停下。 奇怪的沉默在蔓延。 坐在輪椅上的男生問道,“你是不是怪我?” “是?!?/br> “對不起?!?/br> 陳蘿松手,“自己推?!?/br> 女孩背好書包,拉起行李箱默默往前,沒走多久又像只喪家犬一樣灰溜溜回來,冷漠的小臉皺到一起,“兇神惡煞”地看著他。 “許一暗,你怎么可以這樣?” 話音剛落。 蹲到地上哭了起來。 他低頭看她,喉結動了動。 “對不起?!?/br> “誰要聽你說對不起!”陳蘿站起來,一邊哭一邊把人往無障礙電梯里推。她哭得太慘了,眼淚鼻涕稀里嘩啦,旁邊的人忍不住遞過餐巾紙,安慰她人生漫漫,沒有過不去的坎。 女孩打著哭嗝說謝謝。 心想,有些坎真的過不去。 明明是她對不起他。 為什么他要說對不起。 這樣本末倒置的對錯,幾乎撕裂了她的心。 預約的車到了,陳蘿哭著把許一暗送上去。她哭得眼睛都腫了,胸前濕了一片,下巴上全是淚和鼻涕。 她死死拉著他的衣服,死死拉著。 并不求什么,但也放不開。 陳蘿以為,這輩子,都只能這樣不體面地死纏爛打了。 不曾想,許一暗勉強坐穩后,不由分說拉她上車,一把抱在懷中。雖然腿不利索,連上車都要人扶,但是他的懷抱依然有力,箍得她渾身錯骨分筋地痛。 女孩胸中的哭音堵住,怔怔抬頭。 長睫上掛的淚水晶瑩剔透。 天空和大海的味道。 俊朗明晰的下巴,還有微微滾動的分明喉結。她現在才知道,她對他有癮,明明戒斷了,熬過了最難最痛的時候。 但是只要一碰到,身體下賤的開關就瞬間打開。 她十分念他。 像命一樣。 潮水般,生生不息。 許一暗勾掉女孩臉上的淚,低頭蹭了蹭,聲音很啞很啞,“陳蘿……” 座位上,套著米黃色殼子的手機震動。 來電顯示“老板”。 男生親昵憐惜的眸光驟冷,溫柔親了女孩的發,假裝拿東西,背對著她無聲無息關機。 許一暗錄取的學校也是A大,他不住校,在離學校三個地鐵站的小區居住。房子面積不大,只有一居。陽臺很寬敞,能看到附近公園的塑膠跑道和綠得泛黃的湖水。房子裝修得很溫馨,電視柜旁還用木架子,擺著兩盆長勢極好的藤蘿。 這里不比臨江,天空更灰一些,空氣也不好。 密密麻麻的高樓把人擠得透不過氣。 陳蘿拉上陽臺的落地窗。 輕輕撫摸藤蘿碧綠的葉子,眸光微微發亮。 許一暗推著輪椅,把門關上,“留下來吃晚飯嗎?” “啊,糟了,老板還在等我?!标愄}背起書包,去拿箱子。 許一暗冷不丁道,“沒貴重的物品?” “沒?!?/br> “那就放我這?!?/br> “哎?” 她后知后覺點頭,發現手機關了,嘀咕一句,“難道剛下飛機的時候沒開……”想到暴怒的白旭山,陳蘿有點害怕。 猶豫一會兒,還是開了手機。 女孩像往常在家一樣,很自然地打開門跑去樓道打電話。 回來發現許一暗推著輪椅坐在門口,雙臂搭著扶手,修長的指默默扣著一塊金屬,指緣泛白。 “我走了?!?/br> “晚上回來嗎?”他看著她,笑了下,“一個人換藥挺不方便?!?/br> 陳蘿點點頭。 背著書包出去。 男生指尖繞著她的斷發,慢慢絞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