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男孩子的屁股當然好看
書迷正在閱讀:luanlun之深宮賦(np)、有毒(1v1)、誤入男子體校后我被大佬們寵壞了(NPH)、極品異能學生、重生之最強棄少、人狼也想討老婆、誘惑愛情、重生八零小錦鯉、我讓你高攀不起[穿書]、重生九零美滋滋
住校這件事,她先斬后奏。 舅舅擦過手,一面喝酒一面拿過單子看,酒盅里的梅子酒血紅的,有點渣滓浮沉。陳蘿把繳費單藏得很好,只給家長看單子,簽過字,她收到包里,問舅舅要不要添飯。 陳愛國擺擺手,叫她好好學習。 陳蘿點下頭,端著碗小口吃飯。舅媽端炒青菜出來,漫不經心說師范大學好像不收學費,還有生活補助。女孩咽下飯,嗯一聲,補了句,“要支援邊遠山區的?!?/br> “當老師不是挺好嗎?” 她沒回,只是一個勁吃飯。 舅舅叫舅媽坐下,以后再講。一家五口,表姐只在周末回來,表弟傍晚到家,隨便吃兩口,照舊讓她幫忙寫作業。 陳蘿寫完,將自己要住校的事情講了。 陳學鑫一怔一怔的。 “那以后我得自己寫作業了?” “對?!?/br> “姐……能不能別住啊?!?/br> 陳蘿笑一笑,幫他收掉碗筷,“飯得自己吃,路也得自己走,我只能幫你一時?!?/br> “……真的要走?” “嗯?!?/br> 她到陽臺,收起晾干的衣服,將鞋子拿到衛生間仔細刷干凈。忙完,陳學鑫咬牙切齒,將自己年前剛買的平板拿過來,說是要送她。 陳蘿望著東西,笑一下,“你不是買來打游戲么?” “拿給你學習更好啊,爸知道了,也準的,到時候還能遠程輔導我寫作業呢?!?/br> “學校沒網,你確定還要給我?” “……” 男孩拿著平板,徹底呆住。 那絕望的眼神看著真的很絕望。 她將書包塞滿。 又找個編織袋來裝被褥,東西收拾好,一個人也能拿下。陳學鑫哭著喊著要爸媽給陳蘿買新手機,聲嘶力竭說都什么年代了,怎么還能讓jiejie用那種板磚。 舅舅站在一旁,舅媽臉色鐵青。 她出來,拖著東西朝叁人說,“不用了,同學都把智能手機換成板磚,這樣更能專注學習?!?/br> 舅媽望她一眼,揪著陳學鑫進屋,順便把平板和游戲機全都收繳,男孩氣得直接躺地上。陳愛國問她這個月話費充了沒。 女孩點點頭,說每個月都是基礎話費,很夠的。 男人幫著把東西拎下樓。 看陳蘿要去坐公交,忙叫了熟識的黑車司機把東西送到學校。他站在人來人往的宿舍門口,看周圍都是學生和家長,整個人就很局促,說剛才出門該換件衣服,現在這身全是油。 陳愛國望著侄女鋪床、套被子,麻利得插不上手。 若有所失道,“學梅才走的,怎么你也走了?!?/br> 陳蘿沒聽見,她看到窗戶外面有一圈花壇,花壇里種著深密的蘭草。這個季節正是好長的時候,那些紫色的小花在細長的草葉間搖曳。 很美。 六人間宿舍。 都是同班同學,陳蘿平時很少與人交往,互相認了名字也就不再管。她看書,整理東西,到點就睡覺,比起玩電腦和總在刷視頻的同齡人,實在像個剛從山里出來的野人。 這樣的日子過了半個月,大家熟識后,也會互相帶飯。 女孩子睡前總會講點心事,她們討論班上的男生,從長相到身高,甚至連腳臭和摳鼻屎的癖好都一清二楚。她很少和同齡人這樣親近,插不上嘴,也會靜靜聽。 “許一暗呢,你們覺得他怎么樣?” “啊,不行不行,太老了啦?!?/br> “哈哈哈,也是,這都什么年代了還能留兩級,不會是個鐵憨憨吧?!?/br> “他挺聰明的,留級應該不是因為成績?!标愄}小聲道。 下鋪的女生忽然壓低聲音,“當然不是,他是因為那個……” “哪個?” 陳蘿坐起來,撩住頭發往下看。 那女生在床上翻了翻,嘟囔道,“他女朋友好像有病,挺麻煩的?!?/br> 寢室熄燈了。 一片黑暗中,大家聽著彼此的呼吸聲,沉默良久,這短暫的一瞬足夠腦補出一個深情款款的富二代和一個病入膏肓的美少女。之前說許一暗是鐵憨憨的女生感慨道,“其實他身材真不錯,又高又挺,屁股還翹?!?/br> 噗嗤—— 有人笑起來,笑著笑著差點滾下床。 咯吱咯吱的床響聽得人牙根癢。 陳蘿也笑,想起他抱著自己動,腰和臀確實寬厚有力,還有胸肌……又硬又熱。她拿被子遮住臉。沒想到大家都這么色,竟然會在意男生的屁股。 后面話題說偏了,室友就說下次班級賽,要組團去看許一暗的屁股。 陳蘿第一次感覺自己要笑死了。 住校期間,出去都要跟宿管登記。 王菡過來找許一暗的次數挺多,她和他在校內便幾乎斷絕接觸。陳蘿不想請假外出,知道王菡可能有病之后,也不想找機會堵他,這段時間就老老實實待在學校學習。 不是在教室就是去圖書館,省去通勤的時間,學習之余,也能淘點漫畫看。 圖書館有一排書架。 全是熱血少年漫,她以前跟表弟看過幾集,現在有機會看個全,就很入迷。 女孩用剩下的錢,給自己買個保溫杯。 每日學習完畢,就在偏僻的角落坐下,看累了就喝水,偶爾激動,蹙眉或笑,都是恬靜淡雅,優美動人的。漸漸的,這偏僻的一角人越來越多。 常坐的位置,桌上偶爾有棒棒糖,或者是學校食堂需要單獨花錢買的布丁和小蛋糕。 陳蘿一開始不敢動,后來那些零食總是固執地出現,她以為是許一暗給的,就很平常地吃。 但其實不是的。 她以為自己的人生有且只有他,以為這個世界只有許一暗一個人注視過貧窮且卑微的她。 但其實再小的草,晨霧起時,也會擁有一滴屬于自己的露珠。 某個陽光極好的周六早晨,女孩照例過來寫作業淘書看,想著下午還要去給白旭山打工。她坐下,一直等在書架后頭的男生磨磨蹭蹭站出來。 白皙,瘦長,骨架略大的手捏拿著布丁杯子,小心翼翼在她面前放下。 她抬起頭來,以為看到了曾經的許一暗。 男生個子很高很高。 比那個人還要高一些。 中指纏著膠帶,指腹和虎口有重迭的老繭和死皮,應是常年握東西留下的,很可能是球棒或者球拍。不知怎的,沉落就想起許一暗曾經問她認不認識棒球隊的一個男生。 對方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 偏頭咳嗽兩聲,摸下鼻子又雙手交迭,臉有點紅,眼睛總是向她瞟,但在要對上時又急急躲開。 比起許一暗不動聲色的深沉和桀驁,這真是一張張揚帥氣的臉。 男生咳著咳著,終于意識到小動作招人厭。 正起身子,嘴角不自主咧得很開,又急急收住,“這個挺好吃的?!?/br> “嗯?!?/br> “其實我還知道更好吃的……不過買一送一,一個人去挺浪費?!?/br> 陳蘿太陽xue一跳。 收回落在食物的目光,抱起書本往外去。 男生雀躍的表情凝固。 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臉燒得通紅,很大一只縮在椅子上,腰都壓彎,跟霜打的白菜一樣。小姑娘在前臺注銷登錄后,沒能挪動步子——她如果沒吃人家東西,估計對方也不會大周末的還跑來學校圖書館。 這樣太傷人了。 咬掉唇上的死皮。 沉落抱著書折回去,小聲道,“我下午還有事的?!?/br> “……”對方猛地站起來,低頭望她,“就在學校門口,我我……我去買回來?!?/br> 她扣扣臉,看著自己的腳,“我正好要出去?!?/br> “哦……那那那一起?不對,就是一起!” 陳蘿笑笑。 去宿舍放完書,換掉校服,背著書包出來。男生站在宿舍門口,望著笑聲娘細長勻稱,又白又rou的大腿,眼神直接同化成強力膠水,死死粘在人家身上。 陳蘿穿白色體恤,外面是質感很好的背帶牛仔褲。 頭發綁成松散的辮子斜斜靠在一邊肩膀,沒有故意打扮,但是可愛性感得讓人想犯罪。 他有點僵。 走到正路,接過女孩的書包拿在手里,又將人驅到內側,手臂若有若無護著。 “我叫陳溯?!?/br> “哎……我叫陳蘿?!?/br> 陳溯高叁了,靠著不錯的體育成績通過自主招生,沒什么學習壓力。平時除了訓練也沒事做,看成績公告欄,就此記住同姓學霸的名字。 “我名字里有水,你名字里有草……還都姓陳?!?/br> 小姑娘不知道怎么接,扣扣臉就只能笑。 兩人繞到小門,蟬蟲叫得聒噪。 正巧小門有人要進來,陳溯就扶她往樹蔭站。穿灰色寬松體恤的是許一暗,一旁穿黑色吊帶的是王菡,他們衣服的色系和風格都差不多,乍看,真的很般配。 陳蘿抬手遮住眼睛,覺得自己有點倒霉。 許一暗朝這邊望一眼。 腳步慢下來。 “哇,陳溯,你交女朋友了?” 王菡把小方包扔給許一暗,蹦過去掐陳溯胳膊,“讓我看看是誰?” “哎,別鬧?!标愃菟﹂_手,有點氣,“你嚇著人家了?!?/br> “???這么寶貝,越不給看老娘就越要看?!?/br> 她捶了陳溯幾拳,見對方死活不讓,開始用腳踹。陳溯不打女生,又不肯讓她去鬧陳蘿,便伸長脖子喊,“許一暗,過來管管你家母老虎,兄弟我要被打死了?!?/br> 男生過來,拉住王菡胳膊。 “別鬧了?!?/br> “咦,我好像見過你……你跟暗哥哥同班的是不是?” 王菡盯著陳蘿。 陳溯慢慢轉向許一暗,狐疑道,“我之前問你,你說小蘿不是你們班的?!?/br> 王菡眼睛一瞪。 看看漂亮乖巧的陳蘿又看看許一暗,很歡脫的一個人忽然安靜下來。沒多久,朝許一暗勾勾手指。男生怔住,猶豫過后還是彎腰靠過去,然后猝不及防,讓人扇了一巴掌。 啪—— 王菡打得很重,臉上全是狠戾。 “你為什么要騙陳溯……你是不是……你是不是喜歡她?” 女孩說完,毫無征兆捧著臉哭起來。 肩膀一抽一抽的,看起來可憐極了。 許一暗站在那,沒動,被打中的臉頰很快燒得火紅。陳蘿捂住嘴,腦海里浮現出男生后背的淤青還有耳朵上的血塊。她怎么也沒想到自己捧在心尖的人,原來讓人這么虐待。 陳蘿往前走,陳溯一把拉住。 “別去,王菡對許一暗還會留情,對別人只會往死里弄?!?/br> 話落,正在哭泣的女孩又開始抓打男生。 一下一下,對仇人也不過如此。 看著許一暗手臂上一條條的血痕,陳蘿臉上的血液迅速抽走。她慘白著臉低下頭,不停吸氣,許久,挽住了陳溯的胳膊,“好可怕,陳溯我們先走吧?!?/br> 男生一頓,有些開心。 忙護著小姑娘逃似的往外去。 陳蘿揪著裙擺,在陳溯的帶動下,走得極僵硬,小腿上的rou一抽一抽的。 心疼得發悶,精致沉靜的面容緊緊皺在一起。 很丑。 她竭力忍住回頭看他的沖動,生怕給許一暗帶去麻煩,帶去更多的暴力傷害。卻不知道男生盯著她的背影,盯著她牽住其他男人的手,眼睛漸漸發紅。他本來還是站著的,等一聲不吭忍到王菡情緒安穩,整個人就慢慢蹲到地上。 痛苦使他表面平靜,但是身體已經不能動彈。 其實不用千軍萬馬。 只她一個,他就能萬箭穿心。 “我是不是傷到你了?” 王菡冷靜下來,眼睛里盛滿淚水和無助。 許一暗低著頭,手臂上的血已經結痂,“沒,沒有?!?/br> “那女生好像喜歡陳溯,剛才是我搞錯了,我看到他們牽著手離開的?!?/br> “……” “哇,今天周末哎,這會兒出去不會是開房吧?!?/br> “……” 許一暗望著逐漸模糊的遠處,呼吸漸漸滯住。 世界變成塑料薄膜罩在口鼻,要他的命呢,而他好不容易抓住的小藤蔓,他賴以生存的造氧物,終于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