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像是把陳年的利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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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小的時候,舅舅聽了戲會回來同他們講。 他喜歡程嬰救孤、竇公送子,反復說關二爺千里走單騎、單刀赴會,這個沉默的中年男人過著不得休息的小販生活,帶著一家人在城市勉強溫飽。 卻很向往古代義士的忠勇貞烈—— 窮不可怕。 困不損志。 骨頭軟了才沒救。 陳蘿躺在地上,余光是一排套著防塵罩的衣服,琳瑯滿目,形形色色,露出一點邊角引她目光流連。這是物質充裕的時代,但也是金錢支配的社會。 牛奶倒入臭水溝也不肯流向窮人的胃。 她知道擺在面前的邀約是什么。 有些事情,只要跨過心里的坎,很輕松的。 比如說,她現在親他一親,或者說些模棱兩可的話,那么就能擁有一份可觀的暑期工薪資?;蛟S還能得到更多,只要愿意付出更多…… 但是她本來除了那個人,什么都不剩的。 衣服也好。 鞋子也好。 就連這張臉。 ……不是遇到許一暗,好看不好看,體面不體面,惹不惹人愛,又有什么重要。 女孩收回目光。 淺色的眸像極了熱帶雨林的蟒,或許遲滯,但是一旦認清獵物,便顯出令人悚然生畏的光。 “我走啦?!?/br> 陳蘿推開壓在身上的人,拉了拉衣服。 本來亂掉的呼吸重新找到節奏。 白旭山盤坐在地,罵了一句,“死腦筋?!?/br> “不如你心愿,就是死腦筋么?” 她背上書包,眉間清明得有些寂寥,“那就死腦筋好了,這樣才能顯出你腦筋活,你還能高興會兒?!?/br> 男生表情亂掉。 這小姑娘是在同情自己嗎? 這種反客為主的情況,太少見了。從來都是他牽著人的鼻子走,但是好像遇到陳蘿之后,事情就有些不對——這顆悶突突的銅豌豆,說不聽、講不愿、教不壞。 看著乖順。 渾身的反骨。 門鎖打開的聲音傳來。 白旭山站起來,隨手撿個道具抱枕扔過去。小姑娘被砸得晃一下,轉過頭,惡狠狠瞪他。 “過來,誰準你滾了?” 他急急過去,拉住陳蘿的手,“進了本大爺的盤絲洞還能全須全尾回去?” “那你想怎樣?” 女孩擦下臉,聲音很低。 像是不太會叫的流浪狗被人逼到絕境,沉靜得可怕,在某個瞬間就會突然暴起亮出獠牙。 “我真忙不過來,有的簽了合同,再不干就得賠錢?!?/br> 白旭山軟了聲音,有些委屈。 陳蘿望著地板,長而直的睫毛沾著灰塵,沒作聲。 “日結!日結好吧,姑奶奶?!?/br> “……我沒拍過?!?/br> “加錢,加錢好吧?” “加多少?” “……”男生掏出手機,皺眉在計算器上按個三位數,鄭重向她出示。 女孩笑了一下,尖尖的虎牙露出來,“好?!?/br> 她答應得太爽快。 白旭山有種被套路的感覺,反應了一會兒,叫人進試衣間換衣服。那是一套日式JK制服,金主是個顏控,對模特的顏值要求極苛刻。 女孩出來,左手抱著右手腕,似乎不太習慣。 她個子不矮,平肩細腰,胸和臀正是誘惑和青澀之間的絕好比例。穿制服撐得起來,但又不至于穿出夸張越界的色情。 似乎是第一次面對相機,不會找鏡頭,表情也放不開。 “你笑一笑?!?/br> 白旭山整好燈光,在相機后頭,打個響指。 陳蘿笑一下,下意識收住,嘴角緊抿,青蔥似的手指捏住衣袖,眉間的沉靜泛起微小的慌亂。 呵—— 男生嘆口氣,狂按快門。 她以為剛才笑得不好,見人過來,便小聲問,“是不是不行?!?/br> “怎么不行?我都看硬了,來,把這個穿上,剛才忘給你了?!?/br> 包裝袋里是一雙中筒的黑色棉襪。 女孩勾下頭發別到耳后,白得泛青的腳從霧面黑的皮鞋脫出,小指磨紅了,有點皮塌著。男生頓了頓,握住她的腳,摸了摸。 “不疼么?” “還行?!?/br> “……忍個屁,老子又不是鐵血資本家?!?/br> 他這樣的人,因為自己長得漂亮,所以也偏愛漂亮的人。 如果說之前初見陳蘿,是看中女孩的臉,憐愛那份壓抑含蓄的美?,F在握著這雙腳,卻真有幾分自己也辨不清的情愫了。 他沒見過這樣人。 又好像一直在找這樣的人。 男生找來創口貼包住傷口。 看她笨手笨腳,連襪子的正反都弄不清,便幫著展開,手指撐進襪子,往冷白秀氣的腳套?!袄詹焕??”往上拉到小腿肚,他問了一句。 手指拿開,襪子彈過去,少女緊致白皙的腿rou便顫了顫。 襪子在她勻稱修長的腿肚勒出一圈細rou。 也在他心上,勒出一條痕路。 白旭山摸下鼻子。 濕濕的。 赫然發現手上竟然有血。陳蘿也有些驚,湊過來看,“啊,你出鼻血了?!?/br> 他捂住鼻子抬頭,兩人的目光嚴絲合縫撞上。 女孩那張臉很近,近得他以為唾手可得……然而不過是海市蜃樓、碧落倒影。 “cao,你他媽就是個恐怖分子?!?/br> “嗯?” 女孩抽紙遞過去,看紙巾很快被血沾濕,忙扶著他去洗手間,“弄點水,你別低著頭了……白旭山,你流了好多血啊?!?/br> 整個洗手池都是紅的。 男生的大金鏈子也沾上血,那些血凝固了,濃稠暗紅,像是朱砂。 她拍他肩膀,“聽到沒,別低著頭洗了,快起來?!?/br> “……” 白旭山直起身體,很齜地瞪她。 “你好煩?!?/br> “……” 陳蘿呼口氣,像是對這樣的語言暴力早已習慣,垂下手,不聲不響往外走。他胡亂揉紙塞住鼻孔,聲音悶悶的像在賭氣,“有本事你就讓我cao一回,我絕對比他好?!?/br> “沒本事?!?/br> “哦,怕自己上癮?!?/br> 陳蘿真的有點生氣了。 想把這家伙腦殼按在水里浸,看看是不是有縫。 男生忽然轉過來,笑一下,有些壞的,“誰稀罕撿你做,想爬本大爺床的女人多了去了,你算哪根蔥?別在這礙手礙腳,衣服沾到血怎么辦?” 她在外面坐了許久。 白旭山才出來。 男生衣服前面濕透的,干脆當著她的面脫掉。 略顯單薄的身體沒有贅rou,甚至比預料的,要壯上那么一點,手臂有線條,后背有溝……髖部緊窄,整個人緊湊且優美。 雌雄難辨、完美無瑕的身體,能叫最挑剔的人都投來欣賞的目光—— 只是后腰有紋身,是把鑰匙,斜斜插著,從她的角度看過去像是把陳年的利刃。 當時的她并不知道,這把“利刃”其實與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