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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和親 完結+番外_54

    本書總字數為:1344823個

    矍暗氖率擔只能不停的與“王兄”爭寵br

    有祭司塔的眾多眼線打掩護,許多年來,除了知曉當年祭祀儀式的人,竟沒人發現烏斯曼與丹爾曼之間的秘密。

    哪怕丹爾曼召集眾多親信,想趁著老國王去世搶奪帝位時,都沒人察覺到丹爾曼的異樣。

    沒錯,丹爾曼會突然“不知所蹤”,但他總會在千鈞一發之際回來,并憑借其超群絕倫的武功,離西涼王座僅有一步之遙。

    而每當他回來時,烏斯曼就會消失,兩人激烈爭奪的不只是帝位,更是身體的主控權。

    烏斯曼從未意識到自己就是丹爾曼,丹爾曼卻一直知道烏斯曼的秘密,他想著趁著白木法施加的封印還未解除,徹底壓制住烏斯曼。但烏斯曼才智過人,在謀略上遠勝過丹爾曼,他沒

    給丹爾曼反擊的機會,反而一口氣剪除他的黨羽,把丹爾曼“永遠的”押入地牢里。

    當然,地牢里并沒有人。每當烏斯曼去探視王兄時,他都是與那口浮滿地下水的水井倒影說話。

    曾有守衛監牢的士兵窺見過如此詭異的一幕,大驚失色,覺得君上是瘋了,地牢里哪有丹爾曼王子呀。這位士兵慌得連夜跑進祭司塔,稟告白木法君上瘋了的事,被白木法秘密處死了。

    烏斯曼有時會做詭異的夢,夢見自己穿著丹爾曼的衣服在書桌前念書,或者吃著丹爾曼最喜歡吃、而他最討厭的食物,但他認為這是自己在嫉妒丹爾曼,因為丹爾曼深受母親的喜愛。烏斯曼能看見的始終都是祭司塔給予他的暗示造成的各種假象。

    封印烏斯曼力量和記憶的封印之術是始皇帝留下的,然而這封印容易,想要解封就沒那么簡單了,得找到巫雀王留存的七言咒。

    白木法不知道那七言咒的內容是什么,只知道當年巫雀王帶著它下葬。

    祭司塔的人找過,死了許多人都沒找著,眼見“赤焰之火”即將降臨西涼大地,烏斯曼的力量卻還被封印著,白木法焦急萬分,還后悔當年輕易給烏斯曼加了封印,可是沒想到巫雀族的后裔又來到西涼大地上。

    又偏偏是這個巫雀人誤打誤撞地發現了巫雀王藏起來的七言咒。

    這一切像是冥冥中注定似的,連算卦都算不到,白木法越發覺得命運這件事不為外人所能預料和更改。

    古時,始皇帝憑一己之力拯救西涼蒼生,現今,輪到他們借助“鴉靈之力”來改寫亡國之命,即便他們將付出相當大的代價。

    或許是烏斯曼的死,或許是祭司塔的滅亡,這些事情白木法心里都清楚。

    只不過當年的亞斯賽拉不明白。亞斯賽拉滿心以為度過大難之后,丹爾曼就可以回來,死去的只有烏斯曼。直到有一日,亞斯賽拉偶然聽見了白木法對哈里戈說——

    “不,丹爾曼王子根本不會回來,沒有人可以在承受那樣的大災難后存活。始皇帝不能,烏斯曼也不能,至于丹爾曼王子就更不可能……”

    “這是為什么?”哈里戈不明白,“承襲鴉靈之力的不是只有烏斯曼嗎?”

    “這樣說吧,丹爾曼王子是很強健,但鴉靈之力對于他來說還是太過強大,這才誕生了烏斯曼。是烏斯曼承受住全部的施咒之苦,承載住全部的鴉靈之力。丹爾曼王子依舊是凡人,但烏斯曼已經是半人半仙,比丹爾曼厲害得多,我猜,丹爾曼王子遲早會消失的?!?/br>
    “那烏斯曼呢?”

    “烏斯曼的使命就和始皇帝一樣,都是把自己獻祭出去,以救西涼?!?/br>
    亞斯賽拉終于明白祭品始終是祭品,在她決定犧牲親生兒子的時候,丹爾曼就不可避免地要走上獻祭之路,所以她想要力挽狂瀾,拯救丹爾曼。

    “烏斯曼……”望著熟睡中的少年,亞斯賽拉手高舉著匕首,流著淚,“你不要恨我,你是半人半仙,不懂母子之情,怎會明白我此刻的心情有多么沉痛。不錯,我后悔了,我不想管天下蒼生的死活,我只想要我的兒子回來,我答應過他,一定會殺了你!”

    猛然下落的刀尖還沒碰到烏斯曼的額頭,就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迸發而出,將亞斯賽拉給掀翻出去,她的脊背撞破石窗,從高塔上直直墜落……

    “……亞斯賽拉自殺了?!?/br>
    每個人都這么說,是國君厭棄了她,所以她一時想不開跳樓自盡。

    亞斯賽拉被白木法救起,腰椎粉碎,渾身是血,在床榻上茍延殘喘了三日才死去。

    “對不起……”這是亞斯賽拉最后的遺言。

    當時,是烏斯曼立在她的床榻前,兩行清淚順著他年少的臉龐滑下。

    父親只顧著沉溺酒色,兄弟姐妹們日日勾心斗角。對烏斯曼來說,母親是他在人世間唯一的憧憬和倚靠。

    白木法發現烏斯曼的力量突然變得極為不穩,于是匆忙的對他再次施加封印,還差遣菲拉斯去他的身邊伺候,讓日子看似尋常的過著……

    五行占卜殿的大門緩緩開啟。

    而烏斯曼的手根本就沒有碰到門,隨著他繼續往占卜殿里走,地上的白沙紛紛吹散開,露出灰白色的石磚地面。

    “放開!——啊??!”

    被狼群撲咬得東倒西歪的鴉靈術士們掙扎著,他們想沖進占卜殿保護長老祭司,可是烏斯曼手指仿佛撣灰般輕輕一抬,那沉重的大門便“砰”一聲急速闔上,將那些呼喊之聲徹底隔斷。

    “君上?!卑啄痉ǖ故切τ挠訛跛孤?,“看來您的鴉靈之力用的甚為順手?!?/br>
    “還好吧?!睘跛孤割^上的綠寶石戒指,微笑道,“如果不控著點力的話,很容易擰斷什么,比如你的脖子?!?/br>
    “君上,您為何要與祭司塔、與老夫過不去?”白木法露出困惑的表情,“您的降生可是老夫耗盡氣力才得以成功的?!?/br>
    “白木法,本王從小就看你不順眼?!睘跛孤v足在那代表五行的巨大水晶石陣前,看著它們道,“現在才明白,原來就是你夾在我和丹爾曼之間各種搞鬼,讓丹爾曼出來逛蕩幾日,再放我出來逛蕩幾日……把我們兄弟的感情弄得可真夠僵的?!?/br>
    “不知君上說的是何意?”

    “不懂?”烏斯曼一笑,很有耐心地解釋起來,“依照祭司塔的古書記載,始皇帝曜在承襲鴉靈之力后就仿佛換了一個人,對過往的戀人都不記得了,直到力量耗盡,行將就木之時他才恢復神智。所以施展鴉靈咒術后,是不可能出現兩個‘人’同時存在的情況?!?/br>
    白木法閉口不語,但他知道烏斯曼說的對,在當年,他發現丹爾曼依然殘存時,感到萬分驚奇。

    這就好像在沙漠里發現浩瀚汪洋般的不可能。

    白木法身為長老祭司,難免想要對此做一番研究。于是他瞞著亞斯賽拉,對烏斯曼施展意識剝離術,他想要兩個‘人’都能聽從他的指示,選擇是什么時候,又是誰出現在眾人面前。

    而正因為白木法的私心研究,導致丹爾曼和烏斯曼都極度不穩,彼此都想殺了對方,尤其是作為前主人的丹爾曼。

    白木法見事態逐漸不可控,這才提出封印烏斯曼的鴉靈之力,以免兩人爭斗過于激烈,導致力量暴走。但烏斯曼的強大超乎他想象,他居然趁著封印,直接“拿下”丹爾曼,一舉成為身體唯一的主人。

    而當烏斯曼的記憶恢復之后,他便立刻想起當年白木法對他們做了什么。

    “你們不是兄弟,只是不同的屋主罷了?!卑啄痉ǘ硕ㄉ窈?,不急不緩地道,“而一間屋子只能有一個主人,這一點您比老夫更清楚?!?/br>
    “你當初也是這樣對亞斯賽拉說的吧?”烏斯曼的手指輕輕點著那顆象征亡靈的黑曜石球體,它頓時發出幽暗的光彩,像在回應烏斯曼的碰觸,“你對她說,丹爾曼會回到這個‘屋子’里,重新成為‘屋主’,可你真正的目的在于希望借由她的照顧,來穩住丹爾曼的意識不讓他消散。白木法,你太貪心了,你想借由丹爾曼來控制住我,控制住鴉靈之力?!?/br>
    白木法握緊了手中的拐杖,他內心的最想要的東西第一次暴露出來,是啊,面對那樣強大、可以逆天改命的力量,試問有誰能不動心?

    “你口口聲聲說著天命難違,要守護西涼蒼生,可你做的事情卻是極度可惡的,你用亞斯賽拉的母愛去控制丹爾曼,再用丹爾曼來制約住我。你放著很長的一串風箏,飛往哪兒都由你說了算,但你沒想到亞斯賽拉無意中偷聽到你的話,她想殺了我,徹底解放丹爾曼……”

    “老夫是高看了亞斯賽拉……她太癡迷于做母親了,以至于毀我大計。我原想讓丹爾曼穩定出現,繼承西涼大統,而你是我們祭司塔,不,是我手里最強大的鴉靈術士……”白木法扼腕道,“現在說什么都晚了,君上,我知道你心里也舍不得亞斯賽拉,但她的死是你造成的,難不成也要算在老夫頭上,殺了老夫嗎?你這么做可平不了民心?!?/br>
    “不瞞你說,我今日來,就是來殺你這個百姓嘴里的‘老好人’的?!睘跛孤种篙p收,那黑曜石晶體頓時皸裂出數道深痕,“不過,不全是為了亞斯賽拉?!?/br>
    “那……”

    “如你所見,我要當父王了,想必任何阻礙你計劃實現的人都會被鏟除,這頭一個就是炎炎吧?!睘跛孤男︻伻缤欢浔?,散著森森寒氣,“你以為我會讓你碰他一根汗毛?”

    “這!”就在剛才,白木法還想著早知道早點抓住淳于炎,以此要挾保住自己。

    “君上!”白木法忽然激動道,“就算我有私心,想要掌控鴉靈之力,可我的目的還是在于西涼千秋萬代,生生不息……”

    “這種事是身為西涼王的我該憂心的,不勞你老人家cao心,白木法,你就安心去吧?!睘跛孤焓忠晃?,殿內原本燃著的豆大的燭火猛地躥燒起來,形成一條巨大的火蛇,在占卜殿內上下翻飛,所經之處全都染燒起來,最后在白木法吃驚的目光中,火蛇穿透他的胸口……拐杖跌落在地,白木法大口吐著鮮血。

    “我、我不該費盡法力,讓你這廝降生于世……結果還命喪你手……啊啊??!”白木法訴說著遺言,哀嚎不止。

    “有道是‘請神容易,送神難’,這種事情不該一早就知道嗎?”烏斯曼譏笑道。

    被狼咬得滿身傷的哈里戈終于沖破緊閉的占卜殿大門,他滾入進來時,看見是燒成火人的老祭司,以及輕輕一揮袖,就把五行水晶徹底粉碎的君上。

    他的銀發映染著火光,他的眼眸倒映著死亡的色彩,卻又是那么波瀾不驚。

    鴉靈術士全都跪在那里,愣住了。

    烏斯曼帶著霜牙和狼崽群,在高塔滾滾濃煙下踏上永訣橋,他們身后的高塔里,有喊救人的,有喊滅火的,那以“神力和巫術”蠱惑民心的祭司塔,已經名存實亡。

    “烏斯曼,你這是要逆天嗎?”是丹爾曼的聲音,帶著怒氣響起在烏斯曼的耳畔,“你知道祭司塔有多重要嗎?!”

    “本王擁有的一切,本王都會守護住,哪怕逆天而行?!睘跛孤^也不回地走向王宮,待他站在王宮的地界上時,便抬手輕摸永訣橋冰冷的石欄,只聽轟隆幾聲巨響,橋自中央斷開,那墨黑的磚石倒影著塔里慌亂的鴉靈術士、旺盛的火光以及烏斯曼那道迷人的淺笑。

    第136章 夫夫同心

    “啊~真舒坦……?!毖走@一午覺睡得很踏實, 醒來后, 看著伊利亞張羅下一大桌的糕點。

    有盛在小木船里的“龍鳳蓮子桂花糕”, 有擺在銀月盤里的“貴妃紅酥山楂糕”,還有擺在鏤花金鳥籠里的“鴛鴦薄脆椒鹽乳鴿”,這些御點全是大燕制式, 全因烏斯曼交代飯菜點心必得合乎王后的口味。

    王后在外奔波的這段日子,御膳房也沒閑著, 一直鉆研大燕美食, 尤其是精致的糕點。得知王后有孕后, 御膳房里準備的美食更加用心,連一顆小小的金絲蜜棗都要反復挑揀并剔去棗核才拿來烹飪。當那些棗子綴在雪白的糯香蒸糕上時, 那個頭勻稱且顏色紅亮,讓人想起雪里綻放的紅梅。

    炎看著這一桌從食具器皿到裝飾糕點的一片糯米做的小綠葉,全都是御廚精心制作而成,當真是看傻了眼。

    大燕的御用糕點確實比西涼講究得多, 但皇兄素來節儉,用點心不過是青花瓷盤里盛著幾塊桂花糕罷了,也讓炎幾乎都忘記這才是大燕宮廷御點,擺在桌上仿若是一座御花園, 亭臺樓閣, 飛鳥走獸,好不熱鬧。

    炎的肚子也應景地咕咕直叫, 本想吩咐廚房別那么鋪張,但又覺得犯不著替烏斯曼這富得流油的家伙省錢, 只要不浪費便好了。

    “伊利亞,你和他們說,以后別用金鳥籠裝乳鴿,還有,撤掉這幾個太夸張的銀盤子,這芝麻餅烘烤得真酥脆,好香啊……伊利亞,你也來吃,我一個人可吃不完。對了,再叫上沈方宇、濟納雅莉一起吃……這牛皮糖也好吃……嗚嗚?!毖椎淖彀途蜎]空下來過,他好久都沒吃到這么地道的大燕糕點了。

    “炎,你是要吃點心還是要說話,總得選一個來?!币晾麃喗o炎倒上一杯熱騰騰的奶茶,“別噎著了。至于沈大統領和濟納將軍一會兒會來拜見你的,到時候你再賞賜他們也不遲?!?/br>
    就在這時,祭司塔的方向傳來轟隆巨響。

    炎才把一塊牛皮糖給解決掉,心里咯噔一驚,差點噎著。

    伊利亞是渾身一顫,手里拿著的奶茶壺都差點丟出去,他朝窗外張望:“這是什么聲?”

    “祭司塔著火了?不會燒塌方了吧?!”炎快步來到陽臺上,祭司塔離炎的寢宮太遠,中間還隔著空中長廊和御花園,但滾滾煙火在夕陽的紫紅色暮色中不斷升騰、飄散……

    “快!找人去救火?!毖准纯滔铝?,“祭司塔里有不少術士……”

    “炎你先別急,祭司塔里面可都是能人異士,這火……我看八成是他們又倒騰什么煉金秘法之類,給弄爆炸了?!?/br>
    “還能這樣?”

    “嗯,聽說十多年前,就有一層祭司塔被炸毀過,這大火差點波及王宮,老國王大怒,徹查之后才知道是煉金惹的禍?!币晾麃喴姷绞羌浪舅鸹?,便成看好戲的模樣。

    “王后?!鄙蚍接畲掖亿s來,“卑職來向您請安?!?/br>
    “是請安還是護駕?”炎看著始終俯首抱拳的沈方宇道,“外面不會是有刺客吧?”

    “回稟王后,沒有刺客,只是祭司塔內失火,眾人正在營救,應該無大礙的?!鄙蚍接畹?,“君上擔心您受驚,特命卑職來道一聲平安?!?/br>
    “他人呢?”

    “在御書房?!鄙蚍接畹?,“君上與國相有要事商議,晚點便會過來的?!?/br>
    “沈方宇?!?/br>
    “卑職在?!?/br>
    “抬起頭來看我?!?/br>
    沈方宇一愣,炎的錦鞋便出現在他下垂的視野里,他一個抬眼,與炎的視線瞬時對上。

    炎面色紅潤,神清氣爽,相反沈方宇倒是眼底烏黑,面如菜色。

    “這是怎么了?”炎不解地問,“你病了?”

    “不,卑職沒病?!鄙蚍接钣锌陔y言,接著他閃爍的目光不覺移上炎的腹部,那里像山包一樣明顯的隆起著,沒有借由披風之類的衣物刻意去遮擋,沈方宇不禁看呆。

    孕婦他是見過的,孕夫那是頭一回。

    在炎回宮前,沈方宇就從濟納雅莉那兒得到消息,炎有孕了,他很震驚,雖然知道炎是巫雀族人,但沒想過他當真會懷孕,更無法想象身懷六甲的炎是什么樣子的。如果是烏斯曼,他還能理解一些,畢竟他長相華麗。

    而自從知道炎有孕后,沈方宇時不時做噩夢,一會兒夢見炎不小心流產,渾身是血,一會兒又夢見炎難產,連北斗神醫都束手無策……

    加上攝政王景霆瑞時不時入宮,來找他“吐苦水”,宣泄無法回睢陽的郁悶心情,可是沈方宇看見景霆瑞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緊張,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得罪攝政王。濟納雅莉又總是找他切磋劍術,不論何時何地,他倆都能乒乒乓乓的“打”起來,沈方宇沒得喘氣的時候,眼下自然是一副“禪精竭慮”的憔悴模樣。

    “你是在擔心我吧?我最初也是不習慣的?!毖孜⑽⑿α诵?,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還抬手戳了戳肚臍附近,“但現在不摸兩下還不放心呢?!?/br>
    “殿下,別……”沈方宇似要阻止。

    “怎么了?”

    “您這么戳來戳去的不會碰壞嗎?”沈方宇眉心微皺,肅然問。

    “碰壞?”炎捧著大肚子,“哈哈,你當它是皮球做的,戳一戳還能漏氣?”

    “……”伊利亞心里想,“早知道該抓一把瓜子放兜里的,現在看戲沒瓜子磕可真難受?!?/br>
    “是卑職失禮了!請您責罰?!鄙蚍接畹哪樋左E然漲紅。見到炎和往常沒什么兩樣,當然,炎的肚子是大了,但他的精神和氣色都很好,雙眼神采奕奕,沈方宇終于從噩夢的陰影中緩過勁來。

    “沖你剛才那樣盯著我看,是該罰?!毖鬃聛?,“我本還想賞你品嘗大燕糕點,現在就不賞了,你就站著看我和伊利亞吃吧?!?/br>
    “是?!鄙蚍接钜幘卣驹谝慌?,還端起茶壺,幫炎和伊利亞倒奶茶。

    伊利亞笑容燦爛,這會兒他連茶都不用倒了,只要放開肚皮吃就好。不過,即便是再好吃的點心也是堵不住伊利亞的嘴巴的,他開始說關于駱駝的西涼民間笑話,還是帶點色色的那種,把炎逗樂了,連沈方宇都繃不住那張俊臉,噗嗤笑出聲來。

    御書房的氣氛就沒有炎的寢宮那般歡樂了。

    菲拉斯得知白木法斃命以及永訣橋被毀后,整個人呆若木雞。

    白木法死了,祭司塔還有繼位者,說不定是二把手的哈里戈,可是永訣橋連接著王宮和祭司塔,象征權力和神力的合二為一,毀橋帶來的后果十分嚴重。

    “君上,您一怒之下殺了白木法,朝堂和百姓那兒本就不好交代,您還毀了永訣橋……”菲拉斯拍著腦門,急得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你是想說本王圖一時痛快,后患無窮嗎?”烏斯曼手持水晶杯喝著葡萄酒,一副“皇帝不急太監急”的安穩模樣。

    “對、對!”菲拉斯點頭如小雞啄米。

    “呵呵,本王還是第一次見到你話都說不利索?!睘跛孤⑿Φ?,“不過,可見你是站在本王這邊的?!?/br>
    “您這是何意?”

    “永訣橋的斷裂意味著本王與祭司塔徹底決裂。朝堂上多的是墻頭草,本王要他們知道這一次他們沒法兩邊站位了。要站在本王這里,還是斷橋的那一頭,他們都必須得做出選擇?!睘跛孤告刚f道,“在‘赤焰之火’襲來之前,本王必得摁滅祭司塔內的‘鬼火’,他們休想在大難之后故技重施,當那拯救蒼生的救世主,再次掌控王權?!?/br>
    祭司塔生生世世不滅,對王室的影響豈止是把控王權,烏斯曼知道自己能當上西涼王,有祭司塔在背后推波助瀾。那些個不受祭司塔重視的王子公主是怎么一出生就夭折的,烏斯曼大概能猜出一二。

    更甚至他父王當年的暴斃就很蹊蹺。

    烏斯曼不想他的孩子也要生活在祭司塔密布的陰謀黑云中。

    “西涼想要千秋萬代,就不能有祭司塔?!睘跛孤鼒远ǖ卣f。

    “可是百姓們奉祭司塔為神明,對他們言聽計從……”菲拉斯慌得不行,盡管他知道君上的話是對的。

    “白木法和那些所謂的高級鴉靈術士,用巫蠱之術讓信徒趨利避害,卻隱瞞他們這會招致更大的禍事。這哪里是助人,根本是害人于無形?!?/br>
    一旦封印解開、恢復全部記憶之后,祭司塔的那些伎倆烏斯曼便看得清清楚楚,也知道自己身上曾經遭受過怎樣的“咒術之刑”。

    白木法對他施加過不下五次的封印,每一次都是剝皮碎骨之痛。

    而烏斯曼只要一想到他的孩子將來也會受到祭司塔的控制,而他的臣民也繼續被祭司塔玩弄在掌心,他的滅塔之心就沒再動搖過。

    誠然,他接下去會面對極大的挑戰,百姓的不理解,大臣的憤怒倒戈,但是只要除惡務盡,這些都不算事。

    “王后知道嗎?”菲拉斯搬抬出炎來。

    “‘削株掘根,無與禍鄰,禍乃不存’?!睘跛孤鼑N瑟地一笑,“是王后說的?!?/br>
    “……”

    “夫夫同心,其利斷金?!睘跛孤盅a充道,“這也是王后說的?!?/br>
    “……那王后都知道了?”菲拉斯吃驚于此。

    “知道一些,不知道黑暗的那些?!睘跛孤p嘆一聲,“他知道祭司塔心存不良,但不知道鴉靈之力,知道丹爾曼要殺我,但不知道丹爾曼是……”

    “君上,這還叫夫夫同心?王后他等于什么都不知道?!狈评褂帜膲夭婚_提哪壺。

    “你這張嘴遲早讓你斷頭?!睘跛孤~上都跳起一條青筋,“那些事告訴他無益,他還懷著孩子呢?!?/br>
    “這倒是……不能讓王后太cao心了?!?/br>
    烏斯曼突然默然地喝著酒,頗有心虛的意味,他不是不想告訴炎,而是不知該從何說起,他擔心炎會嫌棄自己“不是人”。

    “對了,君上,照理說白木法給您施加過這么多回的封印,沒有解封之咒,您怎么能自行解開封???”

    “獻祭者,鴉靈之子?!?/br>
    “這是什么意思?”

    “這就是七言解封咒的內容?!睘跛孤f道,“始皇帝撰寫它的意欲在于,讓承襲鴉靈之力的人明白自己只是一個獻祭者?!?/br>
    “什么?”

    烏斯曼放下水晶酒杯:“只有明白到這一點的人才能完成使命?!?/br>
    “始皇帝為西涼國真是鞠躬盡瘁,可是……臣下還是不明白,您怎么就破解了……”

    “不是我破解的,是亞斯賽拉臨死前告訴丹爾曼的?!睘跛孤絻鹊木埔汉鋈蛔兊每酀饋?,他輕輕咂了一下舌。

    “她知道白木法在欺騙她之后,就利用神女的占星之術查找出七座古城的具體方位,費盡力氣破解出七言咒,在咽氣前告訴給丹爾曼知曉……她想的是萬一她死了,那丹爾曼也可以解開封印,讓我明白到我自己的真實身份。我不過是一個祭品而已,丹爾曼才是她的孩子,亞斯賽拉對丹爾曼是真的疼愛,對我……也是真的仇恨?!?/br>
    烏斯曼回想到了過去的種種,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說道:“亞斯賽拉并不知道她的死對我造成了多大的沖擊,我的力量失控了,白木法不得不再次封印我,也因此而陰差陽錯的封住了丹爾曼的部分記憶。當我和炎炎一起探索古城時,那血腥的祭祀場景觸動了丹爾曼,他想起了亞斯賽拉的臨終遺言,自然也就解開了我的封印?!?/br>
    “對了?!睘跛孤蝗徽f道,“——‘對不起……丹爾曼’。這才是亞斯賽拉最后的遺言,而我是今日才想起來的。我苦惱了那么多年,到底亞斯賽拉最后說的那句對不起是指什么,原來我一直都知道答案,只是不記得了?!?/br>
    “……”菲拉斯不知該說什么,傻傻地愣在那,他的使命是侍奉烏斯曼,不是丹爾曼,可是說到底他們兩人應該是同一人吧。

    這是菲拉斯個人的理解,可是眼下看來,烏斯曼把自己和丹爾曼摘分得很清楚,完全不會混淆起來,稱亞斯賽拉也是“她”,而不是母親。

    “菲拉斯?!睘跛孤粗?。雖然說著一些令人痛心的往事,但烏斯曼的神情和語氣都很平靜,仿佛他說著的是別人的事情,“你不用cao心祭司塔的事,你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忙?!?/br>
    “請君上吩咐?!狈评冠s緊躬身道。

    “那七座古城依然要細細研究,我和炎炎這段時間都不便出遠門,就勞煩你多跑幾趟了?!?/br>
    “這七言咒都已經解出來了,君上何故還要挖掘古城?”

    “如果本王推測的不錯,它們都是被‘赤焰之火’吞噬而亡,古城內隱藏的不僅僅是七言咒,恐怕還有不少和‘赤焰之火’相關的東西,我有預感當年巫雀王把咒術隱藏起來時,故意選址這七座城?!?/br>
    “您、您的意思是……那赤焰之火內含玄機?”‘赤焰之火’是遮天蔽日的沙塵暴,在菲拉斯還是小小術士的時候,就被導師告知它的威力有多強大。

    還有古老的木刻版畫,描述赤焰之火屠城后的慘狀。那真是一片死寂,就連飛禽走獸、花葉草木都無一幸免。

    “但愿有吧?!睘跛孤蓻]想當真去做什么沙塵暴的祭品,也不想像始皇帝那樣耗盡力量而亡,他還要與炎炎相守一世呢。

    第137章 老夫老妻

    “要說這位始皇帝做的事情, 還真是叫我鄙視?!睘跛孤鋈徽f道。

    “君上, 他可是建下西涼國的大功臣?!?/br>
    “他是。但他為了完成自己的鴻志就把心上人冷落一旁, 還丟給他一個守護封印的爛攤子。想那巫雀王都下葬了,還天天“盯梢”棺蓋上的解封咒,真真是為始皇帝肝腦涂地, 連死都死得不太平,這始皇帝也太不像話了?!?/br>
    “……”菲拉斯聽得直撇嘴。

    “你這是干什么?牙疼?”

    “君上, 先不說您這番言論對始皇帝是極大的不敬, 其次, 在您喜歡上王后之前,您也是常常有負于人的……”菲拉斯不把憋在肚子里的說出來, 實在難受。就拿廢妃希娜來說,她對君上那叫一片赤誠,無奈妾有情郎無意,這番癡心終究是ro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那時候的君上就跟捂不熱的石頭一樣, 完全沒有為情開竅的意思。

    當然,菲拉斯也明白君上是半人半仙半顆心,所以對情呀愛呀這些感情,一向是欠缺的。

    “對了!”菲拉斯突然意識到什么, 吃驚地看著烏斯曼, “君上,您是怎么愛上王后的?您不是無法對人動情的嗎?”

    “就用我那半顆心愛上他的?!睘跛孤J真地道, “炎炎是不一樣的,別說我還有半顆心, 就算我沒有心,也會對他動情?!?/br>
    “……”菲拉斯突然想問,那丹爾曼呢?他對王后是什么看法,但很快覺得君上根本不會讓丹爾曼出現在王后的面前。

    “七城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睘跛孤f道,“本王要去看王后了,再不去他會擔心我的,畢竟祭司塔出了這么大的亂子?!?/br>
    “是,君上?!狈评诡I命。

    恰好濟納雅莉來了,稟告烏斯曼說,祭司塔的火已經滅了。

    “走吧,我們一起去王后那兒?!睘跛孤粗鴿{雅莉,“祭司塔情況如何,你一并匯報給王后知曉?!?/br>
    “是,君上?!睗{雅莉對此見怪不怪,君上喜歡與王后一同商議事務,于是便跟著烏斯曼去炎的寢宮了。

    “什么,白木法死了?!”炎瞪大眼睛,看向面不改色的烏斯曼。

    “是的,死透透了?!睘跛孤鼘ρ孜⑽⒁恍?,很是傾城。

    “你說想要讓他永遠不能再干預王室,原來是這個意思?!毖渍A艘幌卵?,沒被烏斯曼突然放閃的笑顏給蒙騙,“我還以為你是想把他囚禁起來?!?/br>
    “或許依照炎炎所言,囚禁起來會更好,但是除惡務求連根拔起也是炎炎教的?!睘跛孤Φ萌诵鬅o害。

    看著烏斯曼一副“不管我干什么都是你教的”的無賴樣,炎也是沒脾氣了,只得繼續問濟納雅莉道,“還有沒有其他傷亡?”

    “哈里戈被咬傷了腿,但不嚴重,其余的人大多是燙傷或者被煙熏得迷了眼,也不礙事?!?/br>
    “被咬傷?”炎愣了愣,轉頭看向烏斯曼,“你帶霜牙去了?”

    “是,但不是霜牙咬的,霜牙一旦咬人都是直接咬斷骨頭,才不會‘不嚴重’……”發現炎的眼神越來越銳利,烏斯曼連忙道,“是那幾頭狼崽子干的,我叫它們進來?!?/br>
    “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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