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和親 完結+番外_38
本書總字數為:1344823個 我, 真是羞煞人也?!?/br> “我大約瘋了,他從戰場歸來,滿身是血的樣子都覺得美?!?/br> “把信交給他吧,沒什么不可以的?!?/br> …… “翼……”炎停頓了一下, 抬頭看烏斯曼道,“這是那墓主的名字嗎?” “八成是?!睘跛孤⑿Φ?,“這古卷軸上寫的都是‘翼’對‘他’的愛慕之情,然后你看這 句‘交給他’, 可見他是把這封信當成情書來寫的, 而且很可能這個‘翼’和‘他’都是男人?!?/br> “你怎么知道?” “因為墓主是男人呀?!睘跛孤[眼一笑,煞是可愛。 “是呢……”炎為這些情話動容, 都忘記了,既然石棺內的尸骸是男人, 而信中提到的又都是‘他’,那他們自然都是男的了。 “這個翼不知道什么原因,”炎想了想,推測道,“沒能把這封情書送到‘他’的手里,然后他決定把情書一同帶進石棺,日日夜夜望著它、想著‘他’,可真是癡情啊?!?/br> “可不是?!睘跛孤瑯痈袊@著,“我自以為對你一往情深,足以感天動地,卻不知在那千年之 前,西涼就已經有了這么一個癡情種,炎炎……” “干什么?”炎依舊看著那翻譯好的古卷軸,有些愛不釋手了。因為這些文字看似普通,無非日常話語,天氣,喝茶吃飯睡覺,可是字里行間都透著無限深情,讓他很好奇他們兩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 那叫“翼”的人是獨自安葬的,那情書中的“他”又在何處? “炎炎,我也給你寫情書吧,寫上十萬字的那種……?!睘跛孤鼫惤粗?,兩手搭上他的腰, 再順勢摟緊脊背,還把下巴擱在炎的肩頭。 “我才不稀罕你寫的情書,還十萬字,誰有那閑功夫看?!毖锥浼t了,假裝嫌棄道。 “你要是不稀罕,方才我說給你情書時,你就不會一臉的期待?!睘跛孤敌χ?,“而且當你知道這不是給你的情書后,你是那么生氣,真的好可愛?!?/br> “烏斯曼,你是在耍我?!”炎后知后覺,伸手擰了一把烏斯曼的胳膊。 烏斯曼沒松開手,反而把炎抱得更緊,撒嬌道:“怎么會呢,我疼你都來不及?!?/br> “你給我撒開!別大白天的就……” “大白天的怎么了?”烏斯曼耳鬢廝磨著炎,“大白天才瞧得清楚。這樣吧,炎炎,我先用嘴在你身上留點情話……” 烏斯曼說著,就低頭啃進炎的衣項間,吮著他脖子里的肌膚。 “你、你……屬狗的???!唔!”又濕又熱又麻又癢,炎不得不縮起脖子,推著烏斯曼的腦袋,“你給我住手!現在還是白天!” “那到晚上就可以了吧?”烏斯曼忽然停止,問道。 “你又給我下套!”炎羞惱道,渾身炸毛。 “沒辦法。我們天天住一起,睡同一張床,可你每晚都是翻身就睡,理都不理我……我很寂寞 啊……” “這能怪我嗎?給你三分顏色,你就能開染坊!”炎說到這里,連汗毛上都透著羞臊,“一天起不來倒也罷了,你想我天天賴在床上嗎?外面的人會怎么想?我是大燕親王,也是西涼王后,可不能這么亂來?!?/br> “那我和你一起賴著?!睘跛孤榔べ嚹樀?,“你什么時候起,我就什么時候起?!?/br> “那不是更荒yin無度!” “炎炎,在我抱著你的時候,你可不是那樣說的?!睘跛孤龅厮鄙涎譯untang的耳垂,氣息灼熱地道,“是你說‘很舒服’,還讓我不要停的不是么?怎么這會兒就賴我開染坊了……” “混賬!”在濃情之時說的話被烏斯曼翻出來說,炎真是害羞至極,渾身火燒似的燙,想要把烏斯曼推開。 可是烏斯曼略提長腿一頂他的弱處,低沉笑道:“炎炎,你是因為看了人家的情書太感動,還是因為我的情話太撩人,所以你這么的……有感覺?要不要……我讓你更有感覺一點?” 炎張嘴就咬在烏斯曼左肩上,烏斯曼“哎!”一聲松開手臂,炎立刻就從他懷里逃了出去。 “還說我屬狗……咬得我好疼?!睘跛孤嗔巳嚯[隱作疼的肩,看到炎羞窘得連路都走不好了,小腿不但撞到茶幾邊,還被絆倒在地。炎飛快扶住桌沿,匆忙站起來。 可以說這一跤更是跌得炎顏面全無,他都快哭了。 烏斯曼自不會讓炎就這么跑掉,疾步追上,一把拉住炎的手腕,繼而從背后抱上去,摟緊他的腰。 “放手!” “不放?!睘跛孤谘椎亩叺吐暩骛?,“炎炎,你別躲我,都是我不好,不該這么撩撥你的?!?/br> “可惡!”炎的眼底竟然有些潮濕,咕噥道,“都是你這混蛋,讓我……” “嗯?”烏斯曼輕聲地問。 “讓我變得如此狼狽……都不像是我了……可惡?!毖讉戎樀?,他的眼尾緋紅,透著深深的糾結。 “炎炎?!睘跛孤砷_手,再次賠不是,“你有什么不爽快的,就打我出氣吧,別氣著自己就好?!?/br> “別以為你賣個乖,我就不會收拾你?!毖邹D過身來,瞪著烏斯曼。 “當然。炎炎是最說一不二,雷厲風行的人,”烏斯曼微笑著,“也是我最愛的人?!?/br> 炎皺起眉頭,伸手勾過烏斯曼的頭,便吻上他的唇。 本該遁逃的人卻主動獻身,烏斯曼立刻熱情回應,再次摟上炎的窄腰,雙雙倒入一旁的長榻內。 熾熱的擁吻結束,炎喘息著想要起身,烏斯曼溫柔一按他的肩頭:“炎炎,你放心,我不做到最后,我只是想……” 烏斯曼迷人一笑,風情萬種,“在你身上‘寫’兩句情話,告訴你我有多愛你?!?/br> “你!”炎覺得自己應該說點什么而不是被烏斯曼牽著鼻子走,可他心里又想寵著烏斯曼……甚 至有“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的詭異想法。 可是他能這么荒誕嗎?畢竟是在敞亮的廳堂里……而且剛才他不是想要溜走嗎?怎么又和烏斯曼攪合在一起了? 炎的內心斗爭激烈,烏斯曼卻已經付之行動。到最后炎什么話都沒能說出口,任由烏斯曼將他脫光后,在他身上留下諸多“濃情滿滿”的“情話”,當然他也“啃”回去幾口,在烏斯曼的脖子里,種下一串桃色無邊的小花。 傍晚時分,祭司塔著人來請炎過去一趟,說是要與他商量婚期。炎才沐浴更衣完畢,不免有些愣怔。 “現在嗎?”炎還有些虛脫的感覺,烏斯曼雖然沒有做到最后,但那番濃情蜜意的折騰也夠他受的。 “是的,王后?!眮碚呙泄锔?,是祭司塔首席鴉靈術士,不知為何,炎覺得他的臉長得就像一只烏鴉,尤其他臉上那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就好像他說的不是一樁喜事,而是什么麻煩的事情。 “我知道了?!毖自揪拖肴ゼ浪舅邌柣槠?。如今人家請上門來,便更要去一趟了,只是…… “你在這稍后,我去去就來?!毖子秩_了一個冷水澡,灌下一壺濃茶,好好的去了去身上的“色氣”,也讓腦袋變得足夠清醒后,才和哈里戈一同去祭司塔。 伊利亞原本也要跟著來,但哈里戈沒同意,說老祭司可沒找他。 伊利亞很生氣,吵著要去告知君上,君上本就不樂意讓王后去祭司塔。 炎本想問伊利亞為什么?后來一想自己去問老祭司也一樣,便讓伊利亞留在宮里,萬一烏斯曼問他去哪兒了,就說散步。 “散步?” “嗯,就說我要繞上好大一個圈?!毖装胝J真地說,“會趕在晚膳前回來?!?/br> “炎……我可不敢騙君上啊?!?/br> “你放心吧,他在御書房批公文,說不定我回來了,他都還沒回來?!?/br> 炎說完就撇下伊利亞,跟著哈里戈去祭司塔。 在很久之前,炎就聽伊利亞提起過祭司塔和玥瑯宮之間是有一座歷經風霜,卻屹立不倒的石橋相連,叫做“永訣”。 都不需要伊利亞多做解釋,炎就知道是“永遠訣別”之意,也難怪烏斯曼會討厭這里,聽著就夠逆耳的。 不過據說這座橋只有王公貴族,或者祭司塔特許之人才可以走,其余的人都得從王宮外的另外一條路進塔。 炎走在永訣橋上不免好奇地左顧右盼,大約是這橋體很黑,全由打磨光滑的烏金磚建造的,所以當夕陽絢爛的紅光一照,在憑欄上、橋面上立時倒映出千朵、萬朵金紅的“曼殊沙華”。 盡管炎知道那只是云彩和石頭紋理相互交輝后的結果,但這繁花似火的景象著實華麗,他都看呆了眼。 哈里戈并沒有催促炎,反而一同欣賞起這番奇特而又迷人的景致。 待他們走進塔里時天色都暗下來了,哈里戈從墻邊取下一盞古樸的羊皮燈,用火折子點亮了。 在沉重的大門緩緩關上的那一刻,炎又回頭看了一眼永訣橋,它已經變了樣子,披著暗沉沉夜色,透著難以言喻的森寒,就仿佛連著王宮的一頭是生,連著祭司塔一頭是死,大有永訣之意。 可是炎卻沒有害怕的感覺,很是坦然的跟著哈里戈繼續前行。 這是他第一次來祭司塔,一路上看到不少身披灰暗斗篷的鴉靈術士,以及除去各種烏鴉、女神像 就沒有別的裝飾的走廊、花園。這里燈火不旺,也無大燕寺廟里的祭拜香火,時不時有種誤入墓園之感。 炎向來害怕魍魎魑魅,可神奇的是走在這么暗沉沉又陰森森的地方,他居然不覺有異。 只是想到烏斯曼小時候是在這里度過的,未免有些心疼。 這里可不適合養育孩子,一點生機都沒有,所有的一切都按照某種古老秩序在運轉。每個術士、祭司似都各忙各的,在走廊里碰面也不會多言一句,顯然有著嚴苛的等級和規矩。 烏斯曼甚少提及祭司塔,甚至有點嫌棄這里,但是從菲拉斯說的來看,祭司塔對烏斯曼不薄,在生母遺棄他時,祭司塔又當爹又當媽的,拉扯烏斯曼到七、八歲,直到現在也還是一心一意地為 西涼、為烏斯曼效力。 所以炎不知道烏斯曼為何這么討厭祭司塔,他早就想來這里一探究竟,無奈烏斯曼總會阻攔。 而沒有祭司塔的邀請,他也不好貿然過來。 今日可真是天賜良機,炎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祭司塔的長老了。這樣想著,炎的步伐不覺加快,連哈里戈都感覺到炎的“興致勃勃”,不免多看了他兩眼。 “怎么了?” “您是君上的王后,但是……”哈里戈說,“君上每次來這里,都巴不得立刻調頭回去,您卻是相反呢?!?/br> “他是政務纏身,所以每次來都不得久留,而我是圖新鮮,這反應自然不一樣?!毖纵笭柕?。 哈里戈盯著炎看了一會兒,爾后道:“正如外界所贊,您是一位不錯的王后,與君上是佳偶天成?!?/br> “這是自然的,”炎不客氣的領了贊,問道,“請問長老祭司白木法今年高壽?” “快九十了吧?!惫锔甑?,“但紅顏白發,老當益壯?!?/br> “這就好?!毖滓恍?,“我有不少話要和他談?!?/br> “是的,王后?!惫锔挈c點頭,恭敬地送炎到占卜殿。 占卜殿里挺冷的,炎最初以為地上布滿白雪皚皚,踩在上頭才發現是瑩白的細沙。 這殿堂既寬又廣,就像大燕供金樽大佛的廟堂,只是這里沒有佛像,軒窗上雕刻的都是星象圖,地上擺著的也像是某種星座陣勢。 炎讀過許多書,也包括天文星象但并未精學,畢竟大燕有欽天監,不勞他這個親王去觀星測運、制定歷法。 大燕的星座書大多以文字記載,少有圖譜,加上不少文字已經失傳,一些星座描述晦澀難懂,所以炎初看到這里有這么清晰的星座圖,著實是大開眼界。 “原來西涼先進的不只是石漆的提煉,更有天文星象……”炎不禁念叨,忽地一聲蒼老的笑聲響起在大殿一角。 第95章 護妻 “王后, 西涼是歷史悠久的古國, 有許多你不知道的秘寶及秘術?!?/br> 順著“咚”、“咚”, 粗木拐杖跺著地面的悶鈍聲響,炎看到了老態龍鐘的長老祭司白木法。他與其他術士一樣穿著暗灰色斗篷,但是沒有戴上兜帽。那張臉就跟老樹根似的爬滿皺紋, 可是炎不討厭,更甚至還一種遇見鄰家老翁的親切感。 大約是那張臉上一直掛著和藹可親的笑容吧。 炎越發納悶烏斯曼為何會討厭這位老人, 不過凡事不可看表面, 炎始終相信烏斯曼, 他會反感祭司塔,必定不會是“飯菜不合口”那么簡單的事情。 “是什么秘術?”炎上前討教道, “哦呀,你不是已經看到君上翻譯好的那份古卷軸了嗎?”白木法淺笑著,“怎么還不知道秘術的事情?” 炎不動聲色,心下暗嘆:“烏斯曼下午才給我的翻譯件, 他們現在就知道了……看來祭司塔果然一直盯著王宮、不,是盯著烏斯曼的一舉一動,他們到底想做什么?” “那古卷軸上都是情話,沒有秘術?!毖谆卮鸬? 神色泰然。 “能讓君上愛上的人果然不一樣?!卑啄痉ㄐζ饋? 那臉上褶皺跟活了似的顫動不已,“你年紀輕輕就能如此斂住心緒, 連我一時都猜不透你是何等心思?!?/br> “長老猜不透晚輩無妨,不過是小孩心思罷了。但晚輩倒是想明白了, 為何會被叫來?!毖酌鎺⑿?,氣息不改,“您知道晚輩已經看到那卷軸了,還特意叫晚輩過來一趟,想必是有重要的話要‘單獨’交代晚輩?!?/br> 炎刻意突出‘單獨’二字,是想提醒他這么做可是在欺瞞烏斯曼。 “不是老夫不想讓你們兩位一起來?!卑啄痉ǔ姓J道,“而是君上不讓您來,他看您看得太緊,幾乎不讓術士有接觸到您的機會。老夫只能出此下招,還望王后見諒?!?/br> “先把我叫來,烏斯曼自然也就跟著來了?!毖酌靼走^來,但沒說破只是微笑道,“您多慮了,是我不熟悉祭司塔的規矩,君上怕我失禮于您才攔著罷了。您在他心里有著相當重要的分量?!?/br> 在大燕的時候,炎就沒少和那些老一輩的王公貴戚打交道,個個都是跌個跟頭都要抓把泥的老甲魚,只是沒想在這里還能重溫 一下權場上的“逢場作戲”。 “是么?君上能這么看重老夫,真是有心了?!卑啄痉M臉是笑,眼睛都快不見了,這樣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裝出來的,炎覺得這份高興是出自于白木法的真心。 “不知長老想要指點晚輩什么事?”炎回到正題,態度恭謹。 “指教算不上,老夫是想告訴王后一些有關‘翼’的事情?!卑啄痉ǖ穆曇舨惠p不重,透著一股滄桑,“王后,這個‘翼’與您一樣都是巫雀族人?!?/br> “什么?他是巫雀人?”炎眉頭微擰,“您確定嗎?” 烏斯曼有讓仵作仔細驗過尸骸,并沒有奇特的地方,比如生過孩子。 “千真萬確?!卑啄痉ń枇照?,讓自己挺直腰背,看著炎道,“他不僅是巫雀人,還是一位巫雀王,他應當是與大燕的巫雀族為同一支血脈?!?/br> “可是,”炎不解地問,“烏斯曼說過,他從未聽說過西涼有巫雀族?!?/br> “那是因為巫雀族離開西涼已經數千年,這涉及一段只有祭司塔知曉的淵源?!卑啄痉曇舾裢馍n老,但精神飽滿,“在當年,巫雀王‘翼’傾心古驲部族的戰神‘曜’,還與他立下婚約……” “‘曜’?”這名字炎聽著十分耳熟,忽然想起道,“那不是西涼國的始皇帝嗎?” “對,”白木法緩慢點頭,“就是西涼的始皇帝,他也是‘圣域昭雪’的首位承襲者?!?/br> “那他也是銀發綠眸,長得和烏斯曼一樣?” “是的,王后,曜也是銀發綠眸,貌若天仙,與傳說中的女神‘圣域昭雪’特征一致,所以他有許多愿為他出生入死的追隨者?!卑啄痉ǖ?,“曜也不負眾望,在這片浩瀚大漠與寸草不生的戈壁中建立起西涼國。只是……他為了西涼可以一日千里的發展,太過走火入魔,甚至背棄了與巫雀王長相廝守的婚約。巫雀王對此失望之極,率領部族遠走他鄉,直到曜瀕死的那日他才回來,送曜最后一程。這之后,他便也跟著去了?!?/br> “巫雀王下葬的地方就是臨澤城?!卑啄痉ǖ?,“其實臨澤會有這么多陷阱,并不只是為了防止其他部族入侵,還為了守住巫雀王與始皇帝之間的秘密。連那斗獸營的建立也與此有關?!?/br> “我不明白,即便巫雀王與始皇帝有過一段私情,但那又如何?西涼不是自古就允許同性結婚嗎?為何他們要如此費盡心思的隱瞞過往?”炎好奇地問。 “關于這個,我只知道祭司塔需世代緊守巫雀王與始皇帝的秘密?!卑啄痉☉K淡一笑,“可那秘密究竟是指什么,卻不知曉?!?/br> “這怎么會?”炎不相信,對于不知道的東西還能守護這么久。 “我們只聽聞答案在巫雀王的石棺中,他把它帶著一同下葬了?!卑啄痉ǖ?,“就是那寫滿情話的古卷軸?!?/br> “可那情書我已經看過了,那上面除了情話什么東西都沒有?!毖啄X中飛快地回憶一遍,并沒有藏頭詩或者別的暗語。 “您看的不是原本的古卷軸,而是君上拿給您的譯本吧?” “對……”炎明白過來,“您的意思是我還得去看古卷軸。但是長老,烏斯曼已經看過多次,并未發現任何的古怪?!?/br> “既然是機密,自然不會輕易被人破解?!卑啄痉üЬ椿椎?,“老夫懇請王后多費心思,去探查一下卷軸中的秘密,說不定可以找到有關巫雀族的起源?!?/br> 炎發覺老祭司知道他和烏斯曼說的那些話,心里頗不快,但還是和顏悅色道,“我盡力而為。不過晚輩有一個問題想要請教一下?!?/br> “王后請說?!崩霞浪颈人€要“和顏悅色”,簡直就像老爺爺見到親孫子。 “既然您一早就知道古墓中有玄機,為何不早日下斗獸場去查探?白白浪費那么多時間?!?/br> “知道歸知道,但哪有那么容易就找到古墓。數千年來,無人活著走出臨澤,那就是一座進去了就別想回來的斷魂橋。起初祭司塔還全心全意的派人找尋過,到后來便再無人動此心思了?!卑啄痉ㄏ任⑽@息,再接著道,“那日,得知您和君上意外墜入臨澤古城,被亂石掩埋,祭司塔一直在商議該如何營救才好。所幸得女神庇佑,您和君上最終都化險為夷。說起來真是很巧,就像冥冥中注定似的,找到巫雀王的墓葬、安然走出臨澤城的人竟然也是巫雀人,以及新一位西涼王?!?/br> “的確如此……”被白木法這么一提醒,炎才驚覺自己和烏斯曼,與巫雀王和始皇帝重合到了一起,甚至他們也定下了婚約! 這種巧合已經到了令人頭皮發麻、甚至脊背感覺惡寒的地步。因為那對先祖可沒什么雙棲雙宿飛雙翼的佳話,反而是生不相聚、死不同葬。 如若巫雀王不是帶著遺憾離世,又怎么會把情書放在自己眼前,日日夜夜地看著……炎覺得不僅僅是因為那卷軸上面有秘密,更多的是心中不舍吧。 “王后,老夫知道您現在有諸多不理解,或許您還不想摻和其中?!?/br> 炎才打退堂鼓,白木法就勸慰道,“但那畢竟是遠古的歷史,您和君上是不一樣的。難得眼下有解密之機,可不能錯過了。這巫雀族是從西涼去的大燕,追根溯源,這里才是巫雀族真正的家鄉,巫雀王守的秘密您難道不想知道嗎?也許那與您、與大燕國有關呢?!?/br> 炎還未回答,哈里戈就疾步而入,且邊走邊通報:“王后、長老,君上來了?!?/br> “還有武衛營也來了……”哈里戈面色很難看,仿佛遭遇雷劈一般。 “什么?武衛營也……”炎頓覺腦仁疼,沒想到烏斯曼竟把親兵也帶進祭司塔。 正說著呢,面色鐵青的烏斯曼就趕到了,如同一股風暴,直把殿內的白沙攪得一塌糊涂。 炎注意到白木法悄然往他身后閃了閃,果然是一只老甲魚??! 哈里戈更加了,直接閃邊上去了,就差直接躲在雕像后。 他們是祭司塔的人,理應行地主之誼在最前面接駕的,可眼下炎卻被頂在了前面。 炎只得雙手交疊在胸前,打算彎腰行西涼禮,這是菲拉斯教他的,而在這之前,他都是行的大燕禮。 “炎炎?!钡珱]想烏斯曼三步并作兩步直沖到他面前,二話不說拽過他的手腕,將他拉到自己身后,炎很吃驚地看著烏斯曼的后腦勺。 “白木法!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繞過本王擅自帶王后來祭司塔!”烏斯曼怒氣沖天,而大殿門口齊齊站立著擐甲cao戈的武衛營。這氣氛和逼宮差不離,炎以為烏斯曼會撕碎了祭司塔。 “老夫只是有事要拜托王后,并沒有為難他……”白木法見躲不過去,只好硬著頭皮回答。 “對,烏斯曼?!毖椎挠沂滞筮€被烏斯曼緊緊握著,他拍了拍烏斯曼的手背,“你先放開,有話慢慢說?!?/br> “炎炎,你沒事吧”烏斯曼沒有松手,反而轉過身問炎道,“他們可有欺負你?” “沒有。烏斯曼,就算他們想要欺負我,這一老一弱的也不是我的對手啊?!?/br> “弱?”哈里戈聽到炎說他弱,這臉色就更慘淡了。 “如果不是有詐,他們怎么會背著我把你偷出來?!?/br> “什么叫‘偷’,那么難聽?!毖缀诡?。 “不管怎樣,你先回去吧?!睘跛孤粗蠓较铝畹?,“菲拉斯、濟納雅莉,你們兩個先帶王后離開。 “是?!睗{雅莉和菲拉斯都上前來了,站在炎的兩邊。 濟納雅莉這段時間都不在宮中,是去送明月公主回部落了。 如今才回來就領這么大的一個任務,去祭司塔奪回被拐走的王后,她是興致勃勃,不,是摩拳擦掌的,巴不得干上一架。 “烏斯曼……”炎第一次看見烏斯曼炸毛,而且還是從頭炸到尾巴尖,根本怒極。炎知道眼下自己盡早離開反而能消他的火氣,便同意了,但他沖著菲拉斯使勁擠眼睛。 菲拉斯心鄰神會,王后是讓他留下來當說客,看著點,別真出事了。 “走吧?!毖讓{雅莉道,烏斯曼這才松開手。 等炎走出占卜殿,烏斯曼渾身上下都散發出極其黑暗的氣息,是炎從不曾見過的……黑暗與冷酷。 “我說過,不許你們動他?!睘跛孤抗怅幒?,語氣森寒,“別以為本王真不會踏平這座破塔?!?/br> “君上,您、您誤會了,長老他只是找王后聊聊婚期……”哈里戈慌忙道。 “婚期?哼,本王哪日成婚都由本王說了算?!睘跛孤淙坏?,“祭司塔不過掛個虛名罷了,白木法,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許打淳于炎的主意,否則別怪本王不念舊情?!?/br> 烏斯曼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帶人離去。 菲拉斯看了看一臉平靜的白木法,向他行禮,準備告退。 “菲拉斯?!卑啄痉ê鋈晃⑿χ鴮λ?,“你手里的記事簿是時候往后翻一翻了?!?/br> 菲拉斯一愣,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轉身去追君上。 烏斯曼腳下生風,走得飛快,幾乎把侍衛都給甩下了,在拐過一處幽暗的庭院時,他猛地駐足。 有人站在拱形門洞的陰影里,正看著他。 “弟弟?!币坏罍睾竦穆曇繇懫?,“不要和祭司塔起沖突,會兩敗俱傷的?!?/br> “你管不著?!睘跛孤湫?,“我還讓你活在這,你就該偷笑了?!?/br> “那個人……你的王后?!蹦侨擞宙告傅?,“果真是個很好的人呢……” “離炎遠一點,不然我讓你挫骨揚灰?!睘跛孤鼣Q眉,十分不悅。 身后是菲拉斯急匆匆趕來的腳步聲,烏斯曼轉回頭,繼續往前走。 菲拉斯朝那伸手不見五指的庭院看了一眼,大約是因為君上方才一直盯著那里吧。 但他還沒看清楚,烏斯曼就讓他快走。 菲拉斯便抱著那沉甸甸的記事簿,忙不迭地跟著走了。 “哎,君上這次是來真的呢?!惫锔晖溶浀脦缀跽静蛔?,“我真怕他一怒之下突然爆發出來……這真的會讓祭司塔夷為平地的!” “今日親眼見到那位巫雀親王……”白木法卻想著別的事情,“果然是非同一般,到底是上古神族的后裔啊?!?/br> “那是當然的吧,他都讓君上愛上他了。您不是說君上是不可能愛上一個人的嗎?”哈里戈依然在喘息,“如今您親眼所見,總該相信了吧?” “信!眼見為實,不能不信?!卑啄痉ㄟB連點著頭,“只是苦了那孩子了,好不容易動了情,卻又是……唉?!?/br> 哈里戈不知道白木法說的“那孩子”是指王后還是君上,亦或者是他們兩人,鴉靈術士早就看淡了兒女私情,任別人愛得死去活來、感天動地,他們都不會有什么觸動。他們只有一個使命,一個自數千年前就注定的使命要履行。 “您說,王后會幫我們嗎?” “會,這個我從不擔心?!卑啄痉ㄒ馕渡铋L道,“有了餌,魚兒總是會上鉤,早晚的事罷了?!?/br> 第96章 欠揍 把炎送回寢宮后, 濟納雅莉就行禮告退了。 而炎就像一只陀螺在寢宮內不停打轉, 伊利亞看得眼暈, 便道:“炎,你就行行好,坐下來吧, 你轉得我心里直發慌?!?/br> “廢話,你以為就你心慌?”炎沒好氣道, “我怎么和你說來著, 讓你哄著烏斯曼……你看你, 都把武衛營給驚動了?!?/br> “炎,你說得輕巧, 天底下除了你,還有誰能哄得住君上???”伊利亞委屈極了,“他一回來就問你在哪兒,我說散步去了, 君上問天都黑了去哪散步,接著就要去找你……我、我這不就是編不圓了嗎?” “你真笨,你不會說不知道啊?!?/br> “哎,炎你才笨, 我要是說不知道, 君上不直接砍了我的頭!”伊利亞是怨聲載道,“我可是你的貼身侍從, 不跟著你倒罷了,連你行蹤都不明了不是找死嗎?” “呃……”炎沒想到這個, 他壓根沒把伊利亞當一個侍從看,也就沒想這么多。 “炎,一會兒君上回來了,你可得幫我兜著點?!币晾麃啈┣蟮?,“我還想多活兩年?!?/br> “瞧你的出息,這有什么好怕的,左不過就是去了一趟祭司塔么……”炎皺眉,正要教育一下伊利亞,烏斯曼就回來了。 他進門的時候的臉色根本就是烏云蓋頂、電閃雷鳴,尤其他還聽到了炎說的話,那火氣更是狂風怒號、白浪掀天! 伊利亞在颶風刮到他之前就耳聰目明地躲閃一邊,一個行禮就轉身告退。當然,他還不忘關上門。 這一頓cao作流暢無比,看得炎啞口無言。 伊利亞竟如此之不仗義,為逃命就把他和暴走中的烏斯曼關在了一起…… 剛還說著“有什么好怕的”的炎如今也喉間發緊,不由咽下一口唾沫。他沒見過烏斯曼這么動怒的模樣。不,不只是動怒,還有萬分的暴躁,那種下一刻就會鏟平什么的怒火確實有些可怕。 “炎……”烏斯曼徑自走向炎,臉上毫無一絲笑容! 雖然被叫“炎炎”時感覺很恥,可是一旦被正兒八經地叫回“炎”,炎的感覺反而更差。 “干、干什么???”炎下意識地往后退了退。身后是墻壁,退無可退,不禁自嘲這么大一座寢殿,怎么就選了這么糟糕的一條路,不僅是墻壁,還是墻角! 烏斯曼來到炎的面前,他的眼睛比平時更要綠,綠得深沉,漾著一層幽光。 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