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修羅(二)
! 純、幼、蜜嫩、盈盈、靈氣逼人。 白裙的熙貞,像可惡妖精洗心革面后,變身柔美寵兒,清澈無暇,微微,顫顫,一朵山間乳白色的山茶花。 從頭到腳無一絲不精致,順滑的黑長直,純美甜蜜的面孔,還有她一笑,似玫瑰蕊般的唇角,悠悠幾回夢。 她穿上了心愛的細高跟,艷紅色,誘魅與迷離,是乖順寵兒的最后一念妖氣,勾勾纏纏的透出股似水多情。 仿佛在說。 瞧! 還是這個妖精! 她晶瑩剔透的烏眸亮閃閃,一大早起就嘻嘻笑個不停,不知發生了什么好事,眼角眉梢暈染一片水漾柔軟。 “你要去哪兒,打扮的這樣漂亮?!?/br> “嘿嘿,不告訴你?!?/br> 熙貞興奮的臉頰紅暈暈,轉轉眼珠后,踩著細高跟,走的快活輕悅,來到沙發邊,不加掩飾自己的好心情。 “是見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等我回來,等我回來吧,哥,我一定告訴你他是誰?!?/br> “到時候你一定會為我感到開心?!?/br> 鄭宇成現在就為她感到開心,這樣笑著多好,他溫暖的掌心輕輕觸碰她細嫩如瓷的膝窩,英眉俊眼萬般情。 微仰頭,望著尤物,點頭。 “等你?!?/br> 出發吧! 南熙貞想要自己一個人奔赴夢想成真的現場,她婉拒了孔劉的接送,躁動的心咚咚咚敲在胸口。 “早去早回?!?/br> 孔劉見過太多次,但這回還是被驚艷到,那不是外表的美麗,而是從內心散發的氛圍,耀眼奪目的明媚。 “路上小心?!?/br> 她用力點點頭,這笑臉因為被疼愛,因為被照顧,因為被陪伴,所以心潮涌動不已。 “老光棍?!?/br> “遇見你……” “太幸運啦!” 她說完就跑,平時耀武揚威,任性狂妄慣了,一說真話,袒露心扉,還有些羞澀,上了車,捂著臉頰,像只鵪鶉似的咯咯笑個不停。 孔劉目送她開車遠去,出神一會兒,忽地笑了,輕淺無奈,滿滿開心。 呀西。 還算有點良心。 如果生命中只剩下一件事要去做。 那一定就是這件。 “志龍哥,你不用麻煩來一趟了,等我忙完,忙完就找你?!?/br> 她怎么能忘記將自己的喜悅和感恩告訴權志龍,不知道該怎樣說,只能稍微透漏一點點。 “哥,從今天起,有些事就要不一樣啦~” “我覺得我充滿信心,我覺得我渾身都是力量?!?/br> “哥?!?/br> “我會好好吃藥的!” “現代社會80%的人都有各種各樣的小病狀況,太常見啦?!?/br> “我怎么可能被打敗呢?” “你放心吧,絕不敷衍自己,好好生活!好好工作!” 因為從今天起。 她就要成為一名——有“爸爸”的孩子! 多讓人難耐,多讓人激動。 順便。 也向樸寶英和劉亞仁發去了問候消息,神神秘秘極了,等著自己美夢成真的那一刻。 與他們分享。 對了!還有! 李星和。 應該對他說一聲的,昨晚還在醫院守夜,心里過意不去。 好像是附近美術室吧,地方有些偏僻。 她的腳步飄花般輕瑩,像被風吹起似的,悠蕩著轉著圈,來到正和朋友喝咖啡的一人身后,嚇唬的拍了拍肩。 “哈!” 李星和裝作被嚇到的樣子,其實從對面鏡框里早就看見她了,轉眼時,俊逸的臉龐已是笑意張揚。 “好漂亮啊?!?/br> “嘿嘿,那當然啦~” “要去哪里?” “去追夢?!?/br> “想做就去做?!?/br> “謝謝啦~” 他起身跟著她來到美術室外,心情是愉悅飽滿的,側頭看去,她的發絲因風而起,輕輕撩在自己肩膀,可愛的,欣喜的。 “熙貞?!?/br> “嗯?” 想說的很多,內心實在充滿太多的情感,可最好,最適宜的,是一句—— “你今天真的很漂亮?!?/br> 她隨即笑的燦爛極了,有些小得意,小驕傲,美犟干凈,一點也不謙虛的應下來。 笑聲歡暢悅耳之際,響起什么,湊近他,溪水般,嘀嘀咕咕。 當聽見她所說的內容,一怔后,心頭微動,又復雜又難以言喻的滋味。 他又想起了。 在意大利街頭時。 那個水晶般透明的女孩。 “我走啦!” 南熙貞迫切的要去追求那個夢,她裙角揚起,柔白香霧,沁水繁花,帶著笑聲,悄然轉身。 陽光下。 肌膚似如奶油融化般,逐漸透明,泛著粉色,即將隨著清風的拂繞,無聲無息的隱沒。 這一隱沒。 好像…… 就不回來了。 李星和看著看著。 不知道為什么。 忽地。 一把拽住了她的細腕,清潤的目光里,是一種不安和緊隨,但很快壓在心頭,藏在漆黑明亮的瞳里。 悅然微笑的出聲。 “你會回來的吧?!?/br> “嗯?” “熙貞,你會回來的吧?!?/br> “是啊?!?/br> “不對,你向我保證,你會回來找我,回到這里找我?!?/br> “我……” 她有些摸不著頭腦,糾結一番自己的時間夠不夠用,應該是擔心安全吧,想通后露出大大的笑臉,迎春花而般。 在他執著灼灼的眼神注視下,發誓似的,肯定點頭。 “保證?!?/br> “我會回來?!?/br> “我會回來找你?!?/br> “我會回到這里找你?!?/br> 這一句諾言,答應了就不再反悔,是一次契機,是一次轉機,是一次新的重生。 多虧這一句。 感謝這一句。 “熙貞?!?/br> “你一定要回來找我?!?/br> “一定?!?/br> 乘著這樣溫柔的叮囑,白色BMW溫順的行駛在路上,一點一點朝著心之所向而去。 狎鷗亭。 Joe開設的琴行,也是她為了拍攝《BLUE》而學習鋼琴的地方,更是…… 今天,她將要見到從未謀面的爸爸,他為了接近自己的落腳點。 Joe說。 讓自己在這里等他。 只是,狎鷗亭是著名的商圈,今天琴行的附近過于寧靜了些。 她沒多想,推門而入,走了幾步,發現琴行新換了店員,是一位非常陌生的面孔。 “您好?!?/br> 男店員身材不僅修長高大而且結實,他正系著店服,詢問自己中意哪一款鋼琴。 “你們老板讓我在這里等他?!?/br> “好的,您請坐?!?/br> 奇怪。 Joe說他開設琴行就是為了方便和自己接觸,沒想過正經做生意,所以沒有聘用額外人員的。 算了,安心等吧。 “要喝點什么嗎?!?/br> “隨便?!?/br> 她注意到,這個店員腳下穿的竟是SilvanoLattanzi鴕鳥皮鞋,全球限量600雙,不由納悶起來。 一雙鞋頂普通人一年工資。 那這人干嘛要來這里工作? 不多時,男店員將飲料端了上來,多么湊巧,漂亮的玻璃杯里,是濃郁酸甜的葡萄汁。 她最喜歡的葡萄汁。 “謝謝?!?/br> 南熙貞禮貌道謝,伸手接過的時候,余光瞥見了對方手腕上的腕表,Rolex的白金款。 真的好奇怪。 能戴起Rolex的男人,需要打工嗎? 說不定是Joe的朋友,幫忙看店呢,很快,這些疑問就被她緊張期待的心情驅散了。 怎么還不來。 快來吧快來吧,她已經想好了,第一次見爸爸時,要做什么表情了。 首先,不能哭,因為今天的妝容整整花了她三個小時! 要笑,要開心的笑。 午餐吃什么呢。 法國菜吧。 爸爸是法國人嘛。 嘻嘻。 她想想就開心,喝著果汁聳聳肩,一手撐起臉蛋,看向驕陽熾烈的窗外,樹影投射下了婆娑碎光。 男店員警惕的望著她,避到視線盲區,來到洗手間打開了對講機。 “下一步怎么做?!?/br>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快要三個小時了。 Joe還沒有來,甚至一通電話和短信都沒有,這么慢嗎,他不是說已經有人幫爸爸脫困,很快就能來見自己? 奇怪。 她坐在椅子上認真的補了妝,然后摸出手機發了幾條消息,要知道,為了今天,自己可是特意避開了崔政奐和宋禹廷。 甚至是從醫院出發。 就連車子,都是借權志龍的老車。 就為了低調行事。 實在不耐煩了,她撥通了Joe的號碼,一直讓自己等消息,還是主動出擊的好。 誰想。 沒人接。 她惴惴不安的放下手機,咬著下唇,盯著桌面發呆,會不會出什么事了,仿佛是為了讓自己安心,很快手機就收到了一條新消息。 【現在不方便】 【熙貞今天恐怕不能見面了】 【等我再聯系你】 不能?不能見面? 搞什么? 那她豈不是白白期待一晚上,究竟哪里不方便,是爸爸他又改變了心意嗎?畢竟Joe說他還沒有徹底消化。 著急,急死人。 可人家都說不行了,那么今天她只能先回去等消息了。 好失望。 來時興高采烈,去時垂頭喪氣。 她沒精神的告別了奇怪的店員,一個人上了車,坐了好久,才收回注視琴行的目光,盡量讓自己的心情不那么焦急。 就在驅車駛離的十分鐘后。 尹馨mama打來了電話。 “熙貞,今天能回家吃飯嗎,mama好想你?!?/br> “好吧?!?/br> “外面風大,下午降溫,你穿那么短的裙子會冷,還有,高跟鞋擠壓腳趾,那么高那么細,你的腳怎么受得了?!?/br> “好啦好啦,知道了mama,我拿了外套,馬上就回來呢?!?/br> “mama等你,熙貞啊?!?/br> “嗯?” “你是mama的寶貝,mama最愛你?!?/br> 她有點想撒嬌了,輕哼了一聲,心情稍微變好,結束通話后,看著未接來電,是昨天撥出去的那幾人的回電。 車銀優和羅渽民的未接。 唉…… 她昨天怎么那么幼稚,光想著氣人了,打了這么多人的電話,一晚上沒有消息,白白增添麻煩。 于是。 她短暫的停下車,想要發消息回復,后視鏡里,這張精美絕倫的小臉帶著微笑,一字一句寫下短信。 【我沒事千萬別擔心哦】 【現在開車中等到家后再聯絡吧】 ——From:熙貞 編寫完畢,她正準備要按下發送鍵的時候。 猛地! 真的是一剎那間! 閃電般!火花般! 整個人懵在座椅上,久久不能回神,明澈眼里透露出不可置信,慌慌張張的再次調回Joe發送的消息頁面。 睜大眼睛,惶惶然的盯著看。 上面寫的字為—— 【熙貞今天恐怕不能見面了】 熙貞? 熙貞! Joe不會這樣寫!他沒有這樣寫過自己的名字!他是意大利人,為了速成韓語,只會聽和說,幾乎不會讀寫。 最關鍵的是! 他稱呼自己,寫消息,從來都是【Heej】,而不是端端正正的【熙貞】,這是他的書寫習慣! 等等。 店員怎么會那么巧,就端上了自己最愛的葡萄汁,好像非常了解她一樣。 還有。 他的SilvanoLattanzi鴕鳥皮鞋,他的Rolex白金腕表,還有他異常高大矯健的身形。 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此時。 腦子里又忽然響起一陣溫柔關懷的女聲,可這分這秒聽起來卻令人毛骨悚然。 【熙貞,你穿那么短的裙子會冷】 【熙貞,你穿高跟鞋腳會疼】 怎么會。 怎么會。 mama怎么會知道自己穿的是短裙,她怎么會知道自己穿的是高跟鞋? 明明今天根本沒有見過面! 天吶……天吶。 她渾身打著哆嗦捂住了嘴,強忍著,沒有將眼淚掉下來,奮起一股力量,忙不迭的重新啟動車子,猛打方向盤。 騙自己! 他們都在騙自己! Joe一定出事了,人絕對在他們的手里,說不定……爸爸也……不行!不行! 原路返回! 她要原路返回! 他們知道。 他們知道今天自己要和Joe見面。 可是…… 竟然聯合起來騙自己,竟然特意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的等著自己上當。 他們什么都知道。 但他們都在騙自己! 這輛憤怒中行駛的BMW,馳騁在路上,沒有注意到,身后也有一輛不緊不慢隨其后的車子。 終于發現了嗎。 宋禹廷嘆了一口氣,這段時間以來,他什么情況都知曉,包括國內與法國之間的暗流洶涌,但都要裝作不明白,裝作不清不楚。 這一次。 他不想裝聾作啞了。 不過,怕是要保不住工作了。 也沒關系。 反正他不想干了。 因為。 他是一個人,他是一個正常的人類,他有憐憫,他有同情心,他希望一個人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去吧?!?/br> “你要的,就在那里?!?/br> 宋禹廷停下了車,關閉了行車記錄儀,扔掉了對講機,拔斷了竊聽器,然后獨自靜靜坐在車里。 沒有將一個人的返程匯報交待。 他望著前方遠行的影子,默默微笑,眼神里充滿祝福,還有一種極亮的光,熊熊,棘火。 她發現了! 她發現了這些人可恥的勾當! 她絕不會妥協! 誰也無法阻擋。 去吧。 你要的。 就在那里。 狎鷗亭。 白色車影一陣颶風似的刮過,快準狠的??吭谇傩虚T口,戍守周圍的“警戒人員”震驚而詫異的看著此車的烈火氣焰。 來不及…… 根本來不及通知里面的人撤離! “糟糕!” “怎么辦!人已經進去了!” “對講機呢?” “老子的對講機呢!” 那個小祖宗怎么忽然就掉頭回來了? 殺了他們一個回馬槍! 琴行里。 古有圓桌會議,今有豺狼為jian。 愛欲之人,猶如執炬;逆風而行,必有燒手之患。 因緣所生義,是義滅非生;滅諸生滅義,是義生非滅。 他們是愚人,放不下燈炬,就算會燒到手,也要竭力拼搏。 他們斷不了緣與義,沒有智慧,滅不了諸生愛欲,混沌沉淪。 可生死悠悠無定止。 幾回生,幾回死,人類本就是爭搶廝殺,為得想要而不擇手段之物種。 勢不兩立,無比仇視。 原是這樣的他們,居然也有一天團結的坐在這里,探討關于,來自法國的“搶人”告知書。 “法國那邊怎么交代?!?/br> “你們可是綁了人?!?/br> “你沒有參與嗎?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那個意大利男人已經和熙貞聯絡上了,后面要怎么糊弄過去,想清楚了嗎?” “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br> “所以?!?/br> 韓鶴成擰著眉心,他從未設想過熙貞的生父會找到這里,也沒有料到,這個男人根本不一般,他能驅使得動法國外交部長德里安。 豈是平庸貨色? “那個男人到底什么身份?” “你還要撒謊到什么時候!” “夠了?!?/br> 成長宇一聲呵斥,他一向知道這個女人任性妄為,又是發動軍事政變,又是草菅人命,說搞死《東亞日報》的副社長就搞死,狠心狠情,冷血動物。 卻發現,她也有慌神的一天,她也有手足無措,她也有毫無辦法的時候。 “現在最要緊的是如何回復大使館的質問?!?/br> “目前整個檢察廳都要為你們收拾爛攤子!” “外交部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了?!?/br> “人呢?你們把人搞到什么地方去了?” 韓鶴成無可奈何,指了指二樓,也就是曾經一個孩子摔下來的樓梯方向,簡直要被這個女人搞瘋了。 她竟然……竟然……直接帶人截了法國駐韓大使館的車! 要命! 真要命! “不行……絕對不行?!?/br> 這女人,銳利如明月珰,狡猾似雪里劍,刀尖精魅,美麗的面容透露出深深的憎恨與厭惡。 “熙貞,不能讓他帶走?!?/br> 一旦法國接走了熙貞。 那個男人,會為了報復自己,永遠不讓她和孩子見面的。 因為她已經“死了”,因為她已經沒有資格。 加上。 加上現在自己才知道,那個男人當初根本不是什么留韓交換生,他在法國,他在法國是……是…… 只要見了熙貞,只要看見了她的孩子。 一定會為了報仇,立馬奪走她的血脈,奪走她唯一的寶貝,狠狠的復仇。 “消失?!?/br> 她眼眸撩起,冷靜啟唇,眼底披上了崖邊危險的瑰色,艷烈狠辣,劇毒心腸。 “讓他消失?!?/br> 這樣。 一切都將平息。 室內萬般死寂,無人說話,良久良久,才響起了一陣無比驚懼的男聲。 “熙貞?!” 女人恐慌回頭,在身后不遠處,背光的一片茫茫里,赫然站著她恨不得含在嘴里的寶貝心肝。 “你……你們……” 【忌恐忌怒忌恐忌怒】 【切記切記】 熙貞清澈的明眸里盛滿滾滾欲落的水珠,仿佛小草似的,稚嫩無依,她害怕極了,她又恐又怒,她渾身發抖,她頭昏眼花。 “你們……” “好可怕?!?/br> 淚花怦然跌落,照映眼前如此荒唐可怖的一幕。 上帝啊。 終究不睜眼。 生父詳蹤——追趕紅日(二) “她心情不錯呀?!?/br> 劉亞仁笑容都變得純真許多,他在等,等著熙貞給自己帶來好消息,因為她說。 從今天開始。 將是全新的南熙貞。 “志晟?!?/br> “你的衣服?!?/br> 樸志晟從經紀人手里接過衣袋,不情愿要了,不好的回憶讓他情緒低落,但想起自己今天早上匆忙見的那一面。 又別別扭扭的笑了。 “志晟!” “今天我要去見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等我回來?!?/br> “等我回來找你玩?!?/br> 她露出了今年來最真心最快樂的笑,不是心碎,而是艷陽那般熾熱,漂亮到讓人溫暖的笑容。 哼。 他想。 希望是一個好脾氣的人吧。 “沒事了?” “你能不能說清楚啊?!?/br> 樸宰范一天下來什么也沒有做完,心思不在工作上,要怎么回復埈京啊,gray告訴自己熙貞沒事了。 怎么回事? 現在是不帶他玩了還是怎樣? damnit! “真沒有?!?/br> “她方才高高興興的赴約去了?!?/br> 臨走前還說。 【哥,不要怪權革和基石哥】 【他們誤會了而我也為了氣他們故意打電話】 【所以兩平啦】 【當時仇當時消】 【我已經不在意啦我要開開心心的見一個人】 【回來告訴你好消息】 究竟什么好消息。 李星和花費了幾個小時都沒有想通,但內心好充實,他覺得,熙貞又回來了。 不談愛情,不論私欲。 只是單純的為,她愿意和自己講真心話而感到欣喜。 因為。 他和她,還有他們,曾經是形影不離,親密的朋友們。 “需要幫忙嗎?” “我自己來?!?/br> 權志龍拒絕了jiejie的好意,他做著一道紅酒炙魚,熙貞最愛吃魚,跟貓似的。 “什么時候結婚啊?!?/br> jiejie曖昧兮兮的湊近笑問,眼神里都是亮光,父母的意思呢,志龍喜歡就好。 他沒答話,不是沒底,也不是猶豫,更不是缺失信心或時機。 自己要的,是熙貞的舒服。 愛。 才是這樣。 一簇紫紅色的火苗竄起,權志龍驚呼一聲,笑語連連的為今晚的餐點做準備,那將是無與倫比的美麗夜晚。 如果是的話。 他希望自己帶著熙貞遠去法國,永不返回。 只因那愛,一把殺人不見血的雙刃劍。 rou體凡軀,片甲不留。 什么恩,什么仇。 在這把劍下,沒有任何回擊的能力。 命理大師講。 【朱雀躍輝浴火重生】 【逢6遭劫6歲活下來則貴顯】 【24歲大劫順利度過則萬事無憂】 今年剛好24歲。 是劫嗎?是難嗎?又或是那躲不過的苦與厄? 等到三星的高室長,等到青瓦臺警衛處長朱永勛接收指令趕到狎鷗亭一所琴行時。 步入室內。 聽見的就是一聲嘶啞的幼獸哀嚎。 “你們騙我!” “你們有將我當做一個人看待嗎!” “我要上去,我要上去!” “熙貞!熙貞!你聽錯了,你真的聽錯了!” 南mama一把抱住她,化身慈母,誘哄安撫的拍她的背,卻迅速的向其他人使眼色:立刻清理樓上! “沒有,我沒有聽錯mama,我知道發生了什么?!?/br> 她此時此刻依偎在mama懷里,流著淚,眼里盈盈希冀,哀求,請求,只為了24年來癡心妄想的一場夢。 “他在上面對不對?” “我的爸爸在上面!” 爸爸。 這一詞多么刺耳。 韓鶴成心里不是滋味,熙貞再怎么乖巧的說將自己當做爸爸,可她從沒有真正喊自己一次,光明正大的喚一聲爸爸。 他明白。 她是為另外一個男人留著。 “mama,讓我見一次爸爸,求您了?!?/br> “mama我愛您,我不會離開您,我只是想知道我的爸爸是誰?!?/br> “mama!mama!” 南mama撫摸她的小臉,輕輕擦去guntang的淚水,神情要多溫柔,她的那顆心就有多么的狠硬。 “沒有,傻孩子,上面沒有?!?/br> “你聽錯了,乖,跟mama回家?!?/br> “有!有!上面有!我知道有的,Joe說爸爸來找我!他就在這里!” “我不要和您回家,我要上樓,我要見他?!?/br> 她開始拼命掙扎,誓要掙脫這個迷惑性極強的溫暖懷抱,越來越大力,越來越瘋狂,使得快要抱不住她了。 突然。 頭頂處的二層傳來了動靜。 似乎是聽見了小獸的悲鳴。 血濃于水,血濃于水啊。 “Heej!” 異國腔調,含糊不清,一位意大利男人的怒喊。 “他在這里!他就在這里!” “不要相信他們!” “你的父親就在這里!” 她驚懵恍然夢中,粉頰上還掛著淚珠,一動不動的仔細聽著,欣喜若狂。 是Joe,是Joe。 他沒有食言,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爸爸!爸爸!你們不要碰我!” “爸爸!爸爸!我來了!我來找你了!” 余光一瞥,發現了不遠處的朱永勛,頓時眸光一亮,拼命的朝他求救。 “叔叔!永勛叔叔!” “幫我!求求你幫幫我吧!” “叔叔!” “鶴成叔叔!長宇叔叔!” “我求求你們了,讓我見見他吧,一面,就一面!” “mama!” “mama我愛您,您讓我上去見他吧!” “他是,他是爸爸!” “mama!” “叔叔!” 南mama看著快要發瘋的孩子,眼里沒有自己,怎么只能看見一個虛無縹緲的代號,她要抱不住了,厲聲朝身邊人喝道。 “還不快動手!” “快!抱住她!不要讓她上去!” 于是成長宇馬不停蹄的處理樓上的糟心事,韓鶴成笨手笨腳的和她一起抱住這個聲淚俱下的孩子。 “熙貞,熙貞,你真的聽錯了?!?/br> “那個意大利男人是騙子,他在騙你,你不要相信?!?/br> “熙貞,熙貞,看看mama,你看看mama?!?/br> “他們在騙你,傻孩子,mama抱著你,mama抱著你呢?!?/br> 伴隨著一男一女的安撫擁抱,就連……就連唯一的希望,朱永勛,是文叔叔派來的永勛叔叔。 都視若罔聞,轉身上樓,留下了無情的背影。 原來。 原來…… 文叔叔知道,他也知道,韓叔叔,成叔叔,mama,尹馨mama,舅舅,他們全都知道。 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他們欺瞞自己。 哄騙自己。 折磨自己。 沒有人,沒有人能幫她。 只要在韓國,在偌大的權利真空下,他們就是上帝,他們就是宇宙的主宰。 沒有人,沒有人能幫自己。 為什么,為什么啊。 為什么要這樣。 她眼睛充血,摻雜淚與怒,悸與恐,死死地盯著樓上,咬破唇,咬破舌,歇斯底里的哀慟嘶鳴。 近在咫尺!近在咫尺??! 這么近! 距離如此近! 可—— 就是得不到! 她得不到! “不!” “我不要!” 爸爸,她最想見到的一個人,賦予了她一半生命的人。 “爸爸!” 為什么不讓她得到!為什么??!為什么自己沒有資格得到! “不!” “我不要!我不要!” 眼睜睜,她眼睜睜看著,似地獄里硫磺火的焚燒中,近在咫尺,朝思暮想的人,一步一步離自己遠去。 她看不見,她看不清,有人蒙住了她的眼睛,有人捂住了她的耳朵。 世界安靜了。 但是世界沒了。 什么都不剩。 什么也不留。 整個琴行,宛如一片戰后的廢墟,在一隊一隊一列一列的警衛和保鏢的掩埋下,恢復了塵埃里的靜謐。 展現了最讓人作嘔的虛偽和平。 是死寂,是墳地。 恐怒,怒恐。 徹底摧毀了一個人! “??!” 一聲凄厲的慘叫,一個孩子最后的希望破滅了,一個孩子堪堪維持理智的神經崩斷了。 “我恨!” “我恨你們!” 幾個大人都控制不住的發瘋、撕咬、癲狂、在觸目驚心的淚水猙獰中,在聲聲尖銳的哭嚎和慘叫下。 她美好而珍貴的夢。 破碎了。 “我恨!我恨你們!” 折磨瘋了,宛如浮萍里的飄絮,血紅雙眼,粹著無法解開的恨意,滿腔仇,燃盡生命之光的爆發。 “為什么要生我!” “為什么要讓我出現在這個世界!” “我沒有要來!我沒有要出生!” “我的出生就是個錯誤!” “我不要來!” “我要回去!” “到底為什么要生下我!” “說??!說啊你們!” 沖天的濃烈恨意,駭心動目的怨憤咆哮,一瞬,震住了場內這些愛欲難分的大人們。 是心碎。 淚水彌漫了一切。 上帝不曾睜開眼。 “恨你!” “mama我恨你!我厭惡你!我憎恨你!” “我恨你把我生下來!” “我將永遠不會原諒你!” “我就是死也會記住你們!我就是下地獄也會恨著你們!” “我恨!” “我恨??!” 可是啊。 爸爸mama。 她多么多么想連起來,喊出這一聲聲呼喚,她多么多么想,擁有普通人的幸福。 爸爸mama。 她的爸爸mama。 她愛她的爸爸mama。 爸爸mama抱一抱她吧,她好難過,如果爸爸mama能抱一抱就好了。 這樣。 她就是一個正常的小孩。 爸爸mama。 我會聽話,我會做一個乖孩子,我會好好學習,我會與人好好相處。 我會熱愛生活,我會熱愛這個世界。 爸爸mama。 抱一抱我吧。 我好累,我好難受,我不舒服,我生病了,我想躲進你們的懷里,我想被你們帶著愛意撫摸。 如果我擁有你們。 我真的會聽話。 好好吃飯,好好長大,認真對待每一個人,善良而開心的活著,努力而快樂的活著。 不再任性,不再張狂。 我會去愛自己想愛的人,沒有輕視,充滿歡笑,甜蜜開始,溫柔結束。 這樣。 她就不會變壞。 這樣。 她就不會是一個壞小孩。 那般搞砸一切,漫無目的的放肆下去,尋找每一個能安慰自己的東西,貪婪地,狂妄地。 讓愛自己的人傷心。 讓自己愛的人流淚。 不想,不想這樣。 爸爸mama。 抱一抱我吧。 她會笑著張開雙手,從此不會被人嘲笑,不會在夢里驚醒,不會羨慕別人,不會幻想美夢。 因為擁有你們,就是擁有了美夢。 爸爸。 抱一抱她吧。 我愛您。 mama。 抱一抱她吧。 我也愛您。 可是啊。 她沒有等到。 反而,被賜予的是。 啪—— 南mama揚起手的一巴掌,通紅雙目,心痛難忍的一巴掌,不是夢想中的擁抱,而是冰冷火辣辣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 徹底。 打斷了她的發狂瘋癲,打斷了她的凄厲哭喊,也打斷了…… 她內心無限柔軟的一角。 稚嫩的,純白的,火熱的。 一顆。 赤子之心。 “熙貞!熙貞!” “熙貞!熙貞!” 天大地大,無處是家。 一抹凄涼身影逃也似的奔跑,頭也不回的坐上車,轉眼間,便——一去不復返。 南熙貞坐在車里,天邊那一赤紅的夕陽將一切都染紅了,暖洋洋的,鋪天蓋地的照射在窗前,讓人睜不開眼。 白色車子凌亂的行駛在道路。 她望著絢爛璨奐的落日,眼角的美麗淚花有了晶瑩色,倏兒綻放笑顏,無憂無慮的歡暢大笑,悅耳動聽,清脆叮當。 夕陽西下太美了。 得不到,自己永遠也得不到的。 那就不要了。 一聲,輕幽幽的嘆息,從靈魂里發出的松快,寂靜里長出的一朵小花。 無念無想。 隨風飄蕩。 放下吧。 南熙貞。 走吧,離開吧。 她松手了,漸漸松開了握著方向盤的雙手,柔軟而舒服的靠在座椅,余暉之光爬上她的眉眼,驚心動魄,艷麗心碎。 但是車子在加速,瘋狂的加速中,純真而執著的追趕那天邊的紅日。 是紅日。 鮮紅溫暖。 一條灑滿燦爛晚霞的路上,一輛白色BMW車浪囀囀,恣意橫行,低盤飛馳,靜默無聲的駛向紅日里。 走吧。 熙貞。 休息吧。 熙貞。 她緩緩閉上眼眸,長睫卷曲翹嬈的顫了顫,嫩草般,漾漾的抖下,一行水晶般透明的淚水,曼妙滴落頰邊。 就這樣。 奔赴紅日。 一聲巨響。 她感受到了。 車子的撞擊和翻轉。 像小時候乘坐的旋轉木馬,帶著她飄啊飄,搖啊搖,上下顛簸,那耀眼的紅日透過縫隙,像鉆石,像游樂場的彩燈。 白色BMW在道路上翻了幾滾,伴隨硁硁的機械碰擊聲,在地上滑出一道道印子,最終慘烈的撞在防護欄。 停下了它奔赴紅日的腳步。 濃煙滾滾,氣囊彈出。 她感受到了。 那紅日的熱度,能夠蒸發一切的力量,不管是皮膚還是血液,都將歸屬于它。 休息吧。 熙貞。 好好睡一覺吧。 熙貞。 沒有人能打擾你了。 【熙貞】 【你一定要回來找我】 【熙貞】 【你要保證回來找我】 怎么有聲音,是車油滴答的聲音嗎?好像不是,是一個男聲,不厭其煩的在腦海反反復復響。 【熙貞】 【你答應回來找我的】 【熙貞】 【你一定要回來找我】 李星和,是李星和。 對,她怎么忘了,自己答應了,自己保證了,一定要回去見他。 絕不食言。 動了。 她被死死壓在方向盤下的手指動了,眼前一片血紅的模糊,疼痛從四面八方傳來,如此真實和劇烈。 李星和。 她要去找李星和的,她發誓要去見他的。 上一次,失約了。 這次可不行。 “李……李星和……” 她頭暈目眩,渾身無力,卻還是爬,拼命的爬,從鋼鐵巨獸的嘴里掙脫,從那虛幻的紅日熱光里離開。 “星和……李星和……” 仿佛沒了意識,只憑著最后一絲執念,混合著血汗淚,硬生生從殘骸里拖出了一條路。 “李星和……星和……” 她眼前一陣一陣發黑,整個腦袋發熱發燙,有一股股暖流從額邊滑落,濕黏的粘在發鬢,散發一種類似鐵銹的氣味。 伸手一摸,掌心濕潤鮮紅。 要找的。 要見的。 她答應過的,她可不是言而無信的人,但是李星和在哪兒,他到底在哪里等著自己。 “李……” “李……” “李星和?!?/br> 今天的傍晚怎么這樣美,血紅余暉,熱度驚人,云朵全都被侵襲,穿透光芒。 李星和欣賞著欣賞著。 他心口不知怎么,有尖利的東西猛地刺了一下,他手一抖,差點將咖啡摔下。 于是摸摸胸口,狐疑難道是過于熬夜搞得? 不過晚霞實在太漂亮了。 他決定用手機拍下來,以此打發無聊時間,抬起手后,鏡頭里,漫天光華綺麗,斑斕而璀璨。 風輕輕吹,他衣衫單薄,薄荷清香。 周邊靜悄悄的。 只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誰料。 蘧然。 “天吶!” “??!” “哦莫哦莫!” 李星和一愣,好奇的回過頭,手里依然舉著手機,呈現錄像狀態,將自己面前的一切全都拍了下來。 當他看見畫面里的景和人時。 周遭朋友們的呼喊和尖叫,那樣怵目驚心,宛如一刀又一刀捅在了他剛剛泛疼的胸腔里。 怎么會。 怎么會。 他驚恐的睜大雙眼,被釘死在原地,瞧見了,屏幕里,他錄下的畫面。 有一個人,身披紅霞,搖搖欲墜,盈盈濕潤的眼波望著自己,滿足而輕松的一笑。 然后。 墜落。 “熙貞!” “熙貞!” 他連滾帶爬的跑過去,接下這墜落時,發現那披背的不是美麗紅霞,而是鮮艷粘稠的血。 “救護車!救護車!” “快叫救護車!” 怎么,怎么這樣。 他滿手鮮血,顫抖懼怕不停,眼眶里毫無預兆的涌出guntang心痛,絞死般,狠狠作響。 “熙貞……” “熙貞……” 卻見。 臂彎里的小臉漾出安詳,喟嘆一聲,發絲勾纏和血痕也絲毫損不了這動人笑靨,輕輕地,淺淺地吐息。 “我……我做到了……” “見你……” 沒有食言。 可以休息了吧。 可以安睡了吧。 她要回殼里去了,她累了,她要躲回安然無憂的殼里了,美美的睡上一覺。 如果沒有出生,那該有多好啊。 她要躲起來。 她想休息了。 殼里,在殼里。 只有那里。 才是獨屬于南熙貞一個人的。 天堂啊。 ———— 是的,就是這一哆嗦,開啟了后面真正的大高潮劇情 要寫出打動讀者的東西首先要打動自己 不知道能不能打動你們但是這段時間我醞釀這一情節醞釀的我心絞痛hhh 這是開始一步一步走向該走的不是一個人的力量而是所有人的力量 當然啦!放心!HE!HE!絕對撒謊肥十斤! 寫完了這兩章一卷紙也哭沒了唉一塌糊涂啊 還有想說的 就是如果一篇文從頭到尾都是爽爽爽沒有轉變和起伏我個人覺得沒啥邏輯嘿嘿 一個人物她的性格十年如一日那也沒意思我希望她有變化因為我覺得她有血有rou 不管善良或邪惡我希望她是活生生有鮮活力而不是片面呆板死氣沉沉的 所以希望大家喜歡! 如果不喜歡也不要告訴我因為我容易受到外界干擾還玻璃心只是想安靜而一心一意的寫完哈 謝謝大家成全!鞠躬! 地下的一哆嗦要開始了 全面戰爭也要開始了韓國與法國也要開始打起來了 希望這一哆嗦能夠順利吧! 因為hhhh我不希望我的心絞痛式的寫法白白浪費了真的感覺到心里的血都一并寫出來 這也是我最近比較低迷和更新較慢的原因反復琢磨反復描繪就容易心力交瘁哈 希望大家不要說我矯情因為我確實沉浸了(羞澀) 謝謝珍珠和留言! 地下高光!全員齊上陣下一章正式開始! “接棒生死追擊戰”大戲開始! 忘了還想說啥,下次補上吧! 生死追擊戰——亡命天涯(一) “1隊1隊,廣津區華陽洞,白色BMW,車牌號026728……” 首爾交警勘察隊隊長金俊平正在要求同伴查看道路監控,他指揮了一個助手,讓其記錄事故現場的狀況。 “爀禹xi!” “??!” 權爀禹連忙戴好帽子,他拿起記錄儀小跑來到警戒線邊,入伍后的義務警察基本上是和交通打交道的,這種場面早就有心理準備。 “這次挺嚴重呀?!?/br> 車前蓋都癟了,估計不是重傷就是死亡,盡管一年多了,還是對某些血腥現場無法忍受,于是提前問了一句。 “隊長,救護車帶人走了嗎?” 誰想隊長瞥了他一眼,一邊偵查駕駛位的痕跡,一邊頭也不回的回答:“事故現場沒有發現任何一個人?!?/br> “???” “初步判定路面打滑,應該是先側翻……有車主掙脫爬出的痕跡……” “哦哦?!?/br> “回去調監控,這路段發生這么嚴重的事故還是第一次?!?/br> “??!有血!” “……” 權爀禹不好意思的笑笑,維護交通秩序還ok,但是跑重大事故現場卻沒有幾次,還是近距離下。 他瞧了瞧破爛的駕駛門,在那里,地面上有一道血痕,顏色發黑斑駁,順著門口一直蜿蜒至前方,然后消失無蹤。 “這得多疼啊?!?/br> “loco呀!” “這里!” “中午吃什么?生拌牛rou嗎?” “啊這個……算了吧,剛剛看了現場現在沒胃口?!?/br> “哈哈哈哈你小子,快退伍了吧?!?/br> “還有兩個月呢?!?/br> “先祝賀啦?!?/br> “嘿嘿?!?/br> 他撓撓后腦勺笑的傻里傻氣,一路步行上車的時候,走著走著,回頭望了一眼那翻倒的白色BMW,眼瞳里布滿疑惑。 奇怪。 見了那么多次。 如此不舒服的現場,還是第一回。 他心情怪怪的。 擰巴酸澀,還有些低沉。 算了,不想了,再過兩個月,等到9月12日自己就退伍了。 那時候就可以找一個人玩了。 所以這段時間忍忍,兩個月后送驚喜,他深呼吸一口氣,望了望晴朗天空,開心微笑,接著掏出手機站在路邊發消息。 【KKKKKK早上好呀~】 【交通警察權爀禹提醒您,出門在外開車要小心哦】 ——to:熙貞 不知道現在做什么呢。 他笑著抬起頭,眸里亮光閃閃,期待真正重逢的那一刻。 熙貞。 你還好嗎。 “星和,你還好嗎?” 一位穿著醫生服的男人憂心忡忡的拍了拍他的肩,只是兩天而已,他的大學朋友,現在是音樂制作人的李星和,好像…… 被扒了一層皮似的,血rou模糊的浮動,憔悴沉默,耗盡精神氣。 “怎么樣了?!?/br> 李星和連忙站起身,眼神稍微亮了些,但事實上,他還沒有從那噩夢一般的紅日里走出來。 “我建議這種情況,還是要聯系家里人,生理上我能幫忙,但其他的……” “嗯,知道了,謝謝?!?/br> “你要先放下心來,很幸運,沒有大的傷害,傷口縫合的很好,我的技術你不用擔憂,保證沒有一點疤痕?!?/br> 朋友還想寬慰幾句,但看見他愣愣出神,于是噤聲,沒有打擾,默默離開。 家里人? 她哪里還有什么家里人。 李星和嘲諷的笑了笑,他不敢進去,他害怕見到一個人躺在病床,了無生氣的樣子。 就像是。 她躲進了殼里,溫暖的殼里。 就算蘇醒,就算睜眼。 但是不說話,不哭不笑,目光空洞而麻木,那雙明亮的眼睛,徹底沒了光彩。 那不是絕望感。 那是無生命力。 【不要不要去醫院他們會找到我】 【不要讓他們找到我】 【把我】 【把我藏起來吧】 這是她昏迷前,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向自己哀求的話語。 這個“他們”究竟是誰。 熙貞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她為什么會出車禍,她又為什么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不明白,不清楚。 他能做的,就只是將她好好藏起來,來到朋友所在的私立家庭式醫院治療。 盡管韓國95%的醫院都是私立,可那些大學附屬醫院、財團背景、軍隊背景、教會背景的醫院,想要找出一個人易如反掌。 但在朋友這里。 自己能放心些。 不過熙貞。 你究竟遇到了什么呢。 想找你的人們,又是誰。 夜晚。 李星和守著夜,不小心睡著了,他做了一個夢,夢見了過去,那時,熙貞剛剛進入娛樂圈,那時,他們還在想著怎么讓AOMG走向更好,那時…… 還沒有物是人非。 【哥,權爀禹太煩了!】 【哥,你和基石哥去club玩又沒帶我!】 【哥,樸宰范那家伙講的色情笑話全是諧音梗!】 【哥……哥……哥……】 她露出春光明媚的笑容,燦爛甜蜜,幸福的揚起裙角,歡快的轉起圈。 【你看我笑得漂亮嗎】 漂亮啊。 好溫暖,好快樂。 熙貞。 就這樣笑下去吧,我好久沒有看見你這樣笑了,笑吧,大聲的笑吧,我希望能永遠看見你的笑容。 【哥,走吧】 夢里。 她瞇起眼睛,暢快笑語,小太陽那般,牽起了他的手,一同奔向,耀眼熾熱的前方,那里溫暖美麗。 夢外。 李星和不由自主的彎起唇,情難自禁的輕笑,沒有憂傷,沒有心痛,沒有噩夢,他陷入了紅日一般的熱烈里。 可是。 “嗯……唔……嗯……” 一陣囈語抽泣將夢打碎,冷酷的將他從美夢里抽離,大力而狠毒的驚醒自己。 他猛地坐起來,瞧見床上的動靜后,又驚又怕,一頭冷汗的趕忙叫醫生,臉色蒼白怔怔。 “快摁住她!” 護士行動迅速,溫柔有力的抓緊她的手臂,一針安定劑下去,那抽搐顫抖的人漸漸平息緩和,又閉上了眼睛。 卻還在小聲啜泣。 無意識,無反應。 他站在床邊愣了許久,從血液里,從五臟六腑,從四肢百骸傳來一股巨大的悲愴,暗無天日的淹沒,疾馳列車似的,碾碎摧垮。 “熙貞……” “熙貞……” 他顫抖著崩潰了,他從床上抱起這個人摟在懷里,緊緊地,緊緊地,失控呼喚,失控流淚,在利刃上翻滾,在烈火上烹煮,體無完膚。 “我要怎么辦?!?/br> “誰能告訴我要怎么做?!?/br> “熙貞,熙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