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里的罌粟花【第六章】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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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的大部分形象或是妖冶弄姿、或是咄咄逼人,“再世妲己”四個字絕不是浪得虛名;可是在這張相片里的羅佳蔓,居然很溫柔地把自己的雙手搭在了彤姐的肩膀上,并且把自己的臉頰貼到了彤姐的額頭上;同時彤姐也在笑瞇瞇地看著鏡頭,表情慈祥又滿足,與剛剛這一秒跟我握手時候的她簡直判若兩人??粗@張合照,我實在很難相信,這張照片上的兩個人會是一個不近人情的雇主和平時被她使喚得連奴隸和牲畜都不如的保姆。 “欸?你們怎么進來了?”彤姐這時候才突然轉過身,語氣十分嚴厲,嘴唇緊繃且咬著牙齒,但我看她的眼神里卻似乎沒有什么怒氣。 “呃……您說讓我們和咱們代理組長跟著您……”秦耀雙眼無神、一臉茫然地看著彤姐。 “你們局里之前來的那些警察沒跟你們說么?不許進我的房間?!蓖阏f話的時候更像是漫不經心的責備,而不是動了怒火;并且說完話之后還輕笑了一聲。 直至她轉過頭后,看到了我手里拿著她和羅佳蔓的合照。 “——哼!當警察也不能隨便闖進別人的房間、未經許可動別人的東西吧!”說罷她立刻三個健步沖到我面前,一把搶過那張照片,然后又迅雷一般地走到電視前面,把照片順著縫塞進了電視柜的抽屜里,又回頭大喝了一聲:“都給我出去!” 我和秦耀他們七人只好悻悻地走出這個倉庫改造的小臥室,一出門,就看見許常諾和白浩遠身邊的那幾位,俱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白浩遠也站在他們身邊看著我,但卻擺出一張冰塊臉來。 “這老太太怎么對咱們進這個房間有這么大反應呢?”楊沅沅抹去額頭上的冷汗,看著自己面前的一眾師兄師姐們問道。 “呵呵,她就這脾氣。這就是她之前給羅佳蔓做工時候住的屋子,上次我們來調查現場的時候,她就沒讓咱們進去——她跟羅佳蔓也確實有協議的,羅佳蔓自己都不進去這屋。就因為我和浩遠上一次碰了一下這倉房的門把手,她就要抄起花瓶打我們倆!”許常諾對我說道。 “我的天,還真是個悍婦……也怪不得能在羅佳蔓身邊待這么久?!蔽腋锌?,“你們也不早點說……” “嘁,你也沒問我們,只是一個勁往前沖,不是么,代理處長大人?”許常諾滿臉都藏著笑,有些挑釁似的看著我。 面對他們的嘲諷,我也確實認慫了,因為我的確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心說這下必定是沒辦法進去這別墅里看看了。 “那這個彤姐現在還住這么?”我只好轉頭向楚經理問道。 “沒有了,季女士平時在別的地方租房子,這倉房和院門的鑰匙她倒是還留著。只不過今天我們物業那個拿這別墅備用鑰匙的那個人臨時有事出去了,我才把季女士叫來的,而別墅大門的鑰匙在倉房里放著……” 正說著,彤姐從倉房里走了出來,帶上門之后,直接跟我們說道:“走吧,這回跟我來?!闭f著自己徑直走向別墅大門。而我注意到,她卻并沒有把這個倉房的門鎖上。 我這次也不大敢輕舉妄動,雖然依舊默默跟在彤姐的身后,但我又不禁盯緊了她的一舉一動。秦耀他們則是躲在白浩遠等人身后,慢慢跟著,膽戰心驚地交頭接耳,連大氣都不敢出。而這次,彤姐倒是直接放我和秦耀進了別墅。 別墅倒是個很典雅卻又普通的復合式,但整體格調著實太陰暗了一些,門廊和樓梯間的燈光全都是淡藍色的長燈管,恍惚間倒讓人感覺是在海底深處一般,要是在走廊或者樓梯上坐著不超過半個小時,任誰怕是都會得抑郁癥;而一進客廳里,則要明亮許多,并且在最中央還擺著一樽落體的六翅天使石膏像,仔細一瞧那雕像的妖艷的眉眼、光滑苗條的腰腹、高翹的屁股和挺拔的半球,便不難發現這樽雕像竟然是以羅佳蔓自己為原型雕刻的;除此之外,客廳里透露著一股性冷淡的風格:深黑色的沙發、單調的紫灰色墻紙、只有亂蓬蓬水草卻不剩下一條魚的寬大魚缸——羅佳蔓自瀆式的色情表露,反倒成了這家里最美好的東西,而我暫時對其他的房間里的東西并不大感興趣。 “白師兄,現在這客廳里東西擺得還都對么?”我在觀察之前,忍不住先對白浩遠問道——我算看出來,這些不大情愿再過來跑一趟的主子們,現在純粹都在等著看我的笑話,所以為了爭口氣,我必須小心謹慎。 “擺放位置都還對,只不過之前的那些物證被鑒定課取走了,當時畫下來的標記線也都被清理了;這地面,也比上次我們來查案子的時候干凈多了?!卑缀七h說完,轉過頭看著彤姐問道:“您是給清理了對吧?” “呵呵,這都過了快大半個月了,這屋子如果不掃除那得臟成什么樣?”彤姐不屑地說道。 我沒再理會這個女人的冷嘲熱諷,聽說房間已經被掃除,倒是放心大膽地坐到了沙發上,一邊坐下一邊對所有人問道:“我記得當時茶幾上擺了酒杯。按照現在的報告,成曉非坐在哪?” “你右手邊的墊子上?!币粋€女警說道,“當時羅佳蔓應該坐在她左邊這個沙發椅上?!?/br> “所以兩個人中間隔了點距離……”我自言自語著,坐在成曉非當時的位置上。一抬頭,正好能看到一盞用羅佳蔓自己的寫真照為底盤做的復古石英鐘,只是這鐘表已經故障了,秒針和擺錘紋絲不動。我想了想,又問道:“然后,羅佳蔓喝了毒酒?” “應該是成曉非趁著羅佳蔓不注意,往酒里加了毒藥粉末——鑒定課的吳小曦研究員,第一個發現在茶幾上留下了含有氰化物的粉末,在羅佳蔓所對應的那杯威士忌里也發現了氰化物?!卑缀七h雙眼直勾勾地看著我。 “但是我沒記錯的話,茶幾上的散落粉末,位置應該就在我現在坐的地方所對應的那個杯子旁邊?!?/br> “對,也就是當時成曉非坐的地方?!?/br> ——這就有問題了,如果是下毒,那么為什么散落藥粉并不在羅佳蔓的杯子旁邊,而在成曉非的杯子旁邊?看來杯子的位置,應該是被換過了。 “再然后,羅佳蔓是死在了旁邊那間臥室里,對吧?”我抬頭看著旁邊的臥室木門,又問道。 “對?!?/br> 我接著站起身,推開了那扇門。 這間房間比剛剛那個門廊更讓人覺得壓抑,因為整間屋子都是用黑色乳膠漆漆過的——在我小的時候這種噴漆風格曾經流行過,那段時間一堆腦殘式的設計師和屋主愿意去追求所謂的“后現代工業風”,結果沒過多久,國家電視臺生活頻道曾經做過一期專題片:這種風格的裝飾,會直接影響到住家屋主的心理健康,事實證明在三年間的全國范圍內統計的自殺事件中,有差不多20%的事主家里的裝潢全都是這種后現代風格。自殺這件事跟黑漆墻面有沒有如此玄乎的關聯,我不清楚,我只知道當我把燈打開、再拉開窗簾之后,整間屋子都仿佛有一種很強烈的力量再把我的心臟壓迫、捏緊一般。 “這就是羅女士的主臥?”我轉過身看了看彤姐,因為說實話,從房屋結構上來看我并不覺得這里像一間臥室,到更像是一個次客廳。 “這房間本來是客房,當然也是后改造的。就佳蔓的脾氣,有幾個朋友愿意來做客的?她經紀人之前倒是來住過,但也不是很固定、而且也不頻繁;如果有應酬了,她才會來佳蔓這睡一下。佳蔓原本的臥室在樓上——不過房子是她的,動住一天西住一宿的,誰也管不著對吧?” 我想了想,又上樓看了一眼,樓上有一間書房——當然,除了裝修得像個書房、里面擺著一座一本書都沒放的書架以外,我實在看不出那里跟“書房”二字有和關聯。剩下的兩個大臥室,一間裝修成中式復古臥室的樣子、一間是西洋哥特式的公主床,然而,墻面上的噴漆、甚至整體風格也都是純黑色的;房間越大,那種意欲捏碎心臟的感覺就越強烈。 于是我也不嫌折騰地又回到了一樓的臥室里,仔細一瞧,原來在打開后的木門后面,還有個被鎖著的小門。 “這是哪?”我冷冷地看著彤姐。 “這里應該是佳蔓的衣帽間。你剛剛上樓也應該看到了吧?每個臥室都有一個衣帽間?!?/br> “那這間為什么鎖著?”我對彤姐質問道,“彤姐,如果我沒說錯,這扇門后面所對應的,應該就是您平時在這里所住的、剛才我們無意闖入的那間倉房改的臥室吧?” 彤姐聽了,閉起眼睛朗聲大笑:“哈哈哈!何警官,你在懷疑我么?行,你等一下吧……”說著,彤姐又從自己的休閑褲口袋里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那個小門,并率先走進去開了燈。 她沒撒謊,果然這里是個衣帽間,而且占地面積要比外面的臥室更大;當然,我也沒判斷錯誤,衣帽間門口正對著的組合在一起五面等墻高的穿衣鏡,那里原本就是通往倉房的走廊。我上去觀察了一下,并且用指節輕輕扣了扣,看來鏡子的后面應該是一面被后來砌死的墻體,墻體的另一面應該就是倉房里面的冰箱。 ——看了一圈,我實在是沒有什么新發現。 而當我從臥室里走出來的時候,卻發現楊沅沅正蹲在那盞缸里只剩下水藻和水面上結下一層水垢的水的魚缸下面蹲著,并且很是“專心致志”地發著呆。 “看什么呢,黃毛?”我走到了她身邊,也蹲了下來對她問道。 “學長,你看——這么養魚不奇怪么?”楊沅沅說著,對我指了指。 ——我又連忙站起來朝魚缸里面看了一眼,接著哈著腰低著頭看著楊沅沅剛剛指著的地方,這下才看明白:原來在這座大魚缸上,還被安裝了兩條粗水管,應該是分別負責進水和出水;一條水管從魚缸旁邊的墻面探出、另一條又順著魚缸下面的玄關座探向地下;兩條水管的口徑都差不多得有八厘米以上,而他們的接口,都由于這魚缸實際上是被內嵌在這玄關矮墻里面一點而很難被看出來。楊沅沅向我指的那個地方,則是看起來有點像中央空調遙控器的進水出水遙控器,但在按鍵上面標識的是日文,我轉頭又對白浩遠和許常諾問了一下,他們這群人,上次來勘察現場的時候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東西。 “彤姐,這羅賤……佳蔓平時就在這魚缸里養水草呀?”在我思考的時候,楊沅沅轉頭便對彤姐問道。 彤姐這時的臉上,又突然有些緊張,就像剛才看到我手里捏著她和羅佳蔓的合照一樣:“不是,她平時也養魚?!?/br> “啥魚???” “金魚、熱帶魚,都養?!?/br> “我的天呢……”楊沅沅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魚缸,站起身說道,“這玩意是養牛蛙、甲魚、虹鱒和大馬哈魚用的,也就是三文魚。她用來養金魚養熱帶魚?也真不怕魚順著下水管跑了?” “呵呵,你又知道了是吧?”秦耀在一旁嫌棄地貶損著楊沅沅。 “我沒扯犢子??!我爸之前跟他同學搞過水產養殖,我從小就知道這東西。 這不是寫著MITSSATSMA嗎?這叫水薩摩,日本鹿兒島那邊的一個專門生產這種上下水系統的公司?!?/br> 我盯著這魚缸想了半天,然后轉過頭對彤姐問道:“這魚缸和上下水系統,羅佳蔓什么時候弄的?”——我是覺得,這么大改房屋還改了流水線路的事情,勢必會帶來這別墅里一通嘈雜。 “喲,這個嘛,我也不太清楚……”彤姐支支吾吾地說著。 可未等她說完,在一旁的楚經理卻說道:“差不多兩個多月以前吧?!?/br> “兩個多月以前?” “就段捷先生的房產剛剛被你們盤查的那時候。確切地說,是那時候完工的,整個工程做了一個月?!蹦沁€真是兩個多月以前。 只聽楚經理繼續說道:“那時候其實我們物業都不大同意她這么搞,除了影響我們的主管線之外,還涉及到這棟房子的承重墻問題,我們也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但我們那能拗得過她呢,況且她還是個大明星,牌面在、脾氣也在……最后沒辦法了,只能我們跟她當時請的施工隊溝通,我們也做出了讓步——承重墻外面多加了兩個木楔子當輔助支撐、外面打上踢角線;另外我們也為她改了一部分供水線路,這才搞成現在這樣?!?/br> “哦,哈哈,原來日子這么近;我就說我都記不住了……年紀大了,腦子不行了?!痹谝慌缘耐氵@時候又插科打諢道。 我象征性地點了點頭,又問道:“那這里面那條魚呢?” “就一條,被鑒定課的人帶走了?!币粋€男警員說道,“丘課長在當時魚缸的水里,還有那條金魚的身體里都發現了氰化物跟酒精成分?!?/br> “氰化物、酒精……” 好像有什么不對的地方……按照現在案件報告的判斷,由于成曉非自認是自己殺了羅佳蔓,氰化物也被推測是成曉非帶在身上、然后趁著羅佳蔓不備給她下毒;之后,羅佳蔓的尸體究竟為什么會倒在臥室的床上,報告目前也推測是成曉非在毒死羅佳蔓后拖到床上的。 那么目前唯一的問題是,魚缸里為什么會有氰化物和酒精的成分存在呢?成曉非殺了羅佳蔓是因為感情糾葛,那他跟羅佳蔓的魚有多大仇,也要把魚順便毒死? 我打開手機,翻了翻現場勘查的照片資料:確實能在地板找到成曉非鞋印的痕跡、床上也有成曉非的指紋存在,當然還有他體液留下的DNA——以及很多人的鞋印、指紋和DNA,?。迷趫蟾胬飳懙健敖涍^推測,臥室床上起碼留下二十人的DNA”,看來羅佳蔓平時在臥室里可真沒閑著;但如果就憑這些來推測,成曉非在毒死了羅佳蔓之后把她的尸體丟到床上,是不是稍微草率了一些?以我的了解,成曉非這人膽子其實是非常小的,按照他平時的行為來想想,他正常的反應應該是看到羅佳蔓被毒死后,直接溜走,而并非落落大方地把羅佳蔓擺在床上——就算是其他人,客觀地來說,這么做也有些多此一舉。 “楚經理,佳蔓的別墅周圍,有攝像頭么?” “還真沒有……”楚經理無奈地說道。 “???你們這里的安保不是……” “我們也沒辦法,七年前佳蔓在這買下房子之后,就要求我們把屋前屋后的安全監控都拆了,估計是怕我們把什么東西交給狗仔隊吧;她經紀人也不斷地拿現金砸我們老板的辦公桌,這誰受得了?反正她又有保鏢,又有助理經紀人,還跟我們物業公司簽了免責協議,我們索性也就不管了?!?/br> “那這樣……請把這周圍最近的監控的,當天晚上案發時刻八點鐘的錄像傳給我,可以么?” 于是,楚經理立刻拿出手機打個電話。 差不多十分鐘左右,監控錄像傳到了我的手機上——果然,在別墅東南角的攝像頭里,成曉非的身影一閃而過,而且他整個人看起來慌慌張張的,甚至跑掉的時候還掉了一只皮手套都沒來得及撿起——一只皮手套都來不及撿起的人,怎么可能會多此一舉把在客廳里就毒發的羅佳蔓去拖到臥室床上呢。 “羅佳蔓的身體應該不是成曉非拽到臥室的,而是羅佳蔓自己走到臥室去的?!蔽艺f道。 “哈?”曾經第一時間來勘察現場的那些警員聽了我的話之后,都以為我瘋了,而他們還沒醒悟,自己其實是被自己目前能發現的一條條證據欺騙了。 “秋巖,你說什么?你認真的?”白浩遠懷疑地看著我。 “你們自己看——”說著,我把播放著監控視頻的手機放在桌上:“這像是一個內心穩健到在殺人這件事上畫蛇添足的人么?而且如果不是羅佳蔓自己走進臥室里的,我也沒辦法解釋魚缸里的魚為什么會死——你們想想,如果魚缸里的魚是成曉非毒死的,那么他是在殺死羅佳蔓之前還是之后干的這件事呢?人能跟魚有多大過節,要毒殺一條魚?” 地址發布頁4F4F4F,地址發布頁4F4F4F,“那如果是成曉非為了測驗毒性……”一個女警對我問道。 “呵呵——氰化鉀!師姐,氰化鉀這種需要檢驗毒性?就算是驗毒,需要殺人之前臨時現檢測?” “那你覺得是怎樣?”許常諾對我問道。 “只有一種可能:羅佳蔓把毒酒倒進的魚缸里,故意給成曉非看的?!?/br> 在我此刻的腦海里,案件的過程應該是這樣的:首先,成曉非來到了羅佳蔓的家里,兩個人坐在沙發上喝酒——當然,談話氛圍一定不會很愉快,否則既然在羅佳蔓的床上都發現了成曉非的DNA,兩個人坐在一起時候距離應該是非常親昵的;爾后,性情傲慢的羅佳蔓故意激怒了成曉非,然后走到他身邊,給成曉非的杯子里加了藥粉——這樣,便也能解釋為什么會在成曉非的杯子旁邊為什么會散落氰化鉀藥面;而接著,應該是羅佳蔓端著那杯酒,走到魚缸旁邊,將毒酒倒進了魚缸里,向成曉非展示:看這東西的毒性! 接著,羅佳蔓自己走開了——可能是拿什么東西……甚至或許,她是在逼著成曉非自己喝下那杯毒酒,卻沒想到成曉非把那個杯子的位置跟自己的無毒的威士忌對調,然后自己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喝了那杯毒酒,于是當她自信滿滿地返回房間的時候,卻不想自己毒發。 ——聽完我的推論,白浩遠和許常諾等人,臉上都露出了慚愧。 “這倒不失為一種可能……”許常諾低著頭,搔了搔鼻子說道。 “那你怎么解釋鄭耀祖呢?”白浩遠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個問題。 “哼!嘿嘿嘿……”站在白浩遠身后的那些人,全都忍不住看著我譏笑著,頭也沒低下、嘴也沒捂著。 “什……什么?” 白浩遠看著我,理直氣壯地問道:“你沒考慮鄭耀祖的存在么,秋巖?別忘了,我們還有那對兒老兩口的證詞,鄭耀祖在案發那天來過這間房子。你說成曉非沒那么大的膽子在毒殺了羅佳蔓之后把她弄到床上去,好,那怎么不可能是在成曉非毒死羅佳蔓以后,鄭耀祖來把羅佳蔓搬到床上去?何況你編的故事也太小兒科了吧?羅佳蔓自己準備毒藥,結果被成曉非反殺?或者是,你想說羅佳蔓自己準備毒藥,然后自己等著成曉非來殺她?——秋巖,用結論反推原因,這是國中生做幾何推理題的手法,查案子可不能這么做?!?/br> “這個……” ——cao,我他媽的還真忘了鄭耀祖這茬了。 不過,鄭耀祖為什么要幫成曉非的忙?其二,他被成曉非找去,就只是為了把羅佳蔓搬到床上去?兩個大男人在,如果沒有其他人發現的情況下,都有足夠時間和人力把羅佳蔓埋在后院了……但不管怎么說,白浩遠一提起這個鄭耀祖,我剛剛的那些推測,徹底成了笑話。 “我還是覺得學長說得對……”楊沅沅用著雖然細如蚊子振翅、但卻能被這整間客廳里的所有人都聽到的音量說著,“也沒jian尸,毒死之后還拖到床上干嘛? 脫褲子放屁么……” “我擦,你也真是腦洞大——氰化鉀毒死的人能jian尸么?” 結果秦耀和楊沅沅倆人說的這一小段相聲,弄得白浩遠和許常諾二人眼珠里直冒火。 “算了,今天來這么一趟,也沒啥新的發現?!卑缀七h鄭重地看著我,但他一字一句里面都透露著奚落之意,“咱們也別打擾彤姐和楚經理的時間了,行嗎秋巖?現在回去的話,估計還能趕上食堂的飯菜?!?/br> “行,回吧回吧……”做了一次無用功,我只好認慫。 沒想到在這個時候,白浩遠許常諾的身后,竟出現了嬉笑之聲:“嘻嘻,還挺好玩!” “干嘛呢秦耀!”我本來就心煩,沒想到這小子還在這添亂——原來此刻,他竟然蹲在地上,跟楊沅沅鼓搗著那魚缸的上下水。 “哈哈,秋巖哥,你看這玩意,上水下水這么快!這玩意也太好玩了吧!要換我家安裝一個這么個東西,我能蹲這兒玩一天,你看這里面這漩渦!多……” “嘖——多大人了,你以為你是小孩進了科學宮???快給我起來!浪費水資源,你就不怕大半夜環保黨的人砸你寢室的玻璃去?”我對秦耀罵道。 秦耀和楊沅沅對視一眼,吐了吐舌頭站了起身。 不過確實,我沒想到這套給魚缸換水的系統會如此高效率:單獨出水的話只需要用十秒鐘,就可以把魚缸里滿滿的一缸水排空,而單獨進水,也同樣只需要十秒鐘就可以把魚缸注滿;而進水管出水管一起開,則只需要十五秒,就足夠可以把魚缸里完全換上一缸水。這套系統對于常年不在家的羅佳蔓、和平時需要辛苦清潔的彤姐來說確實很方便;只是就像楊沅沅說的,難道羅佳蔓就不擔心換水的時候把魚給沖走么?尤其當我看到兩支水管同時開啟時,在浴缸里形成的大漩渦,我便更加為那些魚兒擔心了——不過或許在換水之前,提前把魚撈出也是一種辦法呢。 呼,我糾結這么無聊的事干嘛……做人做事得講究個有里有面,我這一天徒勞無功,按照彤姐的說法,我們也耽誤了她一天的工錢,于是我按照她一天工錢的數目,又多加了一些,付了她三百五十塊,就算做今天是我雇傭的她。就在我垂頭喪氣地帶著我們這一行人出了別墅的時候,外面突然稀里嘩啦又響起了一陣刺耳的聲皺,隨之而來的,是肆意踏破雪天靜謐的一陣暴躁的吵鬧——這幫上了年歲的女人扯破嗓子吵架的聲音,真的很丑陋。 “怎么回事,去看看吧?!蔽抑苯訉η匾蜅钽溷湔f道,然后帶著他們倆就往小廣場方向走。 在我身后幾步遠的許常諾已經打開了車門,然后對我不屑地說道:“這種事干嘛還要管?等下讓他們的保全隊來不就齊了?最多再讓街道派出所民警……” “咱們不也是警察么?” “可咱們是刑警,管兇殺案的?!痹S常諾轉過頭,提高了自己的語調。 “那咱們也是警察。遇上了,咱們反倒躲開了,許師兄您覺得這像話么?” 其實我是憋著一肚子氣的,要不然我也對這種鄰里街坊弄得雞飛狗跳的事情不大感興趣,管還是該管,但直接交給派出所就好。 風風火火地趕到了廣場,但見一幫穿著貂絨和皮大衣的中年婦女正圍著一對兒用羽絨服和加絨紅外棉褲把自己裹成兩只粽子的老兩口撕扯著,而在外圍穿著皮夾克和貂皮大氅的大叔大爺們,一小撮在聲援著那些老女人們,而更多的,則是紅著臉對自己家娘們兒的不顧風度所不認直視。 “怎么回事!都住手!”一瞬間,秦耀用著差不多十公里以外都能聽到的嗓音大吼著,而我就站在他身邊——在那一刻我還以為自己的鼓膜被這小子震破了。 “你干啥的???管啥閑事!”其中一個穿著黑色皮草、挎著紀梵希手提包的女人扭頭瞪著秦耀??雌饋磉@女人差不多得有一米八五,面相兇得很。 “我們是市警察局的!都住手吧?!蔽姨土颂妥约旱亩?,從羽絨大衣口袋里拿出自己的警官證。 “……媽的,這么點事還出動市警察局!”女人罵罵咧咧,松開了拽著那個白發蒼蒼老太太袖子的手,往后退了三步。 等人群讓開,把中間那一對兒老夫婦放過之后,白浩遠和許常諾、還有身后那些師兄師姐也都有點愣住。我一問才知道,這一對兒老夫婦就是指認鄭耀祖的那兩位,他們倆現在算是羅佳蔓這個案子的關鍵證人,他們現在便必須要出面維安。 “怎么回事???”許常諾直接走到活動主席臺前,對著依舊拿著話筒卻似乎一點都不想參與面前這場混亂的那個穿著棉帽衫的男人。在這功夫我觀察統計了一下,在這個搞所謂“愛心送溫暖”的直飲水過濾器銷售現場,活動相關服務人員一共有二十個,其中十幾個都是年輕男子,雖然底下參與這場推銷的年上男女一共將近七八十人,但維持個現場秩序應該不在話下;然而,就在剛才發生推搡的一瞬間,這幫人沒有一個出面勸架的,都是擺出一副看熱鬧的態度;但是等到見我們走上前之后,每個人的表情都很不淡定,一看我和其他所有人都亮出了自己的警官證,他們這些人便更加慌張。 趁著白浩遠和許常諾對站在臺上那個負責人問話,我試探著走到一個看起來跟我差不多大的女銷售身邊,拿起了一張銷售宣傳單,對她輕聲問道:“大冷天的,在這站了這么長時間,冷么?” “還行吧,有點冷?!迸⒛樕峡雌饋碛行┚o張,但她說起話來卻沒有任何顫抖。 “你們在這搞這個活動,不擾民???跟周圍住宅區都打好招呼了?”我又問道。 “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我們搭臺的時候,周圍派出所的人過來看了一眼,啥也沒說就走了?!迸⒉槐安豢旱卣f道,“帥哥,你們是市局哪個單位的?” “重案一組?!蔽胰鐚嵳f道。 “呵呵,重案組刑警,咋也管上市容市貌了?” 我檢視了一下女孩全身,看起來這個一米七五左右的女銷售氣質不凡,看起來倒是個人物。不過我真沒興趣認識她,所以我也沒給她好臉色:“那你信不信我打個電話,馬上就能讓風紀處的同事過來看看?嗯?” 姑娘一聽我這么一說,臉上立刻沒了剛剛的神采,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呵呵,隨口說說。辛苦了?!苯又冶阋查_始低頭看著他們擺在桌臺上的那個過濾器和一系列的宣傳手冊。 產品方面的我不懂,但看起來面前這款國產的過濾器的質量,從外表上看,好像倒并不比家里現在用的那款德國伯萊塔的差,即便我之前是真沒聽過他們的廠家品牌;不過把那個濾水器放在手里掂掂,卻真是太輕。 比過濾器本身更惹眼的,是他們的宣傳冊,竟然分出來七摞:兩摞版面設計很整潔的十五題問卷,問卷的形式有點像心理測試,會把結果分出五類,從A到E,而根據不同的類別也會有不同的獎品:保溫水杯、運動手環、無線藍牙耳機、移動充電寶、以及分類調料盒一套——這屋樣東西看著不同,實際上成本相差不超過兩三塊錢;而在答題者去領取相應的獎品的同時,銷售人員也會遞上去一張相應顏色的傳單;傳單中一面是對于這個直飲水過濾器的產品介紹,而另一面,居然是一篇篇科普文章:。 “殺人的人造rou?”聳人聽聞了一些吧?豆糜、麥麩和淀粉,最多加了一堆可食用添加劑,怎么就成殺人了?怪不得最近怎么老有針對生產人造rou和銷售人造rou企業的示威游行了……“呵呵,我以為這套路就會在網上使用呢,沒想到還有線下的??!”秦耀也湊到了我的身邊,看著桌上的小宣傳單笑了笑。 “網上也有?” “對啊,秋巖哥你看——”秦耀說著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調出了一個網頁給我,“現在全網都在這么搞,挺有熱度的;最開始就是咱們F市這個七星山妙優乳搞出來的模式,掃碼做題,給你答案分析之后,讓你點這個:點擊了解真相;然后再給你看一段科普小短片,內容都跟他們這過濾器宣傳單上面的內容差不離;等看完了短片就有資格抽獎——我這部mate30手機就是抽獎抽來的。反正我是不信這些東西上面說的內容?!?/br> “你怎么不信呢?” “呵呵,秋巖哥,你別看我這樣,我老爸是咱們Y大社會科學院的教授;我哥在美國讀經濟博士的。我學習不好,但也算耳濡目染吧,對于這種營銷文章我是從來不相信的——因為它們沒有學術界經過大能認證的科學文章的索引佐證、自己也不見得去搞什么實驗;然后他們寫東西的語句和風格都太通俗易懂了,正因為通俗易懂,所以最不具有科學性、也最容易去騙人?!鼻匾靡獾卣f道,轉頭他又躊躇了片刻,繼續說著,“……只不過,好像人造rou能吃死人這個事情,我覺得好像還是靠譜的,畢竟那玩意那么老貴、結果大部分都是用化學品勾兌的。 而且對于我這么一個愛吃rou的人來說,那玩意吃一次可能覺得驚艷,多吃幾次就滿嘴味精和增味膏的味兒,那玩意讓人反胃卻吐不出來,一吃難受一整天?!?/br> ——稍等會兒……問卷答題、抽獎,外加這幾個科普文章的中心內容——這個套路怎么如此熟悉? 我一瞬間便想起了張霽隆曾經跟我說的話:“記?。菏辉路菰谠蹅儯偈?,關于市面上你rou眼能見得到的所有品牌所有產品的抽獎,你都別參與了;你想要啥,直接跟我說。Aleaiactaest?!?/br> 我現在,總算有點理解陸冬青和張霽隆的手段了。 大家都知道那個被在野黨雇傭當宣傳顧問的驪沫,在利用“女權”、“非暴力”、“環?!比齻€話題進行輿論戰,她和她的團隊所寫的字句就是她在進行的動作,她利用自己的團隊深挖著楊省長和任何與楊省長關系親密的人在網絡媒體上的時間線,并且竭盡全力在把那些無關緊要的言論、行為去與那三個話題綁定,然后加以抹黑;而在野黨的那幫人,則用談話錄影剪接的方式制作成“尊重女性”、“倡導和平”、“熱愛地球家園”的病毒式的短片,在快手、抖音、即刻這種短視頻網站上紛紛被捧為“完人”的形象;而幾乎沒人知道,在霽虹大廈里,有一個經濟學教授,在默默地利用人們占便宜的心理、和語言最簡單的文章,來cao控著人們對于生活中一些柴米油鹽的看法,他也在進行著輿論戰——他甚至在不知不覺中,就引起了人們對于人造rou這種東西的激烈排斥,并且還不是僅限于F市或者Y省,而是全國性的;陸冬青還讓這種手段成為了一種熱點,之前他利用妙優乳來進行文火慢燉式的宣傳,而現在,商家卻搶話題一般地紛紛主動請纓去給消費者進行洗腦;只不過沒人知道是他干的,而他又在干嘛。 只是我其實現在仍舊沒看懂,這一系列的營銷手段,最后會與楊省長的大選連任,到底有什么直接關聯。 另一邊,經過問話之后,白浩遠和許常諾那邊才了解到剛剛的情況:這個推銷團隊可真是玩了一手好的“饑餓營銷”手段,事先準備了三種打折券——“.5折”、“折”和“5折”,個數分別是100張、50張、20張,派發的方式也是完全隨機,而拿到“折”優惠券的,必須在之前拿到了“.5折”優惠券才算生效;同理,拿到“5折”優惠券的,又必須同時持有“.5折”和“折”兩張優惠券。剛剛之所以會打起來,就是因為其中一個老阿姨聲稱指認鄭耀祖的那老兩口搶走了自己的“5折”優惠打折券——這里面還有個原因,大致是因為之前上一個環節中做活動,結果那個老阿姨跟那老兩口換了座位所造成的——具體怎么回事,我聽著那個負責人說了四五遍車轱轆話我也沒完全聽懂,大意應該如此。 “要么我說,這點事就算了?!痹S常諾靈機一動,擅自做主對老夫婦說道,“您說您二老都已經有一個優惠券了,干嘛還要占這個便宜?” “欸,小阿sir,你港么嘢?參加這種活動不就是來占便宜的么?”老先生聽了許常諾的話,立刻有些不服了。 “不是……那您家里不就一個廚房么?這個直飲水過濾器在一個水龍頭上安裝不就夠了,怎么,您想往洗手間里也安一個?”許常諾自覺有理,對老夫婦反問了兩句。 “點解?我給我家細仔安裝一個,不得咩?”那個老太太也很不高興地對許常諾質問著,“我家細仔從南港來F市工作多辛苦?我也是為他健康著想,關得著阿sir你咩事?” 老夫婦當仁不讓,那個穿著貂絨的老阿姨又勢在必得,結果這么一會功夫又把許常諾給卷進去了。眼看著周圍這幫居民又要吵起來,我只能吩咐秦耀等人把他們兩邊拉開。 “我說,兄弟,”我想了想,走到了依舊站在臺上拿著麥克風坐山觀虎斗的那個銷售負責人,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在他身旁那輛藍色廂式貨車,“商量個事情行吧?您看,今天外面這天這么冷,這大爺大媽們也都跟您耗了這么長時間;您自己這不也凍得臉紅手僵么,這一幫手下人也都跟您一起受凍,但我看您這,怎么的也得有七八百件?” “一千件呢。等會兒我們還得取個百貨大廈門口去賣去?!?/br> “那你現在這么下去能賣的完么?” “警官,我這不也愁呢么……” “那我出個主意:你就統一給他們7折優惠,把這個過濾器都賣出去不就結了?大叔大媽們用不著再打架、都能撈個高興,您也有的賺,怎么樣?” 負責人掐指一算,立刻急了:“那不成!全都七折的話,我可少賺了三千多塊錢呢!” “但你不也有得賺么?先生,就您這款商品,我也不拿人家伯萊塔、三得利和海爾的做比較了;雖然外表看著唬人得很,但我剛剛用手乘量了,里面頂多也就是一般的活性炭,什么消毒層、不銹鋼清潔顆粒,里面有沒有,你應該比我有數。就您這一件的成本是多少,原價4000塊錢,就算是每件都讓您打五折,您都能賺個盆滿缽溢的。我是不想讓剛剛吵架打架的事情再發生了?!?/br> “呵呵,那是你們警察的事情了,反正你們管了;就算你們不管,他們打架也不能影響我做買賣!” “哦?是么!那行,你既然不愿意答應我的條件,那你趁早收攤吧,一件都別賣!我不可能讓你在這,成為危害治安的導火索?!蔽艺顩]地方撒火,這個銷售負責人倒是自己往我槍口上撞。 “哈,就憑你想管我?你知道我是誰么?”那個負責人說完,故意忍俊不禁地看著我,把自己的話停頓了下來,接著又說道:“你打聽打聽,我叫周九麟,我妹夫樸潤興,是太極老大車重炫手下最得力的干將!你就一個小警察,你又幾條命敢得罪太極會?” “哦!太極會車老大的朋友??!失敬失敬!”說完之后,我故意露出一個倍覺意想不到的表情,并沖那人拱了拱手,接著轉身我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撥通了李曉妍的電話:“喂,小妍姐,我秋巖……嗯,風紀處的人都在是吧?嗯……對,我帶人在這邊呢,您也過來吧,您順便跟-這邊的派出所和區分局、還有稅務局那邊也聯系一下,我這邊遇到一個推銷團伙,感覺……” “哎哎哎!別別別……兄弟!警官!有話好好說成么?”那個推銷負責人瞬間慌了,“您不是說七折么,七折就七折!” “給臉不要臉!”我轉頭對那人罵了一句,接著又對李曉妍說道:“算了,不用來了,你忙吧?!背酥?,我什么都沒說——萬一這人真跟車重炫有點關系呢?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太極會的人再一打聽便很容易知道我是誰,而我和張霽隆的關系似乎已經弄得有點人盡皆知了。我本來是勸架的,我可不想節外生枝。 在我們的安排下,那個穿著貂絨的老阿姨第一個用7折的價格買到了過濾器,推銷團隊讓安裝工跟著,直接去入戶安裝;指認鄭耀祖的那兩位則是第二個,拿到了兩個過濾器并留下了電話預約了安裝時間,雖然沒拿到五折的優惠,老兩口還是有些灰心,但畢竟這也算是一個壞事過去了,而且之前優惠券作廢的事情又是我做的決定,礙于我的警察身份,他們二位也不好說什么。恰巧此時,楚經理也終于把住宅區的保安隊叫了過來,我們把現場交給了保安隊,便互送那老兩口回家。 期間,我又對那老兩口問了一遍關于鄭耀祖的事情。老兩口只是說,在案發當天晚上,他們倆回家去的時候,看到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從羅佳蔓的院子里翻墻跑了出來,由于落地時直接遭遇了老兩口,他還嚇得把頭撞到了對面的圍墻上,一溜煙地跑了。 “那您二位當時為什么沒報警呢?” “我們兩個之前就見到過這個大明星進出她的房子里面;之前有一次晚上,他離開的時候,也是翻柵欄出去的,里面那個女的,還不好穿衣服……呸!不成體統!我們這周圍前后屋,沒有不討厭那個那個八婆的!”老婦人啐道。 “您二位,那天看見大明星翻墻出去,大概是在幾點?” “大概……記不得了,十點鐘左右吧!”老先生說道。 “去干嘛了?宵夜?” “對啊,就在前面路口那家榕港記——幾十年的習慣了,晚上不飲湯睡不著的?!?/br> 這下我愿意相信,這二位說的話是真的了,南港和南粵人士向來喜歡吃宵夜,這便也說得通為什么烏漆墨黑的大晚上,二位老人為何會看到羅佳蔓家里有人翻柵欄逃出來。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一個警察接了個電話之后,臉上立刻變得緊張了起來:“鄭耀祖有信了——巴山路27號,北約克陽光小區,他前妻和他兒子現在住在那!” 于是我們所有人立刻把藍牙耳機戴上,手機多人保持通話狀態,上了車后便直奔巴山路27號。 地址發布頁4F4F4F,地址發布頁4F4F4F,而等我們還沒到那個叫做“北約克陽光”的住宅區的時候,大老遠我們便看見在巴山路附近,周圍的路人已經把巴山路上方橫跨街道的那座過街天橋的上下口圍了個水泄不通,并且紛紛站在道路兩邊拍著照片;在我們把車子停到附近的時候,我看到已經有咱們市局的幾個制服警和附近派出所的民警已經將過街天橋封鎖,只是巴山路這段的交通靠近潮汐車道,車流量巨大,根本來不及封路。 而那個享譽全國的男影星鄭耀祖,此刻用著最丟人的姿勢騎在了過街天橋的冰冷的不銹鋼扶手上面。離得大老遠,我便可以看得清楚,那個原本把圍困朝鮮南漢城的英俄爾岱,和翻拍版里那個風流倜儻、被譽為超過譚凱和佟大為版本的文雅總裁應暉演的淋漓盡致的新科影帝,熒屏上的風骨早化為烏有,此刻在他的臉上盡是恐懼的汗水。而原本在辦公室里留守的那兩位與白浩遠同組的師兄師姐,正在他面前五部遠的位置,苦口婆心地勸說著他。 “怎么回事!”白浩遠一下車,便對制服大隊問道。 “浩遠哥、常諾,秋巖……唉!”一個制服警對白浩遠說道,“我們和你們一組的人,本來在他家蹲守,前幾天都沒見著他;今天也不知道怎么著,突然先回了趟自己的住處,我們本想看看穩一穩再聯系你們要不要抓人的,結果他在家沒待五分鐘就下了樓,一個人開著車。于是我們就在后面跟著——現在想想看,可能是跟蹤的時候就被他發覺了,但他還是直奔他前妻跟他兒子這來了。然后也就在里面待了十分鐘——那時候我們已經聯系上你們了,結果他一下樓撒腿就跑,然后就現在這樣……” “cao……這哥們什么意思呢?”白浩遠罵了一句。 “通知局里叫保衛處對策室的談判專家了么?”我對那個制服警問道。 “通知了,但就從咱們局到這里這么長的路,最快也得等二十分鐘才能到?!?/br> 這怎么辦……“只能上去試試穩住他,看看能不能撐過這二十分鐘了?!闭f著,我和白浩遠與許常諾一起上了橋。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真不知道夏雪平那個警院同學覺得他哪里配得上夏雪平。 “鄭耀祖先生,您別沖動!我們是市警察局……”剛跑到鄭耀祖面前,許常諾便開口道。 鄭耀祖一聽許常諾自報家門,似乎更加慌張了,他對著我們仨大聲叫道——他整個人從凌亂的頭發到沾滿積雪的鞋跟都是慌張的,但他的聲音卻像念著霸氣的臺詞時那樣透著一股悲涼的果決:“你們別過來!都別過來!——放過我!求你們放過我好不好?我知道我如果落到你們這些警察手里,我一定會被折磨死! 求你們放過我好不好!” “我們不過來,鄭先生。您也冷靜冷靜?!蔽矣弥鴺O其緩和的語氣說道,“我們確實是警察,但我們同時也都是您的影迷粉絲,我們都不想您有事,又怎么會折磨你?——咱們先這樣,大家都先平復一下自己,聊兩句行么?” 寒風一吹,騎在扶手上的鄭耀祖全身都在發抖,他絕望地看著我和白浩遠以及許常諾,舌頭在禁閉的嘴里蠕動著,像是口中含著一顆蒼耳種子一般苦不堪言。等過了片刻,他把自己從思考里剝離出來之后,緩慢而煎熬地說道:“哼……呵……還有什么好聊的?我做了不該做的事情,我知道自己貪心不足、咎由自取,就算是你們不是來折磨我的,我橫豎都會是一死!” “您不就是從羅佳蔓的別墅里出來的么?就因為這個,您就要像現在這樣? 不至于的,鄭先生。我們只是想讓您跟我們回局里把事情說清楚,整件事情就可以結束了。您為什么要覺得自己山窮水盡了呢?難不成人是你殺的?”許常諾嘴巴快,在一旁對鄭耀祖問道。其實這也是我心里的疑惑,因為就現在的證據來看,鄭耀祖確實只是從羅佳蔓的別墅里翻墻逃出來被人看到;而就算他是像白浩遠說的,在成曉非殺了羅佳蔓之后他去把羅佳蔓拖到床上,如果單純只是這樣,最多算同案犯幫兇,不至于判死刑。 而這時候,鄭耀祖卻表情凝重地說道:“我可以告訴你們,人就是我殺的!” ——啥? 白浩遠不解地看了看我,他臉上的表情跟現在的我完全一樣,張大了嘴巴,雙目中充滿了迷惑和費解。 “人怎么可能……” 不等這個嘴快的許常諾再搶話,我和白浩遠幾乎同時地把他的肩膀給摁住了,否則搞不好是要壞事的。 “鄭先生,所以您承認是您殺了羅佳蔓女士?!卑缀七h對鄭耀祖問詢式地說道。 “沒錯,是我下毒給羅佳蔓的!那個可惡的女人,趁著我醉酒的時候,把我……把我曾經貪心時做的事情全都給知道了,她那那件事要挾我!還故意氣我,拿著毒藥刺激我、說我是懦夫!說我沒膽子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