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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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鴨子?”落座之后,他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沒什么,招財貓的意思?!彼唤浶拇?,“你沒發現你等位置的時候,周圍等的人多了很多嗎?你到誰店門口一坐,都是一只頂級招財貓?!?/br> “現在是吃飯的時間,人變多很正常,還有,樂樂?!?/br> 他這次出現,一直叫她“樂樂”,很少有人這么叫她,因為“le”這個音不好發疊音,他的中文發音雖然還算標準——某種地方口音的標準,但存在一個字一個字說話或者斷句斷詞不精準的問題,他叫她“樂樂”也不例外,清晰,標準,緩慢,她第一次聽到時是面無表情的,其實已經神游天外。 不過已經很好了,可以預見他再練幾年普通話,別人不會聽出他曾是假洋鬼子。 “嗯?” “我能聽懂中文?!?/br> “嗯?” “包括在越國的時候,我也能懂你說什么?!?/br> 她終于想起門口等座時一閃而過的是什么了。 他居然能這么平靜地提起那段過去,好像一個金盆洗手的大哥,回憶往昔崢嶸歲月。 她臉色不太好看,“都四年前的事了,那時我和你們語言不通,我很困擾,說了什么都是發泄心情,說過就忘了?!?/br> “你罵我‘賤人’‘發sao’‘穿緊身衣就是勾引人’‘熊貓眼是昨晚去偷了人’,還說我是‘松鼠’‘安德魯貂’,樂樂,我去過你家,知道你很喜歡動物,但論對動物的了解,我應該比你更有發言權?!?/br> “鴨子和貓不是同一種生物?!?/br> “況且,這是你第二次說我是鴨子?!?/br> 她不停眨眼,忽然問:“你幾歲出國的?” 他靜了一下。 “我去過紅工市,你的《塊rou余生記》里,夾的那個地址?!彼忉屗私庖稽c他的過去,也暴露了她干涉過他私事,但她不掩飾干涉。 “九歲?!?/br> 她點點頭,面色平靜,“哦,九歲?!?/br> 心中卻在怒吼:臥槽,難怪現在中文說得這么溜,九歲,她九歲時寫的作文能登報,他那么聰明,九歲時只會比她更強。 沒等他再問“鴨子到底指代什么”,眼睛朝天來上菜的服務員救了她狗命。 她把不帶辣椒的推對面,帶辣椒的撥自己面前,桌子形成了個太極圖。 他把不辣的辣的都嘗了一遍,問她:“為什么都點素?” “我以為你會喜歡吃素。有點兩道葷菜,葷菜上菜慢,在后面,先吃著?!?/br> 他確實更喜歡吃素,但身體需要他也會吃葷。 她的心細在很多地方都能讓人感受到,例如剛進來時,她特地去這家店的食材櫥窗看了一遍,確認這兒的特色食材能清炒。他吃第一口,還不是帶辣椒的菜,她就拿著水杯在旁邊等著遞, 而她動筷的次數還沒他喝水的次數多。 “我可以吃辣,只是不能經常吃?!?/br> 她沒什么反應,好像早就知道了。 她確實從他的出生地猜到他有抗辣能力。 “你不用太擔心,找不到就是人還活著?!?/br> 她聽著,喚那拽上天的服務員撤了幾個盤子,再點了一個當地特色野菜湯。 服務員沒好氣地提醒:“再點你們吃不完?!?/br> “我打包?!?/br> “打包盒兩塊一個?!?/br> “我用袋子?!?/br> 服務員氣沖沖走了。 她揉著太陽xue,平靜的臉上有了一絲裂痕。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為什么不告訴我?” “警察打電話過來,告訴我還沒找到人,沒找到人,就是人還活著?!泵鎸λ膽嵟?,他出奇地平靜,“這是猜測,沒有證據,所以我沒告訴你?!?/br> “現在為什么肯說了?” “你很焦慮,無論我睡覺,吃飯,都能感受到你的焦慮?!?/br> 她驚訝,她以為他是鐵板一塊。 “你需要放松自己?!?/br> 如果警察跟她說這話,沒有找到人就是人還活著,她可能不會信,但面前人這么說,她信。 “怎么放松?” 他掃了一圈面前的食物。 筷子尾在桌上一頓,她夾菜大口吃起來,邊吃邊瞪他:“你該早點告訴我,而不是蒙頭睡你的大覺?!彼闼瘺]功能也有苦勞。 看著她微紅的眼眶,他若有所思。 周圍的男人要么喝酒劃拳,滿面通紅,要么叼著煙云吞霧繞,吹牛批裝逼,只有他,雙手前臂交疊撐在桌子邊緣,像個上課聽課的小學生,一雙安靜的眼,熏染室內高溫形成的水汽,穿越重重障礙直看入她心底。 “我嘗試去理解他的行為?!?/br> 她停住筷子,抬眼與他對視,“想了一天一夜,那你理解了嗎?” “沒有?!?/br> 她垂眼笑起來,他果然無法理解,他和他的同類不一樣。 “不過我明白他有權利做出這樣的選擇,無論我理解和不理解,那都是他的人生。你也應該明白......他不需要你為他的選擇cao心,既然求了雨,就要承受泥濘?!彼斐鍪终?,在她放桌上的左拳上拍了拍,安撫之意再明顯不過。 “原來你喜歡這種?!彼词肿ニ氖治兆?,大拇指摩挲那光滑的手背,曖昧又饑渴,“我也不是很在意的,唉,主要是他活沒活,攸關我用不用還錢啦?!毙睦镉芯奘湎?,嘴上也隨意起來。 “.......”他收回手掌,“快點吃?!彼D頭看向別處。 她跟著看過去,發現那桌坐的女人多過男人。 一群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比賽灌酒,其中一個姑娘明顯不能喝,在周圍人的慫恿下,卻喝得是在座女生中最多。 她注意到他的視線所在。 怎么?人生導師還想去別的地盤送福音? 那桌人也發現了,握酒瓶給女生倒酒的那個就要瞪過來,接觸到王含樂對面人時,那瞪視秒速化出嫵媚笑容,挽起側邊頭發,和她身邊人說了一句話,起身往王含樂這桌來。 “帥哥,要一起喝酒嗎?我們這兒缺男的?!?/br> 王含樂見她俯身更靠近對面人,眼睛卻看向自己。 意思是,不缺女的。 替對面人擋了一晚上桃花的人頓感受不了,王含樂做了個恭送的姿勢,背上包起身跟對面人說:“我去結賬,賓館等你,早點回來?!?/br> 她的識相博得好感。 “美女,一起來吧?!?/br> “不了,阿姨要早睡,你們玩,再見?!备孓o,走人。 出了門她往右拐進了燒烤店,兩個葷菜上來時沒吃幾口就擱下,她還沒有吃飽。 肚子沒飽,但她在“活好不粘人”的情人之路上邁出一大步。 那啥,不是他說“成年人有選擇權利”么?她理解不理解都無權干涉,一想到他二十三歲時怎么收拾的年長三歲的她,就覺得二十七歲的他肯定強大無匹,不需要人cao心。 燒烤店人也多,排到她了,她又把自己的份額讓出來,吃完五串羊rou串,人沒有出來,她又點了五串,人還是沒出來,她只能打包帶走。 舉著鋁箔紙包裹的“糖葫蘆”,邊走邊抽出串來啃,往回賓館的路上,老遠聽見摩托車轟鳴聲。 “尼瑪死了”這聲對暴走族的關心問候還沒罵出來,一輛藍色趴賽在她面前一刷而過,仿佛還有根大尾巴迎風飄揚,朝她招手示意。 “......臥槽?” “......臥槽!” "臥槽臥槽臥槽——” 她慘叫著扔掉沒吃完的串,看也不看就往后舉手攔車,攔下才發現不是出租車,而是另一輛趴賽,司機坐上頭不停踩發動機腳踏,尷尬四望。 “哈哈哈又熄火了?”“四眼田雞你什么破車!”“你mama叫你回家啦四眼崽!”幾輛趴賽急奔擦過,嘲笑的正是王含樂面前這輛。 她趁機扶住車頭,“師傅,搭個人,最前面那個是我朋友,他有心臟病——”她又去掏速效救心丸。 “???心臟???還等什么趕緊上來!”一聽認識前面的瘋仔,二十歲左右眼鏡小伙就熱血沸騰,拉了她一把將她拖上車。 “抓牢——” 王含樂感覺心臟又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