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列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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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座位斜對面坐下來一對提著大包小包的男女,滿身皆是生意人披星戴月的風塵仆仆,落座沒多久,車門外還在繼續上人,女的就跳起來,說錢包不見了。 火車站無論車內還是車外這種事太常見,沒什么人在意,在意的只有當事人,男的去叫鐵警,有經驗老道的乘客說:“你這種很難找回來咯,叫警察沒用,以后注意一點,那種長得個頭小小的,手特別白特別細的,通常都是偷?!?/br> 鐵警來了后,做了個登記,女人要求鐵警將她所在的車廂乘客搜身,不等她說完,車廂里的乘客就罵起來,鐵警自然最后沒滿足她。 鐵警走了后,人就散開各就各位,火車也開始啟動。 韓宗麒換到三張稀有的臥鋪票,不知道是錢搞定的還是美色搞定的,同時他還搞定了推推車的售貨員,取代推車售貨員的位置,借來兩套制服。 臨到換衣服,韓宗麒突然不干了。 “還是你來吧,我不太適合服務業?!?/br> 王含樂退了一步,“我也不是賣貨喊貨的料,我羞澀?!?/br> 韓宗麒剛要開口,她就往旁邊閃。 有人在車廂一個一個位置辨認人,引起了小sao動。 丟了錢夾的夫婦。 王含樂跟在他們身后一步距離,不愧是往邊境走貨的人,那毒辣辣的眼光,掃得每一個貼著椅背的乘客無處遁形,有乘客身上蓋著毛毯,女人一把扯開,引起一陣驚叫。 “你做什么!” “我錢包丟了,我找我錢包!” 忽然瞥見王含樂在后貓著腰鬼鬼祟祟,戰火引上身之前,王含樂搶先開口:“我的也丟了?!?/br> 女人就沒說什么,領著她老公和王含樂在雞飛狗跳中掃完一節車廂。 看著不順眼的她都會多盯幾眼,直到被別人瞪了,才暗罵,韓宗麒沒他老婆照片都忍了,不是說十公里都聞得到味道嗎?人死哪去了? 貨物車廂入口就在下一節,都已經能看到貨物車廂緊閉的門,沒剩幾個座位的乘客沒辨認了,她干脆越過那幾個座位,大步走向貨物車廂。 人體臭味大全中鉆入一絲別的味道,不曾專門識別過不會意識到它的存在,她在近門第二排右邊座位前停住。 帽子蓋在男人左臉上方,他偏向車窗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帽子下一管挺直的鼻梁一看就是帥哥的標志。 后面的乘客受不了車廂里的味道,拉開窗,風呼啦吹進來,男人臉上的帽子掉到他胸口,露出一頭凌亂的頭發,貼額頭上的還打了個卷。 王含樂看了幾秒鐘,走到車廂之間的廁所門口,可任她怎么眺望,也不見韓宗麒的身影。 她決定不等了,火車車廂的門把手握上門就自動開了,常識告訴她,貨物車廂的門通常會鎖住。 貨物車廂里格局和普通車廂沒什么區別,唯一看得出的區別就是坐人的位置上堆著編織口袋包住的貨物。 其實隨著年齡增長最大的進步是自知之明。她是普通人,沒有能力不管不顧闖進禁區,當自家后院那樣大肆翻找。也不是狠人,直接變成貨物住進貨物車廂,臥薪藏膽釜底抽薪。她就有點小聰明,和自保的本能,凡事自身安全在第一位,其次再考慮這樣的條件下自身能做什么。 火車一個轉彎顛簸,門合上,她退到第二排左邊的空位落座,和卷發男隔著過道和一個乘客。 卷發那還是維持著偏頭睡著的姿勢,帽子重新回到臉上。 她就在這里等韓宗麒好了。 結果等睡著了。 她青春期發育時都沒這么困覺。 得癆鬼病后就一發不可收拾,幸好兩省之內最好的心內科讓她花天價掛黃牛號還等了半個月的醫生告訴她,這是好事,身體需要,身體它在復原,最難得是你要睡你剛好又有時間去睡。 她當時聽完一堆藥囑,眼皮就抬不起了,但也在昏迷中非常點贊醫生的話,年輕人,上班族,極可能來不及查出心臟病,就猝死了,更別說天天有大覺睡。 要是有過路的好心人給賣火柴的老紅帽蓋床毯子就更好了。 雜亂的氣味,紛至沓來的腳步,喁喁說話聲, 顛簸的座椅,交織成一張聽得見心跳的網。 有人的鼻息靠近,腿上一暖,下一刻她睜開眼,翹起的頭發掃過她鼻端,還有些大男孩氣息的英俊側臉聽到有人叫他,移交了自己的毯子馬上起身追上去。 “韓宗林!找死!” “不,不是,哥,她,她身上好好聞.......” 貨物車廂的門仍然緊閉,透過車門上的玻璃窗,能看到里面突然多了一堆人,正圍住一個年輕男人爭吵著什么,聲音密封在車廂內,外面只能聽見一點縫隙余音,但仍引起王含樂所在車廂乘客的注意,已經有人站起來伸長身體往貨物車廂湊。 “韓宗麒!”站起來的瞬間,王含樂大聲喊出正帶著一男一女奔出車廂的人。 女人頭上罩著一件外套,被韓宗麒護在身前,另一個卷發男人跌跌撞撞如受驚的小鹿,不時回頭望王含樂,聽見她一聲大叫,愣得緩了步子,被韓宗麒死拖硬拽拉動。 臥槽這死明星居然叛變。 王含樂推開一名過道上看熱鬧的乘客,撲向貨物車廂,卻發現門已經扭不開,急得使勁拍打玻璃窗,里面鬧騰的人中走出一名乘務員過來沖著玻璃上的擴音器說,“這兒不許進.....” “那是我老公!” 乘務員投給她驚訝的一眼,然后刷開車廂門,把其他乘客攔在門外。 “帥哥你只要把你行李箱打開給我看,就沒你事了,你跑什么跑.....” “這位乘客,我作為檢票員,再次要求你,拿出你的車票!” “我想去給你們拿票,這位女士這樣的做法,我怎么拿?”男人語氣耐心禮貌,有著一個字一個字咬著發音的端正,溫度卻沒到達眼睛?!拔乙呀浗忉屃?,我在找人才走錯路進的這里,并不是逃票躲藏?!?/br> “這位女士,我再次跟你說,請放開這位帥鍋......這位男士?!?/br> “他先答應開他行李箱讓我們看......” “車票在這里!”王含樂舉著三張臥鋪票泥鰍似的鉆進人堆,與風暴中心急于擺脫阻攔物的男人對視一眼,后者從她進來起就鎖定她的身影沉默不語,只有一絲光閃過眼睛,看得她有些飄然仿佛自己變成了救世主。 王含樂硬是把女人和乘務員擠開,擋在男人胸前,扯那只把男人胸口布料抓出一個包子褶皺的爪子花了很大力氣,丟開,自己安撫狀摸了摸男人胸口,“你怎么走這兒來了,我到處找你?!?/br> 乘務員在一邊看是臥鋪票,臉色就緩和了:“就說怎么找到這里來了,臥鋪要在下一站??康臅r候,你們下車,從車尾上車才能進去,中間貨物車廂你們不能通行?!?/br> 被扯開的女人也倒在與她同行的男人懷里,看王含樂旁若無人秀恩愛,就推了一把她身后男人,罵了句“不頂用”,伸手來捉王含樂,“你不是丟了錢包?你們是一伙的!” 王含樂感覺耳邊有風,身后人在動,就搶先推離他,抬眼果然就見男人眼神已變陰霾,她搖了搖頭,任由自己被女人捉住衣領,隔在兩人之間。 在女人罵她之前,再次快速掏出包里的急救藥瓶誠心誠意遞過去,“美女,真不好意思,我老公是真丟了錢包,現在我們還有個人也不知去哪了,他有心臟病,你看藥還在我這里,我擔心出事.....能讓我們先走嗎?” “你少扯謊,我見過的人不少,你倆一看就不是夫妻!臨時搭伙行竊還差不多!” 王含樂知道這偏執女人是說的她和楊碟外觀有差距,她從昨天早上出門上班就穿的是一套通勤大衣,生怕別人知道她是個廚師,走的知性穩重風,而楊碟再怎么修飾也蓋不住他那十天半個月不洗澡的工棚風,就顯得年紀階層差距明顯,就像一個團伙大姐頭帶她小弟。但聽進她耳里,就成了影射他們二人隔著天淵地塹,不配。 “我們配不配關你什么事,我告訴你,心臟病要按時吃藥,你要耽誤我時間,人出事我跟你沒完?!彼プ∫骂I上的手,反推回去,不惜脫下外套大衣掙脫女人。 見她突然從和事佬變怒目金剛,乘務員就打圓場:“病人要緊,你們先去,車票放我這兒,待會兒??磕銈冞€是來這兒,我把車票還給你們?!比缓笥秩癖еK大衣懵了的偏執女人。 王含樂牽著楊碟越走越急,乘務員刷開門,他倆像一陣風掃出去。 “你不信任韓宗麒那狗崽子是對的,你差點逮著他老婆了對吧?他居然從中作梗,馬上車要???,他們一定是想趁開門的時候跑?!?/br> 男人大步前行,靈巧閃避過道行人,卻說:“你怎么比我還急?” 她沒理他的悠閑,牽著他小跑起來。 男人拉住她手肘,拉頓她身形繞開乘客椅下一只旁支斜出的腳。 退掉大衣的她身著緊身毛衣,驟然現出的曲線多了幾分青春活力,牽著本就外貌優秀的他,長馬尾蕩來蕩去,在別人眼中就像一對一時沖動出來旅游度熱戀期的嬉鬧情侶。 “不用急了,火車這站到站,就是越國邊境,我們就下車,不去越國?!?/br> “為什么?”她從滿頭汗中回過頭。 “沒做準備?!?/br> 做什么準備? 她消化了一下,得出一個信息:“你打算放過他們?” 他沒說話,只是按著她肩膀在過道慢慢通行,望向前方的眼神有些疲憊導致的渙散,一瞬間整個人陰沉得可怕,讓她想起四年前的他。 天知道他花了多少心血進行追蹤,可能是草蛇灰線伏延千里,都進入新生活了,這次沒有人魚沒有什么meimei跟來就是證據,他在嘗試一種沒有過去牽絆的新生活,可能忙完一天繁復工作,回家見到積了一周的臟衣服,感慨該交個照顧自己的女朋友了,這時剛好朋友來電約他出去喝酒,他想著好不容易有空還能認識更多人,就答應了,卻不料過去埋的線突然跳出來,給了四年都銷聲匿跡之人的信息,他被迫丟下他的新生活,行李都來不及收拾不管不顧追來......他不會以為有了新生活就放得下過去了? “不行?!?/br> “你必須得處理了,趕緊繼續你的生活?!?/br> “你很了解我?”他語氣不是諷刺,是真的驚訝又帶點迷惑。 她嘴角扯過一抹壞笑,“阿姨吃過的鹽比你飯多?!?/br> 她以為發現自己被調戲后的慣常反應通常要么是不接話裝沒聽見,要么是反唇相譏,卻不料他笑起來,春風和煦陽光普照,真摯地贊嘆:“你確實比我經驗老道?!?/br> ...... 搞什么?好像得到他的承認是她的榮幸似的。 她略微多盯了幾下他的笑臉。 即便頹成那樣子,也蓋不住他的斯文氣,一看就知道是小時候受過非常優秀的教育......讓她想把他壓在身下,看他失控的樣子。 他以前是不笑的,最多沒有表情,那時她也想抱抱他,給他捋毛,把他捋順,歸順她,做她的專寵。直到被他狠狠教訓,再后來她發現他陰損的一面,她那時覺得,這個人恐怕不是會孤獨終老,而是不得善終。 新生活的魅力真大。 她突然往前跨出大步,不動聲色掙掉肩上的手,“等會兒靠站,我們倆都下車,分兩個方向去找?!?/br> 待身后人有了動作——他不知為何有點跟不上節奏,讓她不禁擔心回頭:“注意力集中點,你該不會手藝生疏......” 聲音在他望向窗外的陰鷙眼神里戛然而止。 火車仍在奔跑,車窗外垂下黃色的布料,分明就是衣服的一角。 王含樂張口,想說是韓宗麒牽走那女人頭上罩的那衣服,楊碟卻做了個食指放嘴上噤聲的動作,示意她不要出聲。 可惜晚了。 伴隨著女人尖叫,一團人影撞上窗口,發出rou體撞擊的悶響,沒人看清是什么,前進的火車就將它狠狠甩向后面。 王含樂被猛地推開,高大的男人踩上窗邊的座位,一個兔起鶻落,就往窗外鉆。 “啊——”坐窗邊的乘客遭坐墊反彈力彈向車窗,一雙玉骨冰肌的手牢牢抓住跳窗男人的大腳丫,剛好把他壓在彈飛的乘客身上。 楊碟抬頭,卻看韓宗麒從王含樂身后竄出,與她擦背而過,以普通人難以企及的敏捷撲向另個車窗。 一切都在短短兩秒中發生,他來不及阻止另一個同類尋死,見證過的無數個同類的下場,時隔數年后再一次眼前重演,他臉上浮現驚恐與痛苦,令人一接觸就忍不住替他全部扛下。 身后那陣風擦身而過的時候,韓宗麒瘋狂的尋死腳步被一雙手拖住,但女人的力氣終究難和男人抗衡,他們那類人本身就力氣大于常人,王含樂感到雙臂撕拉到不屬于自己,也扯不住韓宗麒下墜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