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解脫(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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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包廂內,靜似一潭死水。 兩人的呼吸聲一輕一重,如歡快的音符在血液里持續跳躍。 “撲騰,撲騰、撲騰?!?/br> 慕糖屏住呼吸,清晰的聽見自己強有力的心跳聲。 他面容蒼白,不見一絲血色,掌心的溫度冰涼蝕骨,收緊,又松開,無力的下滑,勉強握住她細細的手腕,貓一樣的力度,似乎她只需稍稍掙脫,便能成功逃脫掉。 小女人怔怔的看著他,詫異的目光下移,瞥過他干澀泛白的唇角,消瘦的下巴,她慌忙垂下眼,眼皮微顫,不自然的咬住唇。 她沒膽量同他對視,因為光是這樣,她都有些呼吸困難了。 男人忽的湊近一步,幾乎肌膚相觸的距離,那股熟悉且勾人的氣息鋪面涌來。 他低沉開嗓,“你怎么在這兒?” 慕糖下意識往后躲,可拉住她的那只手微微收攏,力氣極小,隱隱透著一絲懇求,小女人身子一僵,不再亂動。 “阿姨說,希望我陪陪她?!?/br> 她低眼盯著靴子上的小毛球,輕聲道:“我沒法拒絕?!?/br> 嘴唇被她咬出深深的牙痕,嬌紅艷麗,稱的肌膚似雪,輕易搗亂男人本就不穩的呼吸。 他腦中逐漸放空,內心的焦躁融成一股火焰,愈燃愈烈。 “拒絕不了她?那我了...” 顧溪遠自嘲的笑,彎腰湊近她的臉,“扔掉的舊物如同破銅廢鐵,多瞧一眼都不愿了?” 小女人纖長的睫毛眨的飛速,她猶豫片刻,試探的抬起眸,可一撞上他那雙黯然空洞的黑眸,所有理智被瞬間吸入,差點就腳軟的撲進他懷里了。 某女咬牙暗罵,該死的條件反射。 霎時,心底無數個黑化的小人聚攏,奮力將她跑偏的思緒一點點往回拉,直至她氣息平穩,能淡然面對他的突進與勾引。 “阿姨她誤會我們的關系,我會找機會同她說清楚的,以后我們...” “說什么?” 男人倏地沉嗓,眸色昏暗不明,掌心纏緊,纖白手腕被掐出紅印,“說你有了其它男人,我得識趣點給他挪地方?” “你胡說!” “呵?!?/br> 他眼底陰翳的寒光在一點點吞沒她,聲音碎成冰渣,“粘人、單純、愛笑,純潔的像個天使,我哪句說錯了? “繆、斯、女、神?!?/br> 小女人呼吸停滯,身子完全僵化了。 冰冷的話音如尖刀利器,刺穿那層薄薄的保護膜,將隱藏在她內心深處的傷痛及難堪完全攤開,不留余力的往骨縫里鉆。 “你非得...這么說話嗎?” 慕糖嗓音顫抖,字符沾染朦朧水汽,“顧溪遠,你總說我不信任你,但你對我,又有幾分信任?” “你跟其他女人調情是逢場作戲,是形勢所迫,我就必須無條件的相信,然后像個傻子似的任你擺布,這樣我才有資格待在你身邊嗎?” 她神色決然,搖了搖頭。 “如果是這樣,那我寧可站著死,也不愿茍活?!?/br> 顧溪遠目光沉靜,淡淡的開口,“跟我在一起,就是茍活?” “我累了?!?/br> 慕糖輕聲:“沒有尊重跟信任的感情,在一起,也是相互折磨?!?/br> 男人微微瞇眼,額前滲出的細汗打濕碎發,下顎緊繃,小臂青筋暴起。 她想掙開,他卻固執的越拽越緊,似乎一松手,她便會消失不見。 一股噴涌的熱液直沖咽喉,嘗下去,是難聞的血腥氣。 僵持半響。 小女人的手機鈴倏地炸開,熟悉的幼稚兒歌,歡快清脆的音符,看配合此情此景,更像是往冰窖里噴灑一大桶火焰,一秒結成冰晶。 慕糖掏出手機瞄了眼,利落掛斷。 可那頭卻契合不舍的重播了好幾遍。 顧溪遠始終沒出聲,平靜的盯著她神情復雜的臉。 電話鈴斷開,緊接著是振動的短信提醒音,她低頭,瞧見短信內容后臉色大變,電話再響起時她幾乎是下意識接通。 兩人相隔太近,他能隱約聽見那頭不夠清晰的男聲,柔的能化成水。 小女人臉色僵白,瞳孔不斷放大,錯愕、惶恐、不可置信。 “不可能....不可能的...你騙我...” 她語氣越來越急促,嗓音抖得七零八落,尾音拖出哽咽的哭腔,她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隨即迅速報上地址。 掛斷后,慕糖的靈魂早已逃向荒郊野外,無助的小眼神四處亂瞟。 她用力掙脫他的束縛,男人不許,小女人急都快哭出來了,“你放開我?!?/br> 男人皺眉,“發生什么事了?” 她咬牙,艱難擠出幾個字,“跟你無關?!?/br> 顧溪遠冷笑,“那跟他有關?” 此時的慕糖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腦子糊的沒法正常思考,更沒心情去顧忌他敏感的情緒。 她不知哪來的力氣狠推他一把,本就乏力的男人一時沒站穩,朝后退了兩步,腰狠狠撞向桌子邊緣,疼的齜牙咧嘴,倒吸一口氣。 干了壞事的慕糖眼圈紅紅的,“我...我...” 她轉身想逃,可門剛打開,小女人又忽的停下腳步,沒敢看他,低頭,聲音小小的,“你以后能按時吃飯嗎?” 男人重重的咳了幾聲,問她,“你關心?” 他輕笑一聲,“如果我現在死了,你會為了我留下來嗎?” 小女人兩拳緊握,顫的不像話,胸前不斷起伏,似在做艱難的思想斗爭。 她緩了口氣,艱難出聲,“對不起......” “行了,你走吧...” 他慢慢閉上眼,整個人莫名松懈下來,聲線悲涼至極,“到這兒,就真的結束了?!?/br> 一路顛顛撞撞,上了車許久,慕糖仍一言不發。 她能感受到那刻脆弱的心臟被人一點點割開血口子,血滲出來,令她受盡千般苦楚。 凌北以為她被嚇壞了,溫柔的撫上她的肩,試圖想安撫她。 小人身子猛顫,眼底濕漉漉的,似受了驚的小獸,“不要碰我?!?/br> “好好...” 他盡量放輕聲線,“糖糖你別擔心,院長他....他會沒事的?!?/br> 這人名入了耳,小女人被準確戳中淚點,止不住的,一大顆淚珠砸下來,瑟瑟的問他:“院長爸爸...他病的很嚴重嗎?” 凌北的心揪成團,“糖糖...” 她低頭,陷入深深自責中:“都是我的錯,我一早就該察覺到的,這幾個月每次同他打電話,他總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怕我擔心,還騙我說是因為勞累過度,要不是我粗心大意,說不定他就不會...就不會住院....嗚嗚....” 她捂住眼睛,淚水滑出指縫間,濕潤了掌心,小女人嚎啕大哭,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不怪你?!?/br> 他輕撫她腦后的長發,“院長這個病,已經拖了很多年了?!?/br> 她聲音一抽一抽的,“那他...唔...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 “不會的,我已經為他安排最好的醫院跟醫療團隊,他一定會好起來的?!?/br> 慕糖抬頭,淚眼朦朧的問他,“真的嗎?” 他的笑容溫潤,如清風細雨般,有讓人一秒心安的神奇魔力。 “真的?!?/br> 次日。 某醫院VIP房,病床上的男人已足足昏迷了一天一夜。 由院長親自率隊的醫院高層圍成一團,將病房堵得水泄不通。 屋里頭傳來一陣陣細碎刺耳的人聲,屋外走廊處,鐘意頂著十年如一日的撲克臉,冷眼瞅著那群人鬧劇似的粗糙演技。 他身側的小人兩手圈住他壯碩的小臂,情緒異常低迷,在他耳邊小聲的絮叨。 “小舅,小顧叔叔會死嗎?” “你說我要不要通知糖糖來見他最后一面?” “可他們還在鬧矛盾,糖糖肯定不愿來,那小顧叔叔該怎么辦?他會含恨而去嗎?會死不瞑目嗎?” 鐘意被小丫頭正兒八經的問話逗笑了,眉目間柔軟的幾分,他一手攬過她的肩,指尖輕點她鼻頭。 “你再多念叨幾句,他遲早會被你咒死?!?/br> 小丫頭一愣,兩手乖乖捂住嘴,露出一雙水靈靈的眸子,頭搖成小波浪。 鐘意笑的捏她rou鼓鼓的臉,隨即轉頭,看向身邊一直沉默的宋艇言,戲謔道:“沒想到吧,這家伙也會有今天....” “意料之中...” 宋老師沒有落井下石的癖好,唇一勾,順勢轉了話題,“他家老爺子的手段,我倆不都清楚嗎?完全不給他任何喘息的機會?!?/br> “經濟上制裁不了他,索性使陰招凍結顧阿姨的家族產業,國外資金鏈需要時間整理,恰好卡在這不尷不尬的時間,他即算態度再強硬,也做不到拉顧阿姨下水,最后只得乖乖就范?!?/br> 鐘意慢悠悠的接他的話,“這些天,他跟洛家的小女兒出雙入對,造足了娛樂噱頭,那女人被安上他未婚妻的頭銜,多了洛家從中插一腳,即便只是輿論壓力,他也不敢輕舉妄動了?!?/br> “的確很棘手?!?/br> 宋艇言垂眼,輕輕轉動無名指的戒指,“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勝算?!?/br> “顧老爺子難纏,是勝在他強大的人脈資源,如若是光拼資產,那還真不及我們三人?!?/br> 鐘意挑眉,“聽宋老師的話,這是十拿九穩了?” 宋艇言抿嘴一笑,也不答話,他緩緩轉身,輕著聲,“我先走了,櫻桃一人在家,我不放心?!?/br> “他醒了,通知我?!?/br> 待男人欣長的背影消失在長廊深處,在一旁聽個大概的豆包抑制不住好奇心,她晃著男人手臂,不解的問:“小舅,如果小顧叔叔是為了糖糖才跟他家人作對,那為什么要瞞著她,糖糖又不知情,就算誤會生氣什么的也在情理之中?!?/br> “他若好好說,我相信糖糖一定能理解的?!?/br> 鐘意將視線挪向病房內,低嘆一聲,“他那么自負一人,讓他開口說這些,還不如讓他死了干脆?!?/br> “對他而言,越是喜歡,越不會輕易展露自己脆弱無力的那一面?!?/br> 豆包睜大眸,“為什么?” “或許,是因為害怕吧..” “怕自己在她眼中不再完美...” 鐘意攏緊懷里的小人,低聲道:“怕她,會離開他?!?/br> ———————— (又是兩章做一章的更的懶喵,大家見諒。) (喵知道大家都想甜甜甜,但喵前思后想,還是決定把計劃好的劇情寫出來,不過大家也別太擔心,結局絕對HE。渣喵只是覺得,顧少只有真的失去過,才能明白愛情其實最需要的,是尊重跟信任。) (本周末喵要出去旅游,估計更不了,所以只能下周見咯,依然愛你們~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