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解脫(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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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4點,美國某商務大廈的頂層辦公室燈火通明。 連續一周不眠不休的勞作,大部分員工已累到近乎暈厥。 少有的休息時間,大家不約而同圍成一團,眼瞟著緊閉的總經理辦公室,小聲議論著。 平日幾個月才抽空來一趟的老總,這次怎么跟變了個人似的,收斂起往日的灑脫散漫,工作中嚴謹且專注。 他這人看似隨和,可抬眼瞥你時,光是嘴角不陰不陽的笑,都能盯的你毛骨悚然,渾身直冒寒氣。 天剛蒙蒙亮。 高野端著早餐走來,辦公桌前的男人歪靠在椅子上,盯著屏幕上瞬息萬變的阿拉伯數字,絲毫未察覺房內進了人。 男人臉色煞白,墨青的眸底泛起淡淡血絲,黑發凌亂,微微遮住眸。 下顎處的胡須瘋長,圈出一團烏青的印記,渾身透著一股頹廢的病態美。 高野將早餐放桌上,瞧見紋絲未動的晚餐,還是昨天的配額,他低嘆一聲,多嘴說了句:“少爺,你連著幾天不進食,再是鐵打的身子也會遭不住吧...” 顧溪遠兩手環抱在胸前,戲謔的眼神細細打量他,嗓音嘶啞,“ 你怎么嘴碎的跟小姑娘似的...” “我...” “行了,把這些都撤了?!?/br> 他不耐煩的一揮手,注意力重新移回到屏幕上,淡聲道:“再來杯黑咖啡?!?/br> 高野悶聲應,轉身時輕輕搖了搖頭。 老實說,跟在顧溪遠身邊這么多年,這還是頭一回見他對工作如此上心,其實以他的商業頭腦跟手段,若真把心思放這上面,身價早已水漲船高。 只可惜他這人總一副無欲無求的懶散樣,對賺錢的事兒欲望不大,大部分時間花在玩樂揮霍上,也難怪顧老爺子會恨鐵不成鋼。 高野端著托盤原路返回,男人在身后倏地叫住他,“高野?!?/br> 他回身,見他家少爺神色不自然的挪開視線,捂嘴低咳幾聲,別扭跟高傲全寫在臉上。 “那個...唔...” 蒼白無血色的臉上沾染了紅暈,可吞吐著,就是說不出個所以然,糾結到最后,他已然選擇放棄,無力的擺手。 “算了,你走吧?!?/br> 跟了他這么久,他的一舉一動落入高野眼底,其目的清澈的跟明鏡似的。 高野想了想,低聲道,“少爺放心,我已安排人暗中保護慕小姐,她暫時很安全,不會有危險?!?/br> “誰問她了? 男人被人一秒搓破心事,尷尬的摸摸鼻子,幾秒后羞惱成怒,冷不丁的猛拍一記桌子。 “她現在是死是活跟我有關系嗎?” 某男原本無神的眸子此時跳躍著火光,整個人似又活了過來。 “以后別在我跟前提她名兒,聽著就讓人不爽?!?/br> 高野點頭,欲轉身出去時,腦中靈光一閃,憶起件重要的事兒。 他面容沉靜,話說的波瀾不驚,比匯報工作時還要嚴肅,“前幾日鐘總夫人來找過慕小姐,兩人還在外共進了晚餐,慕小姐她...” “哐當”一聲巨響,桌上某高檔陶瓷藝品應聲而落,碎片灑落滿地。 “你耳朵不好使?” 顧溪遠臉色一變,“要再說這些個廢話,你也滾回國內去?!?/br> 高野識相的收聲,話點到為止,不再多言,轉身便出了門。 男人的體力嚴重透支,一通火發完,全身上下輕飄飄的。 本想回里間套房沖澡提神,誰知剛一起身,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似的痙攣,他小腿發軟,兩手勉強撐桌上才沒摔倒。 男人雙眉緊蹙,唇色發白,疼的渾身發抖,冰涼的汗漬瞬間打濕后背,尖銳的痛感攪動著全身細胞,每一次呼吸都成了凌遲般的折磨。 良久。 男人臉色慘白的抬頭,襯衣前襟已被汗水浸透,沁人的寒意直往心窩子里戳。 他轉身走到落地窗前,視線探向遠處冉冉升起的朝陽,明亮溫暖的光源拂過他黯淡的眸。 男人不知從哪淘出顆糖來,剝開,放入嘴里,甜膩香軟的滋味彌散在口中,刺激著所有的感官神經,是令人愉悅的滿足感。 不餓。 但并不妨礙他想吃糖。 就像這樣,含在嘴里吮著,如同抱在懷里哄著一樣。 半個月后,顧溪遠回國。 鐘意帶著小魔王去歐洲補蜜月,沒空搭理他,反倒是許久不露面的宋艇言專程來接機。 車后座的男人低咳聲不斷,可頂著一副病懨懨的尊容,仍不忘調戲專心開車的男人。 他聲線粗糲,發聲艱難,“我這面兒可真大,把日理萬機的宋老師都給吹來了...” “你干什么了,病成這副模樣?”宋艇言眸光柔軟,輕聲笑他。 男人勾著妖媚的狐貍眼,“去美國,還能干嘛?” “玩虛脫了唄...” 深知他嘴炮的性子,宋艇言低笑不語,專注于前方車況,車子開得又快又穩。 連續半個月不規律作息,某男不意外的重病加身,急性胃炎外加重感冒,身子的靈氣似被人狠狠抽干,渾身軟綿無力,人倚在真皮座椅上,沒多會兒便昏昏欲睡了。 車子穩穩停在一家法國餐廳前。 睡眠尚淺的男人緩緩轉醒。 “法餐?” 顧溪遠揉了揉太陽xue,嗓音徹底撕裂,“別鬧,這情調我可吃不消?!?/br> 前座男人瞥了眼后視鏡,“跟我無關?!?/br> “那是誰?”男人哼笑,“鐘意那瘋子?” “顧夫人親自致電,千叮萬囑,拜托我把你押送到這來?!?/br> 宋艇言聲線清冷,唇角一勾,“任務完成?!?/br> “咳咳咳...” 男人猛烈咳嗽起來,鼻尖發紅,眼眶深凹,一副頹靡的可憐樣。 “你閑得慌?” 他眉頭緊鎖,頭暈的厲害,“我媽一通瞎指揮,你也跟著來勁兒...” “我勸你還是少說兩句,留點力氣吧?!?/br> 宋艇言利落的按開車門鎖,隨手將副駕駛上的兩份文件遞給他。 “這個你收著,這是你這些年在我這所有投資的股份跟分紅,合同細節全在這兒,另外一份,是鐘意的?!?/br> 男人沉默片刻,啞聲:“你這什么意思?” “我想,光你一個人,即算是傾其所有想跟顧首長斗,勝算也不大?!?/br> 宋艇言回頭看他,眼神溫潤,“但若加上我跟鐘意的份,贏面至少能加個三成?!?/br> 顧溪遠呼吸一滯,“——宋老師?!?/br> “風險跟后果我倆都清楚,既然決定捆綁,你現在說什么都晚了?!?/br> 宋艇言目光悠長深遠,慢慢探向車窗外,輕嘆一聲,似在感慨。 “顧溪遠,當年我沒輸?!?/br> 他說:“所以,我想你贏?!?/br> 某男稀里糊涂的進到餐廳內,笑容甜美的外籍服務員熱情的為他引路。 男人拖著沉重乏力的身子,每一步都邁的異常艱難。 等到了所謂的VIP包廂門前,他甚至連直立都需用盡全身力氣,身子搖搖欲墜,頭疼的快要炸開了。 推門的前一秒。 他猶豫著,是否先給高野去個電話。 嘴上再怎么刻薄冷漠,但仍抵不住胸腔內持續動蕩的撞擊聲。 那感覺像被人推入不見天日的深淵中,越想重獲光明,越是不自禁的沉溺其中。 見不到她。 始終無法心安。 門被他推開,屋內聞聲而起的顧母焦急的迎上來,瞧見兒子憔悴的面容,她心疼的眼泛淚光,關切的圍著他打轉轉。 她撫上男人發燙的額,指尖觸電般的縮回,聲音都哽咽了,“怎么弄成這樣?看醫生了嗎?有沒有按時吃藥?...” 一連串的問話,輕易撞碎他好不容易聚攏的思緒,腦子里“嗡嗡”作響。 他勉強穩住氣息,剛想出聲安撫她,誰知不遠處傳來“啪”的一聲悶響,不輕不重,卻極具存在感。 男人抬眸望去,等看清眼前的人兒,他目光僵直,灼熱的呼吸瞬間停止,只有心臟細弱的跳躍聲,提醒他什么是現實與夢境間的分界線。 茶水喝了一半,另一半灑了滿桌。 小女人明顯慌了神,動作僵硬的用紙巾清理桌面的水漬,小腦袋低埋在胸前,瞧不清她的臉,唯見那窄小的尖下巴,還有緊崩成一線的薄唇。 房內一片靜謐,空氣間彌散著尷尬且焦灼的氣流。 顧母來往張望幾輪,小心翼翼的出聲,“我邀請了糖糖一起用餐,你不介意吧?” 男人沉默不語,面若死灰,唇角一咧,說不清是笑還是怒,注意力全在某個鴕鳥狀的小人身上。 慕糖受不了這怪異的氛圍,拎起裝相機的小背包就想逃。 “對不起阿姨,我先走了?!?/br> 顧母傻了眼,來不及應她的話,小人已迅速飛到門前。 即將逃脫的那瞬,一只冰涼的大手圈住她的胳膊,沒使多大力,堪堪而握。 慕糖驚愕的抬眸,身子似被定住般一動也不動。 男人低眼看她,眸光深沉到讓人完全招架不住,呼吸急喘,萬千情緒已然堆積至臨爆點。 “媽?!?/br> 他聲音啞到幾乎消失,“您先出去?!?/br> (兩章做一章更,喵實在太懶了……) (寫的慢,大家莫怪,渣喵現在一文至少改三次,在崩潰邊緣瘋狂試探,哭唧唧QAQ) (愛你們,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