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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翻身記在線閱讀 -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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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的事。嬌然反笑他,這樣的事也管,怪不得忙不過來。也不知怎得,說著說著,就說歪了,漸漸有些控制不住的親昵,調情,親嘴,最后越發的膽大,干脆就纏在了一起…

    開了這個頭,就停不下,連續著幾天,皇上都很是瘋狂,每次太監們進來整理都是一片狼藉。

    一次皇上見完某個大臣,那大臣前腳剛走,嬌然就從桌底下探出頭來,腮幫子鼓鼓的,嘔了一聲,白色的濃稠從嘴角流出,皇上粗壯的腿間,紫得發黑的龍根昂揚挺立,絲毫沒有剛射過的疲軟。

    這次,他卻沒有像以往那樣,將她按在地上再云雨一番,而是撈起她放懷里輕聲撫慰,并半笑半認真地說,自己要與她白頭偕老,所以以后不能如此縱欲,要不然再過十幾年,她風華正濃,而他卻干不動了,豈不著急?

    嬌然聽了,淚眼汪汪的,在他懷里咯咯直笑。

    皇宮里情意正濃,而遠在千里之外的戰場上,卻是另一幅境地。

    百里老將軍與嶺南領兵攻打流火國,被困雪山絕境,眼看就要彈盡糧絕,皇上增派的援軍糧草卻遲遲未到,而當時的百里文都與百里玄冀正在西南戰場,鞭長莫及。

    絕望之際,百里嶺南讓十余精兵悄悄護送父親撤離,自己率領其余人馬引開敵人,硬是又拖了一天一夜,經過一場鏖戰,最終沒能抵過十萬敵寇,三千余人全軍覆沒,嶺南將軍及幾個重要武將被俘。

    皇上在得知戰敗后將軍被俘,已是年后,而流火國所派使臣早已出發。

    他們拿將軍等人當作人質,前來談判。

    皇上知道流火國雖勝但元氣大損,除了手里的人質,根本沒有砝碼前來談和,而這人質百里嶺南正是他想除治之人。

    于是,他樂得漁翁得利,自然不會讓使臣到達京城,但就在看到人質名單上最末尾的'喬齊然'五個字時,略有遲疑。也只是一會的遲疑,而后便即刻下了秘詔命影衛前去攔截,讓這些談和使臣'消失'在路上。

    影衛解決了使臣回京復命之時,京城卻已變了天。

    就在除夕之夜,群臣入宮赴宴,司徒宰相見琬妃坐于皇后席位,鳩占鵲巢,不顧場合,當眾怒斥皇上,沉醉聲色,荒yin誤國,并聯合其他大臣請求皇上處置琬妃。

    皇上不悅,但知道琬妃遲早是要除的,這樣嬌然才能以新的身份進入后宮。于是'忍痛'宣旨,年后便將琬妃送入國寺帶發修行,從此遠離塵世。琬妃揮淚如雨,哭訴往日的種種情分,最后端起酒,敬皇上一杯,皇上不疑有他,一飲而盡,卻不料當即口吐鮮血…

    原來,這百里老將軍早有謀逆之心,就在死里逃生之后,知道不能再等,也看穿了皇上不會救出被俘長子,于是偷偷連夜趕回京城,集結各方勢力,在除夕之夜,設局毒害皇上,一舉成事。

    此時宮內大亂,幾乎同時百里老將軍率大批軍隊涌入皇城,以保護天子為由迅速占領皇宮,將反抗之人就地處死,皇上亦被隔絕在寢殿,生死未知。

    就在皇上中毒的消息傳入后宮之時,城外去往運河渡口的路上,一匹黑馬在夜色中飛馳。

    嬌然騎在馬背上,緊緊抓著前面的韁繩,身后是一句話也不給解釋,就抓她飛出皇宮的凌云。

    他拼命的打馬狂奔,好似后面有追兵,她坐前面,整張臉都被寒風吹的刺疼,一張口就被灌滿冷氣,她單手抓住韁繩,另只手伸到后上方,揪住他衣領往下扯。

    凌云差點摔下馬,當即伸出手一砍,將她劈暈。

    嬌然醒來時,發現自己被棉被裹成個蠶蛹,頭頂是低矮的棚子。

    搖搖晃晃,是在船上。

    她扯開棉被,頓時寒氣侵入,凍的她打了個哆嗦,走出船篷,見凌云正在劃船。

    冬日河水會結冰,而此時已是海面,一望無際。

    “這是要去哪兒了?別告訴我你是帶我逃走!黎黎呢?”

    凌云回答,“黎皇子由辛嬤嬤照顧…皇上吩咐過,先帶小主子離開,暫避風頭?!?/br>
    “避風頭?皇上出了什么事?黎黎在宮里不會有危險嗎?”

    “奴才也不清楚,只是奉命行事?!?/br>
    嬌然憤恨的盯著他,“凌云,你真沒勁!那你清楚什么?”

    凌云劃著船,說,“估計天亮之后就能到岸,皇上早已安排好了,小主子別擔心?!镉刑炕?,還有食物衣服…”?!?/br>
    嬌然心里窩火,卻又拿他沒轍。

    她想了想,記起她在翻看奏折時,就留意到,前方戰事吃緊,而皇上卻久不派兵支援,這說明他與百里家已經到了劍拔弩張的時候。

    她大膽猜測,“皇上是不是駕崩了?”

    凌云到底是從小跟在皇上身邊,有不一樣的主仆之情,聽到駕崩二字,轉頭冷冷的看了一眼嬌然,“你們女人果然是當面一套,背后一套?;噬蠈π≈髯尤绾?,小主子不清楚嗎?這才離了皇宮多大會,您就盼著皇上駕崩!”

    她默然,站在船頭呆了一會兒,最后決定既來之則安之。

    于是走進船棚,找出火信,點上火盆取暖,吃飽喝足,又翻出幾件衣服,將自己裹的厚厚的。

    海上寒風刺骨,她看了眼船外凌云,扔給他一件狐裘,“披上吧,別凍死了,還指望你劃船呢?!?/br>
    凌云看了眼,沒拒絕披上了。

    嬌然見此,干脆坐他邊上,將炭火盆放在兩人中間,看著茫茫海面,問,“皇上說沒說他若是駕崩了,怎么安置我?”

    “皇上不會有事?!绷柙坪V定,又想了想,“若他有事,奴才只能殺了小主子,讓皇上在路上不孤單?!?/br>
    其實,皇上說過,若是他有什么差池,以后她便是自己的新主人。

    皇上從不言敗,這是凌云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囑托。

    嬌然并未被他的話嚇唬住,反而笑了笑,站起身,“那你現在就可以動手了!看,這海多美!你不知道,這景色對我來說有多珍貴,多吸引人,我不想回去了…quot;

    說完,她張開雙臂,咚得一聲跳到了海里。

    凌云愣怔,反應過來后咒罵一聲,迅速扯掉厚重的狐裘,一頭扎入水里去救她。

    海水冰冷刺骨,凌云覺得自己眼珠都快結冰了,腿也抽筋的厲害,他努力緩過來,向她游去。

    凌云見她四肢張開,不斷的往下沉,心也跟著往下墜。

    他并不善于浮水,始終追不上她下沉的速度,而且天黑,水里更是看不清人。

    他快要看不見她了。

    而且,他覺得呼吸困難,堅持著又往下潛了十幾米,終于放棄,往上迅速游去,扶著船換了幾口氣,又一個猛子扎了下去。

    十分鐘,又冒出頭又扎下去,又冒頭,前前后后一個時辰,他最后扶著船尾換氣時,已精疲力盡,臉凍的如死人般發紫,目光駭人,全身控制不住的戰栗。翻上船,僵硬的張開四肢躺在甲板上,面無表情的臉上,兩條淚順著臉流到耳朵里。

    他奉命盯了兩年零九個月的女孩,貼身跟隨了一年又六個月的小主子。

    漸漸得,甲板上響起了男人低低的嗚咽聲。

    而后,他突得站起來。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他打算再下水,又想起船艙里有繩子,于是沖進船棚。

    船里的情形卻讓他猶如從地獄到天上。她披著寬大的狐裘,頭發包著厚厚的一團毛巾,只把臉露出來,坐在火爐旁,捧著杯子喝熱水。

    她…

    凌云沒走穩,撲倒在她跟前,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腮幫子。

    嬌然出奇的沒有躲,沒叫疼,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手上傳來溫熱的感覺,是真的。他咧開嘴,又笑又哭,抹了把臉,眼淚和鼻涕都粘在手上。

    嬌然忽而諷刺的一笑,“覺得自己這條命也撿回來了,是嗎?”她死了,皇上饒不了他。

    凌云聽她反問,有種挫敗感,違心地答道,“…是?!?/br>
    嬌然早就上來了。她沒想死,跳水前,她將里衣偷偷脫掉,減少水的阻力,還在船艙里熱了身。她賭他水性沒自己好,還賭他不做熱身肯定會抽筋。她都賭贏了,他在地上的本事通通在水里不管用了,于是,避開他的視線迅速游上來,爬進船艙換衣服,擦干頭發,給自己燒熱水。

    她做了很多事,并不是毫無動靜,可那人就是像魔怔了,反反復復的跳下水,最后還哭了…

    原本只是為了讓他耗費體力,趁機控制他,然后劃回去,可他每一次下水時,她擔心他再也上不來了,卻又被內心的惡魔驅使,不想攔著他,就算出事也是他自己的選擇…

    凌云此時已拿了干燥的衣服走出船艙,又折回來,張了張嘴,牙齒還打著顫,“你…”。

    嬌然讀出了他的擔憂,“我不跳?!?/br>
    凌云這才放心的走出去,但留了個縫隙,余光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換好衣服,他也沒再避嫌,與她坐在船棚里,喝著她遞過來的熱水。

    “奴才送小主子回去…”

    嬌然正考慮怎么綁他,聽他一句,匪夷所思的盯著他。

    凌云不說話,身子估計寒透了,依然抖如篩糠,“船艙下…有發信號的煙火,小主子點上,就會有人來救我們?!?/br>
    嬌然立馬扒開船甲板,找到幾個火藥筒一樣的東西,就在點上時猶豫了。

    她還是問了句,“為什么?為什么改變主意?救我們的是皇上的人?”

    “放心,不是皇上,這信號是平常出海的漁民用的…奴才,沒有力氣劃回去了…”

    嬌然聽罷,不管真假,立馬點了一只。黃色的煙火隨著啾的一聲沖入天際,綻放開來,在夜色中尤為閃耀。

    小船在汪洋一片的海里,不快不慢的飄著。

    太陽升起時,也沒有人來。凌云卻有發燒的跡象…

    嬌然又點了一只信號,再把所有的棉被蓋在凌云身上,走出船艙,自己劃船。

    她哪會劃,船在原地打轉轉,試了多次,劃得還不如水流快。

    幸好,不多時,就傳來船號的聲音,她興奮的站起來向遠方眺望,連忙又點了一只信號,高興的朝船里喊,“凌云,有船來了!”

    凌云聽罷,忍著頭痛,走出船艙。果然遠處有一個小點,愈來愈近,不只一艘,是一隊。

    不是普通漁民出海用的小船。他隱約預感到什么,心里生出一股悲愴。

    嬌然興奮的揮舞著雙手,嗨嗨的吶喊。

    船越來越近,一艘艘將他們包圍起來,她看到船上布滿了弓箭手,朝她張弓。

    她錯愕之中躲到凌云身后。

    凌云苦澀的一笑,“應該是奴才躲到小主子身后才是?!?/br>
    說完,嬌然猝不及防的被人從后攔腰抱住,繼而雙腳離地,飛了起來。

    她本能的掙扎,包在頭頂上的布條散開,一頭半干不濕的頭發散了下來,被海風吹的凌亂飛舞,就在發絲間,她見漸遠的小船上,凌云被十幾個盔甲士兵團團圍住,沒出幾招,就被擒住。

    她被擄上最大的一艘船,雙腳還未碰到甲板,就被沖上來的一人摟住。

    “然兒…”聲音磁性,蘊藏著激動的溫柔。

    “她頭發未干,放開!趕緊到船艙里烤火!”另一渾厚的聲音來自剛才擄她上船之人,語氣里有些焦急,似乎責備抱她的人不合時宜。

    說完,嬌然就被一白色的衣服罩住,抱進船艙里。

    “去燒桶熱水,快點?!彼麑⑺旁诖采?。

    不同于剛才兩人,這人的聲音更顯平靜。嬌然聽出來了,扯下蒙在頭上的衣服,“東方軒宇!”

    一頭扎到男人的懷里,激動之情溢于言表。

    東方軒宇正要摟住她,卻被一人捷足先登。

    南宮陌從后面抱著她,緊緊貼著她后背,“娘子…”語氣里竟有些委屈。剛才那一幕,以及嬌然只聽出東方軒宇的聲音,讓他深感情敵的強大,一起救她是一碼事,救出來各憑本事得她青睞又是另一回事了。

    東方軒宇也不肯放手,狠狠瞪了一眼南宮陌,對他一見面就爭寵的行為很是不屑。

    于是兩個男人各不相讓,以奇怪的姿勢,將一個女人夾在中間。

    “你、倆、有、病、是、不、是!”那一渾厚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齒。明明是他撈她上船的,他們兩個不會武功的軟腳蝦,竟在這,如此不要臉。

    這一句話讓屋里的其他三人都把注意力轉到他的身上。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并沒有什么資格在這兒關心她,他不自在的低下頭,有些退縮。

    嬌然胳膊撐在東方軒宇的胸前,后背頂開南宮陌,轉過頭看向站著的那個人,挑了挑眉,轉而問東方軒宇,“他為什么會在這?”

    不是尉遲灝,不是當初的大壯,而是簡單的一個'他',久別重逢的喜悅,忽然像是被陰霾蒙了一層厚厚的殼,堵得站著的那個男人心口發澀。

    “說來話長…你先泡個藥浴,把身上的寒氣逼出來,我再細細跟你說?!睎|方軒宇聞到她頭發上的海水味,皺了皺眉,“怎么會掉到海里?”

    “哦…是我,不小心?!眿扇幌袷窍氲绞裁?,“凌云呢?多虧了他救我上來,也是他放的信號,你別為難他?!?/br>
    此話一出,三個男人皆陷入詭異的沉寂。

    南宮陌冷笑一聲,打破靜默   ,陰陽怪氣的說道,“然兒莫非是…愛屋及烏?”

    嬌然有些聽不明白。

    東方軒宇垂了垂眼眸,冷清的聲音帶有一絲怒火,“然兒,你可是對皇上動了真心?”

    嬌然張張口,到底沒有說什么。

    她的遲疑,卻讓在場的三個男人誤解。

    南宮陌笑得更冷,“所以,你是對皇上動了真情!好!很好!東方,你瞧瞧!我們日日如履薄冰,最后卻是棒打鴛鴦了!”

    東方軒宇眼神黯然,“然兒,有件事,你遲早要知道。小黎,不是皇上的。太醫當時說你身子弱,會早產…也是皇上讓人騙你的。小黎他,其實是足月出生?!?/br>
    “什…什么?”嬌然難以置信。

    東方軒宇面無表情,對她的驚異如若無睹,“皇上讓辛嬤嬤帶小黎躲起來,其實不是為了保護他,而是拿他當最后的砝碼…因為他是百里家,唯一的血脈!你不覺得他長得很像百里嶺南嗎?其實小黎更像他的祖母,也就是百里老夫人。如果有機會,你可以在老將軍的府上看到他夫人年輕時的畫像,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br>
    嬌然一時消化不了小黎的父親是百里嶺南的事實。

    “放心,辛嬤嬤是我的人,小黎會安全的?!睎|方軒宇邊說邊觀察她的一舉一動,“除夕夜,琬妃在酒中下毒,想加害皇上,皇上識破卻佯裝中計,想借此除掉琬妃,卻沒有料到百里老將軍早已將皇城圍住,趁機舉兵造反,皇上被殺個措手不及,被擒住后困在寢殿…這天下早已不是他的天下,他也早已眾叛親離,一敗涂地!而且,齊然被俘,生死未卜,他卻瞞著你,置之不理,本來求和使者已來談判,他卻讓人劫殺在半路…這樣的皇上,你還喜歡嗎?”

    正當三人等她回答時,紅玉卻不合時宜的敲門,帶人將熱水抬進來。

    進門見氣氛不對,有些忐忑,“樓主…您吩咐的'趕緊'去燒水,怕喬姑娘生病…”

    東方軒宇抑住情緒,微微吁了口氣,“不說了…然兒的身體重要?!倍蟪t玉點點頭,示意她服侍嬌然沐浴。

    尉遲灝實相的退了出去,南宮陌卻不愿出去。

    “我是她拜過堂的相公,你們出去!”

    東方軒宇唇角一勾,“駙馬爺,你已經寫了休書,還娶了公主,怎么就是她相公了?”

    “休書是被你所逼,而且你拿出來看一看,上面可有一字?”當初為了得到她在宮里的消息,不得不按照東方的要求寫了休書,但那墨是他特意調制的,隨著時間的推移,字會慢慢消失。

    嬌然見剛才還一搭一唱聯合起來審訊她的二人,卻互相懟了起來,說得又是她不知道的一些事,覺得腦子亂的很,于是把他們都趕了出去,只留紅玉和幾個下人服侍她。

    一個時辰后,嬌然洗完換上干凈的衣服,紅玉端來一些吃食,又讓她坐在爐火邊,先給她烘干頭發。

    其實,烘頭發是借口,紅玉深知先入為主的道理,她只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先一步說給嬌然。

    自然,在敘事的時候,她多會偏向自己家樓主,事情說完,樓主儼然成了為她而謀劃天下的癡情男子,運籌帷幄卻步步驚心,相思成疾卻隱忍不說。

    嬌然聽著,有些觸動。

    她不想因為兩年前的那次背叛就對愛情失去信心,如果可以,她很想跟一個人常相廝守,給小黎找個父親,也許沒有太多的喜歡,但彼此身體上忠誠已足夠了。

    “姑娘是心善之人…可唯獨對我們樓主,最是狠心…”紅玉一邊拿著梳子給她梳著頭發,一邊感嘆道,“連皇上…都在姑娘心里有一席地位…”

    嬌然咬了咬嘴唇,“沒人比我更希望皇上…永遠消失。好了,你下去吧,我想睡一會兒?!?/br>
    紅玉退了出去,嬌然躺上床,翻來覆去,睡不著。

    “然兒…”南宮陌不知道何時進來的,長腿直接跨上床,鉆進她被窩。一手攬著她,另只手脫自己衣服,外衣里衣還有她剛換上的褻衣褻褲,一件件從被子里扔出去,“嬌嬌…想死我了…”

    嬌然對于突然發情的他有些厭惡,“你走開!別碰我!”

    南宮陌心里也覺得自己此時不應這樣,可實在是…一言難盡。他攥著她的小手握住自己身下的那根rou龍,“你別聽東方軒宇瞎說,我絕沒有休你之心,那公主也是皇上硬塞給我的,還賞賜了許多美人,但我沒碰她們一根手指頭!你摸摸,又硬又燙,兩年沒開過葷了!夜夜都漲的疼,日日不知洗多少冷水澡!嬌嬌,親親娘子,你就可憐可憐為夫吧…”

    說著,攥著她的手往下壓,guitou便堵在桃花洞口上,蓄勢待發,又不敢貿然行動。

    嬌然兩腿被他折起,奮力的踢著小腿,“你自己有手,用它解決!南宮陌,當初嫁你是我一時糊涂,現如今你又寫了休書,我們好聚好散,一筆勾銷!你別碰我!你還是不是人,這是在船上,我…??!”

    南宮陌猛的腰一沉,粗大guntang的硬鐵破洞而入,直達花芯,軟rou吸裹的他如百蟲啃咬,全身又癢又麻,爽的他打著寒顫,邊慢慢推送抽插,邊唏噓低吟,“吁…然兒…你這輩子都是我南宮陌拜過堂的娘子…阿…對不起,都怪為夫不會用手…一時情難自控。我…為夫能cao的再快點嗎?…這樣能受得住嗎?好舒服…嬌嬌…嬌嬌…”

    南宮陌被欲望沖昏了頭,言語混亂,腰身大起大落,碩長的rou棍紫的發黑,青筋暴起,在她rouxue里噗呲噗呲的cao干進出,漲滿的yinnang都恨不得塞到她的xue里。

    嬌然張著嘴啊啊直呼,南宮陌一向在性事上技巧高超,異常粗大的性器他也能讓她全部包容,欲仙欲死,可今天他的蠻橫直入,讓她實在吃不消,還道貌岸然的問她能不能快點,能不能受得??!

    “啊…南宮陌,你弄疼我了!別…別啊啊”

    “對不起…娘子…你先忍一忍…阿…可能為夫太大了,但不會傷到你的…等我射一次就好…心肝…阿…相公的小然兒…大rou棍想死然兒的小蜜xue了…cao死你…再夾!再夾就cao爛你個小sao貨…嬌嬌…嬌嬌…”

    床榻劇烈的晃動,連船都似乎被他的大cao大干上下搖晃,屋里啪啪啪的rourou相撞聲和噗呲噗呲的活塞水聲,此起彼伏,綿延不絕。

    嬌然被南宮陌的瘋狂,嚇壞了,低頭看著自己小腹迅速的隆起下去,覺得自己真要被他cao穿了,奈何他力度速度太快,自己毫無反擊之力,他的瘋癲持續了千百下,嬌然突然覺得xue內被一股熱流澆灌,她心里慶幸,終于要結束了,可他卻繼續抽插,甚至邊射邊cao,只見兩人交合處水流潺潺,濃稠的jingye被搗的四處飛濺,床單上黏膩膩的濕了一片。

    南宮陌肌rou緊繃,滿身是汗,射精時緊實的臀部也如電動馬達極速的進進出出。

    太久了,太久沒有碰女人。

    也太滿了,精囊里儲滿了他的子子孫孫,一時半會,怎射的完。

    酣暢淋漓的邊射邊cao,極致的快感讓他不斷的低吼,嗜血般的目光像是要吃了身下的小人兒。

    在她渾身顫抖,也到達高潮時,他終于射了個痛快,體內的那濁邪欲也終于疏散了幾分。

    欲望暫得疏解,理智終于回來了。他連忙抱起渾身濺滿jingye,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嬌嬌,她因高潮未退還一抖一抖的,可憐極了。

    他將她放懷里輕聲撫慰,“相公錯了…相公錯了…不哭不哭…”似是為了表明誠意,他叭的一下拔出埋在她體內的rou棍,像抱嬰兒一樣,一手輕輕拍她后背,一手用手掌輕柔她被cao腫的嫩xue,還有青紫的陰戶。

    “不哭…然兒,相公錯了…以后再也不這樣了…相公給你揉揉…還疼?不哭了,心都被你哭碎了…相公給你舔舔…”

    說著,又將她放在床上,俯下身子,頭埋到她腿間,伸出舌頭輕輕刮了一下她鼓鼓的外陰,又用嘴含住她的兩片yinchun,輕柔吸舔。

    嬌然此時合起腿的力氣都沒有,他的舌頭冰冰的,軟軟的,技巧十足,可她心里生氣,“南宮陌,你滾!”

    南宮陌直起身,看她被自己cao壞,生氣的樣兒,剛才的成就感蕩然無存,罵自己貪圖一時爽壞了大事。

    他厚著臉皮,無辜的眨了眨眼,細長邪魅的黑眸似乎還真有幾分天真無害,可憐兮兮的躺她側邊,伸出長臂攏住她,“相公實在忍不住…都怪我!都怪這跟東西太大!”南宮陌指著自己的rou棍,“怪它認人,見到誰都硬不起來,自己的'手兄弟'都不認,生生的憋了兩年,差點就爆裂而亡了…然兒,嬌嬌,別生氣了,你打我吧!要不你打它!瞧,小南宮陌跟你求饒了!”說著他下腹用力,粗長的rou莖抖動了幾下,似是在搖頭擺尾,討饒示好。

    嬌然見此,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翻了個身,用被子蒙上頭,“滾!開!”

    南宮陌死纏爛打,最后給了她兩個選擇,乖乖的睡覺或者再來一次。嬌然無可奈何,劇烈的運動后又累又困,只好任他摟著,沒有多久就進入夢鄉。

    船外海風呼嘯,汪洋一片,駐守掌舵的士兵沒有指令不敢停岸,可幾位大人似乎都在…歇息,于是,一排的商船又繞著海岸劃了幾圈。

    東方軒宇迷迷糊糊醒來就發覺不對,闖進嬌然房里,果然,南宮陌正摟著她睡得恩愛無比。

    南宮陌揉了揉眼睛,曲著胳膊支起上身,瞇眼看清進來的人,俊美的臉上露出挑釁的微笑,全然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他坐起身,小心翼翼的將嬌然露在外面的細胳膊塞進被子里,又給她掖了掖被角,自己扯了衣服披上,走下床。

    東方軒宇看到他露出的胸膛上有撓傷的血道,可見兩個人之前是何等的激烈。

    “怎么,還嫌害她不夠!當初就是你才害得她跟百里嶺南有了牽扯!你若再用這些下三濫的東西,我就告訴她你以前的那些技倆!”

    南宮陌絲毫不理會他,敞著懷走到鏡前,彎下身子,修長的手指摸了摸脖子,微微側頭,看著鏡中的自己,凸起的喉結旁邊有一對整齊的牙印,“小狗牙可真尖…”

    他舌頭滑過后牙槽,邪邪的睨視東方軒宇,輕蔑的一聲哼笑,“你威脅不到我…當初絲蘿是跟我討了一些幽蘭香,可我只以為她給自己夫君用,哪想到她會用在別人的夫君身上???我又有什么辦法?”

    東方軒宇輕哼一聲,“你倒推的干凈!”

    說起來百里嶺南是最不應該做小黎父親的人,因為他深愛他的結發之妻,然而,但凡是個男人,就不會讓自己的子嗣流落在外。這三人的關系,很難平衡,不可避免的會有糾葛。他也不是很確定,嬌然會不會遇到麻煩,但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百里嶺南的愛妻溫慧,不會是受委屈的那個人。

    “看你這一身的傷,明顯是她排斥你。南宮陌,你就這么管不住自己的那根東西???”

    南宮陌聽此頓時黑了臉,這可戳中了他的痛處,愣了一秒立馬恢復正常樣子,“…嬌嬌跟我在一起時就是這樣,又抓又咬,可就算…被cao腫了,也舍不得讓我出去。怎么,你沒見過她熱情的時候,你是不行嗎?”

    東方軒宇被他露骨的言辭勾起怒火,在他心里,斷不會將嬌然床上的情態說與旁人聽,那是對心愛之人的褻瀆。

    沒等他反擊,突然見一個青色圓物,砸在南宮陌的頭上。那是南宮陌腰帶上的玉佩。

    嬌然不知道什么時候醒的滿,攥著被子護在胸前,扔玉佩的手還沒落下,“你!南宮陌,你滾出去!”

    南宮陌即使再厚臉皮,面上也有些掛不住,大步流星的走到床邊,將她攬在懷里,小聲安撫,“怎么拿石頭砸相公???乖…不生氣,以后再也不那么弄你了…別鬧了,讓外人看了笑話…”說完,手伸到被子底下,滑過她細嫩的大腿,游到她的xiaoxue處,兩指擠開軟嫩的yinchun,找到中間的小核,不著痕跡的輕輕顫動。

    嬌然猝不及防,下意識的夾緊腿,卻阻止不了他的撩撥。

    南宮陌低頭在她耳邊輕笑,呼出的熱氣灑在她臉上,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對她說,“是這里?恩?然兒,你…一碰就流水…剛才讓誰滾出去?相公不開心了,想懲罰你…”他拇指按住她的小yinhe,中指和無名指探入她xue內,上下打顫。

    企圖很明顯,讓她yuhuo焚身,忘記方才的怒氣,

    “然兒,讓他出去,相公用又粗又長的rou棍喂飽你…”

    嬌然臉紅的跟番茄,咬著牙,抬起手臂想再給他一巴掌,卻被他指肚一下刮到敏感點,頓時四肢酥麻,手臂顫抖著落在他肩膀上。

    旁邊的東方軒宇看著擁抱的兩人,聽然兒嬌弱的呻吟,幾個箭步走到床邊,連人帶被子一起將她從床上抱起來,往屋外走。

    “東方,你放我下來,該走的不是我們,是他!”嬌然推了推東方的胸膛。

    他停住,將她放下。

    嬌然見南宮陌不動,“你出不出去?我不想再看見你!”

    南宮陌了解她,就像現在,她的語氣神態都指示著,她不是簡簡單單的生氣,而是一種決定的引言。

    他沒了嬉皮的心思,突然升起一股恐懼。

    是的,是害怕。他迅速作出判斷,繼而掠過兩人身旁,嘭的摔門而去。

    這倒讓嬌然打算要說的那些話,無處可說了,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上力。

    南宮陌出去后,一路走到船尾,身上袍子單薄,被海風吹了個透心涼。

    他不覺得冷,只是面如死灰,寫滿了落寞。

    剛才她是要跟自己一刀兩斷吧?

    南宮陌苦笑一下,至于嗎?

    尉遲灝站在不遠處,負手而立,本來盯著海面發呆,聽見動靜,向他這邊看來。

    衣衫不整,幾處抓痕,以及自己剛才的瞌睡。

    尉遲灝想明白了,走過去朝他臉上就是一拳。

    半個時辰后,船舶靠岸。嬌然與東方走下船,落地時看到南宮陌的臉,吃了一驚,又見后面尉遲灝臉上也掛了彩,更是意外。

    他倆打架了?

    但嬌然沒問,倒是南宮陌自己湊過來,重重的咳嗽幾聲,而后伸手揪住她狐裘上的一角,“咳咳…也不知道怎的,跟尉遲大人說了幾句,就打起來了??瓤?,我沒事兒…”

    “你看起來不像沒事的…”東方軒宇心想,這傷口處理的不錯,不過分夸張卻顯得凄慘十足。

    嬌然抽出被他攥住的衣服角,對著東方軒宇說,“走吧…想早見到黎黎?!?/br>
    東方軒宇享受她的依賴,情不自禁地低頭輕吻她鼻尖,“好…”

    有人覺得太刺眼,“我才是你夫君啊,咳咳,你跟他去見咱們兒子做什么?”最后都帶著哭腔,嘴角的傷口扯動,疼的唏噓。

    嬌然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南宮陌,你休書寫了就是寫了,就算字跡消逝也是寫了。以后我們…”

    南宮陌一聽,連忙轉身就走,不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

    東方軒宇望著一瘸一拐走遠的他,笑著搖搖頭,“我與他相處十幾年的朋友,向來都是他刻薄善辯,別人溜之大吉,今日,卻是反過來了…”

    “他…看起來…真的不太好…”嬌然說。

    “別擔心,他是醫者,不會讓自己有事的?!睎|方軒宇又看向尉遲灝,“倒是他,你不打算說幾句嗎?為了你,他將祖輩留下的寶藏換成軍糧兵器,支持百里家,沒有他,我們也不會這么容易扳倒皇上?!?/br>
    嬌然嘆了口氣,“我現在一想到百里嶺南回來后,有可能奪走黎黎,就上火著急,你還要在一旁給我添亂。他支持哪一家,是他自己的考量,跟我有何關系?何況他如今有妻有子,我可不想再落一個狐貍精的罪名,更對做人家妾室不感興趣?!?/br>
    東方軒宇點了點頭,覺得她說的有理,而后帶她回宮,去見黎黎。

    半路卻得到消息,黎黎不在皇宮內,而是被接到了百里府上。

    驅車趕往百里府,東方軒宇扶嬌然下車,這才發現她沒有表面上那么平靜,握在他掌中的小手冰涼,手心里全是汗。

    東方軒宇攥了攥她的手,“百里老將軍年過六旬,上次被困雪山負了傷,身體大不如前,最近又得知皇上這些年,在百里府的家眷身上,動了些手腳,所以一直以來,百里府無所出,他也知曉了淑賢的孩子并非封川之子,可想而知,老將軍是多么的生氣,和失望,這對他的病情又是何樣的打擊。所以,你的孩子尤為珍貴,是百里家的珍寶,別怕然兒,一切都是新的開始,我不會讓人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更不會有人奪走你的小黎,陰霾已經過去了…”

    嬌然嗯了一聲,沒說什么,而后在他的陪伴下,隨著引路的下人,慢慢走向百里老將軍所住的院落。

    這個府,她是何等的熟悉。

    “還有…這一年來他一直跟隨在老將軍身邊,照料他父親的身體。外貌上,他也有了些變化,你…不要吃驚?!睎|方軒宇洞穿她的心理,說了幾句讓她做好準備,卻又不想透露太多。

    他們被領進屋內,一進門就聽到內室傳來一陣蒼勁又低沉的笑聲,接著是辛嬤嬤難得的有情緒的語氣,“小世子六個月就會爬了,比其他的孩子都機靈。長大了一定會像您一樣,是個英明的將軍,戰無不勝,所向披靡…”

    侍衛通報,“將軍!東方先生和…”糾結了半天,侍衛也不知道該如何稱呼東方身邊的這位女子。

    “我是黎黎的母親…”嬌然自我介紹,隔著一道門簾,隱隱約約能看到里面聚了幾個人,身型微胖的是辛嬤嬤,另一個出挑的想必就是老將軍了,滿頭的白發披散而下,身形高大挺拔,不像是重病之人。

    “快請進來!”老將軍聲如洪鐘,聽起來很健康,心情也不錯。

    嬌然走了進去,低頭正要行禮,余光卻發現這滿頭白發的男子,不是將軍。

    她驚異的看著久別重逢的他,面容依舊,卻滿頭華發,幾絲黑發參雜其中,更顯蒼白灰暗。

    此時,他也凝視著她,眼眶微紅,緊閉的雙唇因激動微微抖動,不知道從何說起。

    他在得知她死訊之后,一夜間,頭發全白。

    曾想過隨她而去,又不信她真的就這么死了。

    后來,在熬過了無數個日日夜夜,他選擇面對,去往戰場,照看齊然,與父親冰釋前嫌,常伴父親左右,把對她的歉意,愧疚,悔恨都傾注在年邁的父親身上。

    流火國一戰,他們被困雪山,大哥在分別之時才說出嬌然和孩子的事,他起初不信,以為是為了激起父親和他逃生的欲望,而編制的謊言,直到今早見到黎黎的那一刻,才信了。

    原來一直被蒙在鼓里。

    他憤怒又欣喜,卻有種近人情怯的恐懼,就如現在,他想走過去摸摸她,捏捏她的臉,或者小手,看是不是溫熱的,真實的,但他動都不敢動,擔心這是他做的白日夢,一碰皆會化為烏有。

    嬰兒的哭聲打破了沉寂,黎黎在老將軍懷里哇哇直叫,跟個小馬駒一樣,四肢亂舞,伸出兩只手找娘親。

    一天一夜的離別,他早就想娘了。

    嬌然顧不得禮儀,上前從老將軍懷里抱過黎黎,輕輕拍拍親親,小家伙不哭了,頭一直往嬌然懷里拱,是想吃奶了。

    辛嬤嬤在旁說,“小世子…今日都沒怎么好好吃?!币矝]怎么睡。

    “meimei隨我去隔壁,先喂一下小世子吧?”溫慧也在。

    嬌然聽這'meimei'二字,實在刺耳,卻也沒說什么,點了點頭,跟著她走進隔壁一內鑲的小隔間里,隔間雖小,卻五臟俱全,床榻桌椅都有,還有一張小木床。

    嬌然不做聲,見溫慧依然在,沒有避嫌之意,“夫人能不能出去一下?我不喜歡喂奶的時候有旁人在?!闭Z氣有些強硬,此時,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很好說話。

    溫慧欲言又止,只說個好字,就走了出去。

    近半個時辰,小黎黎吃飽喝足,在嬌然懷里睡著了,睡夢里小手還抓著她胸前的衣襟。

    輕輕將他放在床上,蓋好被子,她自己也理好衣服,走了出去。

    溫慧等在那里,朝她微笑,“睡了?這里有辛嬤嬤照料就好。父親聽東方先生說你們一路往京城趕,還未用晚膳,就吩咐廚房做了幾道菜,meimei可否賞光,一同用個便飯?”

    嬌然點頭,跟隨她來到前廳。

    眾人皆未入席,此時又多了百里玄驥,百里封川,還有絲蘿。

    百里文都前往流火營救百里嶺南,這個她是知道的。

    所以,他們一家人都到齊了。

    老將軍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見她進來,起身相迎。嬌然不敢怠慢,連忙行禮。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禮!”老將軍審視著她,剛才就覺得她像一個人,一個至死都不肯原諒他的女人。他不糊涂,但年紀大了有些事cao不了心,那腦海里的猜測也只是猜測,并不想去求證。

    年輕人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但他親孫兒的事,不容有變,百里家的血脈,始終都要留在百里家。

    他先入座,坐于主位,而后請她坐在自己右側。

    嬌然大大方方的入座,得益于皇上的寵愛,再尊貴的位置,再無理的偏愛,她如今都能待之若素。

    東方軒宇選擇坐在她的右邊,這讓她松了一口氣。

    百里玄驥以第二主人的身份坐于老將軍對面。

    溫慧和絲蘿則在自己對面,封川坐在東方右邊,而老將軍的左側,是遲遲未到的百里玄敬的位置。

    真是令人尷尬的便飯,嬌然心想。

    不多時,百里玄敬來了,頭發精心的梳理過,成半披式散在背后,一身黑色窄袖玄衣與銀發形成強烈的對比,與方才的激動不同,此刻的他冷峻又疏離,徑直走到老將軍身邊坐下,看都沒看嬌然一眼。

    嬌然也不看他,就在游神之時,覺得桌底下有只手搭過來,她看向東方軒宇,而后手在桌下悄悄的翻過來,掌心朝上,與他交握。

    開席后,老將軍滔滔不絕,對她也客氣十分,也不向她提問任何問題。氣氛看起來很融洽,不乏歡聲笑語,她也吃下幾口菜,盡管沒有食欲。

    此時,溫慧站起來,端起酒杯,“父親大人,兒媳可否先敬喬meimei一杯?”

    老將軍頷首,“自然,她是我們百里家的大功臣?!?/br>
    嬌然放下碗筷,“我有何功?”也許是自己方才從將軍懷里奪走黎黎的動作太有防備性,這頓飯吃到現在,他們才開始進入正題。

    溫慧笑笑,“喬meimei生下小黎,便是最大的功臣。放心,百里家一定不會讓meimei受委屈的,等嶺南回來,會給meimei一個滿意的交代?!?/br>
    嬌然回之一笑,“什么交代?”

    老將軍視線一直沒從嬌然身上移開,“黎黎總要入百里家的族譜,你若不喜歡老夫的大兒子,敬兒你總中意?以前你倆情投意合,因誤會分開,如今經歷過生死,還有什么怨恨不能放下?小黎作為你倆的兒子,由你們撫養,很是合適?!?/br>
    溫慧臉色一暗,不知道父親為何態度大變,先前說好要自己作為黎黎的嫡母撫養他長大,萬不得已的話就納了嬌然,其實她都做好了讓賢的準備,反正自己與嶺南多年感情,情比金堅,不在乎這些名分。但,父親卻讓嶺南的孩子認叔做父,想成全他兩人,這讓她頗為意外。

    她又瞧見父親看嬌然的眼神,向來循規蹈矩的她突然冒出一個念頭,而后被自己臊的臉紅,為自己的想法不齒,父親剛才不是還湊成三弟和嬌然呢嗎,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嬌然也覺得著老將軍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她笑不出來,甚至很惱,“我與他并沒有任何誤會,而是真真實實的背叛。但我沒有任何怨恨,因為,相對于在座的兩人被我捉到在床上纏綿,我與將軍您未出席的那兩個兒子也不干不凈?!?/br>
    百里玄驥聽此,皺了皺眉,“父親不要生氣,身體要緊!”

    老將軍擺了擺手,示意他并未被她言辭激怒。

    嬌然繼續說,“恩怨情仇,早就一筆勾銷?,F在,我只想帶著我的孩子離開,我的身體判決了我這一生,可能只會有他一個孩子,而你們百里家,會不斷有新的子嗣出生。希望將軍,能夠成全?!?/br>
    老將軍很是耐心,卻又堅持,“老夫只是不想百里家的血脈流落在外。而且,百里家決不允許他冠以他姓,認旁人做父親?!?/br>
    嬌然好似糾結一番,“那…我可以將黎黎給你們,甚至此生再不見他。但你們,要答應我一個條件?!?/br>
    “你說?!崩蠈④娪行┮馔?,屋內人的目光也都齊刷刷地聚在她身上。

    “我要皇上的命,來換黎黎?!?/br>
    眾人皆出乎意料,表情凝重,

    “這…”不可能。留他一命,永有后患。

    “不行嗎?皇上早知孩子不是他的,可他還是讓孩子出世,細心撫養。說到底,他才是你們百里家的功臣。如今他大勢已去,毫無威脅,我帶他遠走高飛,從此銷聲匿跡,你們則可以放心的在族譜上加上黎黎的名字,任他認叫誰做父親母親,沒人能管?!?/br>
    “夠了!”百里玄敬再也不想聽下去,咆哮著站起身來,隔著老將軍抓住她手腕,“你…你連自己的骨rou也不要了!就為了保他性命,就為了與他私奔!”

    嬌然很是平靜,“是,我不要了。而且,我們光明正大,不是私奔?!?/br>
    “我不答應!不行!不行!”百里玄敬幾乎是吼出來了,他無法接受兩年后的她袒護安胤,更不能想象她再次消失在自己的人生里。

    “你說了算嗎?”嬌然反問。

    老將軍咳嗽了幾聲,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稍微平復之時,啞著嗓子,“嬌然,咳,咳,他說了是不算,那你可容老夫考慮幾天,再給你答復?”他心力交瘁,此事還是待嶺南回來,再做定奪吧。

    “父親!”百里玄敬重重的叫了他一聲。

    “可以。那晚輩就先帶黎黎回去了,我在琬宮中等候老將軍的消息?!眿扇徽f完,便起身離開。

    東方軒宇擰著眉,心緒復雜的跟在她身后,而后接上熟睡的黎黎,送她回去,“你…有沒有想過,他們為了孩子,萬一真的拿皇上跟你交換?”

    嬌然此刻無力的將頭依在馬車窗邊,透過簾子看著外面的夜色,街上車水馬龍,流光溢彩,“是挺險的,但你也看到了,不這樣,他們會以為,我最在乎黎黎…以后就不好與他們談了?!?/br>
    東方軒宇將她頭扶到自己肩上,怕她靠著窗著涼,“你變了…”

    以前的她是個小包子,善良又好欺負,現在她當仁不讓,一頓飯的功夫就攪的百里家雞飛狗跳。

    嬌然笑笑,“以德報德,以怨報怨…他們不讓我痛快,我也不會讓他們好過?!?/br>
    東方軒宇低頭一嘆,“你說你,怎么不這時候遇到我爺爺?”這時候遇到國公爺拿錢打發她,按照她現在的態度,一定不會再直接走人,而是死纏著自己,叛逆而行。

    嬌然眨了眨眼,“你不一樣…”

    東方軒宇來了興致,“你說說,我哪里不一樣?”

    嬌然想了想,認真的說,“他們像是這黑夜里,街上的火把,忽明忽暗,走遠了就看不到了,更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燃盡。你卻是天上的北極星,白日里隱于太陽的光輝之下,黑夜里熠熠閃耀,永恒不變?!?/br>
    東方軒宇白皙的臉上,漸漸染上紅暈,臉頰也有些發燙。

    還沒有人這樣比喻過他。

    嬌然察覺他的羞澀,像是發現了好玩的事,從他肩上支起頭來,盯著他端詳。

    東方軒宇別開臉,“我真是…不適應…如此的你?!?/br>
    嬌然表示理解,又將頭歪在窗棱上,看車外的夜色。

    一路無言,嬌然是有些累。東方軒宇則是想了一路的,火把與星星的區別。

    馬車停下后。她這才發現,這是宇樓,不是皇宮。

    東方軒宇扶她下車,“如今局勢不穩,皇宮兇險,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那?!?/br>
    嬌然點頭,她其實也不放心,“可黎黎跟我睡,我怕晚上他醒來吃奶,會打擾你?!?/br>
    東方軒宇眉頭一挑,“哦?誰說要與你同床共枕?這里有客房…”

    這下換嬌然羞赧了。

    東方軒宇得逞的一笑,拉她走向宇樓。

    這一晚,小黎黎睡在準備好的小床上,他們兩人同床共枕,相擁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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