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祁牧野陷入了情緒低谷,還是陸存拉回了她的思緒:“不過你怎么突然跟我說起這些虛無的東西?” 祁牧野打了個哈哈:“沒什么,就是感覺,越了解歷史,就越不相信史料?!?/br> 陸存隨手撿起一塊石頭,打了個水漂:“普通人描繪的歷史,才是真正的歷史?!?/br> “我們現在研究的,難免有討好權貴的嫌疑?!?/br> 祁牧野笑道:“我發現,不管對什么事情,你都很冷靜?!?/br> “像我們這些研究歷史的,不時刻保持冷靜可不行?!?/br> “我們,只是歷史的旁觀者?!?/br> 祁牧野苦笑。 若不是旁觀者呢?假若,她無法保持冷靜呢? 既然上次穿越是在博物館,那么,要想再回到銘朝,是不是得回到那里去呢? 因為丟失了許朝歌的笛子,博物館目前是在封鎖的狀態,祁牧野進不去。無奈之下,她只好帶著那支笛子在附近轉悠。 畢竟是千年的古物,脆弱得很,加上上次被它絆了一下,已有部分殘缺,經不起折騰,祁牧野只好將它放在匣子里隨身帶著。 “要是查不清事情的真相,我這個牢,怕是要坐定了?!逼钅烈霸趺匆矝]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因一支笛子膽戰心驚。 “誒,你聽說了嗎?前兩天,這個博物館起了火災。其實也不算是火災,只是煙霧警報器響了而已,當時里面的人亂作一團,等人群疏散,一清點,發現失竊了?!?/br> “怪不得我昨天預約的時候顯示暫時不對外開放,原來是出了這件事。聽說里面的展品特別奢華,讓人嘆為觀止,丟了什么?” “奇怪就奇怪在這,外面那么多金銀財寶,一樣沒少,倒是里面那支看不出原型的笛子失竊了?!?/br> 祁牧野抱緊懷中的匣子。 “笛子?!不是吧,偷東西怎么不偷值錢的,笛子能值多少錢?” “估計是怕賣不出去吧?這樣醒目的東西,拿出去,就算是走私,不過幾分鐘,警察就上門了,倒不如偷個笛子保險?!?/br> “說的也是?!?/br> “我看,這大概就是報應。當時國家正處危亡之際,許朝歌還這樣私攬財寶,不顧百姓死活。我聽說,她府里還養了個小白臉。你看,自己的丈夫下落不明,她還有心情養男寵。這下好了,死后又是被挖墳又是被盜,這不就是報應嗎?” 祁牧野在一旁聽得心跳加速,滿腔熱血全充到腦子里。她緊緊攥著拳頭,咬著后槽牙,身上每個毛孔都充滿怒氣。 許朝歌對銘朝,對尹江的功績她們閉口不談,卻專注于她的私密隱事。養男寵怎么了?現在離婚了還能再婚呢!更何況,明明是她丈夫沒了音訊,下落不明,若他自己有意躲起來,許朝歌就算是想找,又該往何處尋? 為什么世人要毀滅一個女子,總是從她的感情進行攻擊?難道在世人眼中,女子就生來滿腦子都是情事嗎? 祁牧野憤怒到了極致,她坐在陰影處,不斷吐著粗氣,任她如何轉動手中的佛珠,如何吐氣,仍無法平息心中的怒火。 她為許朝歌感到悲哀,為世人的偏見感到憤怒,更為自己無力改變許朝歌的人生而感到頹喪。 她紅著眼眶看著越走越遠的兩人,怒急攻心,呼吸逐漸急促,腦內的鳴聲逐漸明顯,祁牧野摸摸心窩,表情逐漸震驚。 莫非? 昵稱: 8 | 第 8 章 “這哪有粽葉?你莫不是眼花了?” “怎么可能,我前日路過,看得清清楚楚,好大一片,絕不會出錯!” 祁牧野眼皮微動,掙扎著扭頭,眼前正是一片箬竹。兒時她母親帶她來摘過粽葉,全家聚在一起包粽子,她絕對不會認錯。 她像只四肢不協調的動物,踉踉蹌蹌地站起身,抖落身上的落葉,吐掉嘴里的樹枝,叉著腰環顧四周。正如剛才所述,她眼前是一片箬竹,想必她是穿到了樹林里。 祁牧野抬頭望向天空。上次是倒在田間,現在是流落荒郊野嶺,老天就算是要她穿越,能不能換個體面些的著陸點??? 她豎起耳朵,四處搜尋剛才的聲音。不過一會兒,不遠處的野草被人撥動,從中走出兩個背著背簍的姑娘。 祁牧野趕緊跑過去:“兩位姑娘可知雙橫村怎么走?” 兩人被突然出現的怪異女人嚇到,其中一人干脆被嚇得跌倒在地上。 “野······野人,此地怎么會有野人!” 一旁的姑娘一邊防備著后退,一邊分神扶起跌倒的伙伴。 “不不不!”祁牧野趕忙擺手,湊近,“我不是野人,我只是途經此地,摔了一跤?!?/br> 眼前二人還是驚恐地連連后退。 “我不嚇二位,我只想知道雙橫村怎么走?” 那姑娘往身后一指,眼睛死死地盯住祁牧野,生怕她在自己不經意間朝自己沖過來:“下山后往東邊走,見著面攤后再往南邊走就是?!?/br> 祁牧野撓撓頭:“姑娘,能否講清楚些?下山后是往左手邊走,還是往右手?我·······”不認識方向啊。 姑娘狐疑地上下打量祁牧野:“右手邊?!?/br> 祁牧野趕忙鞠躬向她道謝,抬腳前,她又扭頭問道:“敢問姑娘,今夕何夕?” “衍武二十五年?!?/br> “多謝姑娘?!?/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