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快??!” 陸屏仍舊站著。他身著一件樸素的灰色衫袍,乍一看像個下人,可端正的站姿和無意識背過去的左手是下人裝不出來的。他從不需要彎腰,也從不給別人雙手遞東西。 馬上的人似乎抬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接著翻腿跳下馬,慢慢朝這邊走來。 周圍的下人立馬彎腰退遠。 陸屏似乎察覺到了空氣的凝固,抬眼,見那人身上飛魚服的褶擺非常整齊,然而走路蕩起的幅度又顯得隨性自在,步伐也極盡慵懶。 飛魚服終于走到他面前,他沉著呼吸,抬頭對上那人的臉,把玉佩遞了過去。 他等了許久,那人卻沒有接。 隨后,粗糙的手指輕觸到他的臉頰。 【??作者有話說】 查了黃歷,今日宜開市、宜動土,引申為宜開文開坑(嗯。 其實是好吃懶做 古耽真難寫 九月份工作繁忙導致存稿艱難,遲遲沒有開文?,F在終于存到九萬字了,我竹漢三又回來啦~ 以及,由于第一次寫古耽,所以這篇文不保證質量,希望各位看官隨便看看,不計較細枝末節,磕頭!感謝!啊啊啊啊啊掉頭發中…… 第2章 2 我怯懦,但被撩 手指上的繭子磨得陸屏臉上生癢,他倒吸一口氣,猛地拍開那只手,衣袖里的書掉了下來。 面前的人高他一大截,好似壓得人喘不過氣來,然而似乎不惱,只輕輕笑了一聲:“你頭發亂了?!?/br> 鬢發被風吹得確實有些亂,但這人一來就上手,實在有失禮儀,明顯就是個混不吝。陸屏胡亂整理兩下,仍舊把手里的玉佩遞出去。那個人卻故意不接,反而彎腰拾起地上的書。 “詩選……”他沉吟。 陸屏屏住呼吸。 “唉喲,是不是搞錯了,這是哪家的公子在這兒讀書?” “你們這群人,眼睛怎么看的?” “小的知錯!小的知錯!” “小公子,多謝你撿了我們家嚴世子的玉??!” 馬上的幾個公子哥正嬉笑調侃,眼前這人卻沒半點兒還書的意思,眼里仍舊是揶揄的笑意。 陸屏咬緊牙關:“世子,請把書還給我?!?/br> “不急?!?/br> “世子,請把玉拿走?!?/br> “不急?!?/br> 陸屏頓時無言,看著這人浪蕩地把他的書來回翻了幾遍,隨意察看上頭的內容,而身后騎馬的人已經笑成一團。 “哈哈哈哈——” “嚴仞,你別嚇著人家小公子!” “你看他臉都紅成什么了,哪里經得起你逗弄?” “我說嚴子鏗,什么人都調戲只會害了你!” “小公子,你是哪家的?怎么以前沒見過?生的這么好看,要是我見過肯定忘不了!” 陸屏本只是不喜歡這樣的場面,但卻不知道自己竟然臉紅了,頓時心慌,臉上果然感覺熱了起來。 翻看他書的那雙手終于停下來:“你方才背了哪首詩?背來聽聽?” 后面的人起哄:“背來聽聽,就把書還給你!” 臉上的溫熱從兩頰傳到耳后,陸屏后槽牙都快咬碎了,那群人還在催促。他腦子里混沌極了,只胡亂想著哪首詩可以背,不知怎的,眼前好似重現起方才馬蹄滾起煙塵、裙褶勾著馬鐙的場面。 “思帝鄉,春日游。春日游,杏花吹滿頭……”細微的聲音從喉底傳出。 面前的人翻書的動作停住。 公子們聽了大喊:“現在是早秋,你怎么背春天的詩呢?” “下一句呢?” 陸屏繼續念:“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他閉嘴了,抬頭瞟了一眼面前的人。那人微微訝然,挑了半邊眉頭,接著把書合上還給他。 但馬上那幾個紈绔卻不罷休。 “小公子,下一句呢?” “下一句呢?快背呀!” “不會忘了,背不出來吧?” 誰說的背不出來?陸屏深吸一口氣,仿佛全身氣血都涌上頭腦沖昏了理智,只大聲道:“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周圍靜了片刻。 接著。 “哈哈哈哈——” “娘誒,笑死我了!” “嚴仞,聽到他對你說的了么?” 馬背上的公子們東倒西歪笑成一團,陸屏頓時反應過來,氣得奪過書后退了幾步。他怒目瞪向那幾個人,當今能這么囂張浪蕩不顧禮節的也就只有那幫上四門世家子弟,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他又瞪眼前這個“嚴世子”,卻見對方早已收斂了笑意,眉間平靜下來,沉聲道:“你們幾個,過分了?!?/br> 馬背上的笑聲止住,幾個人翻身下馬,過來作揖行禮:“這位是嚴仞嚴小伯爺,鎮北伯嚴岑將軍的獨子?!?/br> 氣氛終于變得正經。 陸屏微微彎腰:“世子?!?/br> 原來這人叫嚴仞,字子鏗,他這幾年時常聽皇兄提起,其父嚴岑攜妻鎮守北疆,獨子留在啟安。嚴岑雖只是伯爵將軍,但朝中大部分人都認為他堪配侯爵,皇帝也打算給他升爵,于是啟安城內多數人并不叫嚴仞“小伯爺”,而喚他“世子”。 聽說嚴仞此人文武雙全驚才絕艷,是個出門必受眾人簇擁的天之驕子。陸屏沉著氣一言不發,只聽嚴仞道:“宗昀,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