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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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 謝鈞略懷心事地用余光掃過寧蕖,卻未過多停留,之后斂神頷首, 邁前一步恭敬跪下:“微臣斗膽, 想向陛下求賜一禮?!?/br> “大將軍見識廣深, 普天之下還有什么東西能叫你這般惦記?快些說來聽聽,朕還真是有些好奇了?!睂庿櫞刃χ?。 謝鈞重重伏首,態度莊正:“陛下知曉, 微臣母親過世得早, 是父親一人將我與幼妹撫養長大,未再續弦, 可謂辛苦。而每年到了歲末, 偌大的將軍府也就只有我們父子妹三人寡減而居, 冷冷清清……身為人子, 孝道當先,自想叫父親早享到承歡膝下的天倫之樂,尤其,微臣早已了有心儀之人,所以特此想求圣上恩賞,賜予臣一旨嫁娶婚書?!?/br> 此話落下,帝后先是一愣,反而皆面露欣慰笑意。 見狀,后面隨坐的一眾宮妃臣眷們,也都竊竊低語,嬉笑莞爾,仿佛同盼喜事降臨。 所有人都下意識將注意力逡巡打量于謝鈞與寧芙二人身上,根本無瑕再管顧旁人。 整個玉京誰人不知,帝后最寵愛的小公主與謝家公子早就情投意合,兩人郎才女貌,天生就是般配一對。 若非帝后不舍得這么快就將小公主嫁出宮去,加之公主上面還有幾個jiejie也還未定下婚事,這皇家與謝家的喜酒,恐怕是早就喝上了。 寧宏面上喜悅,又看寧芙躲在她jiejie身后,只以為是小丫頭害了羞。 于是彎唇笑笑,對著謝鈞開口:“愛卿年少氣盛,先前替朕領兵出征在外,幾月不得回京,可是怪怨朕將你們二人分離太久,所以這一回來便謀劃著怎么來跟朕要人?” “國事為重,兒女私情豈能當先?!敝x鈞不卑不亢,認真應聲。 “說得好!” 即便謝鈞回得口吻嚴肅,可皇帝先前明顯的玩笑語氣,帶動著眾人一陣曖昧低笑,前列的目光也都不由向寧芙打量過去。 寧芙則下意識偏目,只想盡力壓低自己的存在感,而后安撫一般握了握阿姐的手背,生怕她心里會不舒服,而阿姐只面容平和地沖她搖搖頭,無聲言道自己無事。 謝鈞在前,依舊頂著巨大的壓力。 他咬咬牙,決定今日便將一切說清,芙兒幫他們遮掩了這樣久,也搭進去了自己的名聲,他們不能那么自私地將這份庇佑視為尋常,有些事情,必須由他們自己承受代價。 “陛下贖罪,微臣心中早有掛念之人,即便萬劫不復,也絕不負她!” 他這樣堅決的口吻,旁人聽了也只當他對五公主情誼深重,可皇帝卻擅于洞察人心。 聞言后,寧宏略微凝眸,笑容稍淡,眉頭更是微不可察地輕輕擰蹙起。 偏選了今日…… 如此費力思謀,倒像是想求什么難得之人。 寧宏默了默,又睨眼看向寧芙,見小女兒此刻目光閑落,雖是揪心模樣,可神態表情卻分明是旁觀之態,于是不免陷入思凝。 一旁端坐的皇后娘娘傅歸寧,此刻還未敏銳聽出什么,她是打心底里對這個準駙馬十足滿意,覺其為人正派,風光霽月,軒然霞舉,怎么看都是年輕一輩之頂尖翹楚,甚至放眼五國,也絕對為堪嫁的上乘嘉婿。 尤其,謝家為國基,她更不舍叫芙兒遠嫁。 傅歸寧端矜笑笑,看著謝鈞出聲言道:“好孩子說這些做什么,哪有什么萬劫不復?你們自小青梅竹馬、兩情相悅,都是被我們長輩看在眼里的,怎會再遇什么阻撓?” 這話傳進寧蕖的耳里,卻不由引得一陣澀意。 親生女兒與……養女,終究是不同的。 她不會嫉妒芙兒從小所受的至極偏寵,可有時卻是忍不住懷疑自己,究竟配不配真的得到幸福,這么多年,她始終忘不掉親生母親溺水而亡的那一天。 人人都說她命好,生母為救皇后娘娘溺水而亡,因著皇后娘娘心慈懷愧,她便順理成章得到了教養于皇后娘娘膝下的資格。從此,不僅身份上尊貴了一大截,更在宮中得到了僅次于嫡公主的重視,原本,因她生母地位低賤,她甚至要去看嬤嬤的冷眼而存,可喪母之后,她卻成了真正的明珠。 可……她清楚的,也唯獨她清楚。 母親向來擅水,又豈會因救人而喪命?若母親費盡心思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換她的前途,寧蕖只會覺得自己活得負重。 “阿姐,你還好嗎?” 寧芙側目,見她臉色越來越不好,不禁憂心開口。 寧蕖搖搖頭,忙將心事壓下,只言道自己無事。 再看臺前,氣氛已經微微僵凝,只因謝鈞當下啟齒的那句。 “娘娘恩德,微臣謹記。芙兒與臣自幼相識,一同長大,在臣心里,早已將其視作親妹,可絕無半分旁人私下言傳的兒女私情?!?/br> “什么,你……”皇后面容一僵,喜色頓時全無。 皇帝冷眸睥睨,隱怒,而后責難出聲,“你住嘴!朕的寶貝女兒,何要認你為兄???” 已經到了這一步,謝鈞絕不怯懼后退。 他再叩首,“在微臣心里,始終心心念念的只有一人,將來她也會是臣唯一的妻,一生一世,不負伊人,還望陛下與娘娘成全我與阿??!” 此話落,滿座皆驚,嘩然不息。 眾人目光環前顧后,先前熱切盼喜的氛圍,漸漸僵凝冷滯。 而寧蕖放開了寧芙安慰的手,在所有人的緊盯注視下,她一步一步,端莊依舊。 最后于謝鈞身邊,同樣伏身下跪。 處之罰之,她心甘承受。 所有一切,兩人一同承擔。 …… 場子散了,外人不可觀。 帝后只將謝鈞與寧蕖單獨留下,就連寧芙寧桀以及謝言笙,都被隔絕在外。 窺探不得,寧芙站在門前不禁心憂地嘆了口氣:“為何連我也避開?若我能解釋兩句,說清楚我對謝鈞哥哥從來就沒有兒女情誼,事情不就變得簡單多了?!?/br> “哪有那么簡單?!?/br> 寧桀嘆了口氣,剛剛才安撫好言笙的急性子,現在又生怕五妹沖動。 今日之事,除去兒女私情外,叫父皇真正在意的實際關乎國本,謝家為大醴柱石,可阿姐的生母卻為早被父王覆滅的涼族之女。 謝鈞所逆,是君王之忌。 何況芙兒方才淡然之表現,父皇哪能看不出她對謝鈞并無情義。 寧芙慌慌又問:“二哥,那我們該怎么辦?阿姐他們在里面不會真的受懲吧?!?/br> 里面的動靜,外面只言片語都難聞,實在叫人倍感心戚。 寧桀收眸,看向寧芙與言笙,耳后平色淡淡只吐出一字。 “等?!?/br> 不遠處。 寧蓉郡主看著當下的一片混亂之景,目光始終漠然冷冷。 她將視線從前方閉嚴的房門上收回,最終停在了寧芙身上。 無聲的一道嗤笑,她轉身無聲息地離開。 …… 寧芙幾人放心不下,堅持在門口作等,任由皇帝身邊的主事太監袁如海出來幾次勸告,依舊無用。 霜重風寒,韓燼察覺到寧芙瑟瑟微抖的肩,于是趁人不備,附耳輕語道:“殿下還要等多久,若堅持要到等他們出來不可,不如先回去換一件衣服?” 這里無宮婢能靠近,故而差使不了他人。 寧芙的確覺得有些冷,可她攏臂取暖,又會覺一身騎裝更不自在,于是猶豫一番,還是與寧桀、謝言笙打了招呼,起身帶著韓燼離開。 這時,隱蔽在旁的柏青忽的給韓燼使了一個眼色,而后很快匿下。 待寧芙于室內換衣,韓燼在門外作守之時,兩人才得交流機會。 他們刻意避開幾步。 柏青壓低聲音,神色焦急不減:“主子,崔易那邊接到緊急密信,從他們的密間網上,得來了來自雍岐的內部消息,其上言說,大娘娘與大殿下的舊勢力還未徹底瓦解,其弟姜襄自僥幸逃脫一命后,便一直在郢都環圍之郡縣,暗中隱秘拉攏舊部,昔日姜氏一族荼毒朝堂久長,各方面深入清掃還需不小的一段時間,主子不在郢都,炘主又剛剛上位,難能服眾,姜襄那賊人便是趁著這個空子,借勢起兵,打著尊嫡稱號,逼近郢都欲奪權??!” 韓燼冷呵一聲,“尊嫡?韓煬已被我手刃,他尊的哪門子的嫡?” 柏青將情況如實相報,“他不知從何處找尋來了個幼童,言稱其是先太子的遺孤?!?/br> “荒唐!”那韓煬若有子嗣,他會不知? “自是荒唐。只是如今雍岐境內謠言四起,甚至還有傳言說……” “說什么?” 柏青擦了下汗:“說主子異鄉遭劫,九死一生,沒有主子在郢都主持大局,炘主的皇位根本坐得無威望,文臣不服,武將稱病,就連廣征軍也不回返護城,只堅持要列陣在渭水,等主子回返,所以……” 柏青本不敢相催,更知主子這段日子一直糾結難度,名不正言不順地將公主擄走,這確為相思之下的沖動之言,可經深思熟慮之后,便知此舉是對公主的輕視。 主子不會那樣做,所以才一托再托,刻意將分離遲延。 可當下,雍岐危機,已是到了不得不走的時候了。 “主子,萬不可再猶豫了!”柏青拱手跪地,言辭懇切。 韓燼閉了閉眼,半響終于作決。 他聲音沉啞晦澀,“去叫崔易早作準備,便是今晚?!?/br> “是!” …… 寧芙換好衣服,韓燼已經收斂好神色,他走過去,照往常一般想先牽一牽她的手。 “干嘛,小心被看到?!睂庈桨阉执虻?,目光嗔嗔得可愛。 韓燼看著她,嘴唇微動,本是想說什么,可嗓口異常干澀,叫他每說一個字,便覺滾裂的疼。 他對她掃了一個謊,“方才袁公公過來說,你阿姐那邊眼下已經無事了,你也無需再過去?!?/br> “真的?他們沒事就好,我放心不下,要不還是去看看?”寧芙松了口氣,卻還是眼見才能安心。 韓燼卻把她拉住。 “經此事,你阿姐一定與謝將軍有很多心里話要說,你又何必過去打擾他們相訴,而且……” 韓燼凝著她的眸,喟嘆了口氣,而后往前湊近一步,沉聲開口,“而且,我想和你單獨待一會?!?/br> 寧芙有些臉紅,她偏過目思吟了下,而后才猶豫地點了點頭。 “確實不該打擾他們,那我們去哪呢?” 韓燼:“這里平野廣闊,殿下應還沒有夜騎過?!?/br> “騎馬?”寧芙問。 韓燼不語,自然握上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