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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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熱感從手背傳來,寧芙韞然,配合地跟上他的腳步。 …… 兩人步行到了林場馬廄,夜深人靜,看守的護衛也只兩三個。 寧芙跟著韓燼的腳步一直向里走,而后在內里最偏仄的一方馬廄里,看到了一匹威風揚昂的黑色壯駒。 “原來是這匹……” 寧芙立刻覺得眼熟,打量著說,“今日我看你騎這匹馬時還困疑了下,依這匹馬的高壯膘肥,怎么沒被皇兄他們率先挑去,就算皇兄們有更好的選擇,那后面幾位將軍世子怎也沒有選?” “這是匹戰馬?!?/br> 韓燼上前給馬順了順毛,之后出聲解釋,“此馬生性桀驁難馴,因左蹄負傷才從戰場退下,暫養于林場,大概生性倨傲,不肯隨意屈于人胯?!?/br> 寧芙恍然,也猜到這些應是他從林場的勞役人員打聽到的。 “怪不得備選行列里沒有看到它,若桀驁難馴,當地的苑令自然會怕牽它出來,會沖撞到貴人?!?/br> 說完,她略微思吟,目光打量在駿馬的壯碩蹄腱上,又問道,“既然如此,拿它為何又愿意被你騎坐,任你驅使呢?” 韓燼一笑,傾覆過去,抬手在她白皙的后頸上輕輕撫挲。 之后略帶意味地啟齒,“大概因我胯.下有力,輕易便將這畜生給降服,殿下信不信?” 這個干嘛要問她!她怎么會知道! 寧芙臉色暈暈,忙垂睫錯開話題,催促他快些牽馬離開。 待走至門口,寧芙又瞥眼看到一匹通體雪白的馬,正于她手側一廄中休憩,她辨得這就是二哥白日間騎得那匹,知曉它應算得這整個林場中數一數二的寶馬。 韓燼注意到她視線停留,便問:“芙兒不與我同乘一騎?” 夜間縱馳,他本意無非是想避人與她親昵些。 寧芙卻展顏一笑,目光往馬廄里深探,果然就看到系在鞍韉上的酒壺。 她說:“不是,是我今日親眼看到苑令向我二哥獻酒來著,你看,果然有吧?!?/br> 寧芙伸手正好將酒壺夠到,為了不打擾馬兒休息,全程間,她動作小心翼翼,待將兩個酒壺都拿在手里,她搖著晃了晃。 “這一壺剩一半還多,這一壺好像還沒打開過,二哥怎么都沒喝多少……既如此,那我們帶上一壺走吧?!?/br> 韓燼點頭,此刻他心事重重,自沒在意這些小事。 奔馳于原野,聞風聲在耳邊呼嘯,就連衣衫也被吹拂亂舞,寧芙當下換著一套尋常的寬松服飾,迎風擺袖,很是仙氣飄飄,不過這一身卻擾得阿燼不太舒服,薄紗披帛迎著風,不斷地往他面上撩,脖上蹭,他癢得似乎很難受。 寧芙感覺到他在后左右晃身去避,幸災樂禍地一笑,卻不料遭來對方報復,腰被箍住,又聽其言語惡狠狠的迫人。 “再笑,叫你正對著?!?/br> 他沉啞一頓,又往前傾了傾,附耳將不堪的話語沖她說完,“正對,被御?!?/br> 簡直粗鄙不堪! 寧芙羞惱地一把擰在他臂上。 可對方對這點兒疼痛顯然毫不在意,他只傾身往前繼續壓,而后霸道地摟住她身,勒緊韁繩,帶著她繼續縱馳原野。 前面一片開闊無垠,仿佛一眼望不到盡頭,周遭無任何人打擾,亦沒有任何規矩能束縛。 夜幕之下。 只有蒼穹照映繁星,只有情人緊密相擁。 韓燼把人從馬上穩穩抱下,兩人仰躺在密軟的草甸之上,鼻尖可聞淡淡濕露與土壤的味道。 有涼風吹過,寧芙肩頭一縮,喝了口自己帶過來的酒來暖身。 再遞給阿燼,對方卻婉拒,她便自己拿回又喝了兩口。 酒確能御寒,此處時時有風,韓燼便沒有攔她。 “星星真美啊,草香也好聞,無高墻拘束,我想揚聲高喊便高喊,想撒歡騎馬也無需顧量?!睂庈捷p輕喟嘆了聲,又伸出一只手,向著天空的方向。 韓燼看向她,似有不明含義的試探,“芙兒可是厭倦了深宮生活?” “厭倦倒也說不上……” 她抿了下唇,認真思量著這個難以回答的問題,而后誠言回答:“有父皇母后的寵溺,兄姐的愛護,說實話,我一直覺得自己很是幸福,只是偶爾,也會想嘗試些新鮮罷了?!?/br> “可你不會總住宮里,你會嫁人,會離開父母庇護,再換另一人相護你?!?/br> 寧芙沒想到他會這么認真談論此事,便笑著回:“怎么都是被護,我就不能有自己獨當一面的時候嗎?” “何需你去獨當?!表n燼聲音啞澀。 “你這么嚴肅干嘛?!?/br> 寧芙覺得奇怪,因又多喝了幾口酒,她臉頰漸漸慍熱起來,不過還是繼續說,“反正我不會離開玉京的,就算嫁人移居公主府,也一樣在我父皇母后的庇護下呀,出不出宮,都在京城里?!?/br> 韓燼沉默不語。 寧芙并未察覺他的異樣,靜默片刻,她像忽的想到什么,開口問道:“我突然想起一事來……你先前將南越公主徹底得罪了去,依她睚眥必報的性格,待她回了南越,定會遷怒你的家族,若真是如此,那你留在南越的母親、meimei,還有家族商肆,勢必都會受到牽連,所以要不要把她們偷偷接來大醴,到時,我一定會妥善安置她們的?!?/br> “我會回去看看?!?/br> 他依舊沒甚開口興致,只直愣愣盯著星空一隅,而后又盯向她,想把今日所有,都深刻記在腦海里。 寧芙對他這話沒有深想,還順著往下說:“原來你早有這個打算啊,那怎么不早點兒跟我說,我好快些著人去安排呀?!?/br> “今日你難忘嗎?” 韓燼不答反問,將話題很突兀地岔開。 寧芙愣了下,反應著點點頭,愈發覺得身熱。 她回:“星空很難忘?!?/br> “還有呢?” “追風很難忘。我從沒有這么痛快的騎過馬,月黑風高的……”她促狹低笑了下,附在他耳邊,聲音隱蔽得輕,“誰也看不到我們?!?/br> “是嘛?!表n燼盯著她,周身生出的壓迫感比平日更強,“月黑風高,我們還可以痛快地做更多的事?!?/br> 他重復她的字眼,又補充,“誰也看不到?!?/br> 這些全部都是她方才的原話。 寧芙覺得自己有些醉了,她很熱很熱,即便涼風撲面也依舊不覺得涼。 她點點頭,翻了個身,往他臂彎里靠。 “要不要親親?”她抿唇不害臊地問,香軟往他身上貼。 韓燼眸暗下,壓抑嘆了口氣,而后直接覆落大掌扣她肩頭,強勢有力地將人狠狠撲倒在草甸之上。 翻滾親擁,嘖嘖出響,比以往哪一次都更加激烈。 鹿血酒在作祟。 寧芙喝前哪里知曉,除出避寒之外,這酒還有助樂的功效,不然,寧桀又豈會剩下這么多。 率先發現異常的是韓燼,他伸手貼她額頭,感覺到非一般的灼燙。 他警敏地立刻去查看那酒,仰頭親自品了一口,當即會意。 這酒靡烈,引歡,雖是林場特色,可哪能叫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去飲,還不只一兩口。 道別之夜,韓燼心頭縱然撕裂般痛徹,卻也從未想過要用占芙兒的身子來安撫情緒的不安,暫緩寂寥。 原本,他只是想留給芙兒一夜美好的回憶,這才帶她縱馬、看星、原野擁吻。 可這壺鹿血酒,是意外,更在他的計劃之外。 寧芙不知他的心事,只覺自己眼前仿佛出現了一道深壑,如何也填堵不滿,她發瘋地想涼一涼,緩緩渴。 想脫衣,又被粗魯地止住。 她委屈地盈盈直掉眼淚,“你不疼我了,我好難受,越親越難受?!?/br> “不行?!?/br> 他避過頭去,心知自己對她毫無定力,更別說抵住她的招人目光,于是干脆闔眼無視,狠狠心,不聽她的喃語低求。 不同往日,他今日要走。 原則不能越。 若真的做了什么,待芙兒清醒,不恨死自己才怪,而她又會惶恐無助到哪般,他根本不忍想象。 “有沒有冰啊,真的難受,阿燼……” “阿燼……” 她一直惹火地叫。 韓燼用力揉了下太陽xue,看著她緩不住的失神模樣,想安撫又生生忍住,直至芙兒直接撲坐進他懷里,主動拆冰解熱,尋的,還是一大塊杵冰。 韓燼猛地一僵,把人拽下。 僵持不下,他摘下拇指的玉戒,示意到她眼前。 “這塊冰,行不行?” 這是當初在公主府,他養傷無聊之際,尋了塊棄玉隨意雕造出來的,除他,從未被人沾過手。 寧芙根本聽不清他的話,只喃喃,“要冰?!?/br> 用鹿血酒仔仔細細將玉戒沖洗干凈。 韓燼眸暗,把人抱在腿上,試探斂裙,慢慢來喂。寧芙在他懷里嬌氣地輕嚶兩聲,很艱難地納住。 “別太饞嘴,會拿不出來的?!?/br> 韓燼帶寵地嘆了口氣,堵著逗著,終于慢慢把人哄得散了酒醉。 他又拿酒來凈指,前后洗了三遍不止,之后才慢慢探進去取冰。 人已經折騰累了睡著了,韓燼單臂護摟著她,又垂眸凝看著手里還在牽帶銀絲的戒,不禁微微幾分生躁。 他還心心念念沒吃過,倒先便宜了這個玩意。 該死。 與此同時,遠處的一片山頭忽的起了明揚火勢,這附近只一座矮山,便是明日大醴皇帝要去祭祀山靈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