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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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謝據會特意打聽這種消息?!拔抑?。先得看縣署匠肆缺不缺吏?有空缺,由鄉正舉薦,縣令同意即可?!?/br> “可去別縣、別郡為吏么?” “可。誰不想往高處走?小縣向往大縣,大縣向往郡首縣,郡首縣向往州治。不過,各官署匠肆規定初級匠師為吏的最短時間不同,永興縣、諸暨縣最久,是六年;山陰縣最短,兩年;踱衣縣今年才改為三年;其余縣均為五年?!?/br> 山陰縣契約最短,好理解,郡首縣嘛,匠師太多了。 卞恣:“王同門想留在踱衣縣,還是去山陰?” 司馬南弟手肘撐案,托著粉腮道:“去司州吧,可以和我一起走?!?/br> 幾人大驚,連卞恣都不知好友將去司州?!岸ㄏ氯掌诹??你要去洛陽嗎?” “日期未定,不過只要我求阿父,阿父會允的。我,想了好些天,不想在踱衣縣了、不想在會稽郡。我……要離得遠遠的?!毙∨锇T癟嘴,為了顏面硬把眼淚憋回去,強笑道:“洛陽多好啊,我阿父說過的,洛陽很好?!彪x劉泊遠些,她才能忘掉他……腳底那個洞。 嗚,多可怕呀,從那天摔倒以后,她只要一想劉泊,他立即變成一只有洞的鞋底。那個好看的少年呢?哪去了?停下、停下,不能想,鞋底又來了! 王葛見阿弟、謝據、卞恣都一副犯愁的窘模樣,突然記起劉泊也在清河莊了。 這氣氛,還不如剛才議論郡武比呢。她原先以為,司馬南弟就是一個愛美的小女娘,喜歡人間好顏色,包括鮮艷的衣裳、俊秀的兒郎,喜歡這些都正常,但凡事得有度。 再換話題!王葛問:“南弟,阿恣,阿據,阿荇,你們的志向是什么?” 志向?司馬南弟的情緒被稍稍岔開了。 王葛:“我先說我的。我想在十五歲之前,考取中匠師?!?/br> 幾個小家伙的嘴巴都呈“喔”形,包括王荇。阿姊說過,得考取百場郡級競逐賽的首名,才有資格成為中匠師。百場??!“阿姊?” 王葛摸一下阿弟的小腦袋,點頭,她是認真的。 謝據趕緊告訴卞恣二人關于競逐賽的事,倆小女娘更驚了!王同門十一了,想四年考出來,每年得贏二十五場?每月至少贏兩場?不行不行,今年快過去了,不能這么算,司馬南弟開始掰指頭。 “此事很難?!敝x據變得嚴肅,因為他知道王葛說了就會去做。 “不怕。阿據,說說你的志向,仍舊是讓世間讀書人,盡能用紙書寫么?” “葛阿姊還記得?” “記得!愿我等游歷時,不需背負沉重簡牘;愿道理能盡書于紙,傳遞給所有想識字、讀書的百姓?!?/br> 王荇、卞恣都攥緊拳頭,眼神熾熱,沒想到謝據才長他們一歲,志向如此宏遠! 案下,司馬南弟也很激動,也激動到攥拳,怎么辦?自己的志向是什么?一會兒該輪到她講了,她的志向是什么?對了,阿恣前些天跟她提過,要一起振翅飛高……不不不,好像不是這么說的。 王葛問:“阿恣,你的志向呢?” 嗚……能不能讓我先說?司馬南弟張張嘴,算了,那本來就是阿恣的志向。 卞恣:“修地理學。我想試試,此生我能走多遠?!?/br> “好!”王葛、謝據同時拍案稱贊。 司馬南弟急忙謙讓:“阿荇,該你了,你先說?!?/br> 王荇先看一眼王葛,然后收起靦腆,認真道:“我的志向是好好念書,好好吃飯,快些長大。等我有本事了,我阿姊再離家時,就不用擔心我大父母和我阿父了,也不用總牽掛我。我貪心,還有個心愿,也想去洛陽,我要告訴恩師,山高水長,我已敢獨行?!?/br> 門外,袁夫子欣慰不已。他非刻意偷聽,是聽書仆說,學童王荇的阿姊來了。王小娘子不僅是南山小學的正式學童,還是大晉唯一的特等匠工,他對匠人了解不多,不過百工之中能得“唯一”殊榮者,絕非尋常資質。 月下散步,袁夫子走到王荇屋舍外,正好聽到幾個孩子講述志向。 誰沒年少時?袁夫子想著自己的志向,從未變過:推廣儒學。 屋內,輪到司馬南弟了,她停止互戳手指頭,什么劉泊、鞋洞,早置之腦后。她歪頭看著卞恣:“我原本沒啥志向,不過現在有了,我也要修地理學。那樣的話,阿恣,如果你想游歷,不敢出門,我可以陪你呀?!?/br> 聽到這,袁夫子一笑,離開。希望多年以后,這些學生都能實現今夜許下的志向,這也正是他推廣儒學的意義。 孟冬,朔日。 辰初時刻,王葛告別阿弟,告別眾同門。 一排小矮同門齊齊揖禮,目送她身影不見。 第267章 255 煙火人家 辰正,王恬離開葦亭,馬背上馱了兩大布囊咸rou餅。葦亭一共養了十二頭豬,宰的正好是王艾最喜歡的“黑圓圓”,小女娘昨天臨睡時還掛著淚。 王葛傍晚歸家,發現么妹總耷拉眉眼,不似往常愛笑,才知道連續兩天,么妹失去了兩個好友:一只雞,一頭豬。 賈嫗先向長孫女抱怨:“哪頭豬挨宰不叫喚?”再戳一下阿艾的小腦袋,“吃rou時不見少吃,吃完又掉淚?!?/br> 王艾眼圈紅了,跑開,趴到阿父背上。她非不懂事,亭署給每戶人家分了rou,都歡天喜地的。她就是覺得愧對黑圓圓,早知道最肥的豬死最快,就不會總偷偷喂它了。 王大郎心疼么女,拍拍她發鬢。 王艾背過臉,兜下巴使勁吸氣,默默抹淚,不想讓阿父知道她哭。 這小家伙,太可愛了。王葛顧不上歇,找出篾刀,柴棚下有以前剩的竹稈,抱兩截坐到阿父對面。 劈竹、破篾。 “阿艾,長姊做個竹盒?!蓖醺饐问直葎澲窈械拇笮?,“交給你兩件事,第一件,去雞籠那,找找大花有沒有掉過羽毛,它踩過的草枝也行?!?/br> 王艾眼中恢復神采。 “第二件,挑一塊黑圓圓的骨頭,找最小的,洗干凈。等我編好竹盒,把這兩樣東西放在盒里面。以后想它們時,你就能打開看。好嗎?” “嗯。好!”小家伙聽出自己鼻音重,先害羞的跟阿父說句“我沒哭”,再跑去雞籠那。 王菽回來的路上遇到竹從兄、蓬從弟,一起進院,王蓬跑得最快,大喊:“快捂鼻子啊,我看到了,二叔在后頭?!?/br> 魚醬本身就腥,王二郎頭上、身上還沾著魚鱗、迸濺的雜污,確實難聞。他故意張著雙臂逮侄兒王蓬,賈嫗讓他先洗臉、換衣裳,喊兩遍都沒管用,就抽起笤帚,王二郎嚇得抱頭往屋里跑。 這才是生活啊,王葛笑達心里。 王竹燒火,準備烹晚食。王翁從主屋出來,剛才犯困想瞇會兒覺的,被院里吵得沒法躺了。 王菽先去瞧阿艾在雞籠那扒拉啥,再過來王葛這邊?!皬逆?,我來吧?!?/br> “不用,編個竹盒,很快。阿菽,跟著你編方頭履的人多么?” “有兩人。一個吳娘子,另個關小娘子和我同歲。吳娘子,就是前日來送鴨蛋那郎君的阿妹?!蓖踺睦蠈?,藏不住心事,偏注意哪個人,提及的就多。 王葛開解道:“你不喜歡的,二叔一定也不喜歡,大父母更是如此。若還有別的事說不出口,你跟我說,我告訴大母?!?/br> 阿艾捏著根暗紅長羽跑過來,興奮喊:“找到了,大花的!一定是大花尾巴上掉的?!?/br> 王大郎牽住么女,陪她先把羽毛放回屋里。 伯父離開,王菽這才放松,說道:“吳娘子手笨,每回編鞋我都得盯著,多她一人,幫不上忙,還耽誤我干活。但要說她偷懶吧,也不像。她阿兄送過三回鴨蛋了,亭里有人說,吳娘子中意……”她臉發紅,含糊過去,“可我覺得,是不是怕我數落吳娘子手笨,才送的???” 王葛錯愕,送鴨蛋是這個意思?制方頭履這樁活,是阿菽在管,如果阿菽不滿意吳娘子,對方就得干回開荒的活?!暗だ镲L言風語的,吳家人能不知?” “所以我才作難,不知道吳家人怎么想的,該不該跟亭署說?” “得說。方頭履是給邊境兵卒的,每月數量、鞋的要求都立過契,馬虎不得。這不是咱自家私事,這樣吧,明天我跟你去磨麥場,她要真手笨,我以匠師身份去找桓亭長,換個利索人?!?/br> “從姊,其實我也是這么想的?!蓖踺牟缓靡馑嫉陌杨^往從姊肩上一擔,“從姊真好?!?/br> 王蓬蹲過來,雙手托腮看阿姊、從姊,后者趕緊道:“我去洗衣?!?/br> 王葛“嘖”一聲,阿蓬平挪一步,離篾刀遠些,問:“阿姊,清河莊大么?” “大?!?/br> “虎頭說,比葦亭還大哩?!?/br> “確實?!?/br> 王蓬一臉向往,笑笑:“是一堵墻圍起的園子嗎?想不出來?!?/br> “我沒看到的事物,也想不出來。要不,明天二弟教我開荒,改天我要是去縣署,就帶上你,咱們繞到清河莊,到時候你就知那里有多大了?!?/br> “???阿姊能帶我出門?” “為啥不能?先說好,路得自己走,不能耍賴讓我背?!?/br> “哦!阿姊要帶我出門嘍……阿姊帶我出門、帶我出門!大父大父,阿姊下次去縣署,說帶我去瞧清河莊有多大。大母……” “聽到啦!” “二叔、二叔……竹從兄……” 滿院被這孩子跑了好幾圈,真是雞飛鵝攆,撲騰起一地亂毛。王竹見阿蓬這么歡快,也跟著笑,他已習慣弟、妹稱他“從兄”。 這時,王禾回來了,煮食的煙火氣彌漫了整個院落。 次日一早,王二郎得先去鄉鎮買陳糧,再回賈舍村,離開院子時,兩頭牛也知道又要分開似的,連聲“哞”叫。 家里人都忙,只有王葛一直送二叔到小道上,她問:“村里的道修到哪了?” “說是和潯屻鄉連在一起了?!?/br> “二叔去過潯屻鄉么?”她聽王恬說過,潯屻鄉挨著瓿知鄉的地方,正修津渡。 “沒有,怪遠的。風大,別送了,快回去吧,過幾天我就來?!蓖醵芍壁s路,今日去鄉里不僅買糧,還要跟鼓刀娘子說,自家很快就請媒吏去她家提親。 王葛不懼冷,直到二叔駕車的影子被葦叢遮住,才向磨麥場走去。家中親人,她多想以后的日子里,想見他們隨時可見。但她不能等了,否則一拖就是過年,過年后再拖,又半年光陰。拖著拖著,她的志向就拖垮了。 路過木亭,桓真正打量亭柱,鐵風在亭檐上頭。 王葛揖禮,桓真還禮。 “我想在年前把亭修整一下?!彼f道:“再把亭長之職交給程霜?!?/br> 王葛詫異:“郎君要離開葦亭?” “早晚都要離開,不如早做好準備?!?/br> “是?!彼策@樣想的。 “你會騎馬么?” 王葛搖頭。 “鐵雷騎術強,我跟他說了,教你騎馬。會用上的?!?/br> “謝桓郎君?!边@可太好了,王葛告辭,腳步都輕快不少。如果會騎馬,去邊郡就更有底氣了。 鐵風很郁悶,桓郎的籌劃里,沒有他兄弟二人。他回想在賈舍村,去王戶買滾燈時的情景,明明沒過多久,怎么覺得隔了數年光陰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