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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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不清多少次他告訴自己,他和蕭鳳棠那個笨蛋不一樣,他什么都不怕,包括死。 但他固執的不想死,他還沒等來他的解釋信,這里風雪肆虐,路途遙遠,信件不好來。 可他等了一年,整整一年都沒等到他的信件,他想,會不會是魏長晉暗自攔了下來。 魏長晉不允他給京城傳信件,往家里報平安都是他一手代勞,他無法,只好劃了手,擠著血寫在衣裳上。 而最近的陶城,距離這里六十公里,他跑了整整一夜,磨破了鞋,還崴了腳,最后送信的館子實在看不得那張裁的破爛的還是用血寫字的布,白白給他送了一張紙,他沒有質問,只在信里說阿飛比較兇,讓他記得離它遠一點,說自己過的很好很安全,說這里風雪很大但是特別美,讓他等他,等有機會回去,一定給他帶這里的特產,叮囑他照顧好阿飛,也照顧好自己。 紙沒有很大,他的字擠在一起寫的小小的,恨不得把藏了一年的話都說予他聽。 他問店家,若是回信,他該幾時來拿? 店家說保險一些,要三個月。 信送走了,仿佛連著他的牽掛,也一同送回了京城。 魏長晉還以為他逃了,率著大軍圍了整個陶城。 他抱著一個京城燒餅,說自己想念京城口味,這才一瘸一拐的跟著他回了營。 魏長晉碾碎了他的餅,用著懲罰的借口,將他丟去了胡契國的地界。 這一次,他是真的打算要了他的命。 他被胡契人抓了起來,那些人將他綁在柱子上,打算等夜幕降臨,將他塞進羊肚子里一起烤。 他逃了出來,被一個少年撿進了雪山,那個人,就是溫青。 雪山內辮不清方向,胡契人才就此作罷。 他們在雪山轉了許久,險些瞎了這雙眼才勉強從中出來,他迫不及待的帶著溫青去了陶城,果然拿到了回信。 只不過他滿心愉悅的打開,卻是蕭氏允涼登帝,蕭鳳棠被封世子,家族局勢使然,注定了他們沒法子成為朋友的絕筆信,甚至連阿飛,也被他送給了別人。 左晏衡不信這是他能說出的話做出的事,堅決回筆一封。 沒成想這一封,就已然是他的絕筆。 他決然的將這封信塞進懷里,重回軍營,如同一個瘋子般發誓早晚要把他引以為傲的江山權勢踩在腳下。 左晏衡拉回思緒,默默垂首看著自己的掌心,縈繞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的極長,左家的血染紅城墻時他都沒哭,而今,竟因他一句話委屈的有些想要落淚。 蕭鳳棠,你怎能如此可惡! 可能是他太過哀怨,拔著針的溫青不自覺的朝門前看了過來。左晏衡在他目光落過來前躲向了一旁。 溫青瞧著地上早就出賣了他的影子,微微搖頭。 左晏衡心里有一個人,叫蕭鳳棠,這是他撿到他第一面,就知道了的。 兇狠的胡契國人怕他逃走,生生敲斷了他的右腿,雪山實在太大了,他都已經做好了要在那兒埋骨的準備,可他卻瘸著腿,拼了命也要走出去,餓了吃雪,渴了也吃雪,偶爾遇上個飛禽或者走獸的尸體,就補充補充體力。 他說阿棠一定會給他回信,他還要知道阿飛怎么樣了,是不是還那么兇,還那么不聽話,他得回去,回去再修書給他,若是阿棠收不到他的回信,一定會擔心他。 他聽的糊涂,雖不知道阿棠阿飛到底是誰,但瞧著他眼里的光,就知道一定對他特別重要。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他捻著那張紙落淚時,他只慶幸自己身上帶足了藥,保全了他的那條腿。 那是他第一次見他哭,也是第一次他親眼瞧著別人眼里的光是如何消散殆盡。 他一直以為阿棠是個嬌俏的小女子,溫青將目光收回來,看向蕭鳳棠。 左晏衡殺了蕭氏滿門,卻還是留下了他,三年折磨都沒能消散心底的怨氣。 他曾試著與蕭鳳棠接觸,細瞧著,總覺得那些傷人的話他是說不出的,可左晏衡敲定了那手字跡,就是他的。 溫青回了神,蕭鳳棠和左晏衡那命硬的身子可不一樣,他嬌生慣養慣了,若是再這般糟蹋下去,屆時左晏衡一萬個悔過之心,也回天乏術了。 左晏衡沒有回寢殿,他弒殺成性,聲名狼藉,哪怕手握滔天權勢,也無人敢把女兒嫁他,所以偌大的后宮里,就只冷宮住著蕭鳳棠一位。 他去了冷宮,去了那個關押了他三年的地方。 這里和旁處池水環繞,紅墻黃瓦不同,只小小的一個院子,一間屋子。 院里無花無草,鋪著一層銀白的雪,春節四處燃燭,可這里卻漆黑一片。 左晏衡抬步邁了進去,吱嘎的踩雪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門只是單純的闔了起來,他在門前停滯許久,才抬手推開。 沒有燃燈,左晏衡只是借著外面的光向四處看去。 屋內陳設簡單,兩張桌子,一張床,一個柜子,再加上一個已經破了的屏風。 蕭鳳棠是個講究的,筷子落在地上都斷不會撿起來擦擦再用的人,他瞧著那處破了的屏風,藏在心里怨念和心疼如同刀子般來回剌(la)的他生疼。 左晏衡呼吸微窒,一點點撫著他住著的地方,他喜繪畫,桌上還繪了半株并蒂蓮沒畫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