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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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忠遠侯求見?!?/br> 小福子進來通報。 “進?!?/br> 龍玉清提著筆隨口應了聲。 狀元馮嘉與拘謹地望向龍玉清,“既然殿下要見忠遠侯,臣便先退下……” “不必?!饼堄袂宕驍嗨?,“忠遠侯很快便走?!?/br> 馮嘉與只得立在案幾前,繼續與皇太女探討筆畫。 片刻,穩重有力的腳步聲傳來,一名高挺英拔的年輕男子進來,俯首行禮,聲音低沉如暮鐘:“參見殿下?!?/br> 只見那男子二十出頭的年紀,兩道濃黑劍眉斜飛入鬢,一雙亮目炯黑有神、顧盼生威,鼻梁高挺,生得寬肩窄腰,身形高大勻稱,極是英武俊朗。 原來這便是以劍法和君子做派名馳九州的齊地李赫。 果真如傳言,是一條昂然正氣、凜凜威風的好男兒。馮嘉與眼中不由得含了傾慕,上前行禮:“參見侯爺,愿侯爺鈞安?!?/br> 李赫掃了他一眼,見他白面玉秀,極是文雅端正,再掃一眼那方不大的案幾,知他二人方才正是挨在那里一同練字,李赫不由得面寒如冰,冷聲說:“起?!?/br> 龍玉清恍若不知,面帶微笑地問:“李王兄,孤還以為你已出發??墒怯泻问??” 她這模樣和語氣,令李赫不免心中失落,未語已感知到了難度。 他盯著龍玉清,眼神直接,語氣不自覺帶了幾分強硬,“臣有事要與殿下私聊?!?/br> “可孤正在練字……”龍玉清好似不愿就這樣被打斷練字之樂,笑望了眼馮嘉與,對李赫說:“馮狀元也不是外人,李王兄直說便可?!?/br> 李赫薄唇緊抿,一時沉默。 他想說的話,根本無法在第三人面前開口。 他想問,她身體是否舒服,他想解釋,他不是故意而為之,他并非是那樣…… 倒是馮嘉與,很有眼力見地退出:“殿下,侯爺,嘉與先行退下?!?/br> 馮嘉與一走,龍玉清便笑著說:“李王兄,昨日在仙澤湖你還祝我‘心想事成,會得更多的忠士’,今日就果真心想事成了。太尉舉薦的人果然不錯,不僅長得俊秀,性子也剛正純真得很。我有了鶴亭,又有嘉與,這‘左擁右抱’,心中真是安穩。我要待他們更好才是,有識之士才能來得更多?!?/br> 李赫靜靜聽著,暗沉的眸光盯著龍玉清一開一合的紅唇。她由衷的興奮令他臉色越來越難看。 龍玉清忽然意識到甚么,停住,望著李赫:“光顧我說了,還忘了問,李王兄到底有何事?” 殿中沒有旁人,李赫緊盯著她,上前走幾步,邁上臺階,漸漸逼近龍玉清。 龍玉清也不躲閃,好整以暇地笑望著他,直至他走到她跟前,她才歪首笑道:“怎么,李王兄這是生氣了?” 李赫眸光發冷,聲音沉似寒鐵,“殿下何必折辱李赫?” 龍玉清輕巧地笑,“不過就是睡了一覺,難不成孤以后得為你守身如玉?那絕不可能。世間才子美男如此之多,孤不可能為一個男人委屈自己?!?/br> 李赫臉色難看至極,不僅感到失望,心底還透出一種絕望。 明知該利落離開,此后再也不有瓜葛才是最體面的方式。 可心中這口氣實在咽不下去。 強壓下心中洶涌的不甘,李赫冷聲質問:“殿下只是在戲耍我?” 龍玉清不置可否,渾不在意地說:“你要如此想我也沒法子。想了想,我葵水將至,火氣可能是有些大,以為只是你情我愿地睡一覺,若是讓你心理失衡了,你再睡回來可好?反正也就一會功夫的事,咱們就當扯平了?!?/br> 李赫逼近一步,鉗住龍玉清手腕,灼燙的氣息噴到她雪白的面孔上。 他氣得說不出話來,胸膛猛烈起伏,目露兇光,好似要將龍玉清撕成碎片。 龍玉清唯恐天下不亂,見他這模樣,她冷哼了聲說:“早知你如此麻煩,我還不如去找鶴亭。說不定還會更舒服,能真正做回女人?!?/br> 李赫被氣得眼前發黑,牙齒“咯咯”直響,胸膛內好似揣了面鼓,“嘭嘭”跳個不停,仿佛隨時要沖破皮rou躥出來。 他自小到大,從未如此失態過,也從未受過此等屈辱。 但他卻說不出甚么有力的反駁。 的確,他是心甘情愿,并且,由于未有過床第經驗,他也確實不曾展現出一分半點的雄.風。 氣恨了半日,眼前清明幾分,李赫俯首,幾乎是要咬到龍玉清面頰,狠狠盯著她道:“你以為梅鶴亭會比我好么?” 龍玉清側了側首,柔嫩的唇瓣劃過李赫僵硬的面頰,他忍不住顫了一下,龍玉清狡黠地笑:“好啊,今晚我便試試?!?/br> 李赫面色黑如鍋底,猛地推開了她,退了兩步,氣喘著恨恨望她,雙手在身側握成拳頭,青筋彎曲似蚯蚓。 忽然有男子聲音傳來,“殿下,何事?” 望去,卻是梅鶴亭聞聲進來,見龍玉清與李赫像是起了爭執,他身影快步逼近,橫在龍玉清身前,與李赫呈對峙之勢。 龍玉清站在梅鶴亭身后,扶著他的手臂說:“無事。只是跟李王兄開玩笑罷了?!?/br> 李赫眸中唯剩了冷意與傷意。 他又退了幾步,躬身,聲調淡漠至極:“李赫告退。愿殿下長樂安康?!?/br> 未等龍玉清說甚么,他轉身,大步離去。 梅鶴亭若有所思,問:“殿下招惹他,僅僅是為了復仇么?” 聞言,龍玉清有些不愉快,“難道你覺得我對他生了男女之情?” 也太小看她了。 區區一個男人,還是個誓不屈從的逆臣賊子,她怎會有真心。 梅鶴亭溫和地笑,“我只是覺得,殿下每每見到他跟未婚妻在一處,便要生氣,隨便猜測罷了。若非,那最好。畢竟,情是傷人于無痕的利器?!?/br> 說起這個,龍玉清又莫名來了氣,“是因那未婚妻我也同樣厭惡,他們好我自然就不好?!?/br> 若臧婉月得知,未婚夫已跟她睡過,會是怎樣傷心痛苦呢? 想想便令人激動。 齊人返程,以為是要回到自己地界,周密部署,大展身手。 其實,是有一份特別“皇恩”等著他們。 且瞧著,看看牢不可破的齊梁聯盟會是如何。 龍玉清眸中帶了陰狠與期待。 * “盛佑參見王妃?!?/br> 見了齊王妃,盛佑躬身行大禮。 “免禮?!饼R王妃看上去滿面煩憂,她蹙眉道:“盛佑,阿喧怎的瘦了這么多?在京城發生了何事?” 盛佑也實在不知具體緣由。 主君自山中回來時,的確是精干了一些,但也談不上瘦,回京后又大補,很快就恢復了原先的身量。 好似就是從離京那日起,主君就沒了胃口,飯也不怎么吃,眉頭結著黑云,有時看上去很煩躁。 細捋之下,定是與皇太女有關。 走前的那晚,皇太女曾氣勢洶洶地殺到府里來,兩人單獨待了段時間,走的那日,主君又消失了片刻,回來就不對勁了,像是發了場好大的怒火。 主君為人敦雅內斂,雖年紀尚輕,性子卻極穩重,從不高聲說話,更不會將喜怒掛于臉上。 那日他那模樣,真是讓人吃驚,部將也無人敢去多問。 后來趕路,主君便很快平和下來,只是偶爾流露出一種類似煩躁又痛苦的模樣。 盛佑有個自己都不敢信的猜測:難道主君跟皇太女有甚么牽扯? 畢竟,酈文起兵叛亂那日,主君不聽任何人勸說,一意孤行去鳳城,又堅持將皇太女送回京城。 今日齊王妃問起來,沒有證據之事,盛佑也不敢亂言,畢竟事關皇太女,稍有不慎,流言蜚語傳出去,會牽涉齊王一干人等。 他便道:“自被封為忠遠侯,主君便心事重重,想來是顧慮與梁國聯盟之事?!?/br> 齊王妃嘆了口氣,“阿喧就是心重,實則梁王也知,那是朝廷的手段罷了。他還是先為難自己?!?/br> 待李赫與齊王議事出來,齊王妃迎上去慰問夫君與長子。 她笑著道:“阿喧,明日是你三弟生辰,你還記得么?阿盛可沒將你忘了,若是沒有,他又是要記仇的了?!?/br> 身旁侍中早已提醒過,李赫自然也備好了,便道:“母妃放心,我記得?!?/br> 冷不防,齊王三子李盛從旁跳出來,興師問罪:“母妃,又在說我甚么壞話?” 一邊說著話,一邊攀著長兄李赫的肩膀搖來搖去,像個小孩子。 齊王妃搖首道:“皇太女與你同年,今年成人禮時面對叛軍臨危不亂,將叛軍一舉拿下,九州內無不贊譽??茨?,與皇太女一般大,卻像個長不大的孩子?!?/br> 李赫神情忽而一滯。 “皇太女”三個字,仿佛細針扎在他顳颥處,他眉頭微凝,眸光沉了下來。 李盛自小被拿著與長兄比,早就疲沓了,也不在意,“有父王和阿兄在,我閑兩日怎么了?” 齊王威嚴看向他:“我早說過,過了生辰,你便去軍中歷練,不能再推脫了。你大哥十三歲便已跟我進軍營磨練?!?/br> 聽父王這樣說,李盛大氣不敢出,恭敬點首。 待齊王走了,只剩他們母子三人,李盛又變得生龍活虎,問李赫:“阿兄,不瞞你說,我還夢見過皇太女呢?!?/br> 李赫眼皮一跳,沒有接話,眉間皺出幾道淺紋,神情似有些厭倦。 倒是齊王妃好奇道:“夢見皇太女甚么?” 李盛賣足了關子,才說:“阿兄失蹤那段日子,我這里心里總是不安,有次竟夢見有個女子對我說,阿兄跟她在一處,說阿兄過得很好,叫我不用擔心。隔了兩日,我們便有了阿兄的消息。那女子就是皇太女無疑了?!?/br> 齊王妃啞然失笑,不由得逗兒子:“可看清皇太女長甚么模樣了?” “我還畫出來了呢!” 李盛一陣風地跑回書房,將畫像拿出來給母妃和長兄看,卻見長兄早就走掉了。 他不由得失望,還想讓長兄看看像不像皇太女呢。 若是像,那就說明他的夢太神了。 李盛不甘心,又拿著畫像去李赫殿中,卻見大門緊閉,聽凌彥說才知長兄在靜坐內修。 他等了好長時間,終于被放進去。 李赫問他:“何事?” “阿兄,給你看看我夢見的皇太女,你看像不像?”李盛將畫像展開。 目光猝不及防地與畫像相見,李赫眉心皺起,眸光觸電般移開,似乎不愿正眼看。 余光還是看到了輪廓,好似不像。 李赫這才望向畫像,肯正經打量。果然是不像。完全不像。倒有些像馬嬋。 他神情這才松快下來。 “像么,阿兄?”李盛迫不及待地再問。 李赫移開目光,淡淡說:“不像?!?/br> “哦?!崩钍嶂乜?,長舒了口氣。 李赫不解地望向他,他說:“方才母妃在,我沒好意思說的。我還夢見,皇太女說要把我接進京城做她夫君,她才肯將你從山谷放出來。我為了阿兄,可是一口答應了,不過很快愁醒了!” 聽完胞弟的荒唐夢,李赫不禁皺眉,嚴肅的眼神望向胞弟:“將這畫像焚掉,以免節外生枝?!?/br> 李盛倒是很聽長兄的話,立即將那畫像拿到燭臺上焚掉了。 送走胞弟,李赫回到書房,案幾上堆著一些信件,其中又有臧婉月今日剛發來的。 自回梁國后,她兩日一封送到齊王宮來,細述自己做了甚么,又問李赫做了甚么。 李赫提筆,平鋪直敘地回了幾句,便將信紙放到桌上,明日侍從自會用信封裝起來發出去。 沐浴完畢,途經書房,他定住腳步,沉思片刻,他掀動機關,進了密室。 栩栩如生的玉像立在墻邊,唇紅齒白的少女對他嫣然而笑。 李赫站在玉像旁邊,盯著那透亮的玉脂看了片刻,忽而抬手,輕輕觸摸它的臉頰。 許久,他自暴自棄地一笑,神情凝重起來。 他的手下移,捏住它下巴,眼神中充滿了恨與怨。 * 寧靜的日子沒過多久,朝廷一道旨意下來,平地一聲驚雷,各藩國油鍋似的炸開了。 是醞釀許久的《削藩策》。 除了齊國,其余七國皆被朝廷削掉了封地。 與此同時,齊王收到來自淳貞女帝的親筆信,信中細表對李赫被皇太女追查失蹤時齊王寬宏大量的感激,更感謝李赫一而再、再而三地對皇太女施援手相助,說深知齊王對封國每一寸土地感情深厚,作為重謝,保齊國封地不變之余,再增兩縣,以表心意。 齊王將信扔到案幾上,臉色不好,“淳貞果然狡詐,她這是令我們成為眾矢之的!” 跳動的燭火映出李赫同樣凝重的神色,他沉聲說:“父王,這也不算意料之外。封我為忠遠侯那日起,我們已有預料?,F今眾藩國皆人心浮動,我們先等他們回信,再做定奪?!?/br> 齊王捋著髭須,氣恨道:“《削藩策》已宣告天下,全天下都知朝廷待齊國不薄,若我們不動,梁國勢單力薄,又信不過其他藩國,也不敢輕舉妄動,正好順了朝廷之意;若我們信守與梁國盟誓,出兵攻伐,便是十足忘恩負義的逆臣賊子。這真是一招大大的陽謀,將我們置于尷尬之地,真是可恨!” 李赫點首,看得透徹:“《削藩策》只是投路石,意在察看藩國動靜。若不動,之后便會變本加厲,直至將藩國削至失去與朝廷抗衡的資本。唇亡齒寒,我們需與眾藩國共進退才是?!?/br> 齊王長嘆一聲,看起來很是煩擾,“眾藩國都怨聲載道,朝廷不能不有所動作。如你所說,我們先隔岸觀火?!?/br> 李赫默然,不知想到了甚么,他臉上似有烏云浮過。 齊王望著年輕英挺的長子,招手讓他靠過來。 待李赫過去了,他拍著李赫渾實的肩膀說:“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齊梁分家,你與婉月必須成婚?!?/br> 李赫語氣淡然而成熟,寬慰父親:“父王,與婉月婚事,是我肩上責任,我都明白。我會好好待她?!?/br> “那便好?!饼R王欣慰地望著兒子。 自《削藩策》頒下,各藩國間信件往來密切,又互派密使,日日不停地探討商議。 不久,朝廷便派了皇太女和重臣巡行幾個藩國,安撫王眾。 皇太女巡行的第一處便是齊國。 有處置梁王妃奶公和酈文叛變的案子在前,齊王深知皇太女之計謀與狠戾,此次削藩風波中,齊國又被推至風口浪尖上,因此,齊王面上絲毫不敢怠慢,儀仗皆嚴按皇儲規制,任她處處壓他一頭。 又嚴聲吩咐家眷侍從,禮數一定盡到。 龍玉清到齊國京都那日,齊王帶家眷近臣親去城門迎接。 相互行了禮,龍玉清掃視齊王身后的鴉鴉隨屬,隨口問:“王叔,赫王兄不在么?” 齊王道:“赫兒有恙在身,往岱山師門中休養去了?!?/br> “哦?”龍玉清有些意外,“赫王兄身子一向強健,怎會突然如此?到底有何不適?” 齊王不便言說,只笑道:“是小時起就有的頑疾,隔幾年便會發作一次,去岱山休養段時間便無事了?!?/br> 接著,齊王便慰問龍玉清路途勞苦,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 龍玉清坐于馬上,受著齊國民眾的夾道歡迎,眼神遠眺著齊王宮,暗道:在躲我么。以為躲就能躲得了?也太小看我了。 齊王特地騰出一棟新宅給龍玉清,龍玉清卻道:“住赫王兄的府中便可,我與赫王兄熟識,還有話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