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沒有跳進那個兔子洞。 xfa dia n. co
余瓷和陳瑕灰溜溜地上車。 對方行政處罰,關十天,罰款500元。 聽上去受到的處罰并不夸張,但對方正在準備今年的公務員考試。 正所謂打蛇打七寸。 余屏音坐前排,兩個小孩坐后排,一路上一句話也沒說。 蒼白的夜色里,三人融融如同點對點的星星,相顧無言,微微閃著光亮。各懷各的心思。車子經過一條黑暗的隧道,陳瑕摸了摸她的手腕,手心蓋住她的手背安撫她。 嚇得她抽手,卻被他更用力地按住。 在沉沉的黑暗之中,余瓷瞪了一眼他。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接收到自己的不耐。 直到出隧道的那一刻他才放開。 她將視線移開,假作看街景。車窗外路燈昏黃,像是膠片電影,飛快從眼前閃過。車窗的倒影里,能看到陳瑕不清晰的側臉。 他往后靠,本該是極其放松的姿勢,卻顯露出一種防備的姿態。他緊繃著臉龐,張揚的眉眼在這會兒疲乏地斂著,沉沉的溢滿郁色。他mama一定很漂亮。她沒有來由地想。 警察局離家不遠,不到半小時車程。 余瓷看到小區門的那一刻,幻想終于破滅。原來他們也沒有跑多遠。夲伩首髮站:fq hyzj. 原來她沒有跳進那個兔子洞。 拐彎,再拐一個彎,穩穩地停車。一個人都沒動。 車內寂靜得滲人。 “余瓷,你先下車。在門口等我?!庇嗥烈袈曇衾溆?。 她看了一眼陳瑕,怯怯地下車。一步三回頭地往家門走。 見余瓷走遠,站門廊前了,余屏音才終于抬眼,看著后視鏡里滿臉傷的少年,悠悠開口,“謝謝你維護我們余瓷?!?/br> “不客氣阿姨?!彼Я颂掳?。余屏音不可能有這種好意。 “但我希望你以后離我們余瓷遠一點?!庇嗥烈衾淅涞囟⒅笠曠R,要把他每一個表情都看透似的。 “她不像你,你有你爸爸慣著,她是要考好大學的?!?/br> 陳瑕嗤笑一聲,“阿姨,你是不是從來沒考慮過余瓷自己要什么???” “總不會是跟你一樣成日鬼混,像個二流子一樣,沒個正形?!庇嗥烈舭寻l側散開的頭發撩上去,維持齊整。她語氣平靜,近乎冷漠。 陳瑕目光微沉,接著露出尋常那種帶著諷刺與什么都不在乎的笑。 “是啊,阿姨,那你要管好余瓷了?!?/br> 陳永華在家等候已久。 陳瑕剛進門,就聽見他沉聲,“跪下?!?/br> 跪得還少嗎?陳瑕毫不在意地把包甩地上,雙手插兜,屈膝跪下。 總要挨這一下的,陳瑕無所畏忌地抬眼。 桌上擺著一把吉他。 通體純黑,隱約白色碎光點點。 不需要多認真地辨認,是他的琴。 他微愣,陳永華的巴掌隨即落下。 耳朵一陣鳴響,那一側臉很快發燙發腫。 “養條狗還知道感恩,你呢?給你大搞這一場,你只知道讓我難堪!白眼狼,”陳永華眼見余屏音帶著余瓷也進門,補了一句,“還把你jiejie帶跑,去什么音樂節跟人打架?!?/br> “知不知錯?”陳永華高聲。 陳瑕目光沒有從吉他上移開,他一言不發,死死盯著自己的琴。 “我他媽問你呢,知不知錯?”陳永華抬腳把他踹歪,身子一斜倒地上。 他的視線終于轉回陳永華身上,上下打量,用一貫挑釁的語氣說,“我最大的錯就是沒有跟我媽走?!?/br> “以為你媽想帶你走啊,你媽才不要你,”陳永華吐了一口唾沫,舉起手又扇了他兩下,“誰他媽會要你,廢物?!?/br> 陳瑕聽慣了,閉了閉眼,任由他罵。 身后余瓷還在,他不想讓她看到自己失控的樣子。 “你的寶貝,是不是?”陳永華忽然握住琴柄,手指壓琴弦上,發出難聽的噪音。 陳瑕神色微變,“你干什么?” “你自己砸,還是我幫你砸?”陳永華扔琴砸地上,發出極大的震響。 琴弦斷了一根,琴身開裂,眼看就要散架。 陳瑕與父親對視,他咬緊牙關,突然笑了。 也握住琴弦,發泄似的將琴身砸地上。 琴頸折斷,琴弦每一根都被砸斷,終于分崩離析。 余瓷愣愣看著,余屏音先說話了,她音量不高,“你看,你惹了多大麻煩?!?/br> “你要是不跟他去,他的樂器就不會壞?!庇嗥烈舭寻f給她。 余瓷說不出話,她回神幫mama放包。 “你記得嗎,你爸以前喜歡罵你害人精,mama總是說你是mama的寶貝,不是害人精?!庇嗥烈艚K于換鞋,脫下高跟鞋,換上柔軟的拖鞋。 “不要讓mama也覺得我們小瓷不好了,好嗎?” 余瓷垂眸,哽了一下,用柔順的嗓音說。 “好的,mama?!?/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