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有一首歌,練挺久了。
陳瑕翹著二郎腿,視線掃過來來往往的警察。 剛做完口供,因為是未成年,陳瑕被拎出來,等家長來了之后再作商討。 “你以后別那么沖動了……”余瓷從藥店買來了些棉簽碘酒,上下打量卻沒有用武之地。 “沒沖動,就是想揍他?!彼筮诌挚坑啻杉绨蛏?,討賞似的玩她裙擺的紗。 “打架還不算沖動嗎?”她把外傷藥收回藥店給的塑料袋里,迭了迭塞隨身的小包里。 “誒,今天沒聽爽吧,”他興致怪高的,“回去給你唱歌聽,小陳自彈自唱。想聽什么?” “都好啊?!彼脖魂愯η榫w影響,高高興興地浮想,晚上能聽獨屬于她的演唱會。 “其實我有一首歌,練挺久了?!毕虢o你唱很久了。 她想起他私密相冊里的視頻,那首《layitdownslow》。 不等思緒如何翻騰,驗傷的人回來了,臉上藥水和縫針混一塊,看上去怪慘的。他身后跟一位警察,也滿臉不耐煩。 余瓷看過去,與她想象的兇神惡煞或猥瑣可鄙不同。這個戴鴨舌帽的男人長相低眉順眼,是大街上隨處可見的普通人,如果在路上碰面,她不一定能認出來。 陳瑕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剛想起身,看到那人身后的警察,嘴一撇,沒再動手,只是在人經過時呸了一聲。 那人壓著去做口供,里邊叫苦連天。陳瑕聽著里頭的悶聲,暗自起身。 余瓷懵懵地看他躡手躡腳地靠過去,“誒……你去哪……” 他的食指豎直緊貼雙唇,示意她不要出聲。耳朵貼著詢問室門口偷聽半晌。 余瓷瞪大眼睛,想說這不好吧,又怕聲音大了被注意到這邊。她索性往外邊張望,生怕有人經過。 陳瑕默默聽著性sao擾犯為自己詭辯,捶胸頓足,上聊妻兒,下道冤枉。被呵斥說有監控還不消停。 “聽什么呢?我也想聽聽?!币晃焕暇炫年愯绨?。 一句話嚇到兩個人。陳瑕站直,絲毫不怵,“聽他怎么講我壞話?!?/br> 老警察笑道,“你這小子有股匪氣,以后做警察挺好的?!?/br> “我才不做警察?!标愯σ姳蛔チ?,沒意思地坐回去。老警察也沒多話,鉆進問詢室。 他鞋邊去貼她鞋邊,“疼嗎,要不脫了,你穿我這鞋?!?/br> “那你穿什么?”不提還好,一提真有點隱隱發痛。 “光腳,顯得我鞋都被打掉了,比較慘?!?/br> 余瓷終于沒忍住,白他一眼。 “真的,都說光腳的……”他反而起勁,話還沒說完,一個女人擠入視線,“喂,你媽來了?!?/br> 余瓷忙朝門外望過去。 余屏音穿一身西裝,身后跟了一溜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來砸場子的。 還以為會是陳永華來,嚇得余瓷立刻站起身。 余屏音直直朝她走來,也不說話,冷冷看她一眼,余瓷馬上低頭。 “您好,陳瑕家長是嗎?”一位年輕輔警作為接待。 “嗯?!彼龥]正臉瞧他。 “先到調解室坐吧?!蹦俏焕闲叹瘮r住輔警,迎她往調解室走。 來人笑臉盈盈,余屏音依舊冷著臉。 “你們李局呢?”她拉著余瓷進調解室,絲毫沒理正正經經的當事人陳瑕。 “李局還在忙,您先休息,”他嫻熟地為余屏音沏茶,“小地方,簡陋啊,沒有好茶水,您多包涵?!?/br> 余屏音打量了一眼,一口沒喝,“欺負我女兒的人我不會放過?!?/br> “是,是,我們肯定不放過一個壞人?!崩闲叹亮瞬梁?。 還好性sao擾犯很快被帶來,余屏音也用眼神支使律師說話,可以開展調解工作,不必再熱臉貼冷屁股。 律師很專業,也多跟他們局長有往來,表示愿意給予賠償。 性sao擾犯見賠償輕松到手,估摸著這個母親怕孩子有案底,得瑟許多。 雙方很快簽下調解協議書,余屏音方賠償三萬塊。 陳瑕不爽地一拍桌子起身,“這錢憑什么給他?” “憑你沖動行事,不想后果?!庇嗥烈粽Z氣生冷。 “打的就是這種敗類?!?/br> 這句話他死死盯著性sao擾犯說的。 那人低下頭,裝作無事發生。 “好的,接下來關于霍亥先生猥褻未成年的行徑,我方不接受調解?!?/br> “并且根據我國對未成年人保護的法律法規和刑事法律政策,我方提議加重處罰力度?!?/br> 律師扶了扶眼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