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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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br> 江白硯抬臂,左手探向施黛身前:“你將它飲下?!?/br> 施黛跟不上他的思路:“喝它做什么?” 血蠱發作,不應該是江白硯咽下她的血嗎?反過來沒用吧? 施黛因他一句話摸不著頭腦,出于第六感,心臟用力跳了跳。 這樣的預感,不太妙。 江白硯笑笑:“飲下它,就不疼了?!?/br> 施黛:? 施黛一點點皺眉:“為什么?” 她不記得鮫人的血有止疼的功效。 準確來說,放眼整個大昭,以血止痛,都是天方夜譚。 傷和疼是自己的事,哪能因為別人的鮮血止歇?把記憶完完整整搜尋一遍,和它沾得上邊的只有—— 施黛頓住。 傷痕不會憑空消失,但可以轉移。 這一點,江白硯再清楚不過。 他曾做了邪修數年的替傀。 施黛攥緊袖口,定定問他:“為什么喝了你的血,我就不會疼?” 她不是好糊弄的人。 江白硯沒打算隱瞞,漫不經意地笑道:“一種術,把你的疼移來我身上?!?/br> 跟隨邪修多年,除劍法之外,江白硯最擅長的,是邪術。 他提前做好了所有的準備,只剩最后一步。 讓施黛飲下他的血液。 半個月前血蠱發作,在施府里,施黛曾為他割破指尖。 她自始至終沒喊疼,江白硯卻看清,短匕割開皮rou,施黛皺了眉。 她不喜歡疼痛。 然而緣于血蠱,不得不承受疼痛。 這是因他而生的痛苦。 施黛不喜歡的事情,江白硯替她受去便是。 指尖上的一道小傷,于他而言微不足道。 體內的血蠱漸漸發作,洶涌痛意滲入骨髓。 江白硯抬眼,吐息微亂:“一滴就好,你嘗一嘗?!?/br> 施黛心亂如麻:“我不需要這種術,你——” 她的話戛然而止。 張口的同時,江白硯左手探近,食指觸上她唇邊。 他怔忪瞬息,繼而指尖往里,蹭過唇珠,探入施黛口中。 一切僅在須臾之間,容不得她做出反應。 奇異的、吊詭的感受。 江白硯目露恍惚。 他從不覺得嘴唇有何特別,對于男男女女間的親吻,亦覺骯臟無趣。 當指尖被施黛包裹,所觸皆是濕濡柔軟,宛如陷入令人目眩神迷的漩渦。 疼痛絲絲縷縷,伴隨濕熱的燙意,從指尖直入心底。 很癢。 教他情不自已沉溺其中。 昨天夜里,施黛對他說出那句“私心”。 江白硯回房坐在榻前,整夜未曾入眠,短短兩個字,在心口回蕩不絕,縈縈轉轉。 每次回轉,都牽出澀然的蜜意。 私心。 江白硯也有因她而生、只為她而生的私心。 可惜他沒得到施黛的更多貼身之物,只能用出如此簡單的邪術。 倘若施黛有意,讓他成為她的替傀—— 江白硯眼尾勾起,蕩出歡愉的弧。 他溫聲開口,似是勸誘:“這里,我好好擦拭過?!?/br> 淤積的情潮如暗流涌動,在頰邊暈出薄紅。 指尖蹭過施黛口中軟rou,他的心臟鼓噪生響。 想讓施黛品嘗他更多,無論血、手指、還是別的什么。 可他必須克制見不得光的欲意,否則定把她嚇住。 脊骨戰栗,江白硯輕輕吐息:“沒關系,它不臟?!?/br> ——江白硯在想什么?他把他自己當成什么? 施黛心底發澀,無端又有些惱,驀地張口,在他指腹不輕不重咬了一下。 第84章 施黛咬下時, 特意避開了江白硯傷口的位置。 口中滿是鐵銹般的血氣,她不習慣這種味道,卻因啃咬的動作, 讓更多血液淌落舌間。 江白硯的指尖明顯顫了顫。 當被她咬住的時候。 太奇怪了, 施黛想。 她知道眼下的姿勢曖昧過頭, 然而不知怎么, 她非但沒松開江白硯的食指, 反倒就著這個姿勢, 抬起眼來。 于是不偏不倚, 與江白硯四目相對。 大概沒想到她會突然合攏唇齒, 非常少見地,江白硯面色怔然。 齒尖銳利, 與唇瓣的觸感渾然不同,帶來實質性的疼。 可施黛沒用力,痛意便大打折扣,成了微妙的、隱秘的癢,像被花枝上的刺輕輕在扎。 只一下,激得他貪念如浪。 江白硯需百般克制,才沒讓食指在她口中搜覓翻攪。 直到對上施黛的視線,他仍有懵懂。 沒等江白硯做出反應,施黛張口, 把他的手指松開。 血蠱的效力逐漸增強, 在江白硯筋脈寸斷之前, 她必須盡快取血。 “刀,”施黛出聲, “我拿走了?!?/br> 嘴里殘留著江白硯的鮮血,施黛從他手里握過刀柄。 邪修們修煉的術法, 大多邪門。 單論施黛聽說過的,就有吞食血rou、助長修為的心因法,和轉移傷口的替傀術。 全是損人利已的歪門邪道。 江白硯剛才的做法,也是一種邪術吧? 刀鋒貼上指腹,施黛沒猶豫,割破自己手指。 鮮血滾落,她沒覺出一絲一毫的痛楚。 施黛下意識看向江白硯的左手食指。 疼痛轉移到了那里嗎? 江白硯輕聲:“多謝?!?/br> 尾音在顫,想來是因血蠱疼得厲害。 他沒再說話,探出手,輕點在施黛指尖。 這是他們喂血的慣例。 江白硯從不逾矩,做不出直接舔舐施黛皮膚的事。每每血蠱發作,都是由他用手指沾血,放入自己口中。 今時今日亦然。 含住染血的食指,江白硯探出舌尖,輕輕舐過。 很疼。 密密麻麻的痛意如同滂沱大雨,滲進血rou,漫入骨髓。 血蠱發作,滿身似被刀割。 觸及施黛的鮮血時,才總算有了緩解。 但還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