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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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怎么看都有些逾越。 然而軍帳內除了自己以外,似乎沒有人對此產生半點的疑惑。 就像自己指揮費晉原是天經地義的事般。 奇怪,他們是不是忘了我的官職? - 宴席過半,眾人的情緒逐漸激動起來。 營帳內不少人都曾與折柔交過手,親眼見證“蒺藜火球”威力的他們,不由聊起了當年的事。 聊著聊著便令江玉珣想起了應長川方才的話…… 用銀刃剜下皮rou才卸鐵甲? 應長川真是將自己當小孩哄! 忍一時越想越氣,退一步越想越虧。 江玉珣決定,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 宴席將畢之時,他終于忍不住湊到了莊岳身邊,并暗戳戳地小聲問他:“世伯,當年與折柔那場大戰,您是不是也參與其中?” 莊岳喝了一口茶,轉身向江玉珣看去:“對,怎么了?” “……這樣啊,”江玉珣輕輕點了點頭,捧著手中的茶盞認真問他,“折柔春天還冷嗎?” 江玉珣刻意壓低了聲音。 按理來說,這一番對話只有他和莊岳能聽到。 但江玉珣余光看到……坐在最上席的應長川也緩緩地垂下了眼眸。 行伍出身的莊岳嗓門向來很大:“開春就不冷了,依我所見那里的氣候和昭都沒有什么區別?!?/br> 聞言,周圍幾個同樣參加過幾次戰役的將軍也轉身朝江玉珣科普了起來: “折柔那邊開了春氣溫便會驟升……哦,風還有些大,不過不礙事!” “那邊春季也不怎么下雨?!?/br> 江玉珣連忙點頭:“哦……這樣啊?!?/br> 他刻意拉長語調點了點頭,一邊說一邊緩緩地坐直了身子向最上席看去。 半空中又飄起了雪來,營帳內的篝火映亮了天子的面頰。 應長川手捧熱茶,仍舊是慣常那副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 視線相交的那一瞬,還不忘輕笑著向江玉珣點頭……竟然半點都不尷尬? 失策,應長川的臉皮似乎比我想象得還要厚! - 立春后天一點點變暖,大雪也隨之消去。 去往折柔的使臣名單罕見地被應長川壓到最后方才批下。 流云殿內,桑公公拿了折子正要走,忽被天子叫?。骸扒衣??!?/br> “是——”桑公公連忙躬身,把奏章放回案上。 應長川的視線緩緩落在了“江玉珣”三個字上,停頓片刻后方才再次道:“無事,送下去吧?!?/br> “是,陛下?!?/br> …… 仙游宮內的桃花已經冒出了小小的骨朵。 天還未亮,花枝上的薄霜仍在,裝滿了絲帛、藥草的馬車,已經早早地停在了宮門口。 “好困啊……”和江玉珣同去折柔的湯一蒙打了個巨大的哈欠,“王庭建在折柔最南端,若是騎快馬的話,不到三天便可到達。不過我們帶著這么多東西,自然是要慢許多?!?/br> 轉身見江玉珣仍神采奕奕,他不由好奇道:“江大人,您昨夜幾時睡的,怎么一點也不困嗎?” “亥時,”江玉珣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想到馬上離宮,忍不住有些激動?!?/br> 除了探望連儀公主外,肩負著查看邊境地區屯田進度的他們提前了十幾日出發。 一想到馬上就要天高皇帝遠了,江玉珣便止不住地激動。 湯一蒙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末了低喃道:“……奇怪?!?/br> 去折柔那種艱寒之地有什么值得激動的? 此刻不過寅時,星子還掛在天際。 站在宮燈旁的玄印監統領,小心翼翼地偷瞄了眼身旁的人一眼。 身著山礬色錦袍的天子站在桃花樹下,衣擺上還沾染了些許露水。 陛下不是要練劍嗎,怎么一路繞到這里來了。 難不成還有事要向使臣交代? 就在玄印監百思不得其解時,仙游宮的宮門伴著“嘎吱”一聲輕響敞了開來。 不遠處,江玉珣伸了個懶腰,迫不及待地邀湯一蒙上馬車:“走吧湯大人,上車再補覺!” “哎,好!”湯一蒙不情不愿地同他一起上了車,停頓幾息后,馬車終于緩緩向前第一個駛出了仙游宮。 應長川的眉毛輕輕蹙了一下。 身為天子的他從不徇私,但此刻卻……希望宮門再晚開片刻。 應長川將這份陌生的情緒隱在了心底。 “走吧?!?/br> 天子緩緩笑了一下,轉身向仙游宮深處而去。 “是,陛下!” 玄印監慌忙跟上,同時忍不住疑惑起來。 天子大老遠繞到這里來,難不成只是為了遙送使臣離開? 陛下他何時如此體恤官員了…… ※ 鐐銬撞擊生出的重響,打破了流云殿內的寂靜。 隔著饕餮座屏,一名蓬頭跣足的男子,被玄印監押至天子面前。 他不但頭發蓬亂、臉色蠟黃甚至眼中還布滿了暗紅色的血絲,看上去極其恐怖。 見到皇帝的瞬間,那人便“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接著一邊顫抖,一邊用帶著濃重折柔口音的大周官話說:“饒命,求陛下饒命……我,我只是奉命辦事而已。您問吧,只要我知道的,我,我什么都會說!” 應長川并沒有抬眸,而是繼續翻閱著手下的奏章。 見狀,那人便一下又一下地磕起了頭。 不消片刻,地上就積出一攤腥臭濃血。 ——地上這人便是幾個月前被俘虜的折柔士兵之一,當時江玉珣便猜他會講大周官話。 見應長川還不說話,跪在地上的士兵愈發驚恐。 他頭上早已沒有一塊好rou,但還是如瘋了一般不住地磕頭。 見此情形,就連同在御前的鎮北將軍都不由皺了皺眉。 ……眼前的人是他在幾個時辰之前,與玄印監一道提至此處的。 想到那時的情景,鎮北將軍不由背后發寒。 應長川并沒有令人給這位士兵施以酷刑,而是把他單獨關押在玄印監內的“圓牢”內。 圓牢四壁皆為弧形,囚犯皆被半吊在牢中。 他們沒有辦法坐、臥,只能艱難地站在圓壁之上。 只有困到極致時,方才能小瞇上一會。 然而一旦進入深度睡眠,不自覺想要坐下時,又會被手上的劇痛驚醒。 眼前的士兵在圓牢里關了幾個月,精神終于在幾日前徹底崩潰。 他開始大哭著求饒,并稱自己愿意將所知的一切告訴皇帝。 “咚,咚,咚——” 一時間,流云殿上只剩下了額頭撞擊地面的巨響。 地上的血腥味愈發濃重,就在那士兵將要昏死過去時,應長川終于蹙眉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筆。 見此情形,桑公公連忙上前朝周圍人吩咐道:“還不快點清理殿上污物!” “是!”流云殿內眾多內侍官連忙上前,去用絲絹擦拭地板。 鎮北將軍隨之長舒一口氣,一手將地上的人拽了起來:“說吧,幾個月前侵擾大周究竟想做什么!” “回陛下,回將,將軍……”渾身是血的折柔士兵連忙調整呼吸說,“我是折柔丘奇王的部下,他……他不滿于其他兩位王的策略,一直想盡快南下占領大周?!?/br> 折柔士兵說話磕磕絆絆,且帶著濃重的口音。 但一會過后,殿上的人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被應長川打怕了的折柔,在摸清楚大周軍況前不敢輕舉妄動。 然而折柔三王中的“丘奇王”,卻始終難忍侵略之心。 他既眼饞大周的土地,又不愿意毀壞三王的同盟關系。 幾個月前,他終于忍不住放手下劫掠村莊,試圖逼大周先一步向折柔開戰,再卷其他二王加入戰局。 “至于我們幾個人……咳咳,原本的任務就是誘敵,”那士兵繼續說,“……還有就是偷聽你們談話,掌握大周軍隊的動向?!?/br> 鎮北將軍不由皺眉向他看去:“誘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