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蜜罐 第5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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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說話,手上沾了蛋餅的油,不方便去碰人。她翹了翹腿,動作很大,撞到對面的人。 彭安縮了一下。他很想相信,這只是她不小心撞過來的。然而第二次,他知道這個女人是故意的。 她的腳在桌下磨蹭。 猶如細沙滑到了他的褲子,他不得不向后移了凳子。 陸姩腿美又長,隨意翹起腳尖,腳趾夾住了西褲的褲線,然后隔著布料踩到了他的小腿。 他只覺仿佛沾染上蝎子的毒液?!瓣懶〗?,你慢慢吃,我……我出去打聽一下情況?!?/br> “情況不是已經很清楚了?金律師跟進警方的消息,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還能出去打聽什么?”她眉間含笑。一開始,她是蹭,到后來就變成了踩,將“恨鐵不成鋼”發泄出來。 彭安的手顫了顫,他用拇指和食指揉捻著,摩挲著,忍耐著。 第44章 簡直禽獸。 陸姩順著彭安的小腿脛骨繼續向上。 將要到他膝蓋的時候,他終于忍不住了,匆匆放下碗:“我吃飽了?!彼酒饋?。 她踏了個空。她看著他躲瘟神一樣,面紅耳赤地回去客房。她笑了兩聲。 彭安真是她的開心果。 她繼續咬著蛋餅,翹起的腿在四方桌下一搖一晃。她穿的是長褲,只露了一節細致的腳踝。曾經開裂的皮膚已經恢復。 現在的陸姩依然是一個美人。 彭安卻無福消受。他的腿上被那個女人挑起了溫度。他搓揉褲子,搓得褲子皺起來,搓得皮膚變紅。 這個女人可能是像逗小狗似的逗弄他。他和她獨處不到二十四小時,但她眉目間藏不住妖媚的風情。 彭安松了松襯衫的扣子,深深吐出肺里的一口氣。他索性躲在房間,除了一日三餐,不和她見面。 他坐在床上,感覺小腿的溫熱向上蔓延。他拍了拍額頭,有些發燙。 這幾日,行程顛簸,他的身體比較沉,不大舒服。他之前將這一份不舒服的原因推給陸姩的擁抱。 他現在也推給她,都是因為她踩他的腿。 事情接二連三,直到這個時候,彭安才能休息,他躺倒下去。 二人同住,哪能是彭安說不見就不見的。 他躺下沒多久,就聽到敲門聲,他睜開眼睛,眼里深得似海。 敲門聲不止,陸姩不說話,就是在那“咯咯咯”地敲。 彭安不得不起來,打開半扇門。他的身體擠在門縫里。如果她意圖不軌,他立即躲進來,狠狠關門,給她一個閉門羹。 她抱臂站著:“中午的菜你出去買?!?/br> “我知道?!迸戆颤c頭。 “我去廚房看了,老板還有半袋米,夠我們吃一段時間。你中午買些rou買些菜。另外,這里沒什么調料,油啊鹽啊都要買?!?/br> 彭安點頭,卻又說:“我沒去過菜市場?!?/br> “你沒去過?!彼浩痤^,“是要我去嗎?” “我給你買熟食。這里雖不是鬧市區,但街上有面館,也有餐廳,還有路邊攤檔,賣的是香港特色小吃?!?/br> 陸姩搖頭:“在廚藝方面,你輸給陳展星了?!?/br> 彭安抿了嘴。 她卻又笑了:“不過,你在洗碗方面有大用處。記得把這里的鍋鍋盆盆都給我洗了?!?/br> “是?!睂τ谶@些使喚,他接受得很坦然,只要她不動手動腳,其余什么都好商量。 * 兩人又在廚房忙碌。 陸姩和彭安說話。 他時不時應幾句。 她問:“你戴鏈子了多久?” “沒戴多久?!逼睬尻P系,彭安就是要撇清關系。他現在戴著這鏈子,仿佛他特別珍惜她的這份禮物。他低頭時,眼鏡滑下鼻梁。他手上全是水,一時間推不上眼鏡。 陸姩注意到了,兩指夾住鏡框,把他的眼鏡扶上去。本來這一動作停止在這里,但她又故意用手指在他的額頭敲了幾下,敲醒他。 指上傳來不尋常的溫度。 她愣一下,索性整個手掌貼上他的額頭:“你怎么這么燙?” “燙嗎?”彭安不覺得,剛剛被她踩過的腿才叫燙。 陸姩移開手。 彭安正要喘一口氣。 她卻踮起腳,額頭貼上他的額頭。 幾乎是臉貼臉,女人的五官被放大,她眉如月,修長,恰到好處,密密一排睫毛,將眼睛勾得如一汪清泉,紅唇飽滿。 像是花園里綻放的紅玫瑰,花期正好,鮮艷欲滴。 他只知酒精能麻醉他的神經,沒想到發燒也可以,身子沉甸甸的。他要去推人,卻又像抬不起手,思緒變得緩慢,慢得仿佛能將她近距離的臉烙進記憶深處。 太近了,二人的鼻尖都能碰到,他聞到的又是屬于陸姩的味道。 “你發燒了,燙得嚇人?!标憡▕Z過他手里的碗,見他沒什么反應,她拿出布,給他擦了擦手。 “那些碗……” “別洗了?!?/br> “我要去買菜?!?/br> “買什么菜,去床上躺著?”她趕著他走,“去去去?!?/br> 彭安一路被推上了床??赡苁桥滤謱λ舷缕涫?,他索性自己躺上去:“陸小姐,你中午想要吃什么?” 陸姩皮笑rou不笑:“你不好好休息,中午我就把你燉了來吃?!?/br> 她出去,裝了一盆冷水,到樓下剪了一塊花色的布,又進來了。 彭安闔了闔眼,再睜開:“陸小姐,我休息休息就好?!?/br> “閉嘴?!标憡ò鸦ú冀肜渌?,擰干之后,折疊成方形,放到彭安的額頭,“什么時候開始發燒的?” 他沉默。 “問你呢?!?/br> 他望過去一眼。 “我命令你說話?!?/br> “不知道?!彼]上眼,漸漸的,思緒停滯直至睡著。 他的呼吸平穩了。 陸姩幫他摘下眼鏡,發現他不止額頭發燙。她摸摸他的臉,他的脖子,又去拉他的手。 他一身都在燒。 “大弱雞?!标憡]好氣地說,手上卻細心地反復地為他更換額頭上的布。 彭安的眉頭越來越緊,汗從皮膚里滲出來,她怎么擦都擦不干凈。 陸姩忍不住用手指在他的眉宇拂了一下。 病著的彭安特別乖,但卻是辛苦的。 他這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萬一高燒遲遲不退,留下后遺癥就麻煩了。 大房間的衣柜留有幾件老板的衣服。 陸姩拿出一件灰色西裝,以及一頂棕色禮帽。她戴上帽子,把帽檐壓得低低的,遮住她的眉眼。 老板不是胖身材的人,甚至有點瘦,西裝外套穿在陸姩的身上有些寬,但不至于太夸張。她系上扣子,又到倉庫的小房間看了看。 貨物箱上堆了些灰塵。 她用手掌沾上灰塵,往自己的臉上、身上抹。她再到鏡中打量自己。 灰頭土臉,大概能蒙混過去。 臨走前,陸姩望了一眼彭安。 他睡著了,但不安穩。 她忍不住拉了拉他的手,明知他聽不見,還是湊到他耳邊說:“乖,我一會就回來?!?/br> 昨天晚上,車子經過路口,陸姩注意到有一個藥店招牌。她出門直奔藥店。 她刻意壓低嗓子說話。 老板一頭忙著,頭也不抬:“乜???” 要說在香港有什么不方便,就是陸姩不會講粵語。老板顯然不講國語。她唯有用紙筆交流。她又問市場在哪里。 老板隨手一指。 菜市場邊上蹲了幾個流里流氣的男人,他們和馬溜、肥強的氣質很相近,比普通市民多出點仗勢欺人的派頭。 陸姩立即向岔路走。 她聽見一個男人在喊:“喂,你!” 她腳下不停。 男人的聲音越來越近。 陸姩拽緊了藥袋子,和一個中年女人擦肩而過。